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五章

嚴父的效率非常高。確定了周黎安在帝都一中,三天後嚴嘉明就進入了帝都一中。成為周黎安的同班同學。跳級考試對嚴嘉明來說雖有難度，但努努力也能達成。嚴父十分滿意，十一歲就跳級成功，讓他對嚴嘉明這個兒子更加的滿意了。

雖然孩子的母親不是他喜歡的,但生下來的孩子確實優秀。嚴父現在對嚴嘉明只有一個要求：跟周黎安成為兩家互相往來的朋友。

嚴嘉明看著入學教科書,沉默地點點頭：「爸爸放心，我會努力的。」

他只是說他會努力,能不能成功他不能保證。不過嚴父不管,嚴嘉明答應了,他就彷彿看到了光明的未來。為了獎勵嚴嘉明，嚴父允許他提一個請求。

「我沒有請求。」嚴嘉明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我只是想快點幫到爸爸,感覺爸爸都很累。」

嚴父聽到兒子這麼貼心,難得溫情地彎腰抱了抱他。

嚴嘉明僵硬地縮在嚴父的懷裡,表情非常的麻木。

他在家休息了一周,周一在父母的陪同下去帝都一中報道。因為他跟周黎安算高二一班班級年紀最小的學生，都才十一歲，個頭都還小小的,只能放前排。

老師的目光在班級里轉了很久,前排的其他同學都有同桌。只有周黎安一個人坐，於是安排他跟周黎安做同桌。嚴父嚴母對老師的安排非常滿意，臨走前還特意來跟周黎安打了招呼：「我們嘉明第一次進學校讀書，小同學們要好好相處，互幫互助啊。」

周黎安抬頭看了眼笑容可掬的成年人，慢悠悠地轉筆花，態度很桀驁。

嚴父沒想到這小孩兒不搭理他，有點感覺被下面子。不過他一個成年人不至於小心眼,轉頭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溫和地囑咐他好好跟同桌相處。然後帶著嚴母離開。

周黎安對自己有個新同桌漠不關心。嚴嘉明也沒有刻意打招呼。坐下來，從書包里把已經看完的《生花夢》拿出來還給周黎安。

周黎安看都沒看，扔進了課桌肚子里。

嚴嘉明看了他一眼，沒有主動開口，就該幹嘛幹嘛。

之前怕跟不上，嚴嘉明特意預習了全部的課程。上了一節課發現，老師講課節奏非常慢。同一個知識點反覆講，他有點沒耐心聽。瞥向隔壁。周黎安也不上課，在看別的書。他看的書很雜，什麼類型的都有。看書速度也很快，跟掃描一樣。

「你看什麼？」周黎安早就發現他的視線，皺起了眉頭。

「沒有。」嚴嘉明收回視線，提出跟周黎安成為朋友的條件交換到了擺脫被圈禁在家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並不急迫跟周黎安成為朋友，「你的書看完以後，能不能借給我看看？」

周黎安：「？」

從小到大，周黎安見過太多人找各種理由接近自己，早就看出來嚴嘉明是沖著他來的。不過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了接近他跳級成功的，跟以前那些廢物二代很大不同。帝都一中其實是個公立的重點高中，沒有花錢就能買到高二的可能，只能考進來。

他也有點好奇，這個嚴嘉明能跟到哪一步。

想了想，他答應了：「可以。桌子上的書你想看哪本都可以拿。」

嚴嘉明沒想到周黎安這麼好說話，愣了一下，悶悶地說：「……謝謝。」

上課在哪裡都枯燥，並不會因為人多就變得有意思。嚴嘉明唯一覺得輕鬆的是學校的氛圍，除此之外，他終於理解了父母說他優秀是真的。比他大的人，很多簡單的題都不會做。不僅做不了題，有的人不會樂器，不會擊劍，不會拳擊。而他會的比他們多多了。

午休時候，嚴嘉明坐在學校操場的台階上發獃。但比起在家待著，他寧願在學校。

嚴嘉明盯著籃球場上奔跑的人，忽然旁邊的鐵絲網撲簌簌地一震顫。他扭頭看過去，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正在哼哧哼哧地往鐵絲網上爬。發現台階這邊的人看過來，還誇張地舉起一條胳膊揮了揮：「嘉明哥哥，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我給你帶了好吃的蛋糕！」

這邊是一中的高中部籃球場，跟附小隔了一道牆。嚴嘉明不知道小胖墩怎麼跑過來的，看到她背上還背了一個大大的包。真不知道笑笑這傢伙怎麼知道他在這的，怕她摔下來，立馬跑過去接著她。

笑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到了嚴嘉明這邊。

打開她的包，才發現裡面放了兩份午飯。還是熱的。菜品也很豐富。

小姑娘還沒有脫離稚氣，臉頰肉鼓鼓的。不過幸虧她的父母給了她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像卡通小動物一樣可愛：「你是不是沒有吃午飯？」

嚴嘉明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

牽著小姑娘去台階旁邊坐下來，陽光灑在小姑娘的頭頂，烏黑的頭髮有一絲微黃。嚴嘉明在她旁邊坐下來，沒有說話。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學校食堂吃，他確實沒有吃午飯。父母也想不起來給他送，嚴嘉明沒想到笑笑會知道。

