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超能力者
「超能力？」
中二的發言，若放在百年前，江濤只會認為面前這傢伙是腦子燒壞了，但如今，這二十二世紀，成為一個超能力者已不是如何稀有的事情，只是他未曾想到，這件事如此之快的降臨在了自己身上。
「對，超能力，超能力者有先天和後天之分，有的人一出生便擁有特殊能力，而有的人，就如你這般，在後天因為各種機緣巧合覺醒才出現了能力。」
江辰撓了撓頭:「而我們便是進行著這樣的工作，對你這種新出現的能力者進行能力檢測和身份註冊，就如同身份證一般的東西，不必太過拘謹，也不用擔心會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實際上，我倒是認識好些因為覺醒能力而走上了生活正規的人。」
超能力者——十分中二的稱呼，實際上，擁有「能力」的人之稱呼，從一開始到現在始終都在變化，變來變去反倒麻煩，還不如「超能力者」這雖然中二但能辯解的稱呼要強。
而所謂的能力……他便不甚了解了。
「怎的？我現在便力大無窮？亦或者能吞火吐水了嗎？」
完全感覺不到自己有何變化，江濤有些疑惑的感覺著自己的身體，卻依然只能察覺到無處不在的痛苦。
「真的又能力大無窮又能吞火吐水，那你可以直接被放到前線當戰略武器了，放心吧，超能力也就只是叫超能力而已，在很大的程度上……它是講科學的。」
江辰指了指那張紙:「而我們現在在做的便是這個，檢測你到底是個什麼能力，當然，現在還沒有那麼萬能的儀器，看一眼就能知道誰是個什麼能力，所以還得從頭開測。」
「能力通常分三大類，因為細分起來就要成百上千的增加，索性就籠統一點分三種類別，再一點點細分。」
他抽出了一張一模一樣的紙:「強化系，典型代表便是你剛才說的力大無窮，這紙張便會因能力而獲得增幅，亦或者碎裂，不過我不是那種類型。」
他將那張紙遞給一邊的南宮雨，後者手指沾上的時候，那張紙便立刻濕噠噠的皺成了一團。
「異能系，如你說的吞火吐水，她的能力就是異能系，可以控制水的程度，這紙張便會如此因她的能力而變化。」
倒是好分辨，江濤一邊握住那紙，一邊問到:「最後一種呢？」
撕拉——
撕扯的聲音傳來，紙張如同被一雙看不見的手從中間分開了一般，立刻變作兩半，讓江濤愣了一下。
「規則系，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能力，便通通丟進這一欄，看起來你也是一樣。」
吹了聲口哨，江辰笑了起來:「就這樣看，似乎是能把什麼東西一分為二的能力。」
聽起來就相當強而可怕的力量，江濤還來不及欣喜，便聽得江辰一桶冷水潑了過來:「當然，不可能是那麼萬用的能力。」
「為什麼？」
下意識的詢問，江濤這才發現，他已經飛快的接受自己是能力者的事實，並且開始因自己的能力被說「沒那麼強」而感到不滿了。
「因為強大的能力往往伴隨著風險……也就是代價，如果你真的能隨便把什麼東西都撕成兩半而不付出代價，那萬一哪天你一個不開心，把地球干成兩半怎麼辦？」
「所以任何力量都有限制和代價，或是有其一，或是二者兼有，而越是強大和萬用的能力，便越是會受限制，或是承受代價。」
他撇了撇嘴:「我們這以前有個同事，文員，無能力者，只是來這找個活干，後來機緣巧合覺醒了一個特別牛逼的能力——空間移動，連接觸都不用，便能將一個物體轉移到十五米內的另一處，而且完全沒有代價。」
「然後，正因這動態平衡一般的前提，他這無消耗的強大能力被套上了一個極大的限制——只能對長方體或者矩形，而且重量不超過他體重十分之一的物件生效，且轉移的方位只能在他目之所及處。」
什麼鬼限制，完全莫名其妙的說話，但江濤還是忍不住問:「然後呢？」
「然後？然後他就辭職去工地搬磚了，這能力用來搬磚簡直完美，據說那小子現在日入上千，真是羨慕的要死。」
瞪著死魚眼，說完了這個讓人有點泛酸的故事，他才指了指默不作聲的南宮雨:「所以也得把你的具體能力和限制代價測明白，而這位的能力屬於偵查類，可以較為清楚的了解一個人的特殊之處，所以由她來給你檢測。」
「我也不是專業的，只不過……專業的這會已經下班了。」
從那個彷彿深不見底的挎包摸了摸，在江濤有些驚恐的眼神中，她掏出了一把特製的手槍，然後熟練的退下彈匣，取出一枚子彈，又將彈頭上固定的東西摘下，是個扣在上面，裝著一點點液體的，如蓋子一般的東西。
「把這個喝了。」
