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集

大路被曬得塵土漂浮起來，一股股土氣味瀰漫在四周，不遠處的柏油路鋥光瓦亮，瀝青都快被曬化了。路上沒有一個人影，就連汽車都沒有幾輛從路上經過。

小虎、長發和小蓮滿臉是汗，汗水順著脖子直往下流。

「小虎，你們三個熱不熱啊？」

小虎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不熱。」一道道泥水印塗在了他的臉上。

長發和小蓮看到小虎的小花臉，他們兩個都「哈哈」笑了起來。

劉保趕緊掏出衛生紙給小虎擦了擦臉說道：「你的手怎麼這麼臟。」

「爸爸，我可以吃雪糕嗎？」小虎低聲問道。

「可以，咱們一會兒到了超市買，可是你們誰也不能回家說吃雪糕的事，聽到了嗎？」

「嗯，知道了。」小虎三個人點頭答應。

劉保帶著小虎他們來到超市買了不少的零食，他們一邊吃著雪糕一邊往家裡走。

太陽已經偏西，曹秋霞站在門口說道：「劉保帶著三個孩子去哪兒了，這麼半天也不回家。」

秦芳說道：「他挺大個人還能丟了啊，天黑前他們肯定回來。」

劉大山在院子里抽著煙說道：「天變涼了，他們也該回來了，我出去看看。」他說完叼著煙袋走出了家門。

小柴跑了回來，它看到劉大山一個勁兒地搖著尾巴。

「小柴，你半天跑哪兒去了？」

小柴「哼哼」著趴在了門口，它好像很累的樣子。

「爺爺，我們回來了。」長發拎著一袋子東西跑了過來，小蓮和小虎跟在他的後面，劉保在最後面往回走。

「你們爺四個幹啥去了？這麼大半天才回來。」

「我老叔帶我們去鎮上玩兒了，他還給我們買了很多吃的。」

小虎呼哧帶喘地說道：「爺爺，我們走了那麼遠才回來，累死我了。」

「你趕緊到家裡休息，你媽都等你半天了。」

長發、小虎和小蓮跑進院子，曹秋霞看到小虎一腦袋的汗，她走過來問道：「小虎，你們幹嘛去了？你怎麼弄得渾身是汗？」

「我和哥哥姐姐一路跑回來的，我們跟著我爸爸去超市買東西了。」小虎說完跑進屋一頭扎到了炕上。

秦芳說道：「你老叔怎麼又給你們買了這多吃的，家裡還有一大堆呢！」

曹秋霞說道：「東西都買完了，他們慢慢吃。」

「他們一天到晚吃零食不正經吃飯，零食不是好玩意。」

「是，他們天天吃零食對胃也不好，我在家基本不讓小虎吃零食。」

劉大山和劉保走進了院子，胡蘭從廚房裡走出來說道：「你帶著他們去哪了，多半天才回家？」

「我帶著他們在東大渠邊上玩了會兒，我們又去了趟超市。」

「你又花錢給他們買零食，他們老吃零食不好。」

「沒事，我待會兒和他們說不讓他們吃沒完。」

曹秋霞看了一眼劉保說道：「你就慣著小虎吧，我剛把他的毛病扳過來。」

「咱們回家你繼續給他扳。」

「媽，您聽到了吧，他總慣著小虎，到頭來還得我管小虎，您說小虎能不和他關係好嗎？」

胡蘭笑著說道：「當爸爸的都這樣，他們永遠是好人，壞人都咱們當媽的做。」

「這也太不公平了，我以後不管小虎了。」

「你竟說氣話，你不管他誰管他，我和你爸可管不了。」

劉保說道：「你就別和媽訴苦了，孩子不是管就能管好的，你要讓他知道道理，他自己從內心約束自己，想當年孔子……」

「打住，我學中文的還不知道這些，嚴父出孝子，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孔子早年就喪父了好不好？」

「你說得沒錯，孔子喪父后還不是孔母悉心教導才有後世大才，孟母也是如此，還有後來的岳母，所以說母親對孩子的教育至關重要，小虎歸你管天經地義。」

曹秋霞白了一眼劉保說道：「我不想當著媽和嫂子的面說難聽的，你自己知道就好。岳母都搬出來了，還岳父呢，那是古代，我們生活在現代，反正小虎就歸你管，誰讓你是他爸爸，他可叫劉天賜，又不姓曹。」

胡蘭笑著說道：「對，秋霞說得對，我們都不姓劉。」

秦芳也說道：「媽和秋霞說得對，孩子教育還就得你們姓劉的管。」

「嫂子，你也跟著媽她們搗亂，我服了你們娘三個了。」劉保說完走進了屋。

太陽落了山，天很快黑了下來，村子里亮起了燈光，炊煙裊裊，家家戶戶開始生火做飯。

第二天下午，劉保帶著父母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本來平靜的生活因為早有註定的事而打亂了節奏。

眼看就要放暑假了，劉保和曹秋霞正打算著和田園一家出去旅遊的時候，胡蘭卻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病倒了，而且她這一病就再也沒有起來。

聽說胡蘭住了院，劉保急忙從學校跑到了醫院，曹秋霞已經守護在病床前，劉大山獃滯地站在窗戶前。

此時的胡蘭雙眼緊閉，她還處在昏迷之中。

「老婆，媽到底怎麼回事？」劉保衝到病床前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得到消息的時候，爸已經把媽送到醫院來了。」

「爸，我媽到底怎麼了？我上班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劉大山沒有回答劉保的問話，他對曹秋霞說道：「秋霞，你先回家看看孩子，他一個人在家呢！」

