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歸故里
一覺醒來,天蒙蒙亮,抬頭一看壁鍾,時間定格在清晨六點。
夢境中的事物開始緩緩消逝,但其中一些重要的場景,卻仍舊曆歷在目。
據說深度睡眠,是無夢的,其實不然,只是從深度睡眠中醒來,尋常人基本上無法記住自己經歷過的夢境。
詹子玄不同,他能清晰記得自己的每一個夢境。
他覺得如果把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夢記錄下來,他或許可以寫幾本類似於金瓶梅,俠客行,蜀山劍俠傳等等的文學作品。
他對夢境的掌握,已經達到可以選擇性的去遺忘一些沒有意義的場景,只保留自己覺得有益的內容。
如果繼續深入下去,或許有一天,他可以任意操控自己進入某一個夢境,體驗不同於現實世界的人生。
清晨六點半。
起床、洗漱、剃鬚、潔面、盤發、穿衣,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在鏡中呈現。
鏡面里,詹子玄面容俊逸,曲線柔和,鼻樑柔順,眉毛清秀,一雙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得宛如嬰孩。
他黝黑柔順的長發盤了個太極髻,一身藍色長衫,像是一個儒雅書生,又似一個出塵道人。
這般打扮,在這座風氣開放的城市,並非少見。
不僅這座城市,其實如今的時代,從唐宋時期的服飾,到二次元的裝扮,都能不時的在大街上目睹。
個性時代,標新立異者比比皆是,嘩眾取寵之輩也不乏有之。
詹子玄他從小對寬鬆的服飾情有獨鍾,對於穿著,他只講究以舒適為準則。
至於是否名牌,他從不關注,別人是如何的看法,他並不在意。
套上一雙黑白分明的老燕京千層,背上甩上一包並不笨重的背包,詹子玄步履輕疾,出門而去。
早餐是胡辣湯加肉包,這來自北方的小吃,是他常用的早餐。
9點鐘,燕京火車站,詹子玄踏上了一班前往南方的列車。
就在昨天,他已經將自己居住三年多的公寓退了,留下了一堆他早先採購的傢具,作為後來者的福利。
至於那兩個月的押金,就當做給房東收尾的勞務費了。
燕京大學,已經大四,可去可留,加上那裡並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事物,他只是跟校領導打了聲招呼,就悄然離去。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詹子玄盤坐在單人的軟卧車廂內,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景色,心中湧起這般的感慨。
對於離開三年多的學校,他沒有半分不舍。
自己本就是自由之身,又何必禁錮於某時某地。
當年前來燕京,為了便是求學,如今離開,也是為了更高的追求。
學問之大,莫過於生命。
世界上哪有超過生命奧妙的學識?
對於發現並揭開人類枷鎖的秘密來說,俗世的許多事物,都顯得不再那麼的至關重要。
他明白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與旁人決然不同的道路。
闊別了家鄉多年,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他排除雜念,閉目養神,五感慢慢沉寂,周遭的一切嘈雜聲響逐漸遠去。
十米直徑內的靈覺空間,也慢慢回縮,最終他的意識完全沉入腦海泥丸之中。
一團若虛若實的黑白氣旋,在他的識海中緩緩的盤旋,充滿了神秘的韻律。
無思無慮,物我兩忘。
新元2029年3月15日,下午三點半。
南方岩城,
一座山區城市,迎來了一個多年未歸的旅人。
詹子玄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邁步走出車站。
他藍衣飄飄,意態悠閑,在潮水般的人流中宛如閑庭信步。
沒有什麼狗血的搭訕橋段,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艷遇,即使他身材挺拔,面容俊逸。
如今高節奏的社會形態,網路上的交友,反而比現實生活的邂逅更為普遍。
人與人的正常交流,反而日漸稀少。
出了車站,避過了一群跑黑嘀的司機,詹子玄腳步微微一頓,抬目望去。
不遠處,一輛卡哇伊的粉色蔻蔻車停在道旁植被旺盛的林蔭下。
一個滿面絡腮鬍的平頭壯漢,正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斜靠著車門,眼帶笑意的望來。
詹子玄洒然一笑,邁步上前,與他微微相擁,轉頭上了副駕。
「這次回來多久?」平頭哥叼著雪茄,轉頭望來,雪茄並未點火,他知道詹子玄不喜煙味。
「或許,很久吧……」詹子玄看了看蔻蔻車內卡哇伊的裝飾微微一笑,有些揶揄:「邵陽,你還是這麼搞怪!」
「嘿嘿!一般般啦……」陳邵陽微微咧嘴,踩下油門,怪笑道:「今晚去我的紅月坊?」
「不了,去我家,叫上強子他們,小酌。」詹子玄微微搖頭。
「行!」陳邵陽點頭,方向盤一扭,腳下一頓,蔻蔻車化作離弦之箭,匯入車流。
詹子玄閉眼垂瞼,安然而坐,意念沉入眉心泥丸,體會那奇妙的韻律。
陳邵陽,是他為數不多的發小死黨之一。
他這個發小,從小就十分的另類,年紀輕輕,卻總是留著一臉短寸的絡腮鬍,故作老成。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卻開著一輛女性化的粉色蔻蔻,用他的話說,這是所謂的反差萌。
富二代的人生,就是那麼的莫名其妙,祖上的餘蔭,讓他能夠毫無壓力的在社會上摸爬滾打。
這個小子也不是一個不學無術之輩,正相反,他也算是一個歪才。
從小到大,跟隨父輩在商圈裡打滾,見識了許許多多的大場面,也認識了形形色色的達官貴人,他總結出了一套他獨有的生意邏輯。
高中畢業,僅僅三年時間,靠著父親給的第一桶金,他竟然打造了一個不容小窺的屬於他自己的商業版圖。
「紅月坊」就是他其中的一個產業,與之相對的,還有一個「藍月坊」。
「紅藍月坊」,如今已經是明省時尚酒吧的標杆。
他當年得到了老爹的第一桶金,沒有干別的,就是去全國各地,各個學院,找妹子,混夜場,夜夜笙歌。
而後他就在明江邊上,建了第一家交友酒吧「紅月坊」。
這紅月坊開張,十分低調,而且門票賊貴,只要進入,就需龍幣300,並且門票不能兌換酒水。
這樣的開場,不說是門可羅雀,也不該賓客雲集。
但是現實往往讓人摸不著頭腦,有心人發現,這個離譜的酒吧里,竟然經常進出一些有錢人。
有大腹便便的商賈,也有一些知名的青年才俊,各種富一代,官二代層出不窮,幾乎每天都是有許多成功人士進進出出。
有些人耐不住好奇心,忍痛掏腰包付了門票,前去一探究竟,才明白其中緣由。
這酒吧里,美女如雲!
