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秋風萬里芙蓉國

5月，醞釀已久的大戰，準時拉開了序幕。

為了更好地與湘軍決戰，革命軍第一次使用了軍的編製。軍在師之上，是一種臨時性的編製。一軍可統轄兩個以上的師級部隊，可以同時統轄海軍和陸軍。

參戰的革命軍共編為兩個軍，即第一軍、第二軍。

第一軍軍長由軍諮大臣陳虹擔任，總人數達到十三萬人。

一軍下轄陸軍步一師、步四師、步五師、騎兵師、炮兵師、工兵師、輜重總隊、浙江守備師機動團、福建守備師機動團等陸軍部隊；海軍部隊則有陸戰隊二支隊、三支隊，海軍南洋艦隊等部隊。

第二軍軍長由羅大綱擔任，總人數達到五萬餘人。

二軍下轄陸軍步三師、獨立三旅、廣東守備師機動團、廣西守備師機動團等陸軍部隊；海軍部隊則有陸戰隊一支隊、海軍內江艦隊等部隊。

根據作戰計劃，第一軍將沿長江向西推進，分三路分進合擊：

北路軍以步一師為主力，配屬其他軍兵種，沿長江北岸向西推進。任務在於殲滅長江北岸的湘軍，奪取皖北、湖北北部。

中路軍以海軍南洋艦隊，海軍陸戰隊二支隊、三支隊為主力，沿長江向西推進。任務在於殲滅湘軍水師，奪取制江權，佔領長江兩岸的要隘。

南路軍為第一軍主力，以步四師、步五師為主，配屬其他軍兵種部隊，沿長江南岸推進。任務在於殲滅皖南的太平軍、長江南岸的湘軍，奪取皖南、江西、湖南等地。

第一軍將面對湘軍主力。根據情報，湘軍大佬曾國藩、胡林翼都在湖北、江西前線。算上配屬給湘軍的綠營、八旗、團練，第一軍面臨的敵軍兵力達到了二十五萬人。

第二軍將按照原定計劃，沿靈渠向北進入湖南，抄襲湘軍後路。第二軍的任務是配合第一軍作戰，當面之敵為羅澤南部湘軍。算上配屬給湘軍的團練，羅澤南麾下共有八萬人。

這天，楊烜簽發命令，只有短短一句詩詞「秋風萬里芙蓉國」。這短短七個字，正是革命軍出征的代號。

湖南盛產湘蓮，自古便被稱為「芙蓉國」。而「秋風萬里」，則意味著此戰需要跋山涉水，歷時良久。楊烜希望革命軍能在五個月內，在秋季時獲得根本性的勝利。

命令通過電報，飛越干山萬水，迅速傳達至革命軍團以上部隊。第一軍軍長陳虹，則來到最高統帥部，向楊烜當面辭行。

革命軍這次與湘軍決戰，非同小可。為慎重起見，楊烜主持成立了最高統帥部。最高統帥部設在皇宮內，吸收了軍諮府、總司令部和國防部的人員。

平時，軍諮府、總司令部和國防部彼此平行，平分軍權。這次與湘軍決戰，楊烜還是成立了一個最高級別的統帥部，以提高辦事效率，防止貽失戰機。

陳虹是楊烜最信任的高級軍官，君臣離別，自有一番促膝密談。

他說：「皇上，臣此次西征，帶走了大部分革命軍精銳。如果萬一有事，帝國無機動之兵，臣甚為不安。」

楊烜笑笑，說道：「你不要擔心，能有什麼事？我手頭還有近衛師，各省還有一個守備師，足能應對不時之需。」

陳虹說：「我是擔心洋人生事。克里米亞戰爭結束了，不管是戰勝國的英法，還是戰敗國的俄國，都把注意力轉向了東方。一旦他們自不量力，擅啟戰端。帝國兵力短絀，豈不有失國威？」

這並非杞人憂天。自年初起，英法戰船就源源不斷地開往東亞。帝國蓬勃發展、一往無前的態勢，已讓英國感受到了威脅。

楊烜也知道，在歷史上，1856年10月爆發了第二次鴉片戰爭，對近代中國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當時，克里米亞戰爭結束，帝國主義在中東確立了新的國際秩序。英法俄等帝國紛紛掉頭東向，加緊侵略中國。

