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楚元冷輕輕鬆鬆便贏了熊三,連熊三都承認不如她了,碼頭上的其他兄弟自然也不敢再小瞧她。

這些人雖先前對楚元冷言語上多有貶低不屑,但賣苦力的人大多頭腦簡單,尤為奉信強者,特別是在看到楚元冷展現的實力后,更是一個兩個對她的態度也都轉變得天翻地覆起來。

楚元冷也順理成章的尋到了在碼頭上卸貨的活兒。

各地運往東郡的貨物都會運到這個碼頭,因著近來臨冬,碼頭上需要卸的貨便沒有往常那般多,有時候好幾日才來一條貨船,是以這份賣苦力的活兒也不是天天有的。

銀錢則按照工量來計算,像是熊三這樣就是碼頭上最賺錢的,一日下來最多可以拿到五百文,就算是工量最少的,也能拿到至少二百文,但這種活也不能幹一輩子,不少人都因為勞損落下了傷,哪怕是強壯如熊三,也都是免不了的,等再過些年頭,哪怕是想干也幹不了了。

楚元冷先試工了一日,等到結錢的時候,拿到手不多不少,剛好是五百文。

從前楚元冷一直沒有銀錢數額的概念,畢竟是一國之君,等到她真的要為銀錢而發愁的時候,反倒證明是她這個君上做得不好了。

她將五百文小心翼翼的裝進了錢袋子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放鬆,她如今做著王宋錦的侍衛,在王府包吃包住著,這些錢就可以全部攢下來,等到攢到足夠的數額,她就又可以去住客棧了。

有楚元冷在身邊,王宋錦是完全歇了出門的念頭,當日那些狐朋狗友拋棄他而去,王宋錦已經看清了他們的真面目,因此對他們的態度一下了便冷了下來,那些人當他是在養傷,便也識趣的沒有在這個時候湊上來。

楚元冷將碼頭的這份活兒幹得十分認真,雖不是日日都能來,但只要一來,賺到的銀錢便只多不少,每次來去也都十分匆忙,而且還帶著面紗,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一些人忍不住對她起了好奇,閑暇的時候還會猜測她的來歷,畢竟像是這樣強悍的女子,怎麼看都不會是普通人,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跟他們一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干苦力活。

礙於楚元冷的實力太強,力氣太大,所以並沒有人敢主動來招惹她。

楚元冷完全沒有跟男人相處時的拘謹,她像是完全不知道有男女之別般,跟碼頭上的兄弟們關係還不錯,特別是熊三,自從輸給了楚元冷之後,只要有人敢說楚元冷的壞話,他必然是要把人拎出來揍一頓的。

碼頭上分發完當日的工錢後會管一頓飯,但楚元冷從來都不吃,向來是看到誰就把飯給誰,自己則忙著趕回王府。

熊三這次卻主動攔住了要走的楚元冷,憋了半日,蹦出來一句,「你很缺錢?」

不缺錢怎麼會來干苦力,這碼頭上就沒有幾個人是富家子弟的,都是最底層的苦命人。

楚元冷意外的看了一眼熊三,這粗狂的漢子人高馬大的,經過漸漸的接觸下來,卻發現是一個還挺老實的人,平日里只知道悶頭幹活。

楚元冷爽快承認,「是啊,挺缺的。」

一日五百文,雖說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夠多了,但她若是想回到原先的生活水平,還得不眠不休的再干三十日,可能才能隨心所欲的花錢。

掙錢實在是太難了,這是楚元冷這些時日最大的感慨。

熊三撓了撓頭,憨厚的問道:「為什麼缺錢?」

碼頭上的兄弟們也都紛紛豎起了耳朵,楚元冷實在是太神秘了,來了那麼多天,大傢伙就只知道她叫阿冷,而且這一聽就知道不是真名,畢竟西楚都沒有冷這個姓氏。

楚元冷本來是不想回答的,但熊三的塊頭堵住了她的路,她只好雙手抱胸,無奈道:「因為給人治病,花光了所有的銀錢,最後卻身無分文被趕出來了。」

這樣的原因讓熊三和碼頭上的兄弟們都很震驚,接著熊三便忍不住追問:「給誰治病?」

楚元冷淡淡道:「一個男人。」

那男人究竟是誰,她也不清楚,反正就是長得挺好看,脾氣卻差得不得了。

還沒等熊三繼續刨根問底,楚元冷便把領的飯給了熊三,「我急著回去幹活,這份飯就給你了。」

楚元冷不知道,自己在碼頭兄弟們的眼中,已經成為一個散盡家財幫夫婿治病,卻轉眼就被負心漢拋棄,但仍舊保持樂觀,一天做好幾份活兒,靠著雙手養活自己的堅強女人了。

要是她知道了,定然是要說一句大可不必的。

就算最後剩下的那些錢沒有因為幫人請大夫花出去,按照她的性格,恐怕過幾日也會一貧如洗,這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且,她都快忘記那個男人了。

王夫人對王宋錦最近的表現很滿意,王宋錦是她唯一的寶貝兒子,完美的遺傳了王氏的好相貌,小時候是出了名的乖巧,誰料長大后就成了混球,但王夫人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疼愛。

王宋錦素來喜歡調戲些美貌的姑娘,還喜歡跟聽音坊的樂姬廝混,索性還有些分寸,不是隨便胡來,是以王家主雖然氣他的胡來作派,但也沒有徹底下狠手收拾他。

要說世上最了解王宋錦的是誰,王夫人敢說第二,絕沒有敢稱第一,她深知兒子的性子,他向來是一刻都不肯在家中多待的,這次負傷回來,明明傷都好得差不多了,卻將自己悶在屋子裡,連影子都甚少瞧見。

若說是因為調戲姑娘不成,反被揍了一頓,一時間萎靡不振倒也合理,但王夫人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

於是她便想要去看看王宋錦,沒曾想卻在主屋撲了空,問起下人,卻得到了十分令人震驚的回答。

「公子去了書房溫書,吩咐不能讓任何人打攪。」

「溫書?」王夫人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在得到下人的肯定后,更是露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她的紈絝兒子何時碰過書了?

