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應該是我

直覺告訴陳術，這名狙擊手不簡單。

他很自信，悠閑地咀嚼著口香糖，嘴角勾著微笑，戴著一個微型耳機，只要得到命令，他就會扣動扳機。

黑色的槍口，黑色的外套和風衣……壓迫感十足。

姜造臨只是瞥了一眼，便捕捉到了狙擊手的存在，嘲諷道：「你不會以為他能傷到我吧？」

楚雲呵呵笑了，說道：「你的觀念還停留在以前，這是特製的子彈，對超凡有奇效。

「你要是不怕，可以試試。

「另外，今天來不是跟你吵嘴的，畢竟……我不是主角。」

在廢棄工廠的二樓，一名黑人推著一個輪椅走了出來，輪椅上坐著一位年邁的老者。

姜造臨皺眉道：「我沒工夫跟你們耗，交出趙明，其他的事，我不管。」

楚雲介紹道：

「這是我們黑夜道館寧都區副館長，楊萬生先生。」

楊萬生？

姜造臨抬頭，老者的雙目深邃，攝人心魄，俯視著他。

據說楊萬生是黑夜道館里，最早接觸異人的超凡，從異人學了點法門，短短五年間，一躍成為副館長。

陳術好奇地問道：「區區一個道館，能讓你們這麼頭疼？」

不管怎麼說，姜造臨代表的是官方，黑夜道館再怎麼硬，還能作亂不成？

唐小五解釋道：「表面上看黑夜是道館，實際上，他們的成員遍布世界各地……前些年，還幫助大夏，圍殺怪獸，保持著合作。」

「他很強？」陳術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老頭。

「最少六品超凡。」唐小五說道。

陳術表情平靜地搖了搖頭，評價道：「六品超凡，不能通經活絡，尚需要輪椅行走。看來十二品也不會高到哪裡去。」

唐小五：「……」

……

姜造臨笑著道：「原來是楊館長，久仰久仰……我來這裡是接趙明的，不知道楊館長為什麼會在這裡？」

楊萬生終於開口：

「黑夜道館受寧都巡夜組所託，調查異人之事，張延已經被異人重傷，不能來了。」

姜造臨：「重傷？」

「趙明已經親口承認，他的背後有異人存在。」

「寧都巡夜組不是已經答應交還趙明了嗎？怎麼還調查？還有，就算要繼續查，也輪不到你們外人。」姜造臨感覺到不對勁。

「因為，我們更加了解異人。」楊萬生自信地道。

「哦……」

姜造臨又道，「我不跟你們對話，讓寧都巡夜組的人出來。」

自己人的問題，為什麼要夾一道程序？

這裡面必有貓膩。

「我懷疑……你們之中，有異人！」楊萬生眼睛張開，注視著三人，「只有異人的法術，能傷到張延。」

旁邊的教官楚雲笑道：「趙明稱他為師父，號稱酒劍仙。」

姜造臨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太荒謬了。

他也明白了過來，黑夜道館哪裡是來交接趙明，分明是來奪取修鍊法門的。

非要說他們之中有異人，太可笑了。

「是在說我？」

身後傳來了極其平靜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看向唐小五身邊的陳術。

陳術不急不慢，來到姜造臨的身邊，抬頭看向楊萬生，說道：「如果趙明真說了這話，那他口中的師父，應該是我了。」

「……」

楊萬生和楚雲相互看了一眼，哪裡蹦出來的愣頭青。

就連姜造臨都感覺到尷尬癌犯了，這小子的病，從頭到尾就沒清醒過嗎？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犯病。

老夏是說過口徑要一致，可沒讓您現場扮演啊！

「哦」楊萬生呵呵笑了起來，「你是酒劍仙？」

「一個稱呼罷了。」

陳術正要繼續說話。

楚雲突然暴喝一聲：「夠了！你真把我們當傻子？」

陳術：？

「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呵呵……你們慶城真是沒人了，居然讓一個精神病出來擋事。」楚雲說道。

姜造臨和唐小五表情有了細微變化。

對方可是黑夜道館，既然決定了要查異人的事，又怎麼可能不查得清清楚楚。

如果陳術是異人，直接抓陳術就行了，何必大費周章抓趙明。

哎。

楊萬生不再看陳術，而是看向姜造臨，口吻略帶警告：「姜造臨，要麼提供異人的下落，要麼交出修鍊法門。」

「呸，狐狸尾巴藏不住了？有本事去武都天牢里搶去，那裡關押著不少異人。」姜造臨罵道，「跟老子叫什麼勁？！」

楊萬生揮揮手。

楚雲嘴角勾出冷笑，拳頭一握，健步如飛，嘲笑道：「姜造臨，看看是我的拳頭硬，還是你的嘴硬。」

他的速度很快，竟不輸唐小五，幾個呼吸的功夫，來到姜造臨的面前，一堆狂風暴雨般的拳風襲來。

姜造臨怒道：「老子等的就你！」

二人頓時纏鬥在一起，拳頭與拳頭碰撞，砰砰作響。

這哪像是人類，更像是兩台機器拚鬥。

楚雲的身法更為靈巧敏捷，出拳的速度更快，但姜造臨的身體更加強壯，像是銅牆鐵壁般。

兩人不相上下，一時難分勝負。

唐小五見勢不妙道：「快走，出去後記得報警。」

「這種情況報警只怕沒用。」陳術搖搖頭，對方連寧都巡夜組的人都能搞定，手段可想而知。

「你挺聰明的。」

三五名黑衣男子圍了上來。

就在唐小五準備動手的一瞬，工廠二樓的楊萬生忽然抬手，夾住一張金黃的紙張，口中念念有詞，喝道：「去！」

那黃紙燃燒，化作一道黃光，飛向唐小五。

砰！

唐小五渾身一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楊萬生，整個人動彈不得，這是什麼招數？

陳術亦是微微驚訝：「符紙？」

這是修行者之中，一些鍊氣士通過刻畫的手段，把某種術法刻在符紙上，售賣給他人使用。

「別亂動。」一名黑衣人警告陳術。

陳術搖搖頭，開口道：「夠了。」

他的聲音十分詭異，聲音並不大，卻極具穿透力似的，送入了每個人耳朵中。

一時，整個慶港碼頭安靜了下來。

楚雲和姜造臨停手……

楊萬生亦是察覺到了陳術的神態變化。

陳術抬頭，注視著楊萬生，少許嘆息，少許感慨道：「不管過去多少年，人類也不會改掉內鬥的惡習……以前是，今後只怕也會是……」

他在說什麼？

「瘋了嗎？」楚雲狐疑。

陳術踏步向前。

轟隆！！！

天際忽然響起驚雷聲，閃電狂舞。

「？？？」姜造臨抬起頭。

而在西方，陽光依然明媚。

就是這樣詭異的天氣，頭頂上豆大的雨滴，狂泄而落。

姜造臨嘴巴微張，喉嚨吸入一絲濕冷的空氣，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陳術：「蒙的嗎？」

嘩啦啦，大雨滂沱，模糊了視線。

陳術右手一抬，雨傘張開。

而他說話的聲音，卻穿過了雨水，覆蓋了雷雨聲：「趙明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