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萬相實驗室

許晴微最後還是在沈南飛的意識里留下了痕迹，彷彿靈魂上的傷痕。

隨著最後的光點融入靈魂，兩個世界的沈南飛終於不再區分你我。壯大了好大一圈的靈魂給沈南飛帶來一種吃撐了的感覺，偏偏又打不出嗝來。

知識改變命運幾個大字在靈魂中熠熠生輝，可是又不斷波動，好像自身的靈魂過於強大，解除了它的限制。

【知識】兩個字陡然發光，其他位元組不斷崩碎融入，甚至靈魂也不斷濃縮依附在這兩個大字之上，虛無飄渺的靈魂一瞬間彷彿要凝聚成為固體。

可轉眼間聚集的靈魂便又四散而開，形成巨大的星雲狀漩渦，緩緩轉動，而【知識】便在不斷輕快的跳動中趨向漩渦中心。

【知識】吃撐了......那為什麼感覺自己還有大量的盈餘......

靈魂中是不是還有點什麼沒有出現......

......

看著【知識】這兩個大字，沈南飛知道，這就是原身的願望，就是原身能力的核心。

這個世界有著靈元的存在，每個人在這種代表著奇迹的力量籠罩下出生，成長，衰老，又死亡。但是奇迹之所以被稱為奇迹，就是因為他雖然環繞在每一個人的身邊，卻有彷彿與每一個人毫不相關。鏡子破了還是會碎裂一地，水潑出去依舊會四處流淌。

可奇迹總是存在，有些幸運兒從誕生開始就受到靈元的青睞。這些天選在懵懂與蒙昧中就擁有了奇迹的力量。破碎的鏡子勾勾手指便可以重新還原，潑出去的水念頭一動就能夠原路回收。

但這並不代表奇迹就從此是天選特有。

它的構成需要一點點的條件。

願望，強烈的願望。強烈的程度常人終其一生所有念頭積攢在一瞬間爆發也難以達到。

這刻骨銘心的願望會吸收靈魂，化作奇迹的核心。

可是每個人靈魂的多寡並不相同，強大的靈魂自然可以演繹更不可思議的奇迹，而弱小的靈魂便會為奇迹加上限制。

【知識】作為核心構成的奇迹便叫作【萬相實驗室】。

這是獲取知識的地方，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隨著沈南飛心念掃過，整個萬相實驗室都在熱烈的響應，相較於第一次進來時，現在的空間就彷彿是他身體上額外誕生的器官，整個空間的調動如臂使指。

而且他可以明顯感到，頭腦的清明，思維的加速。

空間突然動起來了！

地面悄無聲息鋪滿了整塊且沒有瑕疵的美麗石材，並向遠方不斷延伸，牆壁上也緩緩浮現精緻又神秘的花紋。光源不再是憑空產生，而是由上方華美的吊燈來照亮整個實驗室。

火焰在沈南飛的腳下燃燒，挺拔身軀上的病號服不知何時換成了合身妥帖的西裝，皮鞋表面鋥光瓦亮，倒映著火焰的光輝。俊秀的面龐被一副墨鏡遮擋，看不透的眼睛不知道在注視何方。右手輕微搖晃，酒杯里的紅酒便起了小小的漩渦，輕輕抿上一口，含住，再吞下，回味無窮。

這裡變得不再像一個實驗室，而是某位古老貴族的私人宮殿。

沈南飛打個響指。

啪。

一面鏡子突然出現，沈南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媽耶~我是真的帥啊！」

說完又轉了個身，換個角度無死角欣賞自己。

「我老早就做夢想過這個畫面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實現的一天。

」

在這個空間里彷彿想到的一切，都能夠化作現實，任人取用。而代價就是沈南飛腦海中快速減少的靈魂力量。

其實這一切可以用靈元來代勞，可死去的沈南飛靈元暴動，渾身靈元湧入頭部迎接重生沈南飛的到來，沒剩下一絲一毫。可重生的沈南飛不能夠掌控奇迹，沒辦法吸納靈元入體。

直到剛才兩個世界的沈南飛徹底合二為一。

吸納靈元這件事，他突然就懂了。

然後空間又恢復成了剛進入時平平無奇的樣子。外來的物品可以放在這個空間裡面，並且只在放入和拿出的時候有輕微的消耗，但本就沒有的物品誕生還要長久的維持，那開銷可就大了，他支撐不起。

