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該恨你好,還是不恨你好,要你們何用?
「周太醫,請問一下太醫院現在有紅礬嗎?」
「有的,許姑娘。不知姑娘要紅礬來幹什麼?請說明一下用途,我好記錄在案,因為從太醫院出去的葯都要明確記錄一下,以防有人濫用藥,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防鼠用。」
「好,姑娘,稍等。我先記錄一下。二月初二十五今日未時一刻,許琇然姑娘欲取紅礬防鼠。」
在薄子上記錄完,周太醫轉身給琇然從葯架上找拿紅礬。發現紅礬就剩最後一小瓶了。
「哎呀,不好意思姑娘。這紅礬就剩最後一小瓷瓶了。如果要防鼠的話。這一小瓶也不夠。姑娘你要不換另外一種?」
「不用了,應該足夠了,我只是偶爾在我那間竹屋的牆角看到有老鼠出沒。這一點應該夠驅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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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塵卿從雪峰山上下來,來到皇宮,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小五娃。突然變成了這樣,整個人都傻眼了。問胡義,「義娃,這是怎麼回事,小誠娃下山前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怎麼……發生了什麼?我們家小五娃怎麼會變成這樣?」
胡義沒敢說話,只是下意識的看向旁坐在夜誠床邊的琇然。
塵卿看了一眼,坐在那不動的琇然,竟不太敢相信,會是眼前這個自己看好的姑娘,害了自己最疼愛的侄兒。
塵卿把胡義拉了出去,要求知道整個事情的結果,「二娃,你跟叔父說句實話。小五,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也問過他,可他從來沒跟我們說過。現在小五都成這樣了,你們還想瞞著老夫嗎?」
胡義知道瞞不過了,只能向三叔如實講述自己五弟是如何身中劇毒的經過。
「唉,這孩子什麼話都不和我們說。自己藏在心裡,即使我們現在知道了又能如何?這許姑娘,要不是我們家小五的心上人。老夫一定將她碎屍萬段,方解我心頭之恨。可我們家誠娃,那麼在乎她。老夫就不能傷害她,要不然五娃會傷心的。二娃,你先好好照顧五娃,三叔就先回去了。」
「三叔,你來都來了幹嘛那麼快就要回去?」
「當然是回去想辦法救小五啦,不過我還要拿樣東西下來。」
夜幕降臨,塵卿又一次從狐王山下來,來到皇宮。
這次塵卿不是空手來的而是拿來了一個木箱,就放在桌上。
然後塵卿對坐在夜誠床榻邊的琇然說:
「許姑娘,現在老夫不知該對你說什麼?因為我真的不知道是該恨你好還是不恨你好?這個箱子里,放的是小五的心事和秘密。好的與壞的都在這裡面。你可以看看我們家誠娃對你,有什麼不可說的沒有?我聽柏了說,夜誠當時很生氣,就要把這個箱子給燒掉。是柏了擅自主張把箱子留下來的。老夫就不和你多說了,我還得回去想辦法,救我們家小五呢。」
說完,塵卿離去。
琇然打開箱子,裡面是滿滿的大大小小的紙蜻蜓。箱子里的每一隻紙青蜓都被折的很精緻。一看就知道折的人非常用心。
琇然從箱子里隨手拿了一隻紙蜻蜓,打開。紙上寫著:今天去玩,收了條不知是龍還是蟲子的寵物。
琇然又連續拆了六七隻:這裡原來很熟悉但現在好可害,娘親心不在焉,該如何是好?娘親進來半個月了爹也不來看她。
我該不該原諒父親?心裡那道坎過不去,好糾結。但我又好想他陪我吃頓飯。
我的恩人姐姐在哪裡?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我沒有殺小竹,在你心中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
我喜歡她嗎?喜歡!請問胡夜誠有能力保護她嗎?沒有,我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你不配!
這是娘親被禁足的第一千三百五十九天,今天爹來看娘了。
今天在花園裡我被魔界王后,推到了水裡,好害怕!幸好爹爹娘親都陪在我身邊,叔父和兄弟們也在,真好,我不怕了。
琇然看到了夜誠寫在紙蜻蜓上的話,大為觸動,也自責。原來夜誠的童年經歷了這麼多。開心的,不開心的。自責的是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這個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身的邊人對自己的感情。偏偏還不知珍惜,要誤會他。
琇然緊緊攥握住那一張上寫有:我喜歡她嗎?喜歡!請問胡夜誠有能力保護她嗎?沒有,我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你不配!的紙蜻蜓拆出來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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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容端著飯菜進來,走到師傅床邊對琇然說,「許姐姐,你一直沒吃東西,先過來吃點東西吧。」
「我不餓,要吃你們吃吧。」
「我們已經吃過飯了,這是我特意給你拿的。」
「我不餓,不想吃,你先放那兒吧。」
因容見勸不動琇然只好乖乖的將端來的飯菜放在桌上。
齊天允和皇后易莞來看夜誠,並帶來了御醫要給夜誠看,御醫夜誠號完脈,說的一番話,讓皇上齊天允大發雷霆。「怎樣,夜誠上仙如何?」
「回皇上,夜誠上仙中毒過深,請恕微臣才疏學淺,無法替上仙醫治,夜誠上仙所中之毒,已入血液骨髓,就算是神仙也很難解毒,我等一介凡人,更是無力回天了。」
「廢物!夜誠和胡風兩位上仙對我雲棲國有救國之恩,現在上仙有難,正是要你們這些醫者報恩的時候,你們卻說治不了解不了毒。那朕的太醫院要你們何用?」
「聖上息怒。臣無能。」御醫跪下。
見皇上動氣皇后易莞安慰著「皇上先消消氣,也許我們還有其他辦法救上仙的,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會想到辦法。」
「是啊,皇上。您就別責怪太醫了,師傅的毒不是一般人可解的。是需要解藥的,沒有解藥,也許只有師爺爺有辦法。」因容向皇上齊天允解釋著。
「既然治不了,就給朕滾下去,別在這礙朕的眼。」
「是,臣告退。」御醫退下。
琇然坐在夜誠邊上,有氣無力的對因容、易莞、和皇上齊天允說,「大家都走吧,別打擾了夜誠大哥的休息。一個人在這裡,守著就行了。都回去吧。」
聞言,因容、齊天允、易莞三人默默離去。
許琇然一直守在夜誠床邊。大家拿來飯食她也沒動過一口。只是靜靜的守在夜誠身邊。寸步不離,醒著的時候,琇然就拉著夜誠的手說些心裡話。困了就趴在床沿上眯一陣。
就這樣三四天過去了,琇然沒有吃過一口東西,正常睡過一覺。
琇然又趴在夜誠身邊睡著了,但這次她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