笑笑嘻嘻一笑：「我讓阿姨送兩份真的送對了！」

說完，把自己的背包打開。裡面放了一盒餐具。有粉色兔子的、有黃色長頸鹿的、一共有四套。笑笑自己選了一個斑馬的，分了兔子的筷子給他：「我阿姨做飯可好吃了，嘉明哥哥嘗嘗看。」

「……下次不要爬牆了。」嚴嘉明端著飯盒沉默了很久，啞著嗓子說。

「為什麼？」笑笑眨了眨眼睛，嘟起了嘴。

「這個鐵絲網並不像他家的籬笆那麼矮，也不是那麼牢固。你這麼胖，要是壓趴了摔下來怎麼辦？「嚴嘉明淡淡地說。

小姑娘的嘴巴翹得能掛油瓶，哼了一聲，狠狠地咬了一口土豆：「我就要來！」

小姑娘也不知道危險，生了一秒鐘的氣就又好了。仰著臉朝他嘻嘻笑，笑容毫無陰霾：「嘉明哥哥你喜歡吃什麼啊？告訴我呀，我讓阿姨給你做。」

嚴嘉明想說不用，但話最終沒有說出口。很久，才說：「你喜歡吃什麼，我就喜歡吃什麼。」

……

這個學校其實有小初高三個分部，且三個校區離得都不是很遠。笑笑自從發現能在操場找到嚴嘉明以後，每次下課都要翻山越嶺地來高中找他。然後給他送各式各樣的奇怪零食。有時候是小蛋糕、有時候是巧克力、有時候又是奇奇怪怪的各種甜點。

說實話，在學校讀書雖然沒那麼安靜了，嚴嘉明依舊是寂寞的。

他從小脫離了群體到現在，輕易沒有辦法適應。加上年紀比同班同學小很多，很難交到朋友。笑笑的出現，將他又帶回了熟悉的舒適環境，慢慢的也適應了現在的節奏。

周黎安很少跟其他人交談，算起來，跟他說話的時候比較多。因為兩人都屬於異於常人的『天才』，很多別人不能理解的話，不能接上的話題，嚴嘉明能理解，也能說出自己的見解。沒有太強求，慢慢的，他跟周黎安變成了偶爾會聊天的『熟人』。

這種關係讓彼此都很自在，周黎安自在，嚴嘉明自己也自在。

嚴嘉明是很久之後才發現一件事，笑笑很怕周黎安。雖然她倆是表兄妹，但關係並不親近。周黎安連笑笑的臉都不記得。或者應該說，雖然記得，但他都對笑笑視而不見。笑笑每次來找他都會躲在牆後面，確定周黎安沒有看到她，才小心翼翼地叫嚴嘉明出來。

「因為他跟我們不一樣啊，」笑笑不知道怎麼解釋，就複述了父母的話，「媽媽說，黎安哥哥以後是家裡的大人物，我們都要聽他的話。而且黎安哥哥的眼神好恐怖啊，跟刀一樣讓人不舒服。」

笑笑或許不能理解，但嚴嘉明是能理解的。周黎安大概跟他一樣，是家族的繼承人。

雖然這樣形容不是很貼切，但情況有點類似。就像他爸爸的私生子們不敢見到他一樣的，周家其他不出色的孩子，也對周黎安有種父母灌輸出來的恐懼。

「沒事，你不用怕他。」同桌兩個月，嚴嘉明也看出來了。周黎安或許脾氣不好，但不是一個隨便對人發脾氣的性格，「他只是懶得說話而已。」

笑笑嘟著嘴巴，猶猶豫豫：「真的嗎？」

「真的。」

沒有父母強制要求，嚴嘉明對笑笑的排斥也漸漸消失：「他是你哥不是嗎？」

笑笑雖然不是很懂，但她相信嚴嘉明。後面來給嚴嘉明送零食找他玩的時候，也會給周黎安帶一份。原本以為周黎安不會要的，沒想到周黎安猶豫了一下，接過去了。第一次看到周黎安吃她的零食的笑笑驚訝得嘴巴長得好大好大。

等被周黎安白了一眼后，她才高興地捧著臉笑起來。

「嘻嘻嘻嘻嘻嘻……黎安哥哥喜歡的話，我明天給你帶十個！」笑笑最喜歡長得好看的大哥哥大姐姐了。黎安哥哥比嘉明哥哥長得還好看，能跟他說話也好開心哦。

周黎安瞥了她一眼，「不用，我不愛吃甜的。」

「那我給你帶別的口味！」

周黎安和嚴嘉明都是話很少的人。基本上除了必要的話，其他話都不說。

但笑笑不一樣，小姑娘話多啊，嘰嘰喳喳的每天要說好多話。她又喜歡笑，還喜歡送人東西。有她在兩個沉默寡言的大男孩中間，三個人反而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小圈子。當然，這個小圈子只會出現在一中校園裡，但這足夠引人注目了。

首先吸引來的人，就是同小學四年級的袁惜君。袁惜君小時候就很霸道，長得又很漂亮，身邊很多的男生都喜歡她。明明才小學，就已經是一中附小校花大姐頭。

某天笑笑又去翻高中部的鐵絲網時，被袁惜君帶一群人堵在了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