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南疆亂了

有李變在上面頂著，懷文帝沒怎麼怪罪。

但讓他們繼續追查那速成之法的密旨，還是需要執行的。不光懷文帝，就連淮南王氏，廣陵謝氏亦被朝廷諸公當做代言人，派來了江南臨安。

他們兩族在洛陽還算有點分量，但擠不進最上層的圈子。可他們好歹是兵仙道的門閥，天然就比江南黃龍道要更親近一些。

來的是兩家嫡子，陳澈看著兩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介紹道：「在下，廣陵謝元貞，見過李大人！

在下，淮南王熙文，見過李府令！」

李變抱了抱拳，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知道這兩人為何而來。

朝堂之上的諸公自從聽說了這速成之法后，就動了用其養死士的心思。畢竟辛贊個把月的功夫，就修得了半步出竅的修為。

如果用此法養死士，能節約不少資源。

血不血腥諸公不在乎，他們本就位列眾生之上。對些許點平民犧牲，他們真的不在乎，家族穩固才是他們需要的。

但李變在乎啊，懷文帝也在乎。

大景現在的情況，其實就是門閥與司馬氏共治天下的結構，那懷文帝的權力來源於何處？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來源於平民百姓！

只有平民安居樂業，才能產出更多的糧食。只有糧食足夠，司馬氏才能養得起更多的道兵。

也只有更多的道兵，司馬氏才能壓服眾多世家門閥，不被其取代。

所以懷文帝不希望他們獲得這速成秘法，也不希望他們藉助速成秘法增強家族實力。李變更不希望因為秘法的原因，讓世界生靈塗炭。

所以李變暗中給陳澈下了命令，「給我看死這兩人。」

「是！」

接了命令的陳澈很好的執行著一個下屬的責任，二人的住處，都被其給安排好了，就在陳澈府城住處的旁邊。

陳澈指了指道：「謝兄，王兄，這就是小弟為你們安排的地方。

聽說謝兄和王兄在廣陵時常聚宴，流觴曲水傳為佳話。

這處園子歸屬我陳氏，其中樓台水榭一樣不缺，小池荷月時有，正適合二兄這樣的風雅之人居住。」

「客氣！」

謝元貞抱了抱拳，領著王熙文前行道：「陳兄有心了啊！

住處確實不錯，比之江北風光，來的更是柔情。

弄的謝某心痒痒的，都想長居江南了。」

他這說的是實話，陳澈跟著過了小橋流水，笑道：「能得謝兄如此評價，倒也是江南榮幸。

不知謝兄看好何處，我們這些江南世家也可提前為你安排！」

江南是陳、吳、劉三族的地盤，陳澈也算試探性的問了問。他不信這兩人只是來尋找神秘功法的，他們這些江北的兵仙道家族，可是對江南垂涎已久了。

但謝元貞怎會說實話了，而是顧左右而言其他道：「不聊這些無趣之事。

唉，倒是前段時間出現在臨安的異獸，陳兄可以跟我們兄弟兩說說嗎？」

「自無不可！」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他們打聽也能打聽到，陳澈就知無不言了。但其中功法與異獸的關聯，他卻沒說。

王熙文看著告辭離去的陳澈，道：「謝大哥相信他說的嗎？」

夜已深沉，安排好一切的陳澈自不會在此過夜，他家就在隔壁了。

謝元貞笑眯眯的望著其背影，道：「應該可信，這些東西他也隱瞞不住。」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行事，江南可不是我們的地盤，沒什麼可用之人，消息肯定是不及他們的。」