王夫人覺得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於是朝著書房的方向而去。

王宋錦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他的手都在抖,拿著一本書試探的問楚元冷,「冷姑娘,你覺得我看這本書如何?」

他在心裡懊惱著,為了不讓楚元冷跟著,幹嘛要嘴賤說自己去溫書,沒想到楚元冷卻來了興緻,說也要來看看書。

他的書房能有什麼好看的正經書?

楚元冷隨意的靠在桌案旁,正準備翻著剛從書架上拿出來的《春畫圖集》,就剛好被王宋錦這句話打斷了動作,她看了眼王宋錦手裡的書,疑惑道:「《東郡女子衣鑒》,你看這個作甚,要看也應該看《東郡男子衣鑒》吧。」

王宋錦大驚,趕緊把書壓到了最底下,急得額頭都出汗了,「錯了錯了,是我拿錯了,我這就換一本。」

楚元冷奇怪了看了王宋錦一眼,看個書怎麼還會滿頭大汗,該不會是體虛吧?

楚元冷怕他被熱死,便將手裡的書放下,去開了窗戶。

王宋錦得了機會,趕緊把那本《春畫圖集》藏了起來,並盤算著毀屍滅跡的想法,嘴上還打掩護的問:「不知冷姑娘喜歡什麼樣的書?」

開了窗戶后,王宋錦總算是不出汗了。

楚元冷如他所願被轉移了注意力,西楚的女子都要讀什麼四書五經,她看了幾眼便覺得頭疼,便順嘴道:「應該跟你喜好的差不多吧。」

王宋錦這下說不出話了,難不成這位冷姑娘是同道中人?

他抽出一本壓箱底的書,深吸一口氣道:「如果冷姑娘願意的話,那我們便一同看這本書。」

王夫人在外面聽了一會兒牆角,臉上卻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摸不清夫人心思的下人戰戰兢兢道:「回夫人,公子近來不知道從哪裡招了個女侍衛,平日里跟公子同進同出,除卻吃飯沐浴睡覺的時間,都會貼身保護公子。」

下人生怕王夫人覺得王宋錦亂來,畢竟也不見誰家公子用女侍衛的。

王夫人意味深長道:「我兒長大了,懂得金屋藏嬌了。」

能引她兒看書好學的女子,雖未見面,但王夫人就平添了一股好感。

與其讓王宋錦出去鬼混,倒不如待在家裡守著一個。

她低聲吩咐身後的心腹,「去給我查查這位冷姑娘,看看可配做我王家婦。」

魏昭嵐的睡眠本就極淺,李千更是深有感受,自來到東郡后,陛下就時常半夜被驚醒,變得更加難伺候起來。

頭兩晚倒還好,直到陛下讓他拿著被子讓店家重新熏一遍香,可是店家卻說從未用過香熏被子,但是礙於魏昭嵐是貴客,店家還是遵照了他的吩咐。

但是被子送回來時,卻不是魏昭嵐想要的那個味道,店家用的香雖不是劣質的,但卻讓他一聞就忍不住皺起眉頭,覺得像極了女子用的脂粉味道。

魏昭嵐只好讓李千把這床被子丟了,重新送床新的過來。

李千在鋪床的時候,卻發現床榻邊上有幾支女子用的發簪,他還未來得及稟明,魏昭嵐就先跳腳了。

「朕屋子裡怎會有女子的東西?!」

李千覺得耳朵都在震,他清楚的知道這是陛下的應激反應。

魏昭嵐咬牙切齒道:「李千,去給朕查,一查到底!」

李千很快便把店家帶到了魏昭嵐的面前,魏昭嵐生氣起來便是連身經百戰的朝臣都要懼怕的,更別提心虛的店家了,此刻下意識覺得是魏昭嵐發現自己見錢眼開,直接把還在住人的屋子騰出來給了他。

這位貴客何等嬌貴,雖只有幾日但他也是深刻領教過的。

魏昭嵐還未開口,店家就把事情都抖了出來,魏昭嵐不聽還好,聽了之後臉色更黑了,恨不得用眼神將店家刺死。

李千命人將店家拖出去,屋內突然詭異般的安靜,他斟酌道:「這簪子應該是那位女子留下來的。」

魏昭嵐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起那女子的身影,還有她離開時的洒脫,這讓他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居然欺負了一個女人。

他閉上眼睛,聲音帶著疲倦,「把那個女人給朕找出來。」

李千領命退下。

李千走的時候忘記把簪子也給帶走了,魏昭嵐卻也沒叫他折返回來。

他向來不會接觸女子的東西,此刻卻鬼使神差的拿起了一支簪子,很快他就發現了簪子的與眾不同,上面似乎有股熟悉的味道,卻淡得幾近稀薄。

他求證的湊近聞了聞,卻聞到了能令自己安眠的檀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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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讓陛下懷孕了(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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