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初入五界 34-40
三十四
阿即一個飛身上了一棵高樹,放眼一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東北方向有一條綠色的條形物體快速地向這邊游來——沒錯,那動作彷彿是在水中遊動一般,靈活而且速度飛快。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一條通身碧綠、間隔著幾塊紅色大斑的蛇形怪物穿梭在樹林間就到了阿即所在的地方。
這蛇足有幾株大樹的樹榦那麼粗,目測也有十來米,通身光滑,居然沒有鱗甲之物覆蓋;仔細看去,那蛇身下方居然有一根奇異的東西時不時閃現——原來是一隻粗短的腿,收起來時候緊貼著身體,很難發現;那腿每次在地上一蹬、蛇身就會驟然加速、向箭一樣往前快速飛出十幾米,速度驚人。
突然,在那蛇尾部一米不到的地方,一道黃光閃爍了一下、隨即那蛇尾所在地面嘣地一聲細響、一陣土石飛濺。
勁道居然十分凌烈。
若不是這蛇形怪物身體靈活,恐怕這道黃光已經擊中了它。
眼看那蛇已經到了阿即所在的那棵樹,阿即仔細看了看那蛇頭:見那三角形的頭部長著一個足有一米左右寬的大嘴,露出了那雪白尖銳的獠牙的同時,還吐著火紅的信子,樣子頗為兇猛。奇怪的是除了這血口大嘴外,頭部居然沒長眼睛。
阿即躍起、閃過那蛇——他剛才所站的那棵高樹被那蛇身掃到、頓時從中斷裂倒下。
就在這時,蛇身後又幾道黃光閃動——瞬間又落在了蛇的周圍;那蛇身體極為靈活,不過兩次扭動,那些黃光都落空擊落在地上和樹上,發出陣陣破裂聲。
隨即,一個人影出現在阿即的視野里。
那是一位女孩,看著大概十四、十五歲左右,身材高挑,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衣衫;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烏黑的長發中隱隱閃著些紅色,居然是罕見的黑紅雙色發色。
再看五官:一對大圓眼閃著光彩,櫻桃小嘴微抿著,好像在生什麼氣的樣子,看起來卻有幾分英氣和幾分可憐之氣。這奇特的氣質同時出現在她身上,居然毫不突兀。
是個美人。
隱姬長得美,那是五官的美;加上她那冷清的個性,讓人覺得頗為脫塵;而眼前這個女孩卻是明亮的光彩,美得落落大方。
如果說隱姬是秋天的一縷風,這女孩就是夏日的一抹陽光。
但阿即最關注的,卻是她手上握著的那把長弓,足足和她一般高。
那是一把渾身閃著些紅光的長弓,看著非金非銀也非銅,好像是礦石一類的材質;奇怪的是,女孩背上空空如也,並不見弓箭。
「偏偏遇上這鬼天氣!」女孩吐槽了一句,右手拉開弓,左手抓著弓的另一端,瞬間那長弓上凝聚出三道黃光,形成三隻箭的形狀——
咻!
一聲劃破空氣的響聲后,三道黃光向著那巨蛇飛射而去——速度之快,難以形容。
那蛇的單腳再次出現、重重在地面一蹬、同時蛇身擺動起來,那三黃黃光就像先前的那些一樣、再次落空。
這時,女孩看到了站在一片斷木堆旁的阿即,喊道:「你還不跑遠點!」
突然,那蛇頭前方一陣騷動,隨即一支巨大的銀槍從樹林中探出、直往那三角形的舌頭刺去!
那是一把足有十來米粗的搶,和那巨蛇蛇身相比也毫不遜色;槍頭更是分叉、凸出兩道扁長的尖刺。
這一刺氣勢十足,那蛇正避過女孩的三道黃光飛箭,眼看蛇頭就要撞上那槍頭。
那綠色巨蛇張開頭、血噴大口迎著那銀色長槍的槍頭咬下!那長槍被咬住,再動彈不得,再也無法刺入。
同時那蛇身猛地一甩、蛇身往那槍的下端狠狠砸下——轟隆!!!
一股巨大的響聲像炸彈一般響起,那被蛇身砸中的地方樹倒地崩,碎木和碎石四處紛飛。
好些碎木碎石已經飛到了阿即和那女孩跟前,但兩人靈活地閃開了。
那銀色長槍已經消散,隨即一把雄厚的男子聲從那頭響起:「小丫頭,這綠靈水蟒你一人吃不消的!咱們合作如何?」
那女孩哼了一聲,把弓往那邊一舉、大聲說道:「要不是這畜生剛好遇上雨天,我早把它弄死了。」
那邊雄厚的男聲哈哈笑了兩聲,隨即一個人影閃現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赤裸著上半身,露出一身結實雄壯的肌肉,此時被雨水打濕,透著亮光;他一頭烏黑短髮,濃眉大眼,和阿即以往見過的人都不太一樣。
他手上握著一把銀色的長槍,和剛才刺出的那把巨槍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只有孩童大腿般粗細。
「小丫頭別太得意!你還在你媽肚子里的時候本大爺就是賞金手了!你不過靈士的修為,絕對對付不了這三階的靈獸。」
女孩眉毛一挑,說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那肌肉男笑了:「別以為我看不出,這綠靈水蟒應該被其他靈獸傷了,不然它怎麼會跑來這麼近城鎮的地方?」
女孩看一眼那已經游到遠處的水蟒,已經有些著急了;她瞪了一眼肌肉男說道:「別廢話!它要是逃走了你一樣沒好處!」
女孩不再說話,再次拉弓,瞬間黃光匯聚——弓弦上出現了五支黃色的長箭!
女孩右手一放,五道黃光飛射到半空、從五個不同的方向急射向那已經逃到遠處的水蟒。
同時,那肌肉男身形展開,快速奔向那蛇遊走的地方。
阿即冷眼旁觀這一切,心裡雖有好些地方不懂,但心底大概料想到了結果。
他沒再看這打鬥,低頭在一片狼藉中努力地辨認著瞳木心說的那種藥草。突然,幾片亮黃吸引了他的目光;仔細一看:那是幾株開著黃色花的植物;花瓣只有三片,圍成了個三角形,花的中心有一顆白色的珠子。
阿即摘了三株,放進懷中。
突然,遠處傳來幾聲巨響。那不遠處的女孩有些氣憤的聲音響起來:「他居然早早在那邊設了陷阱!」
明顯他早就有搶奪這靈獸的心思。
她正要追過去,突然那遠處的水蟒身體強烈的扭動著,隨即一聲像是炸彈爆炸的巨響響徹了整個樹林,隨即那水蟒的身體突兀地伸到了半空。
原來是那水蟒的單腳重重踏在了地面、身體借力飛到了半空,同時也就掙脫了那肌肉男事先插在地上的銀槍。
那蛇身在半空一個扭轉、再次快速地游向阿即和女孩所在的地方。
女孩一個躍身跳上了一棵樹,那水蟒擦過她直衝向阿即。
阿即展開<靈猴七式>,身體像一陣輕煙閃過那巨大的蛇頭。
樹上的女孩看見這身法,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那時,遠處一陣空氣撕裂的氣壓傳來,那把巨大的銀槍再次刺了過來。
那水蟒尾巴一抖、突然貼著那槍身纏繞了上去——不過呼吸間,那巨大的蟒身已經整個纏繞上那同樣巨大的銀槍上。
遠處隨即傳來了一聲喝聲。
女孩眉毛一挑、說了句:「活該!」隨即拉弓,這次一道紅光漸漸凝聚。
一支閃著紅光的箭形成,破空聲響起——那箭化成一道紅光直飛向那蛇頭。
那水蟒張大口,在其口中突然升騰起一團白氣,隨即奇異的一幕發生:
那滿天的雨滴兀地像被什麼吸引住、紛紛向那蛇口彙集——瞬間在它那三角的蛇頭面前,一個足有幾十米的巨大水球形成。
咻!!
