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八十五章 獸潮將至

「那是……」牧秋月的視線越過了對面的蒼藍雷鳴，然後投向了賽場之外的地方，煙塵與振動正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緊接著，頭頂的金色光球將此刻坐在觀眾席上眾人心中的困惑變為了緊張與惶恐，「以太獸群，正在接近中。」

『怎麼又是以太獸？我這段時間是和以太獸杠上了？這2個月里碰到的以太獸比我這輩子見到的都多！』牧秋月暗自腹誹。

意識到大量的以太獸正在朝向這裡衝來的時候，賽場外圍的觀眾席上立刻像是被潑了冷水的油鍋，一下子炸翻了天。不過倒也並非所有的能力者都攜帶著負面的情緒，而很快從金色光球里傳出的新消息更是證實了他們這些投機者的積極猜測。

「該場比賽終止，星神·北落師門已發布以太獸獵殺任務，任何能力者均可在擊殺以太獸后獲得對應的契約點數獎勵，契約點數將於該區域以太獸被完全清剿后結算。」金色光球發出的聲音不算洪亮，但是卻清晰無比的傳達到了在場的每一個能力者耳中。

「你也聽到了。」牧秋月收回目光，然後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蒼藍雷鳴聳聳肩。「有時候運氣也是很重要的。」

蒼藍雷鳴無奈的搖搖頭，自然也聽出了對方話里的意思，這場比賽取消意味著他不會輸掉這場根本贏不了的對局，在海選賽里，幾乎都是只有全勝戰績的能力者才能進入下一輪的正式比賽。這場比賽取消，變相的代表蒼藍雷鳴進入正式比賽的機會增加了，對於這些『貿然到訪』的以太獸們，蒼藍雷鳴甚至在心中泛起了些許感謝之情。

「下次我一定會打穿你那個硬的不像話的樂園。」蒼藍雷鳴像是要撂下點狠話挽回剛開場時自己囂張模樣的面子，又像是再給自己定下了雪恥的目標。

牧秋月點點頭，「我很期待。」他並不在意對方的說話語氣和態度，在見識到了蒼藍雷鳴對於超界能力的特殊運用方式后，他是發自真心的認為這個人有著潛力巨大的發展空間，「來決賽的賽場上見我吧。」

蒼藍雷鳴深深的看了一眼牧秋月，雖然雙方的臉上都被面具所覆蓋，但是牧秋月仍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視線里的炙熱戰意。「好。」僅留下這一個字，蒼藍雷鳴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以太界，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餘力去進行任何攻擊了，饒是獵殺以太獸賺取點數是多麼的誘人，但那也得有本事拿才行。

牧秋月輕笑一聲，把對未來再次一戰的期待埋在心底，然後重新看向以太獸群的方向。「要開始了。」場地周圍的那一圈觀眾台正在逐漸從實體變得透明起來，就如同它們從無到有的出現在以太界的地面上圈出賽場，現在這片賽場正在被星神撤銷。牧秋月與其他能力者之所以能夠互相毫無保留的拚命廝殺，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賽場區域的存在。所有處於『賽場內』的能力者，其以太軀體都會受到星神們的臨時庇佑，在此區域里以太軀體受到的任何致命或非致命的損傷都不會對能力者的肉身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影響；牧秋月不知道星神們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是毫無疑問在賽場圈定的區域里，『死亡』這個屬性暫時性的從以太軀體上剝離了，本應與肉體相互對應的以太軀體即使在這裡徹底毀滅也不會對肉體產生絲毫的損傷。

牧秋月下意識的握了握雙手，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是隨著賽場的徹底消失，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某種無法形容的東西正在從他的以太軀體里抽離了出去；就彷彿是原本站在孩童背後的父母離開了一般，那種讓人悵然若失的安全感被剝離后，取而代之的是讓牧秋月忍不住嘆出一口氣的隱約不安。牧秋月深刻的意識到，現在他的以太軀體不再受到星神們的庇佑，任何對以太軀體造成的損傷都會在他解除這具金屬軀殼后直接反映到他的肉體之上，以太軀體的徹底破壞，也將意味著他的死亡；處於賽場之外，以太軀體就等同於承載著能力者全部性命的容器，一旦被徹底破壞，也宣告著能力者生命的終結。

明白這一點的自然不止牧秋月一個，雖說簽訂契約這事幾乎沒有門檻，但是這也不意味著所有簽訂契約成為能力者的人都是抱著戰鬥的心思，這其中自然也有不少是想要親自進入以太界觀看比賽的人，或是單純想要親身進入以太界探索這個與地球截然不同的異世界的人。牧秋月從左往右掃視過去，能看到一道道亮光在人群中亮起，每一道亮光都意味著有一名能力者脫離了以太界。在以太獸靠近到一定距離之前，面具仍能夠正常的啟動返回功能將使用者平安帶回地球，當然，有人離開也自然有人留下。

先前那些在看到以太獸后發出歡呼的人，其中大部分都留了下來，他們與那些連忙逃走的『以太界觀光客』不同，從一開始就是帶著對力量的憧憬或是對戰鬥的渴望而簽訂契約成為能力者的，雖然通過私下獵殺以太獸的方式獲取點數是公認的吃力不討好，但如果獵殺以太獸的行為是屬於星神發布的任務的話，那可就另當別論了，更何況這次出現的以太獸如此之多，即使能從單個以太獸身上獲得的點數很少，那也可以通過數量來彌補，只是這麼多的以太獸也意味著風險急劇上升，一個弄不好，獵人與獵物的立場就會立刻翻轉過來。

「真是熱情高漲啊。」牧秋月看向周圍那些興奮地摩拳擦掌的能力者們，有的是已經擁有了覺醒以太軀體的老練能力者，而有的則還是以初始軀體行動的新手；對於前者，牧秋月倒沒什麼想法，畢竟也不是新手了，對於戰鬥的風險理應有著清晰地認知。而對於後者，牧秋月則是在心裡暗暗嘆息，他們這些新手或許是被周圍的氣氛感染，又或許是做著渾水摸魚賺取大量契約點數的美夢，但是對於以太界與超界能力尚不熟悉的他們，很大的概率會在這裡為他們的『美夢』付出慘痛代價。

畢竟大量以太獸群確實不太常見，更別說是這種有著大量能力者在場，又有星神發布針對性獎賞的情況；只要看向周圍，就能夠從人數上產生一種自身也是他們其中一員的錯覺，肚子裡面的虛假膽量也因為這些即將與自己一同奮戰的陌生人們的存在而膨脹起來。而正是因為極少出現眼下這種狀況，才會導致很多人對現在的危險程度缺乏準確的判斷，很多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也不清楚自己在這場即將發生的混戰中會處於什麼樣的『地位』；他們只是短暫的因為人群的存在而拋去了過度發熱的頭腦，但在戰鬥開始后，被現實冷卻的大腦後重新接管身體，而在這之後，要麼是成為真正的能力者去適應戰鬥，要麼是成為『曾經的能力者』永遠退場。

「比賽一取消，就沒人在乎我了，」牧秋月嗤笑著自嘲道，「以太獸還是比我更受歡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