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斯哩

「你幹嘛老欺負他？」這時，大金人旁邊劃過一絲輕快的女音，但只聞音不見人。

「我那麼真誠，你沒看出來？」大金人回應。臉上劃過邪魅一笑，旋即，微笑的臉收攏起來，雙唇緊閉。

要是這時虎澮還在，他斷然不會那麼受傷，畢竟這個大金人是可以支配笑容的，這樣說來他算不得普通人，分享零食也是值得的。

「我們現在去哪？」女聲又如水般輕快的劃過。

「進村。」

「找那孩子？」

「干大事！」走了兩步，大金人又補充說：「順便找那孩子。」

「那個……他不就在那嗎？」

大金人往右上方看了看，像有什麼指引似的，看向了不遠處的板車，搬運還尚未結束，虎澮坐在板車上，抱著蜷縮的腿，看樣子還在生氣。

「先晾著他。」說著大金人掛上了招牌微笑，朝著搬運工人們走去。

「嗨，差不多了吧？咱們啥時候回去？」一個四十上下的金人聞聲抬頭，先是愣了愣，眼中劃過了一絲疑惑，將要開口時，那絲疑惑便旋即消失了，接著他開始招呼工人們加快速度，大金人坐在與虎澮相鄰的板車上，嘴裡叼著一根麥秸，斜著眼睛看著虎澮，虎澮先是用餘光確認了一下大金人的方位，感到對方在看的不是他的方向後，別過臉看了大金人一眼。

大金人一副「你上當了」的得意表情，做了個鬼臉。虎澮羞的滿臉通紅，兩個人這樣坐了幾十分鐘，都沒再開口說話。

接著，虎澮的父親過來喊虎澮，看見坐在一旁的大金人，小聲的詢問虎澮「這是？」還沒等虎澮回答，那個四十上下的金人扯著大嗓門在後面喊「啊哈，這就是我那個在火翎國當差的侄子呀！」

大夥聞訊都圍了過來，想聽火翎國的事。

話說淚珠村外多白骨，實質上，恐怕這多半是外鄉人的白骨，而另外一些，是金人的。他們離不開淚珠村，或者說，是難離開淚珠村，如果外鄉人靠近會被灼死，那麼金人向外會被凍死。

古往今來，除了那個淚珠人，他們沒見過火翎族以外的族群，而火翎族在他們看來是神的後裔，自然是可以上天入地，無所不在的。而那個所謂的侄子，其實，也早已變作白骨。

只是這個可以支配表情的金人，他有一些比支配表情更厲害的特殊才能，他不再叫忠祺，在這個世界，只有虎澮一個人知道他叫忠祺，並且他篤定他不會說出去，此刻他是那個金人的侄子，在火翎國當差，是這裡新的神話，有滿滿一兜子的故事，他有一個新的名字，叫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