曹秋霞看了看劉保說道：「老公，你別著急，我先回家看看孩子。」

「你去吧，路上小心點兒。」

「爸，我走了。」曹秋霞說完走出了病房。

「爸，我媽得了什麼病？」

「腦出血加栓塞。」

「什麼？我媽怎麼會這樣？」

「我和你媽早上帶著小虎去小區里轉了一圈，你媽就說腦袋暈，我當時也沒在意，我們就回了家。可快到中午的時候，她突然從沙發上跌倒了，我和小虎都嚇壞了。我讓小虎自己在家待著，我把你媽背下樓來到了醫院。」

「腦出血？難道這沒法避免嗎？我還以為不會發生呢！」劉保含著眼淚低聲說道。

「你說什麼？」

「爸，我沒有說什麼，您看著我媽，我去醫生辦公室一趟。」

「你別去了，大夫說你媽這毛病很嚴重，觀察觀察再說。」

「我今天晚上看著我媽，您回家休息。」

「你還得上班呢，我看著你媽就行，你待會兒就回去吧！」

「爸，我媽住院費都交了嗎？」

「我開始交了點兒，秋霞來后又交了不少，應該夠用了。」

「爸，我媽病了，用不用給我哥和姐他們說一下。」

劉大山猶豫了一下說道：「等兩天吧，看看你媽的情況你在告訴他們，主要是你姐他們兩個還在天津賣建材呢！」

「我知道，那總得讓我姐知道這事。」

「你看著辦吧，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

劉保在醫院一直待到中午，曹秋霞帶著小虎來到了醫院，小虎看著病床上胡蘭問道：「爸爸，我奶奶怎麼了？」

「你奶奶得病了，她以後不能看著你了，你要多聽媽媽的話。」

「爸爸，我知道了。」

「劉保，你吃點兒飯吧！」曹秋霞把裝有餃子的飯盒端到劉保的面前說道。

「我不餓，你先放一邊。」

曹秋霞無奈地把飯盒放到柜子上后坐到凳子上看著胡蘭。

「小保、秋霞，你們帶著小虎回家，醫院不是啥好地方，小虎總在這裡不好。」

「爸，您和劉保帶著小虎回家，我看著我媽。」

「你們誰也不用，我看著你媽就行，你們該上班去上班，全在醫院裡待著幹啥。」

「爸，您和秋霞帶小虎回去，我看著我媽。」

「你們兩個都別爭了，我看著你媽才放心，你們趕緊走吧！」

看到劉大山很堅決，劉保站起來說道：「那行，等兩天我來替您，您身上有錢沒有？」

「秋霞給我錢了，你好好上班去，醫院有我看著你媽。」

曹秋霞說道：「爸，您有事給我們打電話，我和前台護士已經說好了。」

「知道了，你們回去吧！你們不用總往醫院跑。」

「爸，我們回去了。」劉保看了一眼胡蘭后和曹秋霞走出了病房。

到了樓道里，劉大山說道：「秋霞，你媽這病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你還是讓你爸媽過來看著小虎，他馬上就上幼兒園了，得有人接送。」

「爸，您別管了，我媽治病要緊，小虎好辦。」

「行吧，你們走吧！」

劉保和曹秋霞帶著小虎下了樓，小虎看著醫院裡人來人往，他顯得還很高興的樣子。

曹秋霞開車拉著劉保和小虎回了家，到了樓下，她停好車后問道：「老公，媽病了，你用不用和哥哥、姐姐他們說一聲？」

「爸讓我等兩天再說，看看媽的情況，難道這是天意，我本來想好好孝順爸媽呢！」

「你說什麼？老公，你別太難過了，媽沒準過兩天就好了。」

「媽病了，爸得照顧她，小虎怎麼辦啊？沒有人看著他了。」

「要不我先把他送我媽那住一段時間，反正我爸媽要退休了，他們上班就那麼回事。」

「你能離開小虎嗎？」

「我不捨得離開又能怎麼辦？咱們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家吧！」

「行吧，實在沒轍只能把他送他姥姥那去。」

「爸爸，我不去，我要和你在一起。」

「兒子，爸媽每天要上班，我們沒有時間看著你，你姥姥和姥爺可以天天看著你。」

「嗯，我不去，我要媽媽。」小虎摟住曹秋霞的大腿說道。

「小虎，咱們到家裡再說好嗎？」曹秋霞抱起小虎和劉保回到了家裡。

「老婆，你一個人每天開車去燕郊行不行啊？」

「我天天開車去燕郊？你是說我來回跑。」

「是，燕郊離這也不遠。」

「我一個人天天開車來回跑還是有點害怕，你開車不就行了。」

「媽現在醫院裡躺著，我暫時不能跟你回去。」

「也是，我先把小虎送我媽那去，等你媽病好了，咱們再回燕郊住，你看行嗎？」

「只能這樣。」

「老公，你也別著急，媽既然都病了，你著急也沒有用，我們盡量給她醫治就是了。」

「我沒事，你下午就把小虎送過去吧！你和爸媽好好說說。」

「你就別管了，咱們這房是不是就不用再租了？」

「過幾天我和房主通個電話。」

「行吧，你去吃點兒飯，餃子還不涼呢！」

「我真地不想吃，你去休息，我在客廳看著小虎。」

「小虎，你跟媽媽去睡覺，你爸心裡煩，你別打攪他，咱們讓他安靜一會兒。」

「嗯，媽媽。」小虎很乖地跟著曹秋霞走進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