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說好的榆木太子清冷范兒呢?
江樹收回了目光,淡淡道:「無事。本宮只是想起來,與白二小姐認識許久,還沒有機會仔細看過你的模樣。」
如果說江樹剛剛突然好奇自己的事已讓白月搖有些驚訝地愣了愣神,那麼此刻,白月搖內心的震驚已難以用文字言喻。
「他這話什麼意思?好端端地,看我作甚?」
「對了,這江樹不是對除了皇后和公主外的女子都提不起興趣的嗎,怎麼今日顯得這麼輕浮?」
「他該不會!」
「不對,我記的應該沒錯啊——他就算是要開竅,也該是太子妃擇選之後誤打誤撞遇著些事才.......」
「現在這個時間點,不應該吧?」
說好的榆木太子清冷范兒呢?
江樹身為白月搖創作的小說中的男主角,分明的性格早已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別說一點細微的變化白月搖都只要稍加留意便會知曉,這這這可是性格的大轉變,白月搖想忽略都難!
短短几秒鐘,白月搖在心裡瘋狂的自問自答中,已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了——才會從一些人口中聽到本來不該說出口的話語。
「會不會是我過分敏感了......」
片刻后,白月搖終於在江樹因她古怪的神情而投來的清冷目光中,最終舒緩了自己的神情。
雖然不想提這茬兒——但白月搖不可否認,作為一個在現實中活了二十多年的單身狗,對異性說的某些可能顯得暖昧的話難免會敏感些。
對,肯定是這樣!
僅僅又用了幾秒鐘,白月搖就順利地與自己達成了和解。
「本宮從前在想,這世間大多數女子皆有所慕,慕權、慕利、慕名、慕財,卻鮮有德才或美貌與之所求相配。所以儘管自本宮立府以來,身邊路過的名門貴女、官家千金不再少數,可多是無趣。」
白月搖正平復著自己內心的訝異,耳邊再次傳來了江樹的聲音。
薄唇微動間,語氣清冷。
他說出的話,卻充滿著熾熱。
「像白二小姐這樣的,美若花瓶,但又滿腹詩書,眼裡讀不出半分所求的,本宮尚是第一次見。」
江樹微微前傾了身子,像是要將白月搖看得更清楚些。
「明明本宮與二小姐只見過兩回,為何本宮視線所及,總是莫名地落在你的身上。」
「過去,本宮從未如此。」
「淡若素菊,確實美貌。但本宮自認,也非膚淺之人。」
「至於二小姐背後的秘密,人活在世,總有些事情不能與所有人言說。只要於南風江山社稷無礙,這也不該是本宮放在心上的緣由。」
「本宮想過諸多假設,卻總尋不到一個正解。」
「不知二小姐以為,本宮如今這奇怪的狀態,可是為何?」
江樹又往白月搖靠近了些許,他的神色沒有太多變化,平易近人的臉上也不見過多的笑容,只是稍蹙起的眉彰顯著他此時的認真。
他神情中的純粹不帶一絲侵犯之意,倒像是一個求知若渴的痴子,在尋找什麼令自己困惑許久的真諦。
也因此,面對江樹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白月搖並沒有感覺到太過被冒犯。
反而如果說剛才白月搖還能將江樹給她的感覺歸結於是她自己想多了,那麼此刻,江樹那真摯求教的眼神除了讓白月搖稍感尷尬之餘,還聽到了自己從未搏動如此之快而強烈的心跳聲。
正在白月搖看著眼前江樹放大了的面孔,不知如何改變這個莫名奇怪的氛圍時,江樹的聲音再次悠悠傳來。
「莫非,二小姐學過苗疆蠱術,對本宮下了蠱?」
白月搖聞言終於沒忍住,噗嗤一笑,順勢往後仰了仰。
「殿下,這蠱術本是神話之談,當不得真的。」
看到白月搖這幅神情,江樹也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個什麼蠢話,當即也輕輕一笑掩飾了尷尬,往回靠去。
江樹和白月搖間又恢復了初時的距離,有了剛才一言難盡的插曲,去往無名山的路上兩人都默契地沒再多說什麼。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后,馬車停了下來,車簾外傳來了白月華凜凜自威的聲音。
「本將奉皇命往江東運糧,看在爾等皆為南風百姓,為寇或有苦衷,承皇上聖恩不願趕盡殺絕。今速速讓路,各自歸家,對於爾等過往所為,本將可向皇上請奏,從輕量刑。」
……
「白小姐,你今日捨命相救的恩情,本宮記下了。來日,無論你所求為何,只要無礙於江山社稷,本官一定答應。只有一點,堅持住,本官不許你死!」
沒錯,就是這麼狗血。
她白月搖為江樹擋了一箭!
面對白月華在山門外的警告,守山門的小嘍噦並沒有主動離去,反而吹響了隨身的哨子,哨音與昨日他們在山門口處聽到的那個小頭目所吹出的別無二致。
時不我待,索性守山的嘍噦就那麼兩個人,白月華便直接命人將他二人架開,就浩浩蕩蕩地領著隊伍進了山。
在官道上行駛了一段路程,無名山風平浪靜得引人生疑。
聽外面的動靜和前進的馬蹄聲,似乎是連個平日里正常巡山的流寇都沒遇著。
直到眾人順著官道走進了一片亂石堆里,馬車才放緩了速度,但路上隨處可見的小石子仍讓馬車難得平穩。
如今坐在馬車內,感受著不同尋常的顛簸,白月搖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在現實中閑暇刷劇時,看過不少警匪片和武俠片,如果女人的第六感沒錯,她們應該快要進入流寇的包圍圈了。
心中有了猜測,白月搖忍不住想打開帘子看看外面的情況,順道提醒騎馬跟在他們馬車旁的白月華注意防備。
雖然不知他們是否已經注意並有所警覺,但白月搖心道以防萬一,她多說一句總歸不會壞事。
然而,世事總是事與願違。
因著拉開馬車車簾的這個動作,白月搖的身子稍微前傾了些許。
緊接著沒有任何的徵兆,她的手甚至還沒碰到車簾,只聽耳邊突然傳來「咻」的一聲,下一瞬她就感覺到肩膀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