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罐蜂蜜
把駝鹿蹄部帶腺體的那部分肉拿出來，趙飛宇怒氣沖沖給冰櫃封頂，準備今晚繼續蹲守，不把小賊抓出來誓不罷休。
月黑風高夜，蹲守抓賊天。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駝鹿蹄被趙飛宇放在雪地中央醒目的位置，散發著濃濃的駝鹿味，就等著小賊上門了。
躲在楚鷹的翅膀下面，趙飛宇放言：「你不要出手，今天我要親手結果這個小賊！」
楚鷹不置可否。
偷肺賊似乎比偷蟲賊謹慎的多，趙飛宇和楚鷹一直等到下半夜接近黎明的時候，才見到它的蹤影。
它其實很早就來到了附近，但出於謹慎一直沒有露面，而是在紅松林里東嗅嗅西聞聞，放輕手腳觀望雪地中間的駝鹿肉。
見兔子麂子等動物在周圍溜達來溜達去也沒出什麼意外，它才慢慢地靠近肉所在的位置，暴露了自己。
狼獾？趙飛宇驚訝，他還以為會是比較小的動物。
凶名赫赫的狼獾，體型不到一米只能算中小型捕食者，不過它們的戰鬥力比較強，脾氣有點凶，可以單挑金貓甚至大戰狼群……
這是趙飛宇第二次遇到狼獾，本應該更加得心應手，但趕跑是一回事，殺死對方又是另一回事。
在楚鷹輕輕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把狼獾拿下的時候，趙飛宇感到有些慌。
是衝上去鎖喉？按在地上壓死？還是抓起來摔死呢？
趙飛宇覺得好像摔死比較簡單，和他抓鹿肉差不多，抓上天放手就行。於是他化作鳥形，直奔狼獾的後背而來，抓起對方的皮就往上飛。
被趙飛宇的進攻策略驚呆的楚鷹：傻「雌性」！抓背等著被咬嗎，抓脖子啊！
狼獾果然不是吃素的，忍著疼痛一個搖擺，掙脫背上的爪子就撓向趙飛宇的腹部。
趙飛宇嚇得趕忙撲騰翅膀往天上飛，太凶了，太凶了。他覺得作為智慧生物，他應該利用智慧戰勝對方，而不是肉搏。
於是他快速飛到紅松樹下，抓起一塊二十幾公斤的石頭，對著追著他而來的狼獾扔下一枚石彈。
被從天而降的石頭砸斷尾巴的狼獾感到不妙，準備把尾巴拽出來就跑路。可惜還沒來得及跑，第二塊巨石從天而降，正中它腦門。
趙飛宇KO狼獾，狼獾慘死於高空拋物。
雖然砸得死相有點慘，但不影響結果不是？趙飛宇開心的扒開兩塊石頭，抓起血肉模糊的狼獾飛到楚鷹身邊邀功。
不忍直視的楚鷹：「……」
趙飛宇捕獲的第一隻獵物是放鬆娛樂時興起抓來的兔子，沒什麼真實感。這第二隻卻是他有計劃有目的捕捉到的狼獾，令他忍不住心花怒放，想要炫耀一番：「怎麼樣，不錯吧？」
楚鷹眉頭微皺，撿到這個「雌性」的那天，他就擔心自己未來需要負責教會這個「雌性」飛翔、捕獵和辨識地圖，當初天真的以為可以拖到開春，讓對方的族群來教導。
沒想到現在飛行也教了，終於也走到了捕獵這一步，楚鷹露出複雜的神情說：「接下來幾天，我教你一些基礎的捕獵技巧。」
終於可以從人進化成鳥了嗎？終於要掌握到養家糊口的技能了嗎？趙飛宇欣喜若狂：「好哥哥！我一定認真學！」
熬了一個通宵，天光微熹之時，趙飛宇把狼獾的皮肉處理好，準備放進冰櫃保存。
無奈防禦措施做得過於出色，封頂的木頭邊緣也凍起了冰，讓趙飛宇自己都打不開，最終燒了點開水澆上去把冰融化才打開……
連續兩天的睡眠不足讓趙飛宇從清晨睡到了晚飯時間。