紅光破空而至、射進那水球中——瞬間水球里升騰起一陣霧氣,彷彿是被火燒過的水蒸氣。水球飛旋了一會兒,似乎受不了那裡面的高溫,砰!!!一聲巨大聲響爆裂開來。
那炸開的水球變成數十道水柱、四處飛射開來。
一道水柱如箭一般飛射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顯然被這一幕嚇到,想再躲閃已經來不及。
三十五
千鈞一髮間,一個身影像鬼魅一樣閃到了她面前,雙手快速抬起迎向那高空砸下的水柱;那有如隕石一般的水柱再觸碰到那雙手的瞬間、突然變化了起來,化作了十幾顆晶瑩的水珠、隨即再次四處飛灑、射到了女孩所站的樹四周方圓十幾米的地面,激起一陣陣脆響聲,砸出十幾個有半米深的坑。
想不到出手的,居然是那一直不聲不響的男孩。
這時,那巨大的銀槍像突然沒了支撐一般倒下、瞬間槍身迅速縮小、瞬間就看不見;那巨大的蛇身沒有了支撐點,瞬間整個身體跌落到地面,砰地一聲巨響,震得阿即和女孩所在的樹搖晃了好一陣。
那水蟒抬起那沒有雙眼的頭部,動了動嘴,卻沒再出現白氣。
女孩吐了口氣,抬起弓,一道黃光凝聚在弓身,越來越濃、同時也越來越大,最後居然形成了一支足有半米粗的箭身,那箭頭更是接近一米,看著格外觸目驚心。
阿即眉頭一皺,突然身形一閃快速落到樹下,伸手迅速地掃過地面。
咻!一聲,巨大的飛箭直接射中了那蛇頭。
那水蟒發出一聲恐怖的嘶啞吼叫聲,蛇頭突然高高抬起、整個蟒身劇烈地擺動了好幾下、將四周十幾米的地方全部掃過、樹木斷裂、石塊崩裂、草叢盡毀,一片狼藉。
樹上的女孩和樹下的阿即同時往後飛身跳起,一直跑了十幾米外。這才避開了蟒身帶起的勁風。
終於,那蛇停止了擺動,蛇頭重重摔落地面,發出一聲巨響。
女孩吐了口氣,這才轉頭看了看阿即;見他手裡正抓著一株通身暗紅的小草。
原來,剛才女孩和那水蟒爭鬥時候,阿即剛好發現了女孩所站那棵樹下長了一棵血並回氣草;那時剛好水蟒聚集的水球破裂、水柱沖向了女孩——憑那飛射的勁道,阿即知道如果水柱砸下、恐怕那棵樹方圓十米的地方都會盡毀。
正因如此,阿即才出手擋下了那一擊。
也幸好,這水蟒本身就是水屬;這天氣使得它可以借用水召喚水球,因此才有了剛才那破壞力驚人的一擊。
當然,以這綠靈水蟒三階的實力,單單憑藉這女孩或那肌肉男都不足以擊殺這水蟒。
女孩走到了蛇頭前,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對面一個身影閃現,那肌肉男出現在女孩對面。
「這傢伙真棘手啊。剛才要不是我出槍擋了它一會兒——」
肌肉男話還沒說完,女孩不耐煩地擺擺手,舉起了那把長弓對著他說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你一早就想攔截我的獵物。現在綠靈水蟒已經被我擊殺了,你難道還想著我會分點什麼給你吧?」
不等肌肉男回答,女孩瞟了一眼後面的阿即說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你也看到了。這水蟒的靈丹可是他一早看上的。今天就算我願意給你,他也不會答應。」
肌肉男看了看阿即,又看看女孩,突然笑了:
「你會幫別人拿靈丹?你?飛流?哈哈哈!打死我也不信。」
飛流冷冷看了肌肉男一眼,不再說什麼,手一招——那刺在蛇頭的巨大黃箭瞬間化作黃色星塵飄散在半空。
隨即,那蛇身中央的位置一陣作響,一道白光閃動而出,漸漸彙集成了一顆乒乓球般大小的白色光球,中央位置有几絲金光翻騰著。
這顆神奇的白球在水蟒屍體上方飄浮著。
「你還呆在那幹嘛?過來!」飛流轉頭向在不遠處觀看的阿即喊道。
阿即從剛才便靜靜看著;他本來摘下血並回氣草后便想離開,但那邊水蟒所發生的變化實在太過夢幻,讓他忍不住停了下來。
現在聽見那女孩飛流喊自己,他眉頭皺了皺,卻沒有任何動作。
「看來這小兄弟並不想要這靈丹啊。」肌肉男冷哼一聲說到。
飛流瞪了他一眼,一個閃身到了那白色靈丹跟前,正要伸手去取,突然一道銀光閃現——肌肉男手中的銀槍刺了過來,將飛流的手給逼了回去。
「別急。我們要不來談談條件?」
飛流將弓一舉,「竟方碩,別跟我耍手段。這靈丹今天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剛才緊要關頭這小兄弟替我擋下攻擊,這人情我得還。而且,他剛好就是水屬修鍊者,這靈丹給他再合適不過。」
她不傻,知道今天以自己的實力,和這肌肉男硬搶,頂多也是兩敗俱傷;她知道阿即對自己有所懷疑,所以乾脆說清楚了。
阿即怎麼可能沒有疑慮。
面前兩人均是陌生人,他憑什麼相信任何一方呢對於自己出手救下飛流這一舉動,那是不得不為之;況且,不是所有人都知恩圖報。
聽他們的對話,這白色的光球叫做靈丹。
具體這靈丹有何作用,他不知道。此前名才峰和曲游均沒提到過靈丹的事。
那邊的飛流見阿即無動於衷,有些急了;她可不願自己辛辛苦苦擊殺的靈獸落入別人手中。這三階靈獸的靈丹去到通運樓,起碼也能拍出十萬!
雖然心有不甘,但眼下這小傢伙也算救了自己,這人情不能不還;與其和這肌肉男糾纏,還不如送了出去,也就當是還了這人情。
「小兄弟,要不我給你一些上等的藥草;至於這水蟒的靈丹,你就不必插手了,如何?」肌肉男竟方碩看見他手中的那株草,料想阿即這次出來就是為了尋藥草的,於是便提出了這個條件。
他當賞金手十幾年,怎麼會不懂眼前的情況?那小妞子飛流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因為奇遇而獲得了一種特殊的體質;真的動起手來,勝算也並不十分大;況且自己剛才受了那水蟒一擊、受了傷——要是她再得到這小男孩的幫助,自己今天恐怕就是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你們都如此客氣,那靈丹便歸我好了。」
突然,在不遠處一把清脆的女聲響起;那聲音不大,卻清晰得很;那不緊不慢的口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阿即瞳孔瞬間縮小如針一般——他記得這聲音!
