第一部 初入五界 59-64
五十九
「如今,只能依輔丞所願,提升實力,贏得聯考、進入國修府。」
「老師可授我<度法>?」
「……這要看是何種<度法>了。我師承萬法宗,宗門有規定,無宗主授意,弟子不可私下傳授。」曲游有些遲疑地說道。
「可傳授的。」阿即言簡意賅。
曲游臉上重新恢復了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有些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我今日叫你來,就是要教你一些基礎的<度法>。」
名府外,一名衣著樸素的中年人緩緩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一名高瘦老者。
「你們是誰?找誰的?」那守門的粗壯大漢看兩人自顧自就走到階梯上了,忙開口問道。
「去告訴名綠,有貴人來訪。」中年人沒開口,倒是那身後的老者開口說道。
壯漢一愣,他心想:什麼貴人居然敢直呼自己老爺名字?要知道這名木族內也就兩三個人能公開喊自己老爺名字的。
但他想到老爺平日為人豪爽,並不在意官場的規矩,再看眼前這高瘦老者懾人的眼神,料想不是普通人。一個隨從都如此,想來中年人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還請告知姓名,我好通報。」想到這,壯漢收了些脾氣開口道。
「就說劉真真想與將軍一聚。」中年人微笑一說。
一刻后,門裡傳來名綠爽朗的笑聲,隨即那大門打開,名綠邁著大步子出來。
「輔丞大家光臨,我名綠有失遠迎了。」
劉真真臉上戴著和煦的笑容,向名綠一揖:「名將軍,好久不見。」
「哪裡哪裡。」名綠掃一眼那身後高瘦老者,笑道:「葉師傅,我們也好久不見啊。」
高瘦老者一鞠躬,並沒說話。
進了客廳,名綠請輔丞坐下,再請那老者坐下,但他推辭,只站在輔丞身旁。
名綠一笑,「輔丞能有葉師傅這樣的心腹,又有劉城主這樣的手下,實在讓人羨慕。」
「我名木族能有將軍這樣的人物,才是我族之幸。」輔丞微笑說道。
「哪裡。我不過粗人,也就打仗的時候派得上點用場。但五界有規定,各界不得互擾互侵,說白了也就是在界內動動武的時候能有點作用。但這青木界內,名木族和瞳木族同枝連理的,也打不起來。族長養著我,其實也是以防萬一。」
「瞳木族素來與我族交好,這是實話。但我這邊收到消息,如今瞳木族族長與那萬法宗的隔閡似乎越來越大,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定。若真有變數,將軍必是我族的倚仗。」
名綠哈哈笑了,「好了好了,我名綠不習慣戴高帽。不知道輔丞這次可是專程為了我跑來這劉城?」
「不是。我其實是公休回來看看故鄉,不想從劉城主那裡得知名將軍居然也在,便想來一聚。」
「你我雖同為朝廷之臣,但我素日里並怎麼過問政事,輔丞你這是?」
輔丞微笑不語,端起了桌上的被子。身旁的葉默情開口:「名公前晚參加秋圓節的點糧大會,想必對瞳木族那交易的葯丹有印象?」
「有。聽那瞳木族的長老說,裡面有回靈丹五千、聚氣丹三千、靈度果兩枚、靈氣果一枚。」
葉默情盯著名綠道:「那晚劉城主將葯丹帶回府內,第二日醒來卻發現葯丹通通不翼而飛。」
名綠一愣,看了看輔丞。
輔丞放下杯子,輕輕說到:「劉城府有護衛守衛,而葉師傅那晚也在府內。」
名綠總算聽懂言下之意,哈哈大笑起來:「莫非輔丞懷疑是我當了回小偷?」
「名將軍莫誤會。且不說以你的修為,那些丹藥毫無用處;就是你真的需要,也不需做此偷偷摸摸之事。
我此次來是想問問,可有你能想到的高手來到了這劉城?」
名綠搖頭,「以葉師傅的修為,莫非那晚也未有察覺?」
葉默情臉色微變,有點不自然地搖搖頭。
「葉師傅莫誤會,我沒其他意思。如此說來,這人的境界應當不在你之下?」
輔丞臉色一變,隨即恢復笑容:「劉城主與我提過,前些日子,通運樓的樓主曾出現在這劉城中。不知——」
名綠聽到通運樓三個字,朝輔丞看去;見對方臉色如常,便開口說:「輔丞莫不是懷疑那樓主下的手?」
輔丞搖搖頭,「我本來是有些懷疑。但名將軍剛才說此人境界如此之高,怕那通運樓樓主並無此能耐。」
名綠笑了:「那樓主應該是沒這能耐。我只是好奇,這些丹藥雖然價值不菲,但對於普通人卻沒用處,而對於修鍊者又非什麼天材地寶。若真的需要,去趟通運樓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輔丞點點頭。
出了名府,兩人走在路上。
「大人可信那名綠之言?」
「他無須說謊。況且,那些丹藥並非罕見之物,他也犯不著為了這點東西當梁上君子。」
「聽說他孫子在這學塾學習。那些丹藥對於他無用,但對孫子——」
「幾顆丹藥,別說他名綠不缺,就是真的想要,他直接向劉棟討便是。劉棟也不敢不給。」
葉默情思索著開口道:「不是他,還能是誰……」
「今早那花媚已經回報,那通天樓樓主一路沿途返回樹鎮。若她真有意竊取,便無須提前離開。莫非……是那萬法宗的人出的手?」
葉默情一怔,「大人何有此猜想?」
「常理推測,這丹藥得而復失,最先想到的便是瞳木族不願花錢討要了回去。但瞳木族和名木族有契約在身,不會做如此下作之事,這是因小失大。
既然瞳木族不會,那這青木界內還有能瞞過你靈宗修為的高手,應該只能出自萬法宗。」
「大人意思是、我宗的宗主想借偷取這丹藥來挑起瞳木族和名木族的糾紛?」
「在這青木界內,修為能達至你修為的不過十幾人,且大多出自你宗門。只不過,這事怕是萬法宗宗主下錯棋子了。」
「大人為何這麼說?」
輔丞沉吟了一下,說到:「你且回去萬法宗一趟、問清事情原委。不管這事是否你宗所為,你都告之那樹宗主:瞳木族內部的事,名木族絕不插手;但無論他用何種方法,瞳木族和名木族都不可能起爭鬥。」
葉默情一驚、不禁停下腳步:「為何?」
「這涉及到兩族的秘密。你只管告訴宗主,哪怕瞳木族派人把我、族母或世子殺了,兩族也絕不會刀劍相向!」
葉默情倒吸一口涼氣,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重新跟上輔丞的腳步。
無事發生,時光便走得快了些。
這一日,阿即從學塾學習完,沿著大街一路轉過幾處街口,半個時辰不到便到了烈宅外的那處大街。
暮色降臨,街上已經是鮮有人煙,兩旁的店鋪基本已經關門,在後面的那些民房裡,裊裊炊煙升起,飄上了那晚霞映紅了的天空,一片安詳寧靜。
但就在這樣的寧靜當中,阿即突然覺得一絲詭異。
