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第044章

小太監到來,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蕭守便將人將他拖下去,剁碎了喂狗了。

曲靖康給聞均言號完脈,臉黑如墨,直接跪到了地上,「長安郡主脈象兇險,恐是回天之力了。」

「救不活,你便陪著她一起下陰曹地府。」

聞均言很意外,蕭守能說出這番話來,「還魂草可醫。」

血煞在南,還魂草卻在北,以至於很多窮苦人家,根本無法等到葯來,便熬不住自我了斷了。

左右都是死,硬挺也沒用。

聞均言拿葯牽制,還能撐最少半個月的時間,即使是蕭守尋不來還魂草,她也有別的法子。

總之今日才是第一日毒發,她還有的是活命的機會。

蕭守吩咐下去,「去尋。」

聞均言象徵性的拱手,「我雖未與人言,此番是被自己所傷,但也從未曾言過是王爺所為之。」

她並未往顏生那想,只當是蕭燁還拎不清,才照成了這亂局。

蕭守可不這樣想,看不慣就是看不慣。

他一甩休子,便走了。

曲靖康實在不理解,「長安郡主既知曉葯有問題為何還要喝。」

「左右一時半刻死不了。」

蕭燁還拿著聖旨,聞均言便潛意識的認為,逼著她喝葯,是宋仁德或蕭守的意思。

頭一日還正常,到了第二日曲靖康開的方子,便被改了一味葯。

聞均言讓池瀅去盯過,湯藥都是蕭燁還親自熬下的,並未發現有旁人經手。

蕭燁還下毒的幾率很小,那便只能是在抓藥的時候出的問題。

葯是曲靖康配下的,聞均言自然首先懷疑他——是否是受人旁人指使,受何人的指使。

卻忽略了傳葯的過程。

經過聞均言自己的調養,她身體里的毒已經完全被控制住了。

曲靖康覺著吃驚,她一碗一碗的毒藥往嘴裡灌,不過兩日竟能有這般的成效,脈象基本上平穩了。

倒是蕭燁還病得厲害,比聞均言遲醒來半日。

他一醒來便坐在那裡發獃,也不說話,整個一個憂鬱小怨婦兒。

在還魂草尋來的那日,蕭燁還才知聞均言也在宮中。

雖沒見到她吐血的慘樣,但也在宮人的議論中聽了些。

所以等蕭燁還見到聞均言時只有滿滿的愧疚。

他的關心好像只會害她。

蕭守見蕭燁還進來,便冷哼一聲出去了。

蕭燁還衝著蕭守是撲克臉,輪著面對聞均言,卻是討好的笑臉。

哪個老父親不會酸。

蕭守是走了,但他的說話卻還停留在聞均言的耳邊,「這葯喝完了便該安分些,莫要不知趣,否則就別怪旁人,要對你趕盡殺絕。」

他還不如說,喝了我的葯就要對我兒子好些,要不然小心點你的家人,會被我一個一個殺了。

剛喝了人家尋來的葯,又受了一番威脅,聞均言只得對著蕭燁還扯出了一個笑來。

當真是比哭還難看。

受寵若驚的蕭燁還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打量著聞均言。

他企圖轉移話題,「喝葯。」

「我…我自己來。」聞均言伸出去的手連碗邊也沒有碰到,就被蕭燁還按了下來。

他眸光先是試探后是不安,最終有些祈求的瞧著聞均言的眉眼。

不行嗎?

是我不好,我不該妄想。

可是…我好難過呀。

聞均言無奈的張開嘴,蕭燁還的眉眼肉眼可見的漫起了歡喜。

葯汁入口。

聞均言不禁驚了一下,這個味道有些熟悉,但又不太像。

先前她光顧著吐血了,並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

一碗葯喝完,蕭燁還的嘴角都快和太陽肩並肩了。

聞均言卻鬱悶不已,誰能知道這京城的棋局,這麼不好混。

難道她真的要攀附著蕭燁還才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阿言。」

瞧見他手裡捏著的東西,聞均言只得乖乖張口,甜膩的蜜餞送入口中,她下意識的擰眉。

他緊張道:「不好吃嗎?」

「還行。」見他不信,她又補了一句,「不過就是有些甜了。」

待她把口中的蜜餞艱難的咽下去,他又塞了一個山楂球進來,眼巴巴的問她,「這個呢?」

「尚可。」

聞均言這樣說,蕭燁還反倒不開心了,耷拉著臉好像有人欠他三百萬似的。

「公子這是怎了。」

「無事。」

連吃了兩個乾巴巴的東西,聞均言不禁有些渴了。

見她眼神四下掃著,蕭燁還便問她,「阿言在找什麼東西。」

「水。」

「渴了。」

「嗯。」

「別動,等著我。」蕭燁還去了又回,端著茶杯作勢要喂她喝。

「我自己來。」

他眸子忽地垂下眼眸。

聞均言實在是渴,只好把嘴湊了上去,他嘴角漫上些笑意,溫柔的提醒她,「慢些,別嗆著。」

蕭守不知何時,出現在窗戶下盯著他們瞧。

這眼神既欣慰又想殺人。

合著聞均言在蕭守看來還是不該活著。

「瞧什麼。」

「沒什麼。」

蕭燁還看過去時,蕭守已經抬步走了,屋檐下空蕩蕩的。

聞均言越是順從,蕭燁還就越討好她,對她的事更是親力親為。

只要不瞎都能感覺到,蕭燁還對聞均言的在意,以及對她突然變乖的滿足。

聞均言心中很不爽。

她委屈自己,憑什麼要讓蕭燁還坐收好處。

得讓他也不開心才對等。

蕭燁還,「怎了。」

剛才她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開心了。

聞均言無視他的關心,默默地翻過身去不願看他。

蕭燁還本想哄哄她,卻看見他抓著被子,隱忍的流著淚。

他垂著眸子握著她的手,把她揪著被子的手搬開,強勢的將她從被子里撈了出來,揉著她的頭。

意外的是蕭燁還,沒問她為什麼哭,聞均言失算了一步。

他知道,他都知道。

蕭守說那些話的時候,蕭燁還就在帘子後邊,卻還是等他把威脅聞均言的話說完了,才走進來。

他原以為她會氣惱,會和以前一樣不願意理會他。

可是她對他笑了。

他心裡很難受,可還是貪婪她給她的假象,不想輕易捅破。

蕭燁還難受,聞均言更難受。

可她不想再在他面前哭。

夠了。

她時時刻刻不敢忘,她是踩著無數人的命,才得以活下來的。

她的決定讓顏生沒了家,是為了能讓更多家庭得以安寧,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軟肋而放棄抱負。

她得對得起聞風的死,對得起顏氏一百二十三口的亡,也要對得起自己走出這一步時的壯志凌雲。

即使顏氏不動手,宋仁德也會讓旁人去做,所以對於聞均言來說顏氏滅得活該,卻不值得她恨。

她最恨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高台上的宋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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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嫡女入居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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