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廣陵賀氏
「廣陵賀氏是謝氏之下的第一家族,因為當時謝家全面撤出廣陵,所以產業良田就全被賀家給接收了!」
四人各御一匹龍馬,司馬維登高指著前方村落道:「不過現在他們也投靠洛陽的那位蠻王了。
我們此次前來,就是需要試探他家的口風,看有無撥亂反正的可能!」
陳澈點了點頭,而旁邊的吳暮兮,則小表情不顯的望著司馬維頭頂蒸騰氣運,其中似有一條金龍盤旋。
『唉!如此氣運,就算是讓我當個禍國妖女,我也願意啊!』
吳暮兮如是想著,但她還算有些底線的。因為吳家將其當做聯姻籌碼,她吸取點吳氏氣運,算是兩不相欠。
可司馬維不同,他對吳暮兮非常尊重,都是吳公子相稱的。這讓吳暮兮沒理由對他下手,但也可惜沒能聯姻到皇室,白白浪費了這氣運。
也不知便宜何人!
而旁邊的劉彬,他一改之前火爆的脾氣,變的沉默寡言起來。
司馬維看向後面山頭道:「先去道觀借宿一晚吧!」
大景的道觀不多,因為昌盛的兵仙、黃龍二道,都不是以道觀的形式存在的,而是以家族為根系。但有一脈卻獨喜歡建觀,那就是洞玄。
「此處應該是洞玄的道觀,他們一般不會參與世俗的權力爭鬥,所以我們去他那修整,也不用擔心會走漏消息。」
司馬維帶著三人來到門牌之前的時候,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什麼情況?」
司馬維看著牌樓上的三字疑惑道:「我記得此處是叫清虛觀的才對,怎麼變成了真陽寺?」
而且裡面的樣子也換了,不再是羽衣星冠的洞玄打扮。而是變成了黃袍袈裟,另類的光頭異人了。
有異人聽見他們的動靜,合十前問道:「客從何處來,意往何處去?」
這個陳澈懂,「我們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求取真經!」也沒管什麼亂七八糟的,直接就找個理由敷衍過去了。
反正這些光頭也不知道西遊記,直到他們離開,司馬維這才回過味來,「這些人的穿著,好像與正陽道有點相似。」
何止是相似,陳澈見過張載真的,「除了沒頭髮,哪哪都很像。
這也是我為什麼胡謅來由的原因,免得被這些姦猾的和尚給發現了此行目的。」
司馬維沒糾結陳澈隨便取的和尚,而是疑惑道:「這裡不是洞玄清虛觀的地方嗎,怎麼被和尚給佔據了!」
劉彬有小道消息,「聽說正陽道改為大衛國教了,北方準備大力弘揚正陽教義,在各處修建寺廟供正陽傳教,所以此處被侵佔,也不足為奇。」
為何劉彬消息比皇子還靈通就不說了,司馬維現在更加擔心的是廣陵賀家的傾向,「走,我們直接去,也不修整了!」
窺一斑而知全豹,司馬維看正陽教都來到一江之隔的廣陵傳教了,也不敢再拖,他有點擔心時不我待。
所以也不準備再徐徐圖之了,而是直接來到賀家門前,讓人通稟道:「我乃大景皇子司馬維,特此請見你家賀老爺!」
這一聲沒驚到路邊小販,倒是給管家嚇了個半死。他們家已經投誠了,現在卻有個大景皇子來求見老爺,要是傳出去,那可是滅族之災啊!
這事他拿不了注意,而是招呼下屬盯緊四人,自己則跑去了老爺書房,將事情說了個明白。
「大景的皇子來找我,大景皇族不是早被滅了嗎?」
賀溫有點沒理清,好在有幕僚提醒道:「老爺,應該是南邊那位皇帝的兒子,不是說大景在江對面兒又開新朝了嗎?
那個沒眼力見兒的謝家,就舉族搬了過去。」
「哦!」
賀溫這才明白,因為現在在北方,稱呼南邊那個朝廷不叫大景,而叫東景,所以才沒反應過來。
「他來找我何事啊!」
管家不知,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問,賀溫再道:「想也沒什麼好事,我看還是不見為好。」
見老爺正要拒接,旁邊幕僚坐不住了,如果此時再不顯露本事,那就太對不起送上來的功勞了。
幕僚道:「老爺且慢,老爺聽我說!」
賀溫疑惑的看了過來,屋中的其他同行也看著他,幕僚道:「這是一個機會啊,老爺!
我們現在已經投靠了大衛,這才能佔據謝家帶不走的資產。但如果東景北伐打敗了我大衛,我們該如何了?
難道奉還給謝氏不成?