這是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一切似乎並無任何不同,但空氣中的風、水分、光和所有事物聚合后混合的氣息,都有某種細微的變化。
他腳一停,突然意識到什麼——就在他運起靈氣的瞬間,突然覺得雙腳一虛,癱坐在地上。
阿即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靜靜坐著,並無任何特別的行動。
過了一會兒,一個動人的身姿在夕陽下緩緩走近。
「你這個小傢伙真是太不像個十歲的小孩了。」嬌媚的聲音響起,花媚走到阿即跟前,她胸前懸浮著四顆如同花苞的物體——正是那迷奏木槿。
「你怎麼總是一臉無所謂的冷漠表情呢?你難道猜不到我來找你幹嘛嗎?」
阿即連看也不看花媚一眼,彷彿聽不見。
「你在學塾打敗那少主,本也非什麼大事。可惜偏偏又趕上三年一度的學塾聯考;如今他前五不進,根本無法成為種子選手代表劉城出賽。你若死了,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花媚嘆了口氣,又繼續說:「上次那位老頭子應該不會再出來救你了。這裡是名木族的城鎮,他進出不便。你呀,逃生的機會很小。」
阿即終於抬頭看了花媚一眼,說了兩個字:「輔丞。」
花媚怔了怔,笑得更嬌媚了:「你這傢伙真是聰明絕頂。」但隨即,她聲音便透出冷意:「輔丞的確已經看上你。但劉城主讓我來殺你,來個先斬後奏,你人既然已死,難道輔丞還會為了一個死人追究劉城主的責任不成?他身為一族的輔丞,要人才並非難事;他要的,是可信的人。這點,劉城主完全符合。否則,他當初也不會把我從輔丞府調到這裡護他周全了。」
阿即並不回答,一臉漠然,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花媚見狀,輕輕嘆了口氣,胸前的靈器突然落在她雙手,瞬間便消失不見。
同時,阿即覺得身體一股氣流急速從丹田內衝起、運轉全身。
「小傢伙,我放過你。」說完,花媚轉身便走。
「為何?」阿即冷冷開口問道。
花媚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他說道:「這次放你,便和上次在千層山脈的事抵消了。以後,你成了輔丞的左膀右臂,可別為難我這隨人擺布的小女子。」說完,她嫣然一笑,身形一閃、消失在街道上。
六十
劉城府內。
塾長畢恭畢敬地將一張紙呈給了劉城主。劉城主接過,轉身遞給了坐在大廳正中央坐在獸皮靠墊上的輔丞。
輔丞信手打開,看了看。
「這五人的底細可查得清楚?」
塾長鞠躬道:「回稟輔丞大人,經過調查,這五人身份都清白。」
「說來聽聽。」
塾長再一鞠躬,才說道:
「名進取,木屬性,是名木族望族名家的直系子弟,其祖父為名木族首席將軍名綠。
金五一,金屬性,是劉城本地人,家裡世代做鐵匠,出身平民。其屬性傳自母親劉氏。劉氏乃劉城本地人,雖有屬性但未曾進過學塾,更不曾修鍊。
隱姬,水屬性,名村出身,家裡父母早亡,被一名散修者收養,因沒有門令、輾轉來到劉城進入學塾學習。
飛流,金屬性,金勝界人,身份是賞金手,家庭背景不祥;為了收集藥草和靈丹進入青木界。」
站在隔壁的劉城主這時開口:「這飛流居然是金勝界的人?」
「可曾查過她平日行蹤?與何人交往?」輔丞淡淡開口問道。
「回稟輔丞大人,根據我們調查,她之所以來劉城,是看中了這裡資源豐富,方便她……賺錢。她曾兩次去過樹鎮通運樓委託拍賣。除此外,她平日里獨來獨往,生活也較為樸素。並無任何異常。」
輔丞點點頭:「賞金手在這劉城並非罕見,也不算出奇。然則她為何又進入學塾?」
塾長遲疑了一下,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劉城主。
「有話直說。」輔丞看了塾長的神態,依舊是淡淡地說道,但語氣中卻自有一股威嚴。
「呃……那飛流乃劉少主邀請加入。他說學塾每年有分級比賽,會給勝出者獎金……」
輔丞聽到這、笑了笑:「原來如此。」
一旁的劉城主卻是臉色有些尷尬,忍不住對輔丞鞠躬道:「小人教子無方,還請大人責罰。」
輔丞擺了擺手,繼續開口:「最後一名呢?」
「最後是即如瀚海,水屬性,名村一帶出身;家庭背景不祥,自幼和名村人名朗相依為命;曾欲加入村塾,未果后輾轉來到劉城。」
輔丞用手指在那椅子上敲了敲,「父母無法查明嗎?」
「回稟輔丞大人,只知父親與名朗情同手足;至於母親,聽聞是水之界凈水蓮族之人。十年前那族還曾派人進入名村尋那生父……」
輔丞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芒,問道:「派人?何人?」
「不可查。但當時驚動了護衛隊,據說幾人修為極高,當時護衛隊無從插手、極為狼狽。而後那生父逃走、凈水蓮族的人便追著離開了。」
「那生父可被抓了?」
「被抓了。」
輔丞點了點頭,「原來他生父是名即啊……」
劉城主一怔、不禁問道:「大人認識這人的父親?」
輔丞托著下巴,意味深長地說道:「凈水蓮族歷來不出水之界,更是不與其他四界的人接觸。當年他們派出數名使者追查一名出身青木界的修鍊者,而且追到了族長出身之地,引起了朝廷猜疑。
為此,朝廷特意派了禁衛軍、把那幾人在國都附近攔下。當時他們所擒獲的男子叫名即,並非出身名村,身份也無特別之處;除了修為很不錯之外,並無可疑之處。」
「那凈水蓮族為何要大動干戈地從水之界跑到我們名木族地界內捉人呢?」
輔丞看了看劉城主,對方馬上閉口低下頭去不敢再問。
輔丞想了想,突然笑了笑說:「無妨無妨,這樣或許更好。」接著他又向那跪在堂前的人問:「他生母可曾查到什麼?」
那人猶豫了一下,有點膽怯地應到:「沒有……他生母具體消息均不可查。」
輔丞點點頭,又問:「可有與其他人交往?」
「他們和一戶姓烈的私交甚好。據查,那烈戶乃名村一帶的居民,家中只有一名老婦人和一名與即如瀚海同齡的小孩,本身並無屬性。」
輔丞點點頭。
從大廳退下后,劉城主一個人回到了房間。
房裡站著一名女子,身材婀娜,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正是花媚。
劉城主看了她一眼,低聲問:「事情辦好了?」
花媚搖搖頭。
劉城主眉頭一皺,「怎麼?連你都收拾不了他嗎?」
花媚又搖搖頭。
「你把他放了?」
花媚嬌笑著點了點頭。
「你——」劉城主不禁提高了音量,隨即又強壓下怒氣低聲質問:「你想造反嗎?」
「是大人您想造反嗎?」花媚輕聲道,走到了劉城主身旁,輕輕摸了摸他的鬍子。
劉城主臉色緩和下來:「你瞎說什麼?快說,為什麼沒殺了那即如瀚海?」
「哎,你也問問屬下有沒受傷?只對那小屁孩上心。」