回頭一看:只見在他左邊不遠處站著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一身英氣逼人,臉上似笑非笑。
飛流和竟方碩突然聽到這話,也大吃一驚;他們都不是新手,時常和靈獸打交道,行事謹慎;對於四周的動靜,他們可一直暗暗留意。
可這紅衣女子何時出現的,他們居然全然不知。
她就像是幽靈一樣、突然從地面冒了出來。
女子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那水蟒屍體上的靈丹,手突然一揚——那白色靈丹便飛向她手中。
飛流和竟方碩同時身形一動;飛流跳到半空,右手一拉、那長工立即閃現一道黃光;另一邊的竟方碩挺著銀槍直衝向那紅衣女子,速度比那靈丹的速度還快,瞬間已經衝到了對方面前。
空中一聲破空聲響,黃光已經到了神秘女子眉心跟前。
女子一點不著急,伸出右手兩根手指一夾!那黃箭便被夾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但這時,那銀槍已經刺到了她胸前。
女子將手中那黃箭向銀槍的槍頭敲下,彷彿只是輕輕點了點——兩件兵器發出噔的一聲脆響,竟方碩全身肌肉一顫、手中銀槍已經拖手掉落在地。
這時,那靈丹飛到了神秘女子面前,女子將手中黃箭甩到地面,伸手輕輕托著那靈丹看了看:「這是綠靈水蟒的靈丹,三階品質,水屬,相當不錯。」說完,她看了看還是一動不動的阿即。
「你這女人從哪裡冒出來的?這可是我辛辛苦苦地擊殺得到的靈丹!」飛流見這女子不過隨便一擊就把竟方碩的靈器打掉,實力絕對可怕,不敢再動武,但嘴上可不願示弱。
「那水蟒的皮也能賣點錢的——不過,看它那身上那些紅斑,是被火屬攻擊受傷了吧。」女子看著那屍體、帶著一絲嘲諷的口吻說道:
「它如果沒受傷,以你靈師不到的修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三階靈獸?」
「那又怎樣?不是我出手,你也不可能拿到這靈丹!而且——」飛流指著阿即說到:「我已經答應把靈丹給這小兄弟了。」
神秘女子嘿嘿笑了兩聲,「那關我何事?你有本事從我手上奪回靈丹便是。」
飛流皺了皺眉,忽然笑了說到:「姐姐,要不這樣?既然你要這靈丹,我們也不是你對手,看在我辛苦擊殺了水蟒的份上,你就給點勞務費吧?」
女子看了飛流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也不用太多,就五萬?怎麼樣?要知道這靈丹可值三十萬!」飛流說著,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模樣看起來格外討人喜歡。
一旁的竟方碩看到她這模樣,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看不出你這麼貪財。」神秘女子直白地說到,不再理會她,轉頭看著阿即說到「小傢伙,上次我放你和你夥伴一馬,你還沒報答我呢?」
三十六
阿即一愣,他可沒想過這實力如此恐怖的女子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那一次,明明是她自己突然到來又突然離開,這居然還變成了恩惠?而且一個實力如此超群的成年人,居然向一個幾歲的小孩討報答?
阿即搖搖頭,只說了一個字:「沒。」
飛流一旁觀察,聽起來這神秘女子還認識這男孩,她連忙開口:「小兄弟,這靈丹不是我不給,是被人搶了。這我也沒辦法。你剛才救我的事,我也算報答了啊。看來你和這姐姐還是認識的,有什麼你們私下解決吧,我就先走了!」
飛流看出了這神秘女子絕不是善類,根本不可能給自己錢;既然眼下討不到好處,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還是趕緊離開好。
她回頭看了看那水蟒,誠如神秘女子所說,那蛇皮本來也算是個好東西,拿去做成軟甲也算是件寶物;不過因為之前受到過火屬攻擊,那身體已經多出受傷,蛇皮也難以再利用了。
她暗中嘆氣,只好怪自己運氣不好,隨即轉身就離開了。
這時天空的雨漸漸停了。女子看了看這靈丹,突然問阿即:「你不知道靈丹是何物?」
阿即被看穿,臉上卻是依舊的平淡。
女子嘿嘿笑了兩聲,突然在虛空中一劃、頓時一團紅火出現;女子手指一彈、將靈丹彈進那團火焰里。那白色靈丹在火焰中繼續漂浮著,周圍的白光似乎阻隔了火焰,看起來絲毫沒受到影響。
女子手一揮,那虛空中突然撕出了一道裂縫;那火焰鑽進那裂縫中、憑空消失。那裂縫也瞬間消失在虛空中,彷彿從未出現。
「介子空間!」一直不敢隨便動的竟方碩驚叫道。
女子撇了他一眼,神情冷漠道:「你不走,還想搶這靈丹嗎?」
竟方碩全身打了個寒顫,然後擺擺手,苦笑著說:「我怎麼會自討沒趣。」
說完,竟方碩彎腰撿起地上銀槍。
他向那神秘女子抱了抱拳,轉身快速跑走,不一會也消失在了遠處。
女子也不管阿即,朝阿即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步子不大,但是那土地像是自動在她腳下急速地縮卷著;女子不過邁開了三步,人已經去到遠處那未被這場人獸大戰波及的森林中,再一閃便消失不見。
阿即愣愣看著女子消失的地方;他實在弄不懂,這個實力恐怖得嚇人的神秘女子有何目的?
半個時辰后,阿即再次出現在洞里。
洞里居然飄著一股肉香;看去,只見烈星辰坐在地面、手上正抓著一大塊肉在啃著;他旁邊生著一堆火,火上有一個用樹枝搭成的小烤架,上面還串著一些肉。
在他旁邊躺著依舊昏迷的名才峰,再過去則是小胖子瞳木心,他有點委屈地看著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烈星辰。
「你可回來了!」烈星辰看到阿即喊道,「找到葯了?」
阿即從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了些藥草遞給瞳木心。
「嗯,沒錯,就是這兩樣。」瞳木心拿過藥草,隨即開始搗弄起來。
「那裡還有老鼠肉,我給你拿!」烈星辰嘻嘻一笑,把手上的肉吃完了跑到火堆前;正在擺弄藥草的瞳木心聽見了、全身抖了抖,好像被電了一樣。
「你、你最好別吃那肉。」瞳木心有點擔心地對阿即說到。
阿即看了看他,見他一臉害羞,卻不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先療傷。」
瞳木心弄成的藥膏分量不多,應該說有些少;他使用的手法也十分稚嫩,只是用手將草扯斷、揉碎。
阿即的眉頭皺了皺。畢竟這小胖子也是小孩,究竟可靠與否,無從考究。
可眼下,除了他,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瞳木心將藥膏隨意地塗在了名才峰胸口;說是塗,其實是甩更為貼切。他好像怕碰到傷口的普通人一樣、將手中的藥膏甩到了名才峰的胸口上。那一坨紅色的藥膏就這樣貼在了胸口的某個地方,但大部分的傷口卻是沒有敷上。
「你真的會醫治嗎?」一旁的烈星辰瞪著一雙大眼睛忍不住問道。
瞳木心並不回答,將右手輕輕放在那藥膏上,然後閉上眼——突然那藥膏發出一層淡淡的紅光,隨即那藥膏快速地變多,隨著紅光向胸口的四處蔓延開來,不一會兒就覆蓋了整個傷口;而那之前能見骨的傷口也被藥膏覆蓋不見。
烈星辰驚訝地長大了嘴。
瞳木心這才收回右手,吐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看不到小胖子居然有大能耐。你這是什麼法術?」烈星辰拍了拍瞳木心的肩膀誇到。
