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論調

這把劍在回來之後，陳澈查過諸多古籍，記載不多，但在一處發現相同點，那就是劍身上的七顆星辰。

「據說不知哪個朝代，有些古老了吧！

當時的國家，以劍為尊，而那個國家的鎮國至寶，就是一柄名為七星龍淵的玄黑寶劍，與我們現在的這把非常相似。

但古籍上還說，那柄七星龍淵因為是鎮國寶物，所以其中封印著一條真龍魂魄，以增此國運勢。

你說，會不會是我們這柄？」

吳暮兮搖了搖頭，「不太像，你說的那柄，可是有真龍魂魄封印其中的，不可能是如此平平無奇的七星劍。」

因為七星劍跟七星龍淵雖然都有星辰七顆，但他們這柄七星劍卻已經沒了往日精美，除了七星可見，就只剩劍身中間的那處縫合斷口了。

「這應該是斷了很久了，但被不知哪位工匠給再次接續上了，還能用嗎？」

吳暮兮真怕耍著耍著就斷掉了，陳澈持劍挽了個劍花，道：「雖然不太美觀，但如果用其對敵的話，想來沒有問題。」

「那事情又回到原點了。」

吳暮兮再次看向周仲宣離去的方向，問道：「他為何會被一柄劍給嚇到？」

這是個很離奇的事情，陳澈自然也不知，只是隨口敷衍了句，「也許是真怕我惱羞成怒，拿劍砍他吧！」

今天因為剛到金陵，也因為還需要整理明日上朝的思緒，所以陳澈沒急著去物色工匠，以及鑄劍的地方。

當紅日破曉，夜盡天明之時，陳澈被夫人收拾好，獨自上朝。

還是老樣子，坐在龍椅上的是正元帝，下手左右第一位是皇子司馬維和門閥謝安，載真和尚今天也來了，但他的位置居然比二人還前。

「那算是國師的位置吧？」

陳澈在等待之時隨口問問，而他身邊的正是劉彬，好久不見，他沒露出欣喜，畢竟以前還有過節。

劉彬只是平平淡淡道：「是的，雖然我東景不立國師，但這位置就相當北衛國師了。」

「還真是令人傷心。」

那些想要身居高位的，卻死活就是得不到如此榮華，但載真和尚，他初來乍到就有如此地位。

可想而知，在此方世界，修為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如果載真和尚沒這般修為，想必也沒人會願意讓他如此俯視眾卿吧！