劉城主一怔,「你受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媚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劉城主說道:「您沒發現葉師傅不見了?」
「輔丞說讓他回去宗門省親了。為何有此一問?」
花媚低頭想了想,開口道:「大人,您可知我為何不殺那小孩?」
「為何?」
「因為我殺不了。」
「他如此厲害嗎?」
「他不厲害,但他身後的人厲害。」
「身後?他身後有何人?」
花媚搖搖頭說:「不知道。」
劉城主心頭一驚,不禁想起輔丞回憶其生父事件的樣子。但他不動聲色,說道:「不可能。剛剛在大廳之上,我才聽那學塾的報告。他出身貧賤,如何有什麼靠山?」
花媚側過頭瞟了劉城主一眼,「大人,您就是心思不夠密。一個貧賤出身的小孩,碰巧有些天分,那能被看上、當其靠山的,自然就是這劉城之內的人。」
劉城主一愣,盯著花媚,過了半晌才開口:「你是說輔丞嗎?」
「那身後之人修為了得,在這劉城之內,能勝過我的人,除了名公,也就只有葉師傅了。」
劉城主臉色煞白,癱坐在椅子上,過了一會兒才喃喃開口道:「那我棟兒豈不是沒機會進入聯考?」
「大人可願聽我一言?」
劉城主聽她這麼一說,知道已經有了對策、連忙抓著花媚橋嫩的右手、輕輕摸了摸說道:「媚兒,你的話我從來都是最聽的了。」
花媚一笑,把手從劉城主的大手掌中掙脫,故作矜持地說:「那即如瀚海如今有了靠山,我們動不得;名進取是名公的寶貝孫子,我們更動不得。但是剩下的人嘛……」
劉城主聽到這,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不過,這事可急不來哦。」
又是冬季。
學塾開學后,五名學生便被挑選出來,進行特訓。他們便是上次分級賽的前五名:阿即,飛流,隱姬,名進取,和金五一。
塾長將五人叫來,掃了他們一眼,說道:「三年一屆的學塾聯考將在兩年後舉辦;為此,我選中了你們五名作為候選。你們需要在這兩年內,努力修鍊,爭取突破靈師的境界。屆時,你們不僅可以為我劉城爭光,對你們自己而言,也是進入我名木族國修府的最佳機會。
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年後,我們還會繼續舉辦分級比賽。到時,只要你們當中有人落敗了,你們的位置就會被其他替補。」
說到這,塾長看了看他們五人身後的老師,不自覺皺了皺眉。
「目前的陣容,水屬和金屬佔了絕大多數,木屬僅有名公子一名,怕到了聯考時會被上面的人指責……」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當初給阿即他們做入學測試的宋老師開口道:「塾長,我聽聞張城的五名候選者均為木屬和土屬。如果單從屬性來看,我們倒是佔了上風。」
塾長聽了點點頭,不再說啥。
確定名單后,五人便在學校后的一塊空地集中修鍊。但對於阿即和隱姬而言,他們本來就是水屬高級班的唯二學員,如今指導老師也依舊曲游,其實一切均無變化。
只是這次的特訓在空地一角的池塘進行。這也就是曲游之前說的那個地方。
這池塘方圓數米、池水清澈,看得清水底遊動的魚群。
「先讓我看看你們兩人冬假後進步了多少吧。」曲游溫柔地笑著說,「先把這池塘的水都托到空中。隱姬,你先來。」
隱姬沒有作聲,走到池塘旁、舉起雙手,靈氣運轉——那池塘的水一陣翻滾,隨即升騰而起。
那池水升到離地半米處停住,形成一個類似圓形的形狀;此時那池塘里的魚失去了水、瘋狂扭動身體。
「可以了。下個是你,即如瀚海。」
阿即上前,把重新落回池塘的池水托起——這次,那池水並未形成圓形,而是保持原本在池塘的形狀,底下是一個碗的形狀,而上面則是平滑的;更為神奇的是,那池塘里的魚也同時被托起;此時他們在其中悠哉游哉地游著,沒有感受到絲毫的不適。
曲游嘴角的笑容不禁更盛。
要保持池水原本的形態,就需要在靈氣的控制上分出『內外』的兩種控制力道。將靈氣注入水中,與其形成同頻的共鳴;但對於水的表面,則要用均勻而淺薄的靈氣,在水的外圍形成一層薄薄的、如同護罩一般的氣流。
正是因為靈氣的運用和控制如此得法,那處於水中的魚群才能被同時帶起。
「這孩子在<氣修>上的天分真是驚人,如果他的<度修>也能得到一些指導的話,將來的成就恐怕也不在萬法宗那位宗主之下。」曲游心中暗嘆道。
不遠處的飛流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光彩。
突然,一個身影靠了過來。飛流一看,原來是唯一的木屬候選人名進取。
名進取其實不過十二歲,但他長得高大,此時站在飛流旁邊,和十四歲的飛流差不多高。若論相貌,一個俊朗,一個美麗,也算是金童玉女了。
「飛姐姐,你這身桃紅色衣裳真是太適合你了。」名進取一臉微笑地看著飛流開口說道。
飛流撇了他一眼,「我這衣服都穿得快腿色了,還適合我?是暗示我長得老嗎?」
「不不不!我意思是,即使是這麼普通的衣衫,穿到你身上也變得光彩了。」
飛流笑了:「你下面都還沒長大,就想女人了。」說著,指了指不遠處一臉黑線的木屬老師,「你的老師正在等著給你集訓呢。」
六十一
特訓看似緊張,其實和平時的課堂也沒太大區別。眨眼間,一年即將過去。
這一年間,阿即和烈星辰白天分開修鍊,夜晚再一起修鍊氣法。阿即能感覺得到,烈星辰丹田的氣流越來越強,使得周身的經脈也越來越堅韌。
一年前吞下的聚氣丹,助烈星辰氣修突破了二品;最近,阿即隱隱覺得他即將到達二品的頂峰了。
不知道再有一顆聚氣丹的話,烈星辰會不會再次突破呢?
「你明天不用去學塾集訓吧?師父讓你明天跟我一起去見她。」練完功,烈星辰一邊吃著桂花糕一邊說。
第二天,兩人出了城,施展身法、不一會兒便到了後山。
那紅衣的神秘女子輕靠在溪水旁的一棵大樹下。
「師父。」烈星辰遠遠地喊道,拉著阿即加快跑到了她跟前。
女子看了看烈星辰,又看了看阿即,帶著一貫的嘲諷口吻開口說道:「看來正是時候。」
烈星辰不明所以,看了看女子,剛好開口問,女子又說:「你站遠點,我要試試這小子的境界。」
烈星辰點點頭,跑到幾米開外。
女子看著阿即提醒道:「我可不太會留力,你自己當心。」說完,她也知道阿即不會有什麼反應,直接右手一揮,頓時一股烈焰從她手中飛出、直衝向阿即。
阿即身體向後退出幾步,全身罡氣運轉,一陣陣白氣環繞全身。
他心裡清楚,這個女子的實力太過恐怖,雖然不是真正對戰,但被打中絕對也會受傷。
但就在他身體後退的瞬間,那烈焰從中分開兩段、變成兩團火球——速度同時驟升、直接飛到了阿即的面前、分別打向他的頭和腳。
轟!