「這不是法術。我是木屬,所以可以通過<量度>來變化葯的分量。」
正說著,一直昏迷的名才峰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
「大叔,你醒了?」烈星辰問道。
名才峰深呼吸了一下,有點迷糊地問;「這是哪裡?」
「安全地方。」阿即說道。
「安全地方?」
「大叔,我們把你帶到了一個山洞,給你找了一個醫生;你現在安全了。」烈星辰補充說道。
名才峰這才點點頭,繼而盯著烈星辰說:「我還沒結婚,別叫我大叔。」
烈星辰翻了翻白眼。
瞳木心將那黃色的花放進水裡煮沸,讓名才峰一日喝三次。
「三天後我會過來檢查大叔的傷勢的。」他說。
「你小胖子再喊我大叔看看?」名才峰雖然動彈不得,火氣卻不小。瞳木心嚇得往後退了退。
「那、那我先走了。」他怯生生地說到,轉身就想出洞口,烈星辰一把拉住他說道:
「現在這麼晚了,你要不吃點東西再回去?」
聽他這麼一說,瞳木心驚恐地看了看那火堆上肉,頭搖得像陀螺一樣。
從剛才回來,阿即就察覺到這小胖子似乎很畏懼那草鼠肉。
「幹嘛呀?你又不是和尚,幹嘛那麼怕肉?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抓住它的,你又不是沒看到。」
「我、我是不是和尚,不過這草鼠的肉有些副作用……」
烈星辰雙眼一瞪,「副作用?什麼副作用?你剛才幹嘛不說?」
「我、我見你吃得那麼歡,想、想阻止你都來不及了。」
晚上回到家,烈星辰一改以往的個性,靜靜地坐下吃飯,一言不發。
突然之間,這飯桌變得無比安靜;彷彿好像有了兩個阿即。
離婆婆撇了撇飯桌對面專心吃飯的烈星辰,開口問道:「少爺今天怎麼不說話了?」
烈星辰張了張口,隨即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阿即,示意他開口。
阿即看了看他,平淡地說:「不可開口。」
離婆婆皺了皺眉,問:「什麼叫不可開口?喉嚨不舒服嗎?」
烈星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默默又抓起筷子埋頭苦吃。
朗叔和阿肆互相看了看,一臉疑惑不解,也是不知所以然。
飯後,兩個小孩又去到那間房間練功;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開門喊僕人送吃的居然不是烈星辰。
阿即開門,只簡單說了兩個字:「吃的。」
庭院里的秋兒聽見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了過來,轉身去廚房裡端了吃的。
房裡,烈星辰大口大口地吃著秋兒送過來的一碟炒糕,不時還嘟囔著什麼:
「都怪那——嘰嘰——那死胖子——嘰嘰、不早點說,害得我——嘰嘰——哎呀!煩死——嘰嘰——了!」烈星辰說話變得很詭異,嘴裡不間斷地發出像小老鼠一般的『嘰嘰』叫聲。
原來,那草鼠的肉具有毒性,吃了之後、人一旦開口,嘴裡就會發出嘰嘰的叫聲。
幸好,這毒性很弱,維持時間也並不久;但是,正因為毒性弱,沒有解藥可解。
烈星辰從後山里回來的一路上,就嘰嘰嘰嘰地叫了好一陣子。
瞳木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也不敢回嘴。
阿即一直無動於衷,只是每次烈星辰一開口,他便轉過臉去。
這次烈星辰終於注意到,每次他嘰嘰叫的時候,阿即不僅轉過臉去不看自己,那肩膀還微微起伏著。
烈星辰可明白了——這傢伙聽到自己的叫聲,想笑又怕毀了自己的冷峻形象,所以才轉過臉去。
「即如——嘰嘰——」他不等喊完阿即的名字,已經撲到阿即身上去掐他的脖子。
阿即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被他這麼一撲、居然沒站穩,當即兩個人跌倒在地,扭成一團。
秋兒在外面聽得不仔細,只是隱隱聽見了幾聲『嘰嘰』的叫聲,隨即有東西翻滾在地,一陣鬧騰聲。
「最近老鼠多起來了嗎?看來明天得去買點滅鼠藥了。」她喃喃道。
三十七
三天後,阿即和烈星辰出城,但在入山的路口就被士兵攔下。
一些上山砍柴和獵物的人嘟囔著,對不能上山很是不滿。
「大叔,士兵為啥不讓人上山啊?」烈星辰問一位不得不返回城裡的獵人模樣的中年人問到。
「他們說城主府里遇襲,敵人逃進了這後山里了。他們在四處搜尋呢。」
「照我說,這敵人就算進了山也早逃走了。他們都封鎖了三天了!」旁邊一個樵夫模樣的人插嘴說到。
阿即和烈星辰對看了一眼,默默跟著下了山;等人散去,兩人轉到一處密林中。
「這裡無人。」阿即說。
以他的修為,自然聽得出哪裡有把守。
「哎,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烈星辰說,」劉城的城主都知道那個大叔受傷了,也知道他躲在這山裡;為啥他當天不直接派出士兵查探;再說,這把守的士兵也不多,實力也不強……」
「故意放走。」阿即說。
烈星辰點點頭,」可是如果他要故意放走大叔,為啥又這麼麻煩叫一群士兵守著山呢?」
兩人從密林進入,在樹木之間展開身法、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後山。
阿即突然聽見西邊傳來一些動靜。
他隱隱聽見了瞳木心的聲音。
在一大片的樹木廢墟中,一個矮胖的身子正被兩個人攔著;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身名木族最常見的青綠衣裳,臉上帶著陰沉之氣,留著八字鬍須;在他右邊站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孩,一套緊身的黃綠衣衫將她曼妙的身姿襯托得格外迷人;她長著一雙鳳眼,模樣算不上俏麗,卻頗為嫵媚,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在她嘴角右邊長著一顆美人痣。
「小朋友,你不知道這裡已經下令封鎖了嗎?」女人溫柔地說著,還像瞳木心拋了個媚眼。
瞳木心不知所措地搖搖頭。
「這裡發生過一場大戰。」陰沉男子看了看四周說到。那水蟒不知何故屍體已經不見,所以他猜不出這副景象背後的起因。
「看這破壞的程度,應該靈王之間的打鬥才對。」女人介面道。
「劉城裡並沒幾個靈王境界的人。而且,他們那時應該都在城裡。」男子說到。明顯他對城裡高手都動向頗為清楚。
「金勝界的幾個賞金手不是在這帶出現過嗎?」女人說到,」這裡已經是我們名木族和瞳木族交界處,再過去就是千層山脈範圍了;說不定是那幾個賞金手為了抓捕靈獸造成的。」
「賞金手為何能夠光明正大地在我們名木族地域里抓捕靈獸?」
「這有啥?劉城學塾還收了一個賞金手學生呢。」女人對男子拋了個媚眼,笑著說到。
「明明是我們青木界的死對頭,為啥族長對這些見錢眼開的人還如此寬容?」男子哼了一聲反問道。
「這話你也敢說?」女人嬌笑道,「這可是大不敬的話。」
「小朋友,你為啥跑來這大山裡呀?」女人重新把目光落在瞳木心身上,笑眯眯地問到。
「我、我是過來給人療傷的。」瞳木心有點膽怯地說到。
男子皺了皺眉,「療傷?給誰療傷?」
女人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彎下腰湊到瞳木心跟前柔聲問到:」能帶姐姐去看看那個受傷的人嗎?」