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從暖和的窩裡鑽出來時，已不知日月。一瞬間，他覺得這樣的生活似乎也不錯，想什麼時候捕獵就什麼時候捕獵，想睡到什麼時候就
睡到什麼時候，想玩什麼就玩什麼，當然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了。
嗯，伙食也比較差，不過這是可以改善的，趙飛宇決定今天就改善一下伙食！他從火堆邊拿起一個石頭揣懷裡，提起籮筐，就往紅松林里走去。
向西一公里多，紅松樹下的土坡里，有一窩野蜜蜂，它們的蜂蜜是趙飛宇今天的目標。
轉化成鳥形，趙飛宇大搖大擺的來到土坡上，只見上面有一個七八公分的圓洞，偶爾有幾隻指甲蓋大小的蜜蜂在這裡進出。
這是前幾天趙飛宇搬駝鹿肉時就發現的蜂巢。大多數鳥類是不怕蜜蜂的，甚至像蜂鷹、燕子、山雀一類的羽族還會以蜜蜂為食。當然，變大了很多倍的羽族是看不上這種小蜜蜂的，他們主要吃一種五六厘米大的巨蜂。
不過對趙飛宇來說無所謂，有蜜就行。他用自己鋒利的喙把蜜蜂巢穴的洞口啄大，很快就看見裡面一層累著一層的蜂巢。
蜜蜂圍著他轉悠卻無從下手，覆蓋著羽毛的地方它們只能戳到羽毛，裸露的地方只有長滿鱗片的腳和由角質構成的喙，更扎不到。
幸好趙飛宇不算貪心，他把一半的蜂巢取出來放進籮筐就不再繼續，畢竟不能竭澤而漁，蜂蜜是蜜蜂過冬的食物，要是他全拿走了，蜜蜂豈不是要餓死。
為了來年更好的薅羊毛，趙飛宇還把土填回去一些，把蜜蜂的巢穴還原。
提著籮筐飛回去后，趙飛宇從他的原始冰櫃里掏出駝鹿的裡脊肉，放進冷水裡解凍。沒有密封條件，冷凍的肉會隨著時間流逝，變干變硬，不過這塊裡脊肉解凍后還算新鮮。
把裡脊肉切成厚片，又在上戳出一些小眼后，趙飛宇把蜂蜜從蜂巢中擠了出來塗抹上去，讓這塊肉充分吸收蜂蜜入味。
他還給肉按摩了一會，注入他深厚的愛意。
點燃土灶台，架上一塊乾淨的石板，拿肥肉塗抹一下，等石板燒熱就可以把吸收好蜂蜜注入了愛意的蜜汁鹿排放上去了。
脂肪多的一面多煎一下，脂肪少的一面少煎一下。從焦黃到微微的焦黑，隨著油脂發出滋滋的聲響，蜂蜜和肉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讓空氣中充滿香甜的氣息。
趙飛宇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後聽到旁邊也傳來一聲清晰的口水聲。他一轉頭，就見楚鷹不知何時悄摸摸來到土灶邊，以狗狗蹲的姿勢蹲在了他旁邊。
被嚇得羽發豎起來的趙飛宇尖聲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死我了！」
楚鷹兩眼放光地盯著鹿排：「我一直在紅松樹上…」
用兩個木棍當筷子，準備把肉放進嘴裡的趙飛宇，被楚鷹目不轉睛的死亡視線看得有點下不去嘴，莫名有種讓自家狗狗看著自己吃獨食的罪惡感。
猶豫一會，他把肉分成兩半，自己吃一半，另一半用筷子夾著喂到楚鷹嘴邊，讓這個沒吃過啥好東西的可憐孩子嘗嘗味。
清甜醇香的汁水在口中爆開的瞬間，趙飛宇只能贊一句美味！甜食果然是一種能傳遞給人巨大幸福感的食物，他宣布駝鹿現已超越豬豬，成為他最愛的食材！
在烹飪上一點也不手殘的趙飛宇得意洋洋的問：「怎麼樣，味道不錯吧？」
楚鷹點點頭，學著趙飛宇用木棍不太熟練的把鹿肉挑到石板上，光速開始煎下一塊。