一陣火光冒出,地面留下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深坑;阿即的身影已經落在那深坑數米外。
不過,此時他身上衣衫也被燒得破敗,臉上還有些灰。
烈星辰吃了一驚,跑到阿即旁邊。見他身上的白氣依舊纏繞周身,臉上和身上雖然都有些燒灼的痕迹,卻沒出血或淤青。
「你還好吧?」
阿即點點頭,身上的白氣漸漸散去。
「你的靈氣還在五品,比起一年前也算小有進步了。不過你的<度修>依舊停留在三級的狀態,似乎還只是勉強進入了乙等。」
「師父你是不是要幫阿即提升度修呀?」烈星辰和這女子相處得久了,越發覺得女子脾性很是熟悉,十分懂得對方心思,隨即開口問道。
女子右手一招,在她面前的虛空突然出現了一條縫隙,隨即一個長條的木盒從中掉落,落在她的手上。
她打開盒子,從中拿出一枚黑色的果實來。
阿即和烈星辰一見,都認了出來。
「這是靈度果!」烈星辰叫了起來。
「還得看機緣。」女子悠悠說到,把那靈度果拋到阿即手中。
「你打開后看看那果肉。如果果肉顏色為白,則是你水屬靈度果;你可吞下。如果果肉是紅色,則是火屬,則給烈兒吞下。如果是其他顏色,那就沒用了。」
阿即看了看手上的靈度果,又看看烈星辰。
「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烈星辰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開吧開吧。反正怎麼樣都沒損失。大不了我們努力點修鍊!」
阿即手掌稍微用力、那黑色的果實如同山竹的外殼一般、硬中帶軟——一捏之下就裂開,從中掉落了一顆乒乓球般大小的東西,通體紅色。
烈星辰一愣,阿即已經將其遞了過來。
烈星辰看看女子,接過便吞了下去。
「這靈度果效用雖然神奇,提升的屬性能力卻並非<度修>的所有維度。它被吸收后,只會一次促進一個維度的能力。也就是說,一個修鍊者一生最多只能吞服四枚靈度果。」
烈星辰聽著自己師父的話,用身體感受了一下,卻沒覺得有什麼異樣或不同。
「那我怎麼知道自己提升的是哪個維度呢?」
「你只要施展一次度法就能知曉了。」女子說著,手指一彈、一小團火焰飛到了烈星辰掌心中。
烈星辰運起靈氣,那火焰瞬間跳動了一下,顏色由紅轉為橙色。
站在身邊的阿即能感到那火焰的熾熱感驟然提升。
「這枚靈度果提升了你火屬的<溫度>維度。」女子點點頭,「以你現在的能力,差不多可以突破<度修>的三級了。」
「真的?!」烈星辰又驚又喜。
這時,女子從那木盒中又拿出了一枚黑色的靈度果來。
「師父,你還有啊!」烈星辰驚喜道。
「如果這枚是紅色或白色,那就真是幸運日了。」女子說完,將第二枚靈度果拋到烈星辰手上。
烈星辰迫不及待捏開,從裡面露出了一枚褐色的丸子。
烈星辰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他轉頭看了看阿即,但阿即臉上依舊一臉平靜,似乎並不特別在乎。
在前世,雖然江湖中也有一些門派會研究丹藥,對練功有所幫助,但卻沒有什麼靈丹妙藥、能夠快速地提升一人的修為。
所以,阿即對於非自己努力所得的外來之力,都不抱太大期望。
「接下來,就進入正題吧。」女子手一抬,那虛空中的裂縫再次出現;女子把木盒拋入其中,隨即那縫隙便消失不見。
「雖然你們兩個的境界都不穩定。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鍊,你們也大概展現出了自己的傾向和風格了。接下來,就是要不斷強化和突出它們了。」
烈星辰想了想開口道:「師父你是說我們要開始確定自己的定位了嗎?」
女子點點頭,看看阿即:「我不知道你學塾的老師有沒給你講過定位這個問題。在這五行界內,修鍊者分五種屬性,這五種屬性相生相剋。類似的,每個修鍊者也會根據自己所掌握的<靈修>和<度修>方法,為自己定位。
這個定位,是為了方便確定自己的戰鬥風格和習慣,同時在後面修行時,也更能有所取捨。」
「師父,你之前說過,不同的屬性都有自己基本的定位。那是不是就是每個同屬性的修鍊者定位都是一樣的?」
「理論上的確如此。但實際上它和靈器的選擇一樣,十分靈活。」女子說著,身體突然消失、隨即阿即覺得身後一絲微風吹過、女子的右手已經搭在他的肩膀。
阿即雙眼瞳孔瞬間收縮。
「基本的定位分為:攻、守兩個定位。在這個定位下,結合具體的戰鬥又可以再細分為近和遠兩個次定位。也就是說,基本定位有近攻和遠攻、近守和遠守。
除此之外,這兩大定位還各自有第二個次定位:攻擊是強、襲;防守是御和愈。也就是——攻擊可以分為強攻系和襲攻系,防守可以分為防禦系和治癒系。
結合兩個次定位,每個修鍊者的定位就變得多種多樣了。譬如同樣是進攻定位,可以是近攻強攻系,也可以是遠攻強攻系;可以是近攻襲攻系,也可以是遠攻襲攻系。」
烈星辰聽到這、忍不住問:「師父,那火屬和水屬的定位一般是什麼?」
「五種屬性均可對應兩大定位。定位與其說是因應屬性,還不如說是根據比較看個人戰鬥風格。」
「戰鬥風格?」
女子看了看面前兩個小孩,正色說道:「你們應該注意五種屬性的各自特點,而且相生相剋這個原理在戰鬥中非常重要。但是,你們更加不能忘記,決戰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往往是對自己和對手的了解。
選擇正確的地位,就是了解自己、知道哪種戰鬥風格更符合自己、更能揚長避短。」
女子說到這,把手輕輕抬起,對阿即說:「以你的氣修和掌握的功法,你覺得自己更擅長攻擊還是防守呢?」
阿即想了想,身體突然向前一衝、人離開原來的位置數米——但當他停下時,那女子的手又一次搭在了他身上。
阿即並不感到意外,淡淡地說:「襲攻。」
女子點點頭,把手移開了說到:「沒錯。你擅長身法,而且習慣發射近身攻擊的暗器。以這樣的特性,襲擊系會更合適。」
說著,女子的手在虛空中一劃,那道裂縫再次出現,不過這次從中出現的並不是那個長條的木盒,而是兩團殷紅的火焰。
那兩團火焰落在她手中,手掌的火焰輕輕抖動了兩下,隨即消散,各自露出中間一顆發光珠子,一顆通體白色,中央位置有几絲金光翻騰著;另外一顆通體橙紅,中央也是有金光翻騰。
阿即認得,白色的正是當日他為了找尋藥草時、不小心遇到飛流所擊敗的那隻綠靈水蟒的靈丹;而那枚紅色的則是在洞穴里守著凈焚清心草。
「既然你已經確定自己是襲攻系,烈兒是強攻系,那就可以開始收取靈器了。這兩枚靈丹,一枚水屬,一枚火屬;你和烈兒商量,看看你們各自要選擇哪種屬性來練就自己的靈器。」
阿即和烈星辰都一愣。
「師父,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是強攻系?」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阿即感到意外的倒不是烈星辰的定位,而是女子願意給自己靈丹。
他知道這個神秘女子十分看重烈星辰,手上的好東西應該都留給他才是。卻沒想過自己會從中得到什麼。
「師父,不能兩顆都給阿即嗎?」烈星辰又開口問。
女子搖搖頭,「這兩枚靈丹屬性不同,他只能選擇其中一個吸收。」
「可是這兩枚靈丹,一枚是水屬,和阿即本身的屬性相同;而另外的是火屬,和阿即的水屬相剋;你不是說過,只要是相同或相剋的屬性都可以吸收嗎?」
「那是指選擇的時候。但一旦選擇了之後,修鍊者就只能選擇那種屬性的靈丹吸收了。否則,靈丹的屬性相衝,會給吸收者帶來不可逆的負作用。」
「就是說,一旦選擇水屬靈丹后,以後再遇到靈丹,也只能吸收水屬的?」烈星辰驚訝地問道。
女子點頭。
「這麼苛刻啊……」烈星辰不禁撇撇嘴。
女子聽了忍不住敲了敲他腦袋喝道:「你這就嫌麻煩,以後怎麼修鍊!」
六十二