瞳木心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為啥?你不肯嗎?」
「因為是其他人讓我給他療傷的。沒有他們允許,我不敢帶你去……」說到後面,瞳木心越小聲,好像對這眼前的女人有點愧疚似的。
「這樣呀,那讓你幫人治療的人現在在哪呢?」
瞳木心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一旁的男子開始不耐煩了,突然大喝一聲:」你小子說不說!」
瞳木心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那女人卻突然抬頭朝著東邊看去。
「雄哥,你這麼凶幹嘛?人家可能已經來了。」
兩個小身影從遠處出現,一會兒跑到了他們數米外地地方停下。
瞳木心認出那正是阿即和烈星辰,臉上露出了驚喜。
女人在一旁看著,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小朋友,你認識這兩個小兄弟?」
瞳木心不懂撒謊,點點頭。
「你們兩個事誰?不知道城主已經下令封鎖這裡了嗎?」烈星辰見到兩個人,覺得要先下口為強,立馬問到。
「那你們又是怎麼進來的?」陰沉男子反問到。
「廢話。我們是劉城之子的朋友,怎麼不能進來?」
男子沒想到烈星辰這麼回答,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你們是劉少主的朋友?為何我從未見過?」
阿即看了烈星辰一眼;烈星辰也看了看他,還眨了眨眼、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來。
女人卻是明白了:這長得一臉可愛的小傢伙聰明得很,用一句話就套出了自己兩人都來歷。男子的話已經承認了自己是城主的人了。
「不知道兩位小兄弟叫什麼呢?」女人笑眯眯問道。
她用靈氣感應,知道烈星辰剛剛到達靈修;完全不足為懼。倒是站在他旁邊那個一言不發的小孩,身上隱隱有些靈氣氣息,可是卻無法準確感受到氣修的程度。
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要麼就是他氣修剛起步、太過微弱;這是連靈修都未達到的情況。要麼,就是他氣修已經和自己相差無幾、甚至超過了自己;導致自己的靈氣無法感應更強的靈氣修為。
還有一種,是氣修已經達到<靈氣化形>的高境界。但一個區區不足十歲的小孩能到達這種境界,就是烈陽宗宗主當初也沒這麼逆天的天賦。
女人稍微一思考,馬上選擇相信前者。
任她如何謹慎,都無法相信:眼前這小孩氣修可以超過自己。
要是這樣,這男孩日後必須是靈尊級別的不世高手。
「你先告訴我,你們叫什麼名字。」烈星辰滿不在乎地說著,把雙手放到後腦勺。
「我是花媚,旁邊這位叫林雄。」女人雖然弄不清面前兩個小孩的身份,但以她已經探測到兩人的修為,而且這樣的年紀,她實在沒啥可提防的;何況,萬一對方真是自己少主的朋友呢?這時得罪兩個小孩也沒什麼好處,所以她也不隱瞞、據實回答。
「我叫第一,他是第二——」烈星辰指了指瞳木心繼續說到:」他嘛,就是第三。」
那邊女人聽到這回答,嘴角的笑意終於消失;男子雙眉倒豎、大喝一聲:」你這死小子!」
阿即一直默默觀察著。他自然也用靈氣探知了對方的實力。
那男子修為在靈士境界,不足為懼;女人不太確定,她身上的靈氣似乎很強又似乎很弱;換句話說,對方的靈氣不會低於自己。衡量之下,自己這邊並無任何勝算。要全身而退、帶著瞳木心離開,實在困難。
阿即如果知道這花媚是何許人,當下就會帶上烈星辰馬上逃走。
三十八
「那,你們要去醫治的那人是不是叫第四呢?」女人語氣變得冰冷起來。
「聰明!」烈星辰咧嘴笑到。
男子已經忍不住了,大喝一聲、雙腳一蹬沖向烈星辰。
烈星辰展開阿即教的<靈猴七式>,左腳向後一退、身體向後一扭——剛好避開了男子的雙手、同時手已經到了男子背後腰間、直點向其中的穴位:背心穴。
這是一個重要穴位,拍中可致殘;當然,以烈星辰現在的功力並無法封穴,但要被打中了,男子身體必定會短暫出現麻痹感。
男子想不到烈星辰反應這麼快,但他仗著自己靈氣修為比烈星辰高,而且皮厚,並不在意。他哪裡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穴位這樣的東西。
噗一聲輕響,男子頓時覺得全身一陣麻痹、雙腳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要不是他有靈氣護住自己身體,這下點穴就會讓他全身麻痹好一會兒。
他跌倒后、迅速一個鯉魚打挺——身子從地面彈跳起,臉上凶意盡顯。
「我要你命!」他大吼一聲,雙手間突然出現了一根又長又尖的、類似箭一般的木棍;那木棍瞬間暴漲到大腿般粗細、直接朝著烈星辰臉上刺去!
旁邊一陣破風聲響起——男子右側太陽穴一痛,他眼前瞬間變黑,那木棍再刺不出,整個身體硬生生就倒在地上。
阿即趁著他中門大開,運起靈氣朝男子腦門一股勁力隔空射出。阿即可不是烈星辰,運起的靈氣匯聚成一道勁氣,別說是肉體,就是鋼板也得被打出一個洞來。
男子根本沒有任何掙扎的機會,就倒地而死。
花媚眼睛瞳孔瞬間縮小,臉色大變。
「你是殤的人?!」她大叫一聲,手一翻,一道嫩紅色的物體像鬼魅一樣就飛到了阿即面前,直接就落到了他胸前。
千鈞一髮之際,阿即身體虛化了一下、人向後退出了半米外,胸口上的衣布已經被撕破了。
定眼看去,在地上的是一棵圓形狀的東西,通體粉紅色;看著像花苞一般,上面依稀有著幾瓣的形狀。那材質也彷彿是花朵一般,柔軟中透著清香。
可這柔軟的花苞,卻靠著靈氣的注入、硬是扯破了阿即身上的衣裳。
「看走眼了呀,想不到殤的人也混進了我們劉城。」花媚冷笑了一聲,手一招,身前突兀地出現了三個和那地上的花苞一模一樣的花苞;它們像遊樂場中小丑扔的雜技瓶一般、緩緩來回替換著位置,始終漂浮在花媚身前。
花媚並不再出招,臉上恢復了笑容。
「之前聽說殤招的殺手都是天才,我還想是怎樣的天才呢。今天總算是見識了。不過,我還是不懂,你剛才那招是怎麼做到秒殺我的同夥呢?」
烈星辰把手重新放到腦後,笑嘻嘻反問:」誰說我們是殤了?」
花媚皺了皺眉,」哦?你們不是?」
「姐姐,我們不想鬧事,可以就這樣放我們走嗎?」
「如果你們沒殺我的這位同伴,要療傷的那人也不是我們在抓的人,那我的確沒必要為難你們……不過,也沒關係,你們的出現,倒是讓我對那位刺客有了些興趣呢。本來,探聽劉城城府的刺客也不少,身份我也大概能猜出:不外乎族長那邊的,世子府那邊的,或是李城的,甚至是……不過,現在我倒有些懷疑,莫非根本不是我們青木界的人?」
烈星辰聽了一段自己聽不懂的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也幸好我好奇出來一趟,不然都遇不上你們這幾個小鬼了。好吧,現在讓我們好好坐下來聊聊天怎麼樣?」
花媚這話一出,阿即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了看地上那花苞——
驟然,他覺得身體一晃,雙腳有點發虛。而旁邊的烈星辰已經搖晃著坐到了地上。
「是迷奏木槿!」瞳木心突然大叫一聲,但人也同時癱坐在地上。
花媚驚訝地看了看瞳木心,手一揮,那身前和地上的花苞突然都落到了手上,隨即緩緩融入了掌心、消失不見。
「你居然一下子就認出了?看來你是學醫出身的吧。那,你也看出了這是靈器了?」
「迷奏木槿是喜愛休眠的靈獸,一般都處於靜止狀態,外觀也和植物很是接近;它本身攻擊性並不強,但身體可以散發特殊的物質,封鎖住敵人的靈氣。」