那些都是真正的良家美女,與夜場賣笑的女子,有著從底子里無法抹去的差距。
她們每個人,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那股自信,是為金錢折腰的女性所難以具備的氣質。
有優雅知性的少婦,有天真活潑的蘿莉,有成績優異的在校尖子生,有精明幹練的都市白領,也有楚楚可憐的古風美人,環肥燕瘦,姿態萬千。
江山如此多嬌,英雄自然折腰。
「紅月坊」當然是日進斗金,富豪們趨之若鶩。
隨之而後,「藍月坊」應勢而起,這「藍月坊」更加離譜,光門票就要500L,讓正常消費者望而卻步。
但結果讓人瞠目結舌,開張不過數周,「藍月坊」正式成為了明省貴婦們的固定打卡窩點,到後面,從全國各地都有名媛貴婦慕名而來。
「藍月坊」帥哥多的傳言不脛而走,這些帥哥,有都市高級金領,有荷爾蒙爆棚的健美達人,也有溫柔青澀的校草。
各種型男,應有盡有,甚至一些優秀拳手,體育明星,都會不時在這裡現身。
這些男人,當然也具有那些酒吧太子不具備的人格魅力。
社會文明的發展,最基本的,就是男女之間的吸引力,這是人類生存的原動力之一。
陳邵陽的社會閱歷,讓他明白,越容易得到的事物,越是讓人難以珍惜。
他擯棄傳統的服務模式,他要打造的是一個,美女與成功男士,才子與貴婦人,可以平等交流,互動的平台。
以他的話說:「多少才子佳人,受困於社交壁壘,不得相遇,我只是讓這種人與人之間的隔閡,變得更少。」
「哥不是皮條客!」他面容莊重,眼露精光。
他清楚明白,人倫法理之間的遊戲規則。
如何把握其中尺度,他自然有獨特的心得,所以「紅藍月坊」兩個交友性質的酒吧雖然生意火爆,但是從未出過任何違法與滋事的醜聞。
擁有豐富的才男靚女的客源,是陳邵陽能夠成功的基礎,至於他如何擁有如此豐富的人脈資源,這裡面蘊含的商業秘密,無人知曉。
成功並非偶然,有祖上矜矜業業遺留下來的人脈財富,與及長期培養的開闊眼界,想要獲得成功,自然比尋常百姓容易無數倍。
詹子玄當年去過他的「紅月坊」,認為他這發小折騰的東西確實有些意思,如今紅蘭月坊的火爆也驗證了這個觀點。
面對那些形形色色的美人兒,當時少年時,他也會偶爾荷爾蒙爆棚,去尋找那一份浪漫的邂逅,如今僅僅過了三年,他心中卻已升不起一絲那份衝動。
紅塵煙火固然誘人,但此刻卻已非他所欲了。
他的識海中,黑白的太極氣旋正以奇妙的韻律緩緩的旋轉,像是神秘的星雲,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奧秘。
這次回歸家園,他準備靜下心來,好好的去研究,發掘這人體神秘的內宇宙。
此生定要破開枷鎖,得見如來!
車內寂靜無聲,良好的隔音效果,讓這並不寬大的空間與窗外的喧囂分成兩個世界。
陳邵陽的車技很好,車開得平穩而又快速,這輛被他改裝的蔻蔻車,在他的操作下,如臂所指。
一路上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這個山城,自古以來風調雨順,吸引了許多外地人口定居。
開了半小時,粉色的蔻蔻車穿過逐漸減少的車流,拐進了一條進入山區的小路。
像是突然從城市來到了農村,路旁開始出現一些農田,果園,如今正是時令季節,一些瓜果長勢喜人,如今正有一些家長帶著孩童正在採摘,歡聲笑語。
這是一些鄉間的農家樂,提供的附加服務。
繼續前行,路旁開始出現一些燒烤夜攤,這裡接近千葉湖和森林公園,風景宜人,夜晚總有一些市區里的人們前來消遣。
烤一條湖裡的魚,擼幾把小串,冰涼的啤酒下肚,在溫柔的夜晚,足以驅走白天積累的倦意。
如今雖是春季,同樣也有夜攤經營,雖然比不上夏天火爆,對於本地的居民來說,額外的收入,也聊勝於無。
繼續往前,道路兩側的建築逐漸減少,前方山道旁林木密布,也有似錦繁花。
一個右拐,蔻蔻車進入一條岔道,前方一個寬闊的拱形大門巍然屹立。
高度足有四米的大門牌匾上《玉桂園》三個古樸大字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