一旁的阿即靜靜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烈星辰回頭看了看他,開口問道:「師父,阿即適合突擊的話,那是不是應該提升速度?」
「速度是突擊的重要條件。不過,即使是速度,也是有各種各樣的速度:靈活度、快速度、瞬移、閃現等等。」
烈星辰又問:「那這兩個靈丹,哪個更能提升速度呢?」
「綠靈水蟒的特性是靈活;但是我知道你已經掌握了一種可以靈活移動的功法,所以這靈丹如果是用來提升靈活度,就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除此外,綠靈水蟒的另一個特點就是那單足。單足可以瞬間增速——這一點倒是對你非常有幫助。
赤發鬼豹本身就是速度見長,但它的速度體現在攻速上。」
阿即沉默。
「但是,有個事情我還得解釋清楚。」女子說道,「靈器雖然是根據『相同』或『相剋』來選擇,但在實際戰鬥中,選擇自己屬性可克制的靈器對自己幫助是最小的。所以,幾乎沒有人會選擇自己屬性可克制的靈丹。」
「也就是說,阿即吸收這顆『赤發鬼豹』的靈丹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我剛才就說過了,屬性間相生相剋;一位火屬的遇到水屬的,勝利的幾率將會大打折扣;這時如果火屬擁有水屬的靈器,就可以把屬性相剋的影響降到最低。」
女子看向阿即,繼續說道:「但從現階段來說,二階的靈丹還是比三階的靈丹更為強大。」
阿即看了看女子手上的兩個靈丹,問道:「吸收的靈丹品階是否需一致?」
「不必。不過,品階越高,對寄主靈氣的要求越高;反過來說,品階越高的靈丹,在以後能夠發揮的作用也越大。」
「以後的作用?」
女子看了看阿即,又看看一臉迷茫的烈星辰,嘿嘿笑了兩聲:
「算了,本來這事情打算以後再跟你們說。不過既然已經擁有了兩枚靈丹,我就直接把靈丹的作用說一說吧。」
「師父,靈器不就是武器嗎?」烈星辰忍不住問。
「這只是最基本的作用。靈器另外一個作用是儲存靈氣。也就是說,品階越高,靈器能容納的靈氣就更越多。
在修鍊者突破靈宗時,靈器就需要五合化一——也就是把五顆靈丹合為一顆。這也是為什麼第一枚靈丹確定后,其餘的靈丹屬性必須和第一枚一致的緣故。」
「五靈化一?」阿即聽到這也不禁好奇起來。
「五靈化一就是為了儲存靈氣。」
「為啥要用靈丹來儲存靈氣呀?我們修鍊不就是為了能夠在體內積蓄越多的靈氣嗎?」烈星辰不解地問道。
「這等你們進入靈宗境界的時候就清楚了。現在解釋太多也無用。」女子揮了揮手,對阿即道:「再不決定這靈丹就要消失了。」
阿即看了看烈星辰,從女子手中接過了紅色的靈丹。
女子嘴角含笑,看不出是嘲諷還是欣喜;一旁的烈星辰卻著急叫道:「阿即你傻呀。你沒聽見師父怎麼說嗎?選擇火屬的靈丹根本就無法提升你的實力!」
說著,烈星辰衝上前就要去奪阿即手中的靈丹,但阿即嘴一張、已經把靈丹吞下。
「你只需把靈氣聚集在你想要化丹的部位,靈丹受到靈氣牽引會融於到該部位、很快它就會化為你的靈器了。」
女子說著,手上突然冒出一團火焰,迅速將那枚白色的靈丹再次包裹著、隨即介子空間出現將火焰再次吞入其中。
此時,阿即已經運轉靈氣、隨即全身白氣縈繞。
烈星辰有些泄氣、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睜大雙眼看著他。
不一會,阿即胸口位置在白氣縈繞下漸漸多了一層火紅色的波紋、漸漸在波紋中出現了五條細長的紅光。
「這、這就是胸寄靈器?」烈星辰好奇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問道。
「靈器已成,但你還需要多加練習,這樣才能真正控制它。當你可以憑藉意念控制其出現和消失,它才算是真正寄生在你身上的靈器。」
女子說完,看了看烈星辰:「那水屬的靈器就歸你了。不過你暫時還不能吸收。」
烈星辰一怔,「為啥我現在不適合?」
「靈器固然可以增強修鍊者的綜合實力,但凡事有得必有失:靈器是需要依靠大量靈氣催動的。如果氣修未能突破初級就得到靈器,那靈氣反而會被靈器過多吸收,導致氣修難以增進。再者,靈獸品階越高,靈器越好,可是因此需要的靈氣也就越大。你現在還未突破三品,絕對不能吸收靈丹。」女子解釋道。
晚上在練功房內,兩人練完功。烈星辰居然沒有嚷著吃東西,而是定定地看著阿即。
「何事?」
烈星辰並未回答,突然推了他肩膀一下才說到:「你幹嘛不選擇那水屬的靈丹?」
阿即平淡地說道:「火屬的二階。」
「可是火屬對你沒用!師父都說了,幾乎沒人會吸收自己屬性克制的靈丹!」
「你師父也說,品階越高越好。」
「三階和二階也沒相差多少。現在你吸收了火屬的靈器,無法再其中注入自己的屬性,除了能儲存靈氣就沒其他用處了。如果你選擇水屬,你就多一件武器了!」烈星辰有些激動,說話像機關槍似的,「而且對於我來說,火屬和水屬也沒差!」
阿即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那碟綠豆糕,淡淡地說:「有差。」
「怎麼有差?」
阿即指了指他的胸口說到:「凈焚清心丹。」
烈星辰愣了愣,隨即也明白過來。他本身是火屬,定位是近攻;如果他吸收火屬的靈丹得到火屬的靈器,能夠強化攻擊。但因為選擇了近身的戰鬥定位,就得優先考慮兩個方向:一是進攻的威力,一是防禦的能力。
進攻的威力雖然可以通過火屬靈器強化,而防禦也一樣可以。但結合對戰的因素后,最重要的反而不是威力大小,而是屬性的剋制。
因為烈星辰吸收了凈焚清心丹,對火屬免疫;如果對手和他一樣是火屬,即使對方擁有更強大的靈器也無法傷害到他;而其他屬性的對手,與其通過靈器來強化屬性,還不如提升自己的境界來得更直接。
最關鍵的是,當對手是克制火屬的修鍊者——也就是水屬——吸收火屬靈器對作戰幫助就很小了。這時候,水屬的靈器反而更能平衡戰局。
明顯,阿即和神秘女子都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但神秘女子並未強制分配靈丹,顯然也是怕阿即不肯吸收火屬的靈丹。
想到自己吸收了靈度果,如今又得到水屬的靈丹,烈星辰胸口不禁感到一陣洶湧。
他自己或許都不明白,這是因為感動和激動。
「死阿即!」他不知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反而朝阿即罵道。
阿即卻已經在吃綠豆糕了。
往後的日子,阿即更加忙碌。白天除了在學塾特訓、夜晚和烈星辰一起修鍊外,他還得練習使用右腳的靈器。
與前世使用武器不同,這靈器彷彿是生長在自己身體上的某個外來物體一樣,最初使用時會有一種異樣感,但等熟悉后,又比一直使用的武器更加稱心如意;真如那神秘女子所說的那樣,只要他意念觸及到,那靈器就會瞬間出現。
但經過反覆的練習,他也發現:這個靈器對靈氣的消耗非常大。
廢話不多說,修鍊的日子雖然苦,但沒有煩心事或外界打擾,卻是提升實力的最佳時間。
盛夏到來。
這日黃昏從學塾回來,卻還沒見烈星辰。平日里,烈星辰的後山靠近東北城門,腳程更短,都是他先回的家。
阿肆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有時他會忍不住買些東西、逛逛街市,遲點回來倒也不奇怪。
阿即換過集訓后濕透的衣服,出了房間,看看天色:這時太陽已經下到山頂,只有天邊還映出紅光。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便出門向著城門走去。
這時的街道,已經沒有人影。能夠看到的,是那屋裡隱隱透出柴火光。四周平靜,偶爾傳來的,是狗吠聲。
花媚曾在這裡偷襲過他,但她會對烈星辰出手嗎?