「小朋友,你知道得真多啊。」花媚驚嘆道:
「沒錯,一般人並不會特別選擇這種靈獸作為自己的靈器。即使選擇了,也會選擇成為控制類,而非手部的攻擊類。但恰好就是因為我選擇了化為攻擊類靈器,所以大多數對手都會更關注這些花苞的移動,無意中就忽略掉了自己身體靈氣漸漸被鎖的變化。」
阿即靜坐在地上,認真地聽著。一旁的烈星辰嚷道:」那你會解這種毒嗎?」
瞳木心搖搖頭說:」迷奏木槿釋放的那種東西並非毒素,或者應該說,那是一種將靈氣應用化的結果,所以除非施展者取消限制或者遠離施展者……」
「沒錯;這個功法要我取消才能失效。」花媚笑著說到。
「什麼鬼?那這個招式豈不是無敵?所有人的靈氣被封鎖還能攻擊嗎?」烈星辰聽了很是不滿。
「理論上,還是可以運用度修來操控屬性進行攻擊和防禦的。不過,失去靈氣的支撐,屬性基本只能是本身特質的展現,的確沒太多作用。」花媚笑著說。
「可是,我師傅說過,迷奏木槿是三階的靈獸;如果它的控制如此強悍,評級應該不僅僅是三階才對。」瞳木心疑惑地說道。
「靈氣差距。」坐在地上的阿即突然說。
花媚掃了他一眼,冷笑說到:「好聰明的娃兒。的確,這控制的唯一屏障就是靈氣。我只能控制靈氣修為比我低的修鍊者;即使是面對同品的氣修者,迷揍木槿的成功率也會大大降低。」
花媚看了看坐在地上的三個小孩,又恢復了笑容。
「小娃兒,現在誰先告訴我那個受傷的人在哪裡呢?」
瞳木心看了看阿即和烈星辰,沒開口;烈星辰看看阿即,見他和自己一樣癱坐在地上,明顯也沒有戰鬥能力;他知道:阿即對屬性的控制並不算得心應手,如今遇到這樣的勁敵,靈力被封鎖,更沒勝算。
「那個人我們也不認識。」他眼睛轉了轉,開口說道。
「你們不認識?」
「是啊。我們是在這座後山玩的時候遇到了他。當時他胸口一直在流血,連骨頭都露出來了,看起來可嚇人了;不過呢……」
花媚聽見烈星辰對名才峰傷勢的描述,完全正確,當即信了幾分,追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他說願意給我們買一百斤的醬牛肉,而且他的上級很快就會到來幫忙;我們只要照顧他三天,讓他別死掉,等他的上級來了,他就會給我們一百斤的醬牛肉。」
花媚聽了皺了皺眉。她半信半疑,又看了看阿即問道:「真的嗎?」
阿即淡淡地說:「我身上有畫押做證。」
花媚當即一個飛身到了他身邊,伸手就抓住他的衣袖,同時問道:「在哪——」
她話還沒說完,眼前一晃——一道細長的水柱從她抓著的袖口裡激射而出、瞬間又分成兩半、分別射向她的胸部和腹部。
花媚不懂阿即的個性。他是個寡言的人,能一個字說完的事他絕不會再說第二個;只有在引誘敵人、讓對方分心時,他才會多說幾個字,麻痹對方。
這麼近的距離,又出其不意,花媚根本躲避不及!只聽得嗤嗤兩聲,那兩支小小的水柱夾帶著勁風已經打到了她身上。
然而,就在水柱打中她身體的瞬間,花媚身上閃出了一層奇異的淺綠色光甲——那光甲由上百個規則的六角形彼此相接而成、包裹著花媚的身體,好像是一件量身訂做的綠色盔甲。
那兩道水柱打到那光甲上,被反彈開來,變成水花散在空中。
花媚嬌笑一生,伸手一把捏住了阿即那細小的脖子。
一旁的烈星辰嚇得大叫一聲,想站起來撲過來——但他身體只是往上站起了一分、隨即又無力地坐回到地上。
三十九
「小兄弟,你真的好狡猾啊。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你的靈修實在太讓我驚訝了。看來我的迷奏木槿對你的影響只有60%左右,也就是說你的靈修居然和我相差無幾。」花媚笑著說道,手上卻不斷地加大力道,捏得阿即脖子輕微發出一些咔咔的聲響。
阿即臉色漸漸變得慘白,卻依舊一臉的平靜,完全沒有驚慌。
「我大概懂了,剛才你用靈氣化成一股罡氣打中了林雄的後腦,這才直接要了他的命。的確,以他靈士的境界沒法抵擋你的一擊。」
「你快放開他!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坐在地上的烈星辰大叫著,心裡越來越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景,一時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只好瞎恐嚇。
花媚斜眼看了烈星辰一眼,嬌笑著說:「這位可愛的小兄弟,別著急;等我把這個冷冷的小兄弟解決了,就輪到你了。」說著,她繼續加大力道,竟然把阿即整個人從地上提了上來!
那邊的瞳木心嚇得大叫一聲。
「你、你的光甲是、什、么……」阿即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了幾個字,眼神卻依舊沉著冷靜。
「哎呀呀!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如此冷靜。你真的不是殤的人嗎?」花媚眯著眼看著阿即,又繼續說:「如果你再大一輪,我可就捨不得殺你了。我呀,最喜歡酷酷的男人,再加上這靈修的天賦,唉……可惜啊,大姐我出生得早了點。
好吧,臨死前我就告訴你吧。剛才的花骨朵是我的手寄靈器;而阻擋你攻擊的光甲則是我的背寄靈器,是防禦靈——」
花媚話沒說完,阿即從口中吐出一口口水——那口水雖少,但依舊是水屬性——注入了一定的靈氣后、那水化成一顆三顆水珠、如同子彈一般射中花媚那抓著自己脖子的右手上,分別射中其手上三個穴位!
「啊!!」花媚那嬌媚的臉一陣扭曲、那手硬生生多了三個洞!
那三顆口水化成的水珠竟然硬生生地射穿了她的手臂;同時,因為擊中了手上的穴位,花媚全身一陣麻痹,整個人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也鬆開了抓著阿即的手臂。
撲通一聲,阿即整個人掉到地上,倒在地上咳嗽著。
阿即之所以提問,一方面是想分散花媚的注意力,另一方面是想打聽下那奇異的光甲;他最後的賭注,就是利用自身的水屬去做最後一擊。他料想,那光甲在出現的時候,花媚應該就會失去一定的攻擊力;至少,在她勝券在握的時候,她應該不會再使用那光甲——最起碼,那抓著自己脖子的右手是沒有光甲保護的。
幸虧他賭對了。
這光甲是背寄靈器,用於防禦;事實上,花媚可以在啟用防禦的同時進行攻擊;可是她為了保存靈氣、以防之前那偷走的人突襲,所以她並沒有讓這光甲持續地出現。而她的攻擊靈器屬於控制系,而這控制對靈修到達五品的阿即來說影響有限,所以花媚沒有再次使用。
正是這樣的巧合,使得阿即這奇特的一招取得奇效。
但機會也是稍縱即逝。阿即喘過氣后,看見對面的花媚已經在運轉靈氣、努力修復那手上的三個傷口。當然,她並非不不會療傷,也沒有治癒性的靈器,並不能治療那手上的傷勢;但靈氣可以鎖定傷口,防止傷口惡化。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的右手暫時無法再使用了。
阿即喘過氣,一個翻身到了烈星辰旁邊,快速背起他,展開公孫家的<靈猴七式>,快速地閃進了森林中。
「別想跑!」花媚氣得五官都扭曲了,她大叫一聲,連聲音都變得尖銳,嬌媚再也不見。
阿即現在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和花媚爭鬥。從剛才開始,花媚沒有展示過自己的屬性和靈氣,單單憑藉那奇怪的靈器,就讓自己吃了大虧,差點死在對方手上。
這個女人比自己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強!
