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次早朝

今夜，對很多人還說將是個不眠夜。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太陽剛蒙蒙亮，大地還在睡眠。

宮女們圍著朱成煌，柔荑素手，盈盈飄香。

穿龍袍，戴帝冠。

朱紅宮門外，一列長長的隊伍，滿朝文武大臣已經在門外等候。

「閣老。」

有些肥碩的戶部左侍郎小跑幾步跟上嚴嵩。

嚴嵩抬眸瞧了眼，腳步不亂，繼續以一步兩尺的速度向前走，

其子工部左侍郎嚴世蕃亦步亦趨。

「閣老，今天怎麼突然上朝了？」

「閣老，太後有什麼旨意嗎？」

戶部左侍郎小聲問著。

「到時就知道了。」

不一會，嚴嵩四周聚集許多朝臣，隱隱以他馬首是瞻。

隊伍隱隱分成幾派。

十多個將領聚集在一起，可是今天鰲拜沒在，他們好似少了主心骨。

新任東廠督主劉喜看見雨化田，剛要上前打招呼。

雨化田冷哼了聲，狹長的眼眸斜睨一下，繞過他繼續仰著頭往前走去。

劉喜放下手，眼底精光一閃而逝。

他看到錦衣衛指揮使紀綱，又露出笑容，小跑過去。

「聽說了嗎？昨晚鰲大人夜闖坤寧宮，被打了100大板。」

劉喜得意洋洋道，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這話一出，四周眾人瞬間來了興緻，紛紛聚攏過去。

「鰲大人厲害啊。」

「才打了100大板？這可是擅闖後宮，男人的面子掛哪裡啊。」

「掛你褲兜里。」

「哈哈。」

「鰲大人神勇無比，酒後真性情，這也是能理解的。」一位虯髯將軍得意道。

旁邊立刻有將軍湊過來，左右看了下，低聲道：

「聽說那時皇後娘娘正在沐浴。」

「哇！」

「嘖嘖嘖。」

「牛牪犇。」

原來沉悶的氣氛如同脫韁的野馬奔騰起來。

眾人交頭接耳。

嚴嵩沒有阻止大臣議論，宛若一個尋常路人，只聽不說。

嘴角微微上揚，眼底露出一抹得意。

他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已經做了很多。

他輕聲呢喃，

「帝有威，方有勢。」

太陽徐徐升起，射出億萬道金光，撕裂大地陰沉，照亮萬物光明，將昏沉的氣氛一掃而空。

朱成煌站在廣場上，前方陽光縷縷，好似鋪了一條金光大道。

他深吸一口氣，

這是第一次上朝，也是第一次處理政事。

心底不免有些緊張。

目光望著朱紅宮牆，好似看到裡面一群正在等待的朝臣將領。

他們面露譏誚，猶如隱伏的豺狼，等待機會要啃噬自己。

身後成是非欲言又止。

「講。」朱成煌淡淡道。

「宮外都在傳鰲拜醉酒的事。」

成是非撓了撓頭，臉上露出慍怒，恨不得自己衝上去狠狠揍一頓。

朱成煌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既然他們都開始出招了。

自己不接豈不是很沒面子。

「天涯他們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妥當。」

成是非得意地揚了揚腦袋，他們密探的本事可大著，查幾個案子簡單得很。

朱成煌揮了揮手，成是非告退。

……

乾清門。

「上朝。」

太監高聲唱喝。

眾朝臣分成兩列，等待著他們的君王。

「太后駕到。」

龍椅之後垂下帘子，隱約可見後面坐著一位頭戴鳳冠的人影。

「太後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朝臣異口同聲道。

向來只有皇帝才能稱萬歲，

如今太后威勢之盛，已經有凌駕於皇權之勢。

眾人皆明白，等禪讓以後，

呂后將臨朝稱制。

「皇帝陛下駕到。」

一聲高喝傳來，

朱成煌走到龍椅坐下。

他掃視四周，明顯感覺到滿朝文武的漫不經心，甚至帶著一絲譏誚。

好似等著看笑話。

遠遠沒有剛才面對呂雉的那般恭敬和畏懼。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最前方嚴嵩眼觀鼻鼻觀心，好似睡著了一般。

劉喜四處張望，目光凌厲在人群中掃視，被他看到的大臣紛紛垂下頭。

紀綱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嘲諷。

眾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氣氛陷入沉默。

每人的神情都落在朱成煌眼中，等待一會，確定無人說話，朱成煌看向段天涯。

段天涯拱手道：

「陛下，臣有一事啟奏。」

「七天前，血滴子借追捕前朝叛賊之名，大鬧麗春院，重傷37人，死5人。」

「百姓聯名狀告綠營軍士兵，送上萬民傘為證，綠營軍橫行霸道，殺良冒功，更是奸淫擄掠無所不作。」

「夠了。」

簾后突然傳出厲喝。

朱成煌轉頭看著帘子，好似與呂雉的目光撞上，他嘴角噙笑，

「母后，你怎麼了？是不是也覺得綠營軍罪大惡極？」

「胡鬧。」

一聲厲喝傳來，眾朝臣瑟瑟發抖。

「綠營軍皆是滿清勇士，在剿滅滿清后金中立下赫赫戰功，先皇有令，要善待綠營軍。」

朱成煌沒有答話，嘴唇微動，冷冷吐出兩字，

「繼續。」

劉喜從人群中走出，指著段天涯怒罵：「太后懿旨，你不得亂說，還不住嘴。」仟仟尛哾

他身上湧起強大的氣勢，向著段天涯壓去。

成是非上前，擋住威壓。

劉喜詫異，幾日不見，成是非的武功變強了。

朱成煌點了點頭，這幾日讓雲羅郡主逼著成是非練功，效果還不錯。

在四大密探之中，其實成是非的武學天賦最好。

單單看幾眼身上的武功，他就能熟練使出，可見這傢伙天賦很逆天。

就是因為天賦太強，讓他很懶散。

根本沒有心思學習武功，只是有需要的時候，臨時抱佛腳就好了。

不過還別說，就算臨時學，他也勝過他人數年苦練。

朱成煌都很羨慕他的武學天賦。

段天涯紅著眼，他敢開口，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

他難以想象朝堂之上竟然有如此罔顧法紀的存在，這讓他平時守護的正義公理淪為笑柄。

他看完這些罪證，徹夜未眠。

幸虧，他遇到一位好皇帝。

段天涯咽了口口水，喉嚨有些乾澀，

「一月前，綠營軍幾名士兵喝酒，看見村女路過，一時興起，竟直接將其拖入巷中，村女父母聞聲阻止，被當場擊殺。」

……

「如此罪行，罄竹難書。」

「微臣請陛下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