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醒來
到了第二天早上,向磊趴在床邊睡覺突然覺得有人在摸他的頭,反應過來后猛地睜開眼看到向陽正看著他。
「陽陽?」向磊激動的手足無措,握住她的手道:「你,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向陽萬般眷戀的看著向磊,朝他搖搖頭。
「哥哥......」一開口嗓子嘶啞乾澀,向陽一把摘掉掛在鼻子上的氧氣管坐起身。
這一動作嚇壞了向磊,他一手端著水一手扶著向陽道:「別亂動,你,你剛做了手術不敢亂動。」
向陽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向磊,就著向磊端過來的水杯喝了幾口水就推開了。
向磊放下水杯,坐在床邊伸手摸摸向陽的額頭問道:「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向陽搖搖頭。
向磊懸著的一顆心漸漸放下。
「哥哥......」向陽又叫了一聲。
向磊聞言答了一聲,抬頭看著向陽卻呼吸一滯,不敢置信的指著向陽的眼睛道:「你,你的眼睛,陽陽,你的眼睛......」
向陽輕輕撫摸著眼睛表情淡定道:「好了。」
向磊也輕輕觸碰了一下驚奇道:「好了,眼睛好了。」
那層朦朧不清的霧氣感不見了,向陽的眼睛清澈見底,靈動漂亮,眼睛轉到左邊時眼尾處會有一條濕潤的水溝氤氳出淺淺的熒光。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王術一臉興奮的跑進來看到醒來的向陽時擊掌慶祝,俯身仔仔細細的檢查向陽的各項指標。
「呦......」王術揭開向陽胸口的紗布驚呼出聲。
「怎麼了?」向磊立馬走過去探身看了一眼,換心臟是個多大的手術,可是紗布下縫合的傷口已經癒合了,現在只有一條淡淡粉粉的縫合痕迹。
「哎呀?」王術又喊了一聲指著向陽的眼睛道:「眼睛,也好了?」
說完王術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又抬頭看著向陽,一遍一遍打量著。
向磊擔心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王術搖了搖頭。
向磊緊張的握住向陽的手道:「陽陽告訴哥哥,你哪裡不舒服?」
向陽也搖搖頭,緊緊抿著嘴巴。
門口孔閽攔著毛驢和付雲魁不讓他倆進來,急的滿頭大汗可還是被毛驢和付雲魁一人拽著一條胳膊生生拖進去了。
「陽陽?」毛驢看到已經能坐起來的向陽欣喜無比,鬆開孔閽走到床邊問道:「陽陽,你好了?」
向陽對毛驢點點頭指指眼睛,「好了。」
毛驢順著手指看到向陽的眼睛時反而並沒有更加高興,點了點頭道:「嗯,看到了,不過我還是喜歡以前的眼睛,多麼獨一無二。」
向陽明亮的眸子暗了暗,無措的抓緊被子。
付雲魁讚歎道:「太神奇了,陽陽的康復能力太強了。」
王術也連連點頭道:「是啊,太強大了,她是天生的強者。」
向磊靜靜看著向陽,俯身把她的病號服整理好,轉身問王術道:「陽陽現在能進食嗎?」
王術遲疑了一下道:「你問,問陽陽吧,她,我也不清楚。」
向磊蹙眉不悅,向陽抓住他的手小聲道:「要吃飯,哥哥。」
向磊這才露出滿滿的笑容,手指點著她的鼻尖道:「好,等著,哥哥現在就去給你做。」
說完向磊一溜煙跑了,毛驢和付雲魁圍著向陽左看右看,王術和孔閽滿臉愁雲的看著機器傳出來的各項數據,眉頭皺的更深。
沒一會兒,向磊就端著食盒過來了,他借用製藥廠食堂簡單做了幾個清淡的菜,都是向陽喜歡吃的。
向磊喂一口粥,毛驢喂一筷子菜,付雲魁端著盤子站在一邊。
「好吃嗎?」向磊問。
向陽點頭,「好吃,哥哥做的。」
向磊愛憐的摸摸向陽清瘦的小臉,心疼道:「疼嗎?」
向陽搖搖頭,眨著烏溜溜的眼珠子道:「不疼,陽陽好了。」
等向陽吃完飯,向磊起身給她穿衣服卻被王術一把攔住,「你這是幹什麼?」
「我要帶陽陽回家。」向磊冷著臉道。
「不行。」王術語氣強硬。
「憑什麼不行?」向磊一把推開王術道:「陽陽的傷口都癒合了為什麼還待在這裡?你想要的數據都拿到了吧?咱們各取所需,但也到此為止。」
王術急切道:「不行,陽陽必須留下,她,她不能走。」
「不能走?」向磊拔掉向陽手臂上的針頭,掀開被子抱起向陽,轉身就走。
王術和孔閽被毛驢和付雲魁死死攔住。
「你別忘了,她現在是向陽,不是阿福。」向磊一腳踢開擺放著各種刀具的架子,抱緊向陽出了手術室。
王術和孔閽被毛驢和付雲魁用繩子綁在病床上嘴裡塞滿紗布,眼睜睜看著向陽被帶走。
向磊帶向陽回家重新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認認真真的梳了頭髮,然後去廚房開始做飯,從頭到尾一句話沒有問,一句話沒有說。
而毛驢和付雲魁心裡有無數的問題想問,但一看向磊的表情乖乖閉上嘴巴。
半小時四菜一湯端上桌,向磊招呼大家都上桌,以水代酒舉杯,向磊道:「第一杯慶祝我們陽陽平安歸來,也祝願陽陽以後的人生一帆風順,平平淡淡,無病無災。」
向陽一直看著向磊,握著水杯一動不動。
向磊一飲而盡,再次舉杯道:「第二杯,還是祝我最愛的陽陽,能夠得償所願,苦盡甘來。」
「磊哥?」毛驢眼角滑下淚來,哽咽道:「你這是幹什麼?」
「毛驢、小付......」向磊吸了下鼻子笑道:「你們倆跟了我這麼久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人,我其實沒什麼大能耐,一個不好不壞的人。這輩子也夠慘的,愛我的,我愛的,都一個個離我而去,一個都沒抓住。」
向磊眼睛赤紅卻沒有一滴淚,「我今年......我今年滿打滿算23歲,曾經意氣風發,胸懷遠大,志在四方可如今一步都沒有走出去,我其實,挺失敗的,雖然到現在也不知道哪一步走錯了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下場,可也顧不得去想了。」
付雲魁忍不住哭出了聲,「老師......」
「人家說,有所求就要有付出,有舍才有得。我現在只求我年幼的妹妹脫離苦海回歸正常生活,可我還能拿什麼去換呢?」向磊低頭看著向陽,摸摸她蓄滿淚水的眼睛粲然一笑道:「唯有此心。」
第三杯水一飲而盡,向磊起身上樓,向陽放下杯子也起身跟上去,可是上了一個台階就停下了,握著扶手的手指漸漸收緊,指節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