她那個迷奏木槿雖然沒能完全封鎖自己的靈氣,但依舊有接近五成的靈氣無法調動起來;儘管現在對方也失去了一隻手臂,但自己依靠這五成的功力並無任何優勢。
根據以前戰鬥的經驗,阿即知道,擁有屬性的修鍊者並不需要特別依賴四肢。
眼前,他無法再照顧瞳木心了;剛才烈星辰戲弄了花媚,自己要是逃走了,花媚絕對會對烈星辰下手;他不能不帶著烈星辰一起逃。
「阿即,你怎麼樣?」趴在阿即身上的烈星辰擔心地問道。
「無妨。」
兩個人在樹影中穿梭,以這神奇的身法,要逃離現場應該不難才對。
然而,阿即的直覺告訴他,危機並未褪去。
果然,後面勁風突起,一個身影像飛一樣、飛快地追了上來。那不是花媚又是誰!
此時,她的雙腿隱隱閃爍著一道黃光,匯聚成兩對小小的翅膀形狀。
阿即皺起了眉頭;看這奇怪的東西,料想又是另外一件靈器。
「我去!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少靈器啊?我們一件都沒有,她一個大人怎麼好意思用這麼多靈器來對付我們兩個可愛的小孩!」烈星辰不滿地叫道。
阿即背著烈星辰躍過一處山峰,不料前面居然是懸崖!
他低頭一看,只見下面是延綿不斷的一整片密林,迷霧環繞其中,不知深淺。
身後一陣破風聲,花媚那迷人的身姿已經出現在他們後面幾十米處。
「還不停下!」她嬌喝一聲,手一招,那四顆迷奏木槿的花骨朵再次出現,直飛向阿即和烈星辰!
不容細想,阿即展開身形,人直接往下一躍而下!
身邊風聲呼呼作響。數個呼吸之後,兩人扎進了一株株參天大樹中。
花媚咬了咬牙,「可惡!居然讓他們逃到了這裡……萬一遇到瞳木族的人就不好辦了。」
可是她再想了想,這件事本來並非什麼緊要事。她和那死去的林雄原是為了查探那突然被破壞的森林才來到這片山脈;畢竟,這是名木族的北邊邊境,和青木界的另外一個大族——瞳木族接壤,萬一是瞳木族那邊要弄什麼手腳,劉城必須儘早知道。至於那晚偷聽城主和輔丞交談的密探,原不是什麼重要事;城主和輔丞雖然來往密切,可那晚交談之事並非秘密,真被知道了傳到了族長那,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原本打傷了密探、追蹤其下落不過是為了警告對方莫要太過明目張胆。
誰不想,這一到了後山,沒找到密探,反而遇到了三個天賦不錯、身份成謎的小孩;這然而讓花媚心底起了疑心。
花媚是劉城的秘史,其實就是密探。劉城主是輔丞的心腹,輔丞為此特意調了她來輔助城主。她的境界是靈王,在名木族已屬上乘;更重要地是,她具有不同的靈器,對付敵人非常有一手。
要知道,靈器是十分難得的輔助之物;一般來說,大多數修鍊者只能擁有手寄靈器或背寄靈器,用來加強自己的攻擊或者防禦;但她身上卻有三處靈器。憑藉自己姣好的外貌和開放的個性,花媚借用了不少異性的外力,這才得到了這三種靈器。
這次來到後山巡邏,一半為了公事,同時她自己也有私心:聽到侍衛的報告后,擁有多次圍獵靈獸的她已經有幾分把握,這是靈獸造成的破壞。
如果可以,再把這靈獸拿下,即使不是自己的屬性,拿到靈丹也是非常寶貴的。留著以後和其他人交換,也未嘗不可。
想到這,花媚腳一蹬、隨著阿即躍進了那懸崖。她腳上的速度系靈器——那兩對翅膀快速地扇動著,身體下墜的趨勢瞬間便被抵消、身形變得輕盈。
阿即即將掉到地上時,袖口裡突然飛出了一個布袋——哧啦!一聲撕裂聲后,水花從裡面灑出。
阿即運起靈氣,控制著那團水花,將其變成一團淺淺的橢圓型水球,落在自己腳下。
水球在阿即雙腳和地面中充當了鋪墊。因為水本身具備的輕微彈性和粘性,水球卸去了阿即和烈星辰下墜的大部分衝擊力。
不過,落到地面的阿即還是重重地踏出了兩個小腳印,雙腳一陣酸麻。
他看了看四周,再次展開身形往密林里衝去。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和烈星辰能逃走的幾率極小;不過,不到死胡同,他都不會放棄。
畢竟,他可是從另一個世界死到了這個更神奇的世界。
之前遇到那實力恐怖到嚇死人的神秘女子兩次,阿即都眼看著毫無生機,任人魚肉了;可每每都有驚無險。
阿即隱隱覺得,不管遇到怎樣的危險,自己都不會死。
這也是為啥,他逃走時也帶著烈星辰。雖然說烈星辰留在原地生存幾率更小,但自己帶著他無疑會影響逃走,計算下來其實並非明智之舉。
但正是『不管遇到怎樣的危險,自己都不會死』這樣的直覺,讓他選擇了帶著烈星辰;只要自己不死,烈星辰也不可能死。
身後一陣樹木抖動的聲響發出。
「這妖婆居然緊追不放!」烈星辰對花媚已經沒有任何好感,直接罵她妖婆了。
突然,一陣野獸怒吼聲從遠處傳了過來,像是老虎或獅子一類的吼叫。隨即,遠處的密林開始騷動,一群又一群的飛鳥受到驚嚇、紛紛飛到了半空。
阿即眼睛微眯,朝著那野獸吼叫聲的地方飛奔而去!
四十
身後的花媚也聽見了那吼叫聲;她心裡動了動,也朝著那方向飛一般奔去。
「這真是一石二鳥啊。」她心裡不禁竊喜道。既能抓住同夥打聽到那探子的下落、又能抓住靈獸,這樣的好事可不常見。
兩組身影一小一大、一先一后都往著那密林中騷動的地方奔去了。
密林上空十來米處,隱隱現出了一個身影來。那人一對劍眉格外引人注意,配著那五官透著逼人的英氣。一身紅衣在空中迎風飄揚,彷彿仙人一般。
而她此刻,真的是如同仙人一般,整個人凌空而立。
這正是那兩次出現在阿即面前的神秘女子。
她靜靜地看著三人的身影,又遠眺了一下那發出動靜的密林處,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此時在那密林的某一處,一頭體型像老虎的靈獸正在奔跑。它足有四五米長的身軀在叢林中奔跑,沿途撞倒阻擋自己去向的樹木,毫不費力。
這靈獸長著兩個脖子兩個虎頭,虎頭上面兩對獠牙閃閃發亮;而它的背上還長了一層如同龜殼的軟甲,上面長出了一根根堅硬的骨刺。
這是三階靈獸:雙頭地虎,屬性是土屬。
不過,此時它背部軟甲上居然有一處紅色的燒焦處,顯得十分突兀。
突然,在它眼前出現了兩個嬌小的人類身影。
雙頭地虎沒有絲毫猶豫,就像之前那些阻擋自己去向的樹木一樣、朝著那兩個人撞去!
這兩人自然是阿即和烈星辰。等那靈獸到了跟前,阿即一個身形、跳到了半空避開了這一撞。
於是,那緊追而來的花媚就成了替罪羔羊!