謝元貞努了努嘴，「那就跟著他喏！

李變居然派他來看住我們，我們又何嘗不能從他身上入手。

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能看出點端倪來。」

這是他們初來乍到的唯一辦法，因為事態緊急，他們這次來臨安沒帶多少人。後續肯定會有，但此時二人也只能將目光放在陳澈身上了。

翌日，初陽風光正好，不溫不燥。

坐與小亭中的謝元貞與陳澈品茗道：「都說江南好，卻是江南茶更妙啊！」

「好詞！」

陳澈飲盡一杯道：「謝兄果如傳聞那般，真乃文採風流。」

「哈哈！附庸風雅。

附庸風雅罷了！」

這些事情他在江北時常干，謝元貞舉辦的廣陵宴，就是這樣一個雅會。他們時常將酒杯放於溪流之中，漂到誰的面前，誰就喝酒作詩詞。

一時被傳為佳話！

現在換做清茶，謝元貞也忘不掉風雅，舉杯而歌。

陳澈還是蠻盡職的，其實他可以安排屬下在外面盯著就可以的。但他還是浪費了修行時間，當面盯梢。

也不知李變有何種魅力，還是謝元貞有何種吸引，陳澈搖了搖頭，「王兄也別站著啊，來，坐下一起飲！」

正此時，陳伯跑了進來，看了眼二人，又看向陳澈。

陳澈明白是有事情，也不知當不當說。好在謝元貞懂事，道：「陳兄如有要事，可先去，我們兄弟二人飲茶也無礙。」

這就不太好辦了，如若真的離去，好像有什麼隱瞞一般。其實謝元貞可以直說『請便的！』但他就是這麼說了，他把陳澈將住了。

陳澈無奈道：「陳伯說吧！」

倒是最後，見少爺給了個眼神，他心領神會道：「南疆那邊亂了，鎮南關出了內奸，已經被妖族攻破了，江州府危矣！」

「什麼？」

大驚失色的又何止陳澈，王熙文道：「南疆怎麼會亂，鎮南關怎麼會失？」

大景才承平將近三十年啊！

就又亂了起來？

這是王熙文和謝元貞沒體會過的，陳澈也沒。因為他們是在承平年代出生的，大景最安定的這二十年內出生的。

他們體會不到，李變也體會不到，他才不到三十，他的年代只是窮點，卻也太平。

集合到府衙的眾人看向李變，希望他拿個主意。

李變環視一圈道：「臨安府的道兵不可輕舉妄動，我已去信陛下，一切看朝廷安排吧。」

不是不動，而是不能亂動。

現在也只是從江州府傳來妖族入境的消息，鎮南關雖然丟了，但江州府還有很多世家大族的。

朝廷在那也布置的重兵，就是用來防範，甚至出征妖族的準備。

等消息吧！

這一等就是三天，好在信使騎得也是龍駒。上山下水無礙的情況下，三天就跑完了洛陽到臨安的路。

「陛下手書，令李變謹守臨安地界，勿要使妖族入境即可。」

「喏！」

李變領著眾人答了聲，就起來道：「江州府能頂得住嗎？

那邊可是出了內奸開城的。」

傳令信使道：「陛下已經派齊王司馬詢領軍過來了，此事朝廷早有察覺，陛下打算藉此一舉平定南疆。

你們到時候保證輜重通暢，就少不得功勞！」

「多謝兄弟提點！」

「哪裡的話！」

李變點了點頭，他在陛下那邊可是心腹啊！居然連他都不知朝廷早已經注意南疆妖族了，現在倒好，白擔心了。

聽了消息的陳澈幾人倒是安心了，一頭夕獸，就將錢塘縣攪得天翻地覆，要是真讓妖族攻到這裡，他們家族的損失才是最大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江州府的消息一天天傳來，有好有壞，但壞消息更多。

朝廷打的是誘敵深入之計，因為南疆群山環繞，妖族往裡面一躲，很影響大軍征討。

所以這次朝廷打算將所有妖族放進江州府，來一招瓮中捉鱉。但這苦的可就是江州府的百姓了，這段時間的消息也是從逃亡而來的百姓處得知的。

李變很反對如此的安排，「陛下這是怎麼想的，用一府之地換瓮中捉鱉？

陛下難道不知，江州此次之亂得二十年乃至更久才能恢復過來？」

一府之地，還是更南方的江州府，它的糧食產量比江南還多。李變真的搞不懂，但這也是他層次不夠的問題。

他不知道，北方正陽道與草原白狼家族，已經將觸手伸了過來。

懷文帝還是有魄力的，他當即決定。準備以雷霆萬鈞之勢，先破妖亂大地。再集中所以力量，來應對北方的正陽道和白狼家族。

所以也就形成了現在的局面，齊王司馬詢領著洛陽一半道兵，駐紮於臨安府境內，等待著最佳時機。

白牙不知道什麼是最佳時機，但它很想知道，為什麼他已經肆虐江州了，北方的消息怎麼還是按兵沒動。

「正陽道說好的兩面夾擊了？」

「白牙，我們被張載真那小子騙了。」

「難道我還不知道被他騙了不成？」

白牙很懊惱，一榔頭砸碎了顆敵人腦袋道：「但如此機會，這小子不出兵，難道是和大景一起坑害我們不成？」

想想也不是，這不符合他們的利益。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那小子是想讓我們多消耗點司馬詢手上的道兵啊！」

「那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照做唄！

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硬著頭皮打下去了。

不過好在金瞳傳來消息，娘娘已經在蜀中布好了局面，讓我們事不可為就轉到巴蜀。」

「那就好！」

黑鼻沒什麼腦子，憨憨的，但戰力卻是最強，所以就留下來供白牙使喚了。

白牙道：「那就讓江州更亂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