就這一套流程下來，說不發怵是不可能的，江濤便也沒敢第一時間接過，而是小心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能力是能控制自己接觸過的清水，並一定程度上用它們延伸自己的感官，這只是我碰過一下的水而已，把它喝下去，我給你做個胃鏡，快捷方便。」
「那為啥不直接做胃鏡？」
話問出口，江濤好像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果不其然，江辰嘆了口氣，指了指頭上的鐘。
「哥，凌晨四點了，你不睡我們還是要睡的，有那個時間和精力，還不如你張張嘴就結束了。」
「哦……哦……」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彆扭，但他還是將那一點點水咽了下去，也就是這會，他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這東西是從子彈上取下來的了。
自己這算是「配合」的進行檢測，那若是對方不「配合」的話……這女人沖著自己身上來一槍，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效果？
不知是能力還是氣氛，他總感覺身上有些發冷。
「好了。」
還未反應過來，那女人已經下了定論:「是個隔著數米之內，可以對物體發力的能力，力量取決於你本身的力量，代價是和正常發力一樣會消耗力量，而且根據距離會額外消耗精神力……定為規則系吧。」
「隔山打牛之類的嗎？還挺方便的。」
並無太多驚訝的樣子，江辰拍了拍還有些愣的男人:「自己回家慢慢研究吧，這能力還不錯，要是有心鍛煉一下的話，指不定以後還能當同事呢。」
「這就……完了？」
「啊，完了，異能者的身份證明我們這邊會處理，弄好了之後會寄到你家，記得收好即可，還有就是……」
他笑了笑:「一個人的能力通常和他覺醒時最為需求的目標有關，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喝悶酒，不過看這個能力，你應該是想和過去的自己劃分距離，不受糾葛。」
「難得有了這種能力，調整一下心態，好好重新做自己吧。」
「……嗯。」
有些無言，江濤離開了，他的未來江辰尚不知曉，不過他清楚一件事——自己的未來，是回家睡一覺。
身份的註冊交給自己的同僚即可，天色已蒙蒙亮起，是個下班的好時候。
「有那種溫柔，要是平時能對自己隊里的人展露一下就好了。」
已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雖然還有些許血漬，但南宮雨並不在意這些，只是站在管理局門口和江辰做著告別。
「嘿……我可不是那種婆媽的人，只不過作為守夜人，總要給平民留下個好印象。」
沖她揮了揮手:「下周見了。」
「下周見。」
沒有過多的寒暄，兩個人各自離開。
…………
天已亮了。
從繁華的鬧市區離開，七拐八扭走進藏在這繁華都市的一處顯得有些老舊的居民樓，走進去后，便能看到在這二十二世紀快要消失的東西——外置樓梯。
咯吱吱，咯吱吱。
走上去的聲音讓人毫不懷疑這地方隨時有可能散架，但江辰不在意這個，他只是盡量不出聲的爬上了六樓，轉進了自己的房間。
在這裡住的，大多是上了歲數的老頭老太，哪怕是如今的時間，後代不贍養的情況也經常發生，彷彿找個房子把老人一放便終了，從而誕生了這些舊而老的地段。
不方便，陳舊，毫無生機，甚至白天都沒什麼光……不過對江辰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這裡夠便宜。
一個月兩千的房租，在廣陵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只能說是天方夜譚，這就是他犧牲了舒適性換來的，雖說自己的工資還算可以，但萬一生活水平高那麼一點，他就承擔不起了。
推門，和外邊一樣簡陋的內飾，不大的房間，老式的顯示屏幕和略顯陳舊的各種傢具，無一不在表露著房間主人的窮酸，但至少，他們還能正常運作。
簡單沖了個澡，把自己丟到床上，聽著外面的樓梯咯吱吱作響，在這個萬物復甦的時間，江辰聽著嘈雜的聲音，緩緩進入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