雖然以兩年不到的時間突破了二品,烈星辰的實力也無法對任何人或事造成影響才對。
阿即邊走邊仔細凝聽四周動靜,但他走完整條大街,直至去到城門,都沒任何發現。
不過城門處卻與尋常時不同。那用巨木拼成的城牆此時拉上了紅綢緞,城門上方還掛有大大的一幅紅布,上面寫著幾個字。單看這裝扮,很像是劉城有什麼喜慶活動。
這時,城門的士兵已經準備關門,突然一陣馬蹄聲從遠到近傳來。
不一會兒,一輛馬車駛近。
正要關門的士兵們不禁都定了眼——那拉馬車的馬並不是什麼馬,而是兩頭頭上長角的巨型犀牛;但說是犀牛,他們的背上兩側又長了一排突起的骨刺,看著很是兇猛。此時它們嘴中噴著氣,那熱氣噴得士兵們連連後退了幾步。
六十三
「這、這是靈獸嗎?」一個士兵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兩頭野獸,開口問道。
隔壁的士兵們一個個睜大雙眼,並沒有回答。因為他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靈獸。
靈獸怎麼可能被人類馴服呢?
可是,這兩隻動物怎麼看都不是尋常的野獸。
更詭異地,那兩頭怪獸根本沒有人駕駛駕馭,但它們卻像是認得方位,徑直朝著那城門跑來。
這馬車看著不十分大,車廂用大理石一類的岩石雕刻而成,光滑靚麗;不過大理石框內的車門卻是用木頭製成,上面還雕有些藤蔓植物作為裝飾,很是精巧。
看見那兩頭怪物衝到了面前,士兵們連忙把城門打開——與其說他們打開城門,不如說是他們退到了兩旁。
初看並不大的馬車跑進城門后,阿即才發現:這馬車實在奇怪得很。
那馬車正面看著還好,似乎只是比尋常的馬車大了一點,可是從側面看,才發現它長得奇怪。就像今天加長版的轎車一般,那車廂的側面比普通馬車長了有數倍。
再看下面,馬車的車輪也比普通的多了四排;不過,和在青木界看到的馬車一樣,這些車輪也是木製的。不過那支撐車輪的車軸,卻又是石制的。
阿即知道,這青木界是木屬的領地,因此所有東西和物品都盡量使用木頭。這兩馬車同時使用了木頭和石塊,就是擁有著能夠同時使用木屬和土屬?
這當然不可能。
不管是神秘女子還是曲游都明確解釋過,五行相生相剋,人的體內只能擁有一種。
馬車進了城,那車廂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
一名身穿白色的絲綢長袍的男子探頭而出。
這是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子,戴著一頂用絲綢所制的圓形帽子,將頭和頭髮都包裹著、只露出聯:見他眉清目秀,眼神帶著一絲的慵懶;唇紅齒白,上嘴唇中間長了個唇珠。
晚風吹過,帽子下的幾縷青絲輕搖,襯得他好似神仙一般,氣度迷人。
這身打扮,顯然不是青木界的人。
阿即所見的人當中,單論外形樣貌,這人必定第一。
「這山城真是一點沒變。連那些裝飾的綢緞怕都是上次用過的呢。」他看著那城牆的裝扮,開口笑著說道。
男子又看了看街道四周,忽然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阿即,對他笑了笑。
如果阿即是個女孩,單是這笑容就能被迷得神魂顛倒。
然而阿即目無表情,眼睛甚至都沒眨一眨。他心頭想的,是這奇怪的馬車到來會否與烈星辰有關。
突然,遠處又是一陣響聲傳來。這次卻不是馬蹄聲,而是山林回蕩的嘶吼聲。
阿即和那車上的男子都同時抬頭看了看城門外的遠山。但阿即身形還不過10歲小孩,看得不遠。倒是車上的男子明顯看到了什麼,「咦」的一聲,隨即又像是明白了什麼地點點頭。
「小朋友,趕緊回家,不然你可能要死哦。」男子對阿即笑道。
說完,他伸出手輕輕地拍拍了那兩頭怪獸的背;那兩頭怪獸像懂了什麼,突然抬起四蹄、快速地跑過了大街,那長長地馬車很快便消失不見。
「啊!!!」城門處的士兵中有人驚叫起來。
「那、那是什麼!!」
士兵雖然嘴裡說著,但一個個身體像被釘子釘在了地面一樣,動也不動。
此時阿即也終於看到了:那遠處的山林間,像是山崩了一般:山峰和樹林一片片地向下傾倒、壓倒下面的山石和樹木。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那一整個數百米高的山頭便倒塌得一乾二淨!那帶起的灰塵和樹葉,如同龍捲風一樣迅速地向劉城的方向滾滾而來!
阿即眉頭一皺,還沒反應之際——那灰塵和樹葉彙集而成的龍捲風中突然鑽出一個黑色的影子、比那風暴更快更猛地沖了過來!
就在那黑影出現的瞬間,阿即突然感受到了空氣凝結的氣壓!
士兵們這才真的慌了,手忙腳亂地推起城門要關起來。
阿即看了看那黑影移動的速度,已經知道他們來不及關門——更何況,即使門關了也沒用。
他腦海突然回想起那男子臨走時對自己說的話,心裡很是疑惑。
對方是怎麼知道危險即將到來?
但阿即不能走。
那山峰崩塌的地方,就是烈星辰修鍊的後山區域中的一塊;如今那裡崩塌了,又有奇怪的東西出現。烈星辰遲遲不歸,是不是遇到了不測?