大殿的朝會流程走了一遍，陳澈都很心不在焉，直到有人呼喚，是劉彬，「陛下叫你問話了，趕緊上前。」

「陳愛卿？」

「正是臣下。」

「據愛卿傳回來的消息，南疆妖族全都遷移去了巴蜀？」

「是的。」

「那妖聖了，這又是何時發生的事情？」

陳澈如實回答道：「是在大半年之前，因為臣下職責，所以會不定期的巡視南疆，也是在那一次，我們發現了太陰妖族的金瞳妖王在此設局。

想要藉助眾生之血喚醒妖聖朱吾，我們阻止不得，只能逃走。

隨後，臣下就將消息傳了回來。」

「怎麼用了小一年時間？」

這是謝安問的，因為如果這事早些得知，他們倒是可以以此為由，脅迫正元帝，不讓正陽入主江南。

畢竟有外部壓力，正元帝也不希望國中有亂。

但現在不行了，看看上首的載真和尚，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了。

陳澈則反駁道：「江州驛站荒廢已久，傳信就須數月，請問謝大人，難道讓我飛回來不成？

而且我將消息傳回來也一段時間了，為何直到此時，諸位才召我入京問話？」

反正這裡面沒陳澈什麼責任，要說還是因為王謝兩家的目光全在正陽南傳之上，當時其實消息已經傳回來了，但沒人在意。

直到確定正陽教入江南無法阻擋，司馬維才再次借勢提出的召回陳澈，問明詳情的。

無法反駁，但威嚴不可犯，謝安『哼』了一聲，「小子，說話客氣點，本君乃朝廷一品道官。

怎麼，江州驛站荒廢還是本君問題不成？」

他這就是胡攪蠻纏了，謝安憑藉品級壓人一頭，又將江州府內驛站荒廢原因，甩給了歷史遺留問題上。

這讓正元帝如何做答，總不能說忙著與你們世家門閥斗去了，沒功夫注意江州的破敗吧？

還好是有司馬維在下解圍，「我們召陳將軍回來，是要問明妖聖詳情，太陰蹤跡的，怎麼說著說著，又扯到驛站之上了？

居然知道了江州破敗，日後補救就是，我看謝大人還是靜下心來，聽聽陳將軍如何說吧。」

朝堂現在就是陳澈的主場，因為今日的朝會，就是要問明南疆事宜。

而挑起話頭的陳澈，也被司馬維給敷衍過去，話過正題。

陳澈道：「妖聖修為想必大家已經知道，我在信中提過，不下長生，甚至更強。」

「這點明白。」

司馬維點了點頭，但無論如何，眾卿也不願相信妖族又添一員大妖，正元帝看向載真和尚道：「大師，不知陳愛卿所說，可明真假。」

「真實。」

載真和尚斬釘截鐵，因為陳澈信中說過，朱吾御空飛行不下千里，這隻有長生境能夠辦到。

而天象，他們法力不濟，無法御空長久。

因此，也就排除了真假之論，回到了最初的話題，太陰妖族為何西遷入蜀。

左思右想，也不過當事人一句，「南疆地處群山之間，因為各山自有號令的緣故，無法做到壯大合一。

我想也是因為如此原因，妖族才打算換地方的吧！」

妖族在南疆休養生息已經很久了，為何只能時不時的過境犯邊，卻沒拿下大景的江州府？

原因只有一個，中間的大山中，有各路山神阻擋。

這讓他們無法壯大，也無法入侵人族。

好在那時正陽教對改朝換代有想法，所以他們也就順勢而為，聯合了起來。

現在又見事不可為，太陰妖族的道主青玄娘娘直接放棄計劃，轉道蜀中。

這就是想要壯大妖族勢力的青玄所想，而金陵朝堂之上，還在左猜又猜道：「會不會是因為那場江州之戰，妖族被陛下給打怕了，所以才會遷去更遠的蜀中？」

這是奉承幸進之人的言語，而那些有見識的，則喃喃道：「出蜀難行，入蜀同理。

如果妖族全佔了蜀中大地，就可形成一股大勢，因為天府國度，它有著滋養眾生的資源，以及隔絕世界的地域。

我們如果放任不管，那可就危險了。

這裡可比放妖族在南疆更加危險。」

南疆也是因為地域的原因，所以交通非常不便，這能有效的限制妖族發展。

但蜀中不同，蜀中為何號稱天府？

那是因為那裡不管是氣候環境，還是平原面積，都能養得起一個族群，一個壯大的妖族。

想想當年，懷文一朝的時候，洛陽的供給其實就是靠蜀中與江南的財賦支撐的，現在少了半壁江山，江南足以養活金陵。

但蜀中，那麼大的財賦，已經很久沒流入金陵了。

在派遣李變去江陵屯兵駐守的時候，正元帝就已經知道蜀中脫離了掌控，但卻沒想到會是妖族出手。

他還一直以為是落入了北宮拓的手中了，「現在看來，蜀中已經是妖族的囊中之物了？」

「不一定！」

陳澈是從金瞳口中知道了有玄冥鬼帝這一存在的，也知道這一鬼帝的實力，肯定是長生境界。

所以陳澈訴說道：「太陰妖王金瞳，他設局引誘我們，是為了喚醒妖聖朱吾。

而喚醒朱吾，也是因為他們的道主青玄娘娘無法一統蜀中，才會有此一策的。

想必謝大人應該知道，如果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你們這一類人是不會將權力共享他人的吧？」

好好的說話，又被陳澈給噁心了到了，謝安『哼』聲以對。

還是正元帝擺了擺手，問道：「陳愛卿所說的玄冥鬼帝，可知是何許人物，有沒有機會合作一番？」

「不知。」

消息就那麼點，陳澈又怎麼可能知道玄冥鬼帝的底細了，但一直沉默的載真和尚卻有話言。

「陛下，玄冥鬼帝此人，貧僧倒是有所耳聞。」

「哦？快快說來。」

居然蜀中沒落入北衛手中，正元帝自然是有想要拿回來的想法，不光是賦稅，更重要的是那本就是大景的地盤。

現在只是脫離掌控而已。

載真和尚道：「我教經書有載，玄冥者，國之主君，因后死，而煉起死葯救愛，事與願違，終成灰灰。」

翻譯過來，就是上古之時有一國家，主君名曰玄冥，因為自己的皇後身死，痴情的主君搜羅天下奇物入宮煉藥，最終卻沒成功，自己也身死道消了。

身份知道了，但如何能與其建立聯繫了？

正元帝苦惱的就是這個，陳澈見左右無人回答，這才主動出列道：「我們可以先等等，妖聖朱吾不是已經前往蜀中了嗎？

我們先等他們爭鬥起來，等到玄冥鬼帝處於弱勢之時，我們雪中送炭，訴說目的，這聯繫不就有了。」

聽他這麼一說，眾卿這才醒悟過來，「對啊！

妖聖朱吾，加上青玄妖主，太陰一方就是兩位長生境了，作為弱勢方的玄冥必然不敵，到那時候我們再伸以援手，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

還是因為陷入了自己的信息繭房，大殿中的都是聰明人，被陳澈這麼一點，思維一發放，也就沒什麼難得倒他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