楊烜已經改變了歷史，第二次鴉片戰爭還會如期爆發嗎？他認為，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英法列強不大可能與中華帝國開戰，很可能會尋找借口與滿清開戰。

楊烜想了想，說道：「中國崛起后，與英法俄等列強的衝突在所難免。但英法列強都是重商主義國家，與我國有著緊密的商貿往來，不大可能與我國全面開戰。

「俄國海軍太弱，一向秉持要塞艦隊思想，不大可能跨越重洋與我國開戰。而英法列強，就算與我國開戰，也派不來多少兵馬。

「我國又是內線作戰，隨時可以從前線調運軍隊。所以，暫時而言，我們無需擔心與列強爆發戰爭，也不怕與列強爆發戰爭。倒是北方，恐怕要多事了。」

陳虹感到輕鬆了不少，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按計劃帶走一軍所有兵馬了。」

陳虹認為一軍兵馬太過雄厚，本想留一支精兵在後方，以備不時之需。

楊烜卻說道：「我一向強調，兵貴集中，切忌分散。敵眾我寡，敵軍在前線有三十三萬人，我軍可調往前線的卻只有十八萬人。

「若再分兵留守，則兵力越分越少，於作戰相當不利。你在前線打仗打得好，對後方局勢、對未來外交、乃至巴黎和會，都有著非常積極的影響。

「湘軍不同於江南、江北大營，堪稱清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你絕不能掉以輕心，要爭取通過這次西征，全殲湘軍，掃清長江以南各省。」

陳虹眼前一亮，問道：「皇上，若戰事順利，是否批准我們攻佔四川？」

四川是楊烜的老家，對革命軍來說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陳虹對楊烜忠心耿耿，也一直想攻下四川，好為楊烜獻禮。

楊烜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說道：「如果戰事順利的話，請你帶領一軍，一併攻下四川、貴州，請羅大綱帶領二軍，一併攻下雲南。」

陳虹非常高興，說道：「皇上，臣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奪下四川。」

楊烜很喜歡陳虹，臨別之際頗有些不舍，叮囑他道：「革命軍雖然以少敵眾，但新裝備了改進型的75mm野戰炮、自動多管機槍，此戰一定可以打敗湘軍。

「關鍵是，要盡量全殲湘軍，不要讓湘軍逃竄到外省。要執行好我們的俘虜政策，爭取湘軍成建制的投降。

「湖南人一向講求經世致用，人才濟濟，在滿清官員中很有聲勢。若能逼降湘軍，就能粉碎經世派官員的抵抗意志，對我們日後統一中國大有幫助。」

陳虹答道：「臣追隨皇上多年，親眼見證了革命軍由小到大，由弱變強。此次出征，臣一定不辱使命，力爭全殲敵軍，奪占長江以南所有領土。」

楊烜點點頭，說道：「自古在南方用兵，大多因循地勢，遵循由西至東、由北至南的規律。此番我們與湘軍決戰，一軍由東向西，二軍由南向北，與古人用兵大不相同。

「我們是新式軍隊，可以克服這種地形上的障礙，兵怎麼練，仗就怎麼打。不過，我還有三點意見，請你仔細斟酌。

「第一，大兵團作戰對後勤要求極高。你是一軍主帥，主抓作戰指揮，也得分心關注後勤問題，特別是彈藥的補給供應問題。

「第二，一軍當面之敵為曾國藩、胡林翼，此乃湘軍主力。殲滅了曾國藩、胡林翼，就算殲滅了湘軍。因此，此一戰，第一要緊的乃是殲滅湘軍，而非佔領城池。

「這次雖是大兵團作戰，卻仍要使出我們拿手的『分進合擊』策略，派精兵迂迴到湘軍背後，逼迫湘軍在我們選擇的戰場上與我決戰。

「第三，要控制好節奏。接到進軍命令后，要堅決開戰，快速奔赴前線。殲滅敵軍主力后，要儘快佔領長江以南各省，不得擴大戰事，不得進入預定計劃以外的戰區。

「開戰容易停戰難。你要不打折扣地執行上級命令，既能堅決開戰，也能堅決停戰。停戰後要穩步推進均田運動，在新佔領的省份建立基層政權。」

陳虹為人謹飭，當即說道：「臣謹遵皇上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