「不過總算有了自救的力量。」

感受著奇迹的種種不可思議，沈南飛退出了空間，並且準備用一切空閑的時間吸納靈元，等到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逃離這所精神病院。

為什麼不現在逃？

隔壁發癲的小胖子都能用靈元隨便開門，同寢室的奇葩舍友能隨手把鋼製床腿掰下來當武器，護工更是彷彿對類似的事情見怪不怪。

這所精神病院好像每一個人都掌控著奇迹，與其說這裡是精神病院，不如把他看作失控能力者的監牢，做完腦前額葉切除手術，再看管到死。

最終埋在擴建的公墓中，住上新房子。

聽上去還挺不錯，畢竟這世界人口也挺多，房價早就被人們炒到天上，居高不下。

而如果自己想要得到一間在外面廣大勞苦人民可望而不可求的新房子簡直不要太簡單，啥也不做老老實實呆到周日，做完手術，即可擁有。

而且還是永久產權，比起外面那拼死拼活交出攢了大半輩子錢卻只得到70年產權的苦逼，可強太多了。

但是他還是想住那70年產權的。

他還沒回孤兒院回去看阿媽，告訴阿媽不用擔心，自己過得很好。

他還需要想辦法再見許晴微一面，原身的情感很複雜，不過自己真見到了，一定會想辦法弄死她。

原身的留下來的願望促使著自己要多學知識，而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只見到了安全局和精神病院什麼模樣，偌大的地圖還沒有開，數不盡的風景還沒有看，實在是不甘心。

正好旅行的路上可以看書，實在太棒了。

但是！首先要從這見鬼的精神病院逃出去，雖然逃出去后大概率又會被恢復走私犯的身份，說不定還會通緝。

沈南飛心想，可被通緝總比呆在精神病院里住新房子要好吧？

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來，揉了揉額頭，已經不是很痛了，靈魂的融合引起那一系列變化好像還順帶強化了他的身體。

把床腿裝回星燦的床上，又在自己的床上坐定。準備開始抓緊時間吸納靈元，為逃離精神病院做準備。

雖然自己的奇迹是輔助類型的，但是至少能讓自己吸納靈元，等到逃的時候用來強化身體，能跑快點也是好的。

可是突然腦海中一道閃電劈落，靈光乍現。

原身的奇迹只是用來輔助思考能裝東西，在空間中可以操縱一切，現實中是沒有這個能力的。但是自己來到後接受融合了原身的靈魂，自己這跨越世界的靈魂本就比原身強大，雖然自己只大了一大圈，但是相加之後和原身比卻不止大了一倍，不僅解除了奇迹的限制，甚至【知識】吃撐了都。

那這心想事成的能力是不是......

啪。

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一杯冰橙汁出現在了手上，甚至帶有吸管，上面還插著把小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南飛笑得酣暢淋漓。

叭唧。

屁股撅起，暈倒在地板上，他甚至沒來得及喝一口橙汁。

星燦迷迷糊糊的從床底鑽出來，橙汁灑落一地。

「嗯？橙汁？南飛吃午飯的時候帶回來的嗎？」

星燦撓了撓頭，橙汁緩緩消失。

「誒？又沒了？那豪華版的橙汁是我看錯了？」

揉揉眼睛沒找到橙汁的蹤影卻看到躺在地上的沈南飛，笑了。

「原來你也喜歡這樣睡覺！」說著把原本自己那張床挪到沈南飛身上。

「但那也不能不蓋被子，會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