劉城府內,一個嬌影閃身躍上了正中大廳的屋檐上。
隨即,從大廳里走出了兩個人:輔丞和劉城主。
「發生了什麼?」劉城主抬頭看著屋檐上的花媚問道。
花媚遠眺,已經看到那東北方滾滾的風暴。她心底猛地抽搐一下,一股恐懼不自覺湧上了心頭。
劉城主見她沒答話,疑惑地和輔丞對望了一下。
「難道是張城來犯?」
輔丞搖搖頭,「絕不可能。」
花媚的身影一閃、落到了劉城主身邊,神色緊張。
輔丞看在眼中,淡淡地問:「可看清了?」
「回稟輔丞大人,雖然看得不清,但從我能感受到的靈氣氣勢來看,恐怕……是靈獸。」
「靈獸!?」劉城主大驚,「靈獸怎麼會跑到劉城來?這不可能!」
花媚不便在輔丞反駁自己上司,只得沉默。
「可知是幾階靈獸?」輔丞問道。
「不能確定。」花媚低頭應道。
輔丞何等精明的人。他看了一眼花媚,心裡大概猜出幾分。他淡淡地問:「你猜測呢?」
花媚吐了口氣,小聲地說道:「應該是二階。」
劉城主高大的身軀猛地一顫。
砰———隆!!!
城門剛推到一半、那黑影夾帶著颶風直接撞上、那些士兵身體如同敗草一般、叫喊聲瞬間被狂風淹沒。
城門盡破,那些木板和木屑隨同士兵的屍體四處飛濺。附近的好幾處民房直接被木板砸出幾個洞,而更多是直接被那陣龍捲風一般的狂風給掀翻。
狂風幾乎席捲了整條街道,這才消失。
阿即身形急退、幾個起落避開了颶風的攻擊,落在街頭盡頭。
放眼望去,整條街道已經變成廢墟,房屋傾斜、牆體碎裂。士兵和平民的屍體躺在廢墟之中,有些已經被撞成了肉餅,有些已經動彈不得,只能哀號著。
那廢墟的正中央,此時正趴著一隻渾身黑色的物種。
那是形狀如同蜥蜴的東西,匍匐在地面上,全身布滿了一個個肉疙瘩,若隱若現;雙眼突出、閃著寒光;嘴巴的舌頭時不時地吐出。
阿即抬頭看去,見那撞開了一個洞的城牆也不過勉強到它匍匐著的身體的背部而已。
目測,這大蜥蜴得有上百米長,數十米高。
阿即再看看那蜥蜴四周,但並未發現烈星辰的蹤跡。
此時,三條人影突然從街道後面的小巷閃出,跳上了一處高樓的屋檐。
「這、這怎麼可能?」其中一人看見那蜥蜴,驚呼道。
「是遁土蜥王!」另一人聲音有些嘶啞地喊道。
阿即見那三人均是黑衣打扮,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突然,在街頭的反方向,又是一條人影突然從遠處飛馳而來。奇特的是,那人雙腳並不見有任何動作,人卻像被什麼推著一樣、一直沿著街道快速地移動著。
屋檐上的三個黑衣人也看見了那人,互相看了看,正要幹什麼的時候。
那巨大的遁土蜥王突然張嘴,發出一聲極其低沉的嘶鳴聲,隨即那嘴裡暗紅色的舌頭如同一條長鞭瞬間飛彈到了三個黑衣人所在的屋檐上。
黑衣人反應不可謂不快、躍身想要避開。但最靠近遁土蜥王的一個黑衣人還是慢了一下、那舌頭瞬間就捲住了他的身體——下一個瞬間,舌頭已經反卷回到了遁土蜥王的嘴巴,而那個黑衣人只剩下雙腳還露出在半空。
那雙腳拚命地瞪了兩下,突然一顫!隨機便無力地垂下。
兩個剩下的黑衣人臉色大變,飛身落在大街盡頭,剛好就在阿即不遠處。
此時,那舌頭又飛彈而至。
其中一個黑衣人雙手一抬、手中兩道綠光閃動、隨即兩根粗如銅鐘的樹榦互相纏繞著伸向那舌頭。
一根暗紅色的肉體和兩根大樹榦就這樣相撞!
就在相撞的瞬間,那舌頭靈活的打了個轉、一把把兩根樹榦卷著——瞬間咔咔兩聲傳出、那銅鐘般粗壯的樹榦如同牙籤一般被折斷。
另一個黑衣人趁著這個機會,飛身衝到阿即身邊,伸手去撈他!
「讓這個小鬼替我們擋一下!」黑衣人伸手抓住阿即時說道。
阿即並沒反抗,等到那黑衣人抓住了自己的瞬間,身體的靈氣陡然暴增、趁對方驚愕的瞬間,反手一甩——那黑衣人想不到一個小孩居然靈氣如此強大,整個人被甩向那遁土蜥王的方向。
另外一個黑衣人一驚,來不及反應——那舌頭已經捲住了他、下一秒已經在那靈獸的嘴裡。
害人終害己。
黑衣人不敢再逗留,也顧不得阿即,轉身就要逃。
誰知他剛轉身,一個白影已經擋在他身前。
正是剛才從遠處一路飛馳的那個人。
六十四
阿即看清,原來是曲游。
此時他腳下有一塊形狀如同滑板的冰塊,正在不斷消融著。在他來的路上,留下長長的一道水跡。
原來曲游控制著冰塊在地面滑行,難怪身體如此平穩,雙腳也無需用力。
「你是什麼人?」曲游盯著那黑衣人問道。
黑衣人默不作聲,手一抬、手裡已經握著一塊木棍。他揮舞著就要朝曲游攻去——卻見曲游突然整個人跳起、離開地面足有近十米高。
下個瞬間,黑衣人的身體就被那舌頭帶到了遁土蜥王的嘴裡。
看著遁土蜥王滿嘴的鮮血,曲游不禁皺了皺眉。他轉身去看阿即,卻見對方依舊是一臉平淡,彷彿眼前這怪物不過是個布娃娃一般。
「你沒事吧?」
阿即搖搖頭。
「這是二階靈獸遁土蜥王,土屬,本該在深山地底下才對,為何突然衝進了劉城?」
這時,一個身影在房頂上飛躍著來到了這邊。
曲游抬頭看去,見一位身姿婀娜的女性穿著一套緊身的暗綠勁裝,露出小蠻腰,四肢修長;此人雖不算美麗動人,卻自帶一種風情,頗為吸引人。
「曲老師你也趕來了。」那女的看到曲游,開口說道。
這人正是花媚。
此時的她,雖然嬌媚依舊,卻沒有平日里的那種嬌笑和搔首弄姿。她臉色出奇的嚴肅。
身形一閃,花媚落到曲游身旁,又跟阿即說道:「你居然也在。」
此時,那遁土蜥王又是一聲嘶鳴,腳下的地面突然龜裂、隨即那巨大身體朝著三人的方向飛射而來!
