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玄夫人話藏玄機，了了設計騙夫人

柳十三拖著一隻瘸腿，拎著拐杖，踉踉蹌蹌地被了了拖進大廳。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大廳內空無一人。了了放下柳十三，東瞅西望不見人影，便大叫道：「人呢？都死哪去了？」

兩名身著皂衣的護院，歪戴著帽子，急忙屁顛屁顛地跑過來，點頭哈腰地問道：「小姐回來了。」

「我娘呢？」了了繼續東張西望。

這時，一個雍容華貴，氣質非凡的中年婦人，從屏風後面走來，身後還跟著兩名年輕的女子。

「了了，這幾天你總不回來!瘋到哪裡去了！我派人找你，他們說，你在大街上玩。告訴娘，這幾天你怎麼過的？」

這位髮髻高聳的婦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紅雲閣主人——玄夫人。兩名護院見狀，沖著玄夫人一番點頭哈腰后，便知趣地離開了。

了了見到娘，顯得極為煩躁，說道：「每次都這樣！嘮嘮叨叨，煩不煩？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出去玩幾天，何必派人找我？」

「娘是擔心！萬一你········」

「娘！我們為什麼要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呢？不如我們離開紅雲閣，離開洛陽城吧！天下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玄夫人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話雖如此說，但是做起來不易。娘有不得己的苦衷，現在沒法對你說，因為說了你也不明白。流落人間，和天上一樣艱難。作為凡夫俗子，最主要的是生存，有體面地生存就更不容易！所以，娘需要錢，需要更多的錢！」

了了疑惑地看著娘，說：「講的什麼呀！娘！什麼天上人間？我們是人，又不是神仙！有飯吃不就行了嗎？我知道，這麼多年，娘有很多的積蓄，幾輩子都花不完！不如我們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我爹去！」

「住口！」玄夫人呵斥道，「以前就告訴過你，不要提起你爹！記住了沒有？」

了了一時無語。這麼多年，只要說起爹，總會被娘喝斥。在她的印象中，沒有父親的·影子，有時覺得父親是個神秘的大人物，可是，為什麼娘不讓說呢？

「孩子，你要記住，」玄夫人緩和了語氣，「不管天上還是人間，凡是有利益的地方，都是一個是非之地，沒有例外！將來，你不管在天上，還是在人間，首先學會保護好自己，再去爭奪利益。人間不公平，天上更不公平，所有的利益，從來不被分配，而是靠爭奪才能得到！」

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了了的耳朵早已聽出了繭子。她不明白娘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們是凡人，不是神仙，說什麼天上人間？

「別說了！娘！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

玄夫人長嘆了一口氣，說：「暫時不懂也行，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娘的苦口婆心。好吧！娘再說一些你能聽懂的話。孩子，你也知道，洛神教對我們紅雲閣垂涎已久，而我們紅雲閣有的是黃金白銀，缺少的是人丁。為了對抗洛神教，守住紅雲閣，我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人做支撐。按照人間的倫理，你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所以，娘打算把你嫁到官宦之家，一來不負你人間之行，二來為我們紅雲閣找到一個靠山，一舉兩得，如何？」

聽完娘的話，了了暗自得意。因為這些話，前些日子娘就和她提起過。出於本意，她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都呆在紅雲閣。就算嫁人，她不希望自己嫁到官宦之家。在她看來，官宦子弟都是花花公子，所以，她已經準備了計策對付娘。

「你不是想讓我快點嫁人嗎？好吧！娘，我的事不用操心，我已經找好了夫婿。」

玄夫人憂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急忙問道：「是嗎？太好了！快告訴娘，你找的夫婿，是當朝首輔的兒子？還是哪位將軍的公子？」

了了神秘地笑了笑，歪著腦袋說道：「我找的這位夫婿，太厲害了！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地盤，沒有人敢管。不管站在誰面前，都掏錢給他。你說厲害不厲害？並且，我找的·這位夫婿，幽默風趣，還有才藝。」

玄夫人差點笑出了聲，說道：「這下好了，再也不用害怕洛神教了！哎！了了，改天我能見見這位乘龍快婿嗎？」

了了詭異地看了看娘，突然說道：「幹嘛改天？現在見，就能見到他！」

「好！好好！」玄夫人激動地來回走動著，「我現在就派人，請他過府一敘！」

「他已經來了！」

了了說完，轉身看時，哪裡還有柳十三的影子！

「柳十三！你在哪兒？」她急得大叫。

原來，玄夫人剛出現時，了了便鬆開柳十三，忙著和娘說話。柳十三本想趁機逃脫，當看到兩名不像好人的護院時，就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就近藏在大廳的柱子後面。

了了和玄夫人的對話，柳十三聽得一清二楚。至此，他才完全知道了了的身份。原來她是大名鼎鼎紅雲閣玄夫人的千金！怪不得如此刁鑽蠻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了了和玄夫人最後的幾句話，柳十三聽后大感不妙。想跑，門口有護院。正在作難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了的喊聲。

他躲在柱子後面，連大氣也不敢出。現在，他終於知道了了要他幹什麼，無非是做了了的「擋箭牌」。對於這個刁鑽蠻橫的女孩，柳十三唯恐避之不及，哪敢和她交往？更不要說做什麼夫婿了！

可是，如何才能脫身呢？

了了很快就找到了柳十三的藏身之處。她幾步來到柱子前，一把抓住他蓬亂的頭髮，笑道：「和我耍『小聰明』，你還嫩了點！半截拐杖露在外面，當我是瞎子嗎？」說完，一把揪出柳十三！

玄夫人愕然地看看了了，又看看柳十三，問道：「了了，你在搞什麼鬼？為何把一個討飯郎帶來紅雲閣？」

了了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錯了！娘！他叫柳十三，就是我找的夫婿！剛才在大街上，我已經把這個喜訊告訴了很多人！」

玄夫人聽罷，臉色氣得發青，哆嗦著嘴唇，問道：「了了，你不是告訴我，他很厲害嗎？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地盤。不管見到誰，都要掏錢給他，沒人敢管他，是嗎？」

「是呀！」了了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他一個討飯郎，走到哪裡，哪裡就是他討飯的地盤，誰見了他，不掏些碎銀給他？管他幹嘛？娘，我有說錯嗎？」

自己的女兒自己明白，了了是個刁蠻任性的孩子，偶爾會耍些小聰明。可是，令玄夫人萬萬想不到的是，女兒的小聰明，竟然耍到老娘的頭上！

她不甘心，繼續問道：「了了，你不是說，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嗎？」

了了瞪大眼睛，疑惑地看著玄夫人說：「娘，我可沒說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是娘說的！」

玄夫人仔細想了想，了了果然沒說這樣的話，不禁更加生氣。不管出於是對了了的考慮，還是對紅雲閣的考慮，她都不允許自己的女兒，下嫁給一個討飯郎！

於是喊來幾名護院，說道：「把了了帶到我的房間，再把這個討飯郎趕出去！」

一護院問道：「夫人，僅僅趕走討飯郎嗎？」

玄夫人陰沉著臉，沒有理會，轉身向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