當阿即看到雙頭地虎背上那處燒焦的地方,突然心裡一動:他想到了前幾天遇到的綠靈水蟒。
當時,它也是遭遇了火屬的攻擊,身體有了幾處燒傷,這才讓那兩個所謂的賞金手有了機會。
花媚看到那雙頭地虎,不僅皺起眉來;此時,她胸前的四株迷奏木槿激射而出,打向那靈獸!
砰砰砰!幾聲脆響,雙頭地虎怒吼一聲,背上的那些骨刺突然脫離身體、像雨點一樣飛向了花媚!
阿即無心觀察這場戰鬥,趁機背著烈星辰又朝著那密林奔入。
突然,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被藤蔓覆蓋了四周的洞口;那洞口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就在這時,花媚嬌喝一聲,身形已經到了他們幾米開外的地方。
原來,花媚在使用那迷奏木槿攻擊的時候,再次施展那控制靈氣的特殊控制功能;這三階的靈獸靈氣雖然不比花媚低,卻還是受到影響,攻擊力下降;花媚不想再和這靈獸糾纏,趕緊又追了上來。
以她的修為,要打敗這靈獸也得使出渾身解數才行。更何況,這靈獸是火屬,於她無用。
而前面的阿即背著烈星辰、只看了看那漆黑的洞口,一個飛身便躍了進去。
花媚落到洞口,卻停了下來。
她思索了一會兒,回頭看了看那不遠處的雙頭地虎。這時它已經展開四肢朝反方向跑去。儘管受到了迷奏木槿的一些影響,但它依舊出盡全力跑遠,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個黑點。
花媚看到這,不僅皺緊雙眉。
她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洞口,突然飛身上了旁邊一顆未被那雙頭地虎破壞的大樹上。
花媚不是第一天出來執行任務,更不是第一次遇見靈獸。她清楚地很,這三階靈獸遇到敵人居然也無心戀戰,一定是因為附近有它無法打贏的東西。
而這東西,最有可能就在這洞中。
瞳木心慢慢從地面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覺得體內的靈氣並沒阻礙;那迷奏木槿的影響已經消失。
他不安地看了看阿即、烈星辰和花媚消失的方向,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去。
他剛跑到森林邊,突然一個身影擋在了他面前。瞳木心嚇了一跳,朝後退了一步,等看清了面前的人,不禁又驚又喜:
「師父!你怎麼來了這裡?」
在瞳木心面前是一個身穿暗綠色長袍的老人,鬚眉皆白,臉上更是爬滿了皺紋,使得那臉如同老樹皮一般;在其有臉一側有顆黑痣;雖然年紀已經極大,這老人卻沒有年畫中福星那般的仙風;相反,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威嚴。
黑痣老人瞪了瞳木心一眼,隨即看了看四周道:「你跑到這地方來作甚?」
「我來給人療傷。」
「人?在哪?」老人警惕地掃了四周一眼,隨即說道。
瞳木心指了指南邊,說道:「他在那邊的一個山洞,離這裡大概還有十里。」
「何人啊?」
瞳木心一愣,隨即有點怯生生地說道:「我、我不知道。」
黑痣老人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這脾性總說不聽!不要對什麼人都言聽計從,人心叵測,你可知受傷的野獸最愛傷誰?」
瞳木心不敢回答,低下了頭。
「正是那想要幫他們療傷的人!」
老人說完,看了看四周又問道:「剛才這裡來了什麼人?我隱約察覺到兩股中境界的靈氣氣息了。」
「是名木族的人,有兩個是委託我幫忙療傷的人,另外還有一個好像是他們的敵人吧。」
「你可認識他們?」
「他們一個叫即如瀚海,一個叫烈星辰。」
「啥背景?」
瞳木心搖了搖頭。老人當即又冷哼一聲,轉身道:「跟我回去。」
「可是師父……我已經答應了他們要幫人療傷了。」
老人哼了一聲,隨即又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你這死腦筋說不聽罵不動。為師陪你去看看吧!」
瞳木心聽見由憂轉喜,連忙拉起老人的手朝著森林深處跑去。
黑痣老人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輕輕搖了搖頭。
阿即背著烈星辰,在漆黑的洞里摸索著前行;洞里有一股一樣的暖流,使得洞里的溫度比外面高了不少。走了好一會兒,右邊隱隱出現了一絲光。烈星辰指了指那邊,剛想開口,阿即已經朝著那光的地方走去。
越靠越近,那光也越來越清晰。
「咦?」烈星辰突然開口,隨即從阿即背上跳下。「我好像恢復力氣了。」
阿即點點頭,他因為一路的奔波,又強行對一名靈王發動攻擊,靈力消耗並不少;即使現在那迷奏木槿的控制已經失效,但身體依舊感到些許疲倦。
兩人走近了,終於發現那是另外一個洞口;光正是從那洞里傳出。
莫非那是出口?
阿即正這麼想,卻突然感覺到一絲一樣的氣息。烈星辰卻沒他那麼深厚的靈氣,沒有任何察覺、直接小跑著就走到了洞口。
「停下!」阿即大喊一聲,飛身到了他旁邊。
那並非出口,而是另外一個洞。
洞里是好多倒長的石鐘乳石柱,四處乾燥非常;洞里的那些石鐘乳赤紅色,布滿整個洞穴。放眼看去,這洞穴足有十幾米寬,數十米長,十分寬敞;但洞里並無其他出口。
再仔細看,那光來自洞里深處的一株草。
那株草被紅光籠罩著,看不清模樣。但一股又一股的熱流隱隱散發著。這洞比起外面的那個洞、溫度又高了許多。
阿即警惕地看了看洞里,發現除了那株草外,並無其他的植物生長。但,似乎也沒有其他的生物。
「那株草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發光?」烈星辰擦了擦額頭冒出的熱汗,問道。
他正要抬腳走進洞里,卻被阿即一手拉住。
「有異。」
「哪裡不妥嗎?」烈星辰又仔細地看了看洞里。
就在這時,那發光的草突然光芒大盛,將整個洞照得猶如白晝;隨即光芒急速地退去,慢慢縮成了一團小光球,通體泛著紅光。
突然,一聲像人又像野獸的低鳴聲從其中一根倒生的石鐘乳上發出——這聲音很奇怪,好像是人剛睡醒發出的鼾聲,又像是獅子低喃的吼聲,卻又帶著一絲尖銳的空氣共鳴,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烈星辰渾身汗毛倒立,不自覺伸手抓著阿即的肩膀;阿即臉色也變了變,將身體擋在烈星辰面前。
突然,那石鐘乳石柱閃出一道紅影——隨即一隻渾身長著紅色長毛、像豹又像貓的動物出現在那草旁邊。
那動物回頭看了看洞口的阿即和烈星辰。
烈星辰嚇得大叫出聲。
因為這動物渾身的紅色長毛覆蓋了整個頭部,彷彿人類的頭髮一樣,而且無風飄蕩著;而那紅毛中間露出的頭部居然是一張人臉!
這人臉長著一雙過分細長的眼睛,眼球像貓一樣成針眼狀,連那鼻子也是僅有鼻頭是凸起的;而嘴巴卻和一般人一樣。
這詭異的獸人,連阿即都忍不住瞪圓了雙眼。
這長著人頭的紅毛怪物長著如獵豹一般的四肢,修長有力;雖然是四腳著地,卻也有近兩米的高度,而身長接近三米;最突兀就是那紅色長發從頭部長出,長得幾乎覆蓋了整個身體,但那後腿後面卻沒有尾巴。
那人臉露出一絲懷疑的神情,隨即嘴張開,發出了一聲低吼;那聲音似乎很低沉又似乎很尖細,總之聽了讓人汗毛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