所以我建議老爺密報朝廷,順便將這東景皇子給拿下。這樣一來,我們在大衛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而大景,也會在北方喪失威信,甚至在皇子被俘的情況下傷筋動骨。
那時,此消彼長之下,我大衛必勝,東景必敗。這謝家的產業,自然也就是我賀家囊中之物了!」
也是因為謝家廣陵獨霸,讓他們這些下面的家族分不到一口羹,現在好不容易起來了,自然沒人願意再伏低做小。
不過幕僚中也有眼光好的,他反駁道:「老爺莫要聽這莽夫胡言,現在我們雖然佔據廣陵,但後事朦朧。老爺又如何得知是大衛能夠取勝,而不是東景北伐中原成功了。
我看不如招那皇子進來,但卻無需許與什麼承諾,而是虛與委蛇,兩邊下注。
到時候,不管哪邊輸贏,我廣陵賀氏,也不至於有生命之憂啊!
無非損失些家產,到時候謝家扶龍成功,還不一定會留在廣陵了!」
一時間房中幕僚分成兩派,要麼是抓了皇子全面投靠大衛,要麼是腳踏兩條船,誰輸誰贏都不虧。
但賀老爺明顯更中意前者,他也是在此次大亂中嘗到甜頭的人,如何肯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廣陵全府了。
他沒謝氏謝安的魄力是一定的,所以賀溫直接下令道:「速派人聯繫朝廷。
其他人等,你們去調集賀氏族兵,本人要設個鴻門宴,會一會這東景來的皇子。」
基調算是定下了,那有遠見的幕僚只得無奈。因為他的計策,可是穩坐釣魚台的,沒任何風險,但現在家主卻選了個激進的做法。
無力反對之下,鴻門宴很快就布置好了,司馬維一行四人,也被請了進來。
賀溫熱情迎接道:「久仰,久仰!
素聞東景皇帝有一麒麟兒,今日得見,果然不同凡響,真乃一表人才啊!」
「哪裡!哪裡!」
一陣寒暄,眾人總算入座,但陳澈卻覺氣氛有點不對。
他悄聲對吳暮兮道:「娘子,我感覺有點不正常,你進來之時發現什麼沒?」
吳暮兮點頭,她也有那感覺,「好像是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著我們似的!」
「怎麼辦?」
吳暮兮裝作普通調笑,拍打了陳澈一下道:「還能怎麼辦,靜觀其變唄!」
陳澈卻覺得需要做點什麼,他想起了楚霸王的鴻門宴,「門後面不會有著五百刀斧手吧?」
這卻給他猜對了,劉彬閉目凝神道:「左右門內,我感覺火氣異常旺盛,應該就是你說的刀斧手。」
這是劉彬突破出竅后,得來的新能力,他能感覺門外敵人的心火。
陳澈道:「要不要提醒司馬兄?」
「怎麼提醒?」
吳暮兮看向已經美人在懷,正在與賀溫把酒言歡的司馬維,「他怕是已經忘乎所以了,也不知道賀溫給他灌了什麼迷藥!」
再飲一杯的司馬維不知道有人正在議論他,但賀溫的奉承,卻讓他倍感舒適。
他哈哈道:「還是賀家主明我啊,我大景剛移都金陵,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還需向賀家主這樣的人多多支持啊!
你放心,這次賀家主答應幫我,我回去之後一定稟明父皇,給你封個大大的官,多多的土地啊!」
「豈敢豈敢!」
賀溫也沒想到這小屁孩如此好哄騙,他就在進門之後,不停的恭維而已。但司馬維卻深信不疑,甚至以為這賀家主仰慕與他了。
這也呈現出一副陳澈幾人不知如何言說的局面。
門后,賀家部將卻等的有點不耐煩了,一位賀氏子弟道:「怎麼還不動?」
「族長說以摔杯為號,你急什麼!」
「這麼好的時機,我能不急嗎?
你看,那皇子都跟族長勾肩搭背了,族長直接將他擒住不就行了,還省的我們上去損耗了。」
「他們還有三個人在下面你沒看到嗎?能保護皇子出來的,一定是高手,我勸你還是聽命令行事。」
就這樣,局勢僵持在了司馬維與賀溫的把酒言歡之中,陳澈也發現了不對,他疑惑道:「司馬兄怕是也發現了不對,你們知道司馬兄修為幾何嗎?」
有此一問,也是因為賀溫乃神遊修為,現在卻臉色通紅的抽不出手來,正被司馬維給拿住了。
司馬維笑眯眯道:「賀家主,這美人是我的啊!
你怎如此急色,都將手伸她懷裡去了?」
這是信號,對陳澈幾人說的信號,吳暮兮道:「動手,司馬已經將賀溫制住。」
也無需她多言,陳澈早已經召喚出黃浪大江,沖著半掩不掩的門窗而去。
「濁浪滔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