經過這頓蜜汁鹿排，楚鷹對罕角駝鹿和蜂蜜的熱情直線上升。具體表現為連夜端了三四個蜜蜂的老巢，搞得趙飛宇深夜鑿石罐把蜂蜜貯存起來。
狩獵目標的改變也很明顯，從只有山羊和羊血湯變成了只有駝鹿和鹿血湯……
……
潛伏在樹叢中，趙飛宇看著不遠處的一群狍子在濕地邊悠閑啃食樹葉，其中一隻被他放置的嫩柳條吸引，離他越來越近。默數一二三后，他拍著翅膀沖
上去，爪子直指對方的喉嚨。
狍子受到了驚嚇，屁股上的白毛炸成朵花，它傻在原地思考要不要逃跑。在趙飛宇離它不到一米時，它終於思考出來還是要跑的，於是一個靈活的跳躍躲過了襲擊。
它一會左拐一會右拐，偶爾還轉身往回跑，成功把趙飛宇繞的暈頭轉向。
傻狍子見趙飛宇沒追上它，還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看，頭頂兩根棍，黑鼻頭白下巴，裂開嘴的時候就像是在對趙飛宇無情的嘲笑，接著它一路小跑消失在森林中。
追了半天還是讓狍子跑掉的趙飛宇，生氣的賴在地上打滾，為什麼要這樣對他！為什麼！
遠處樹冠上的楚鷹無比頭疼……這慘烈的轉向能力，可怎麼辦啊。獵物已經從強壯的野豬，換成機警的巨兔，又換成有點傻的狍子，竟然還是抓不住。
提著之前捕到的半隻小駝鹿，楚鷹飛到趙飛宇身邊，讓對方吃點東西補充一下無效捕獵消耗的體力。
趙飛宇化作類人形爬起來一頓猛吃，憋屈的說：「我能不學平飛追擊，學俯衝抓捕嗎？」
楚鷹：「你俯衝只能抓小型獵物。」
趙飛宇幽怨：「你可以抓熊，還可以抓駝鹿。」
他昨天見到了楚鷹高速俯衝捕殺罕角駝鹿的樣子，正所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樣恐怖的速度加上十幾公分的利爪，沒有鹿角的母鹿瞬間被碎顱，一擊斃命。
趙飛宇認為那才是符合他男子漢風格的霸道攻擊方式。
楚鷹沉默一會，說道：「俯衝是哈斯特巨鷹的捕獵方式，他們轉向能力很差，如果一次沒命中目標要害，這次捕獵就會宣告失敗。平飛追擊才是擅長轉向的哈斯特神鳥主要的捕獵技巧。」
趙飛宇第一次聽楚鷹說那麼長一段話，果然原始人不是沒有智慧，人家的智慧只是都用在了捕獵上，但他還是有些疑惑：「你不是又能平飛，又能俯衝？」
楚鷹面無表情：「我是混血，母族是哈斯特巨鷹，所以沒有短版。」
對哦，第一次見面楚鷹就說他是混血不怕冷才留在北大陸，趙飛宇差點忘了這一點。只是沒想到另一半血統是哈斯特巨鷹，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楚鷹古銅色的肌膚在哈斯特神鳥一族如此特立獨行，原來是從母親那裡遺傳來的。
哈斯特巨鷹們，似乎都挺黑的，也不知道楚鷹他爸這個以白為美的哈斯特神鳥，是怎麼愛上全身漆黑的楚鷹他-媽-的。
等等…哈斯特巨鷹好像雌性比雄性強壯有力，雌性才是一家之主，難不成他爸是被他媽搶回去的壓寨嬌夫……不能深想，趙飛宇迅速打斷自己的思緒。
對兩族取其糟粕去其精華的他，還是多考慮一下怎麼改善自己的轉向能力吧。
做了十幾年人類，兩條腿才是他熟悉的行動方式，要想飛行轉向的能力比得上土生土長的哈斯特神鳥，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額，其實他雙條腿也不是很熟悉，趙飛宇站起身準備活動的瞬間腳下一滑摔了個大馬趴。
楚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