曲游和花媚臉色大變,同時向兩邊跳開;阿即卻是往後急退——
就在兩人跳開的瞬間,那巨大的遁土蜥王身體已經到了;雖然避開了那龐大的身軀,可是帶起的狂風還是吹得兩人在半空不由自主地轉動了幾圈后、掉落在地面上。
曲游快要掉到地上時,右手一揮、一道水花在虛空中出現、隨即包裹著他的身體。當他身體碰到地面上時,水花四濺而起——他身體的衝擊力被水花給化掉;儘管人依舊摔在地上,卻無任何傷勢。
另一頭的花媚,在掉落時已經展開了防禦的靈器。同樣摔在地上,但也並無任何受傷。
阿即的身體因為向後退去、等於和那遁土蜥王的行動方向一致,反而是被那股颶風帶著一直在空中飛馳。
同時,阿即將自己的靈氣壓到最低程度。
以他的體型和這時的靈氣,遁土蜥王直接就無視了。
突然,在遁土蜥王前進的方向閃出了數十名清一色勁裝的武士。那些武士舉起手中的長槍——居然也是一模一樣的木製的長槍!
那些長槍瞬間增大、槍頭組成的矩陣好像一大塊布滿了尖刺的木板、往那遁土蜥王的身上推了過去。
然而,那遁土蜥王像是沒有看到一樣,依舊往前直衝,等到身體和那些槍頭相碰的瞬間——那遁土蜥王的身體突然變成了褐色、同時那本來若隱若現的肉疙瘩居然清晰無比起來、同時變成了像岩石一樣的硬塊。
那些槍頭撞上了那褐色的巨大身軀,就像是撞上了鐵牆一般,瞬間斷裂開來。
遁土蜥王的身軀也在同時停止了前進、直接壓下。那些武士連同他們的木槍一起被壓在下面。
除了木頭碎裂的聲音,一點慘叫聲都聽不見。
不是沒有人叫喊,而是聲音都直接被那巨大的身軀帶起的颶風給湮滅了。
此時,遠處的劉城府內,輔丞和劉城主聽著轟轟不斷地聲音,一個臉色肅然,一個則是又驚又怕。
「偏偏那名綠又因為聖圓節回了國度,葉師傅又去了萬法宗……」劉城主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他也是修鍊者,自然知道這二階靈獸意味著什麼。
輔丞思考了片刻,開口道:「讓武士們沿著城門方向遊走,只能佯攻,不可硬戰。」
劉城主一愣,「不硬戰那怪物恐怕會把整個劉城都毀了。」
「以那些武士的實力,硬戰能勝嗎?」
劉城主咽了下口水,沉默了。的確,單憑他手下那些靈士境界的武士,哪怕是數千名同時進攻、恐怕都傷不到這二階的靈獸。
「硬戰,不僅死傷人數上升,還會助長那靈獸的實力。」
「助長?怎麼會——」
輔丞掃了劉城主一眼,冷冷道:「這些年你沉溺酒色,荒廢修鍊不說,居然連這點常識都給忘了。」
劉城主這才反應過來,不禁滿頭大汗:「大人罵得極是……」
「讓學塾的老師配合武士,盡量將靈獸引出劉城。」
劉城主低頭應道:「是。」
此時,夜已全黑。
那遁土蜥王從地面緩緩站起,暗淡的夜光只照出了它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座鐵塔。
它低下頭,突然吐出舌頭、將壓在底下的那些成了肉醬一般的死屍捲起、通通吞進了肚裡。
趁著對戰時颶風的風勢變化,阿即展開<靈猴七式>,跳落到了一處屋檐上。
「阿即!」
突然,一聲熟悉的叫喊聲從下面傳來。
阿即低頭一看,只見腳下巷子里有一個小個子正扶著一個身材比他高大許多的人。
居然是烈星辰。
阿即跳到他身邊,見他氣喘吁吁、半邊臉都是血,不禁問:「受傷了?」
烈星辰愣了愣,隨即突然扶著額頭說:「我都快要暈倒了」,說著身子就往後仰了仰。
阿即一把抓住他肩膀,把他扶穩,這才仔細看了看他臉龐。
「你、你受傷了嗎?」一旁被烈星辰扶著的男孩有氣無力地問道。
阿即這時已經看清,那不過是沾上的血跡。
烈星辰知道被識破了,笑嘻嘻對阿即眨眨眼,問:「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然後又抬頭看了看那重新飛奔而去的巨大蜥蜴:「那又是什麼呀?」
「找你。」阿即簡單說到,看了看烈星辰身旁那人。
他認得這人,去年的分級比試中,這人正是他的手下敗將:金五一。
此時的金五一,滿身是血,一隻左臂已經不見。
金五一也認出了阿即,朝他看了看,眼神中卻沒有任何光彩。
阿即已經感覺到,他身上的靈氣所剩無幾,受傷嚴重。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邊?」烈星辰問道。
阿即指了指那已經跑遠的遁土蜥王。
「別開玩笑了,一隻怪物怎麼可能會認得我、還知道帶你來找我?」
阿即看了看四周,說:「先離開這裡。」
烈星辰點點頭,突然又雙眼瞪大、出神地盯著阿即背後看去。
阿即回過頭,就看到剛才在城門那裡遇見的那輛馬車。
此時,那馬車的門打開一半,之前那俊美的男子正舉著一個陶瓷的杯子,看著遁土蜥王跑遠的方向看著。
「這傢伙會不會把整個城都掀了呢。」他淡淡地說道,隨即舉起杯子喝了一口。
「最好把你也掀了。」
突然,在車廂內傳來一把聲音,是厚重的男中音,還帶著一股威嚴。
俊美男子聽見了,卻毫不在意,依舊悠然自得地看著那遁土蜥王,彷彿是在看一隻可愛淘氣的小貓一般。
他轉頭看見了阿即和烈星辰,笑著和他們點點頭。
阿即回過頭去,接過金五一、拉著烈星辰跑走了。
「那小孩真不像小孩。」俊美的男子微笑看著阿即跑完說到。
「你不也不像個老不死的嗎!」車廂里那男中音再次響起,似乎對這男子很是不滿。
俊美男子笑了,「你嫉妒嗎?」
話音剛落,一個酒罈從車裡飛出、擦著俊美男子臉龐直飛到遠處,許久才聽得一聲轟隆的響聲,遠處的一間民房已經塌了。
「別隨意破壞——」俊美男子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小求求。」
「你找死!」車裡的人大吼一聲,隨即又是一個酒罈猛地擲出、直打向那男子的臉!
花媚和曲游展開身形,一路追著那遁土蜥王。
曲游沿途四下觀察,卻沒有發現阿即的身影,不禁有點擔心。
「曲老師,若你我聯手,能否打敗這靈獸?」花媚看著一路變成殘垣的街道,開口問道。
曲游搖搖頭,「恐怕不行。」
「那請你去學塾把其他老師也一起叫上吧。如今這狀況,我們除了一戰別無選擇。」
曲游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靈獸可以通過吞食修鍊者吸收其修為,如果沒有必然的勝算貿然出手,只怕適得其反。」
花媚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只是……這遁土蜥王一路向西南而去,不消一會就會衝擊到劉城府。府內除了城主,還有輔丞。」
曲游聽完,輕輕嘆了口氣:「也許知道它為何要進入劉城,我們就有辦法將它驅趕了。」
遁土蜥王身體彷彿子彈一般、沿途帶起的颶風把四周的房屋建築統統摧毀。
突然,三道黃光從它左側飛出、隨即射向它那龐大的身軀。
就在那黃光碰到那身軀的瞬間,那黑色的軀殼再次變成褐色,一個個肉疙瘩變得堅硬無比。那三道黃光撞上便消散了。
一個小小的身影躍上了一處屋頂,手中握著一把和人等高的紅色長弓。
是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