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一章

嚴嘉明一直覺得爭吵只是小問題。他跟笑笑認識這麼多年,不可能沒有爭吵。這一次也一定跟以前一樣。只要笑笑的情緒冷靜下來，他再抽空去哄一哄，就又會和好如初。

因為每一次都是這樣。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件事的後續影響會持續這麼長時間。他跟笑笑的關係持續的變差。

無論他怎麼解釋羅媛凝的存在,笑笑都不能接受。甚至嚴重到笑笑已經排斥見到他,驚動了周黎安親口過問。因為一個羅媛凝，鬧出這麼多麻煩。

周黎安給出警告,嚴嘉明也給出了處理方案,將羅媛凝調離了自己身邊。

他原以為這樣事情就可以完美解決。結果笑笑只被安撫好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恢復了原狀。

嚴嘉明其實心裡明白，這些都是因為笑笑缺乏安全感。因為沒有安全感,所以輕易被外界的變化所干擾。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穩定笑笑的情緒。嚴嘉明第一次發現也有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辦不到的事。

「我也想相信你,但你可以不接她電話嗎？」笑笑也想冷靜，可是嚴嘉明我行我素,根本不顧及她的心情，「只要你刪了她，再也不聯繫她，我就相信你。」

嚴嘉明已經讓羅媛凝不要給他打電話了,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還是需要聯繫。

左右為難的是，嚴嘉明雖然很在意事業，但笑笑也同等的重要。

嚴嘉明無法取捨,猶豫了很久。

原本是不打算告訴笑笑羅媛凝進入嚴氏的內情。畢竟這裡面的糾葛很複雜，解釋不清。但眼看著笑笑一天比一天憔悴，兩人的關係降到冰點，他最終還是選擇告訴笑笑真相。他到底無法忍受笑笑跟他關係破裂，只要一想到兩人會走到那種境地，他都覺得無法接受。

「她其實是我安插在嚴氏的人手,正在為我辦一點事。」嚴嘉明沒有辦法說的太明白，「□□實不只有我一個兒子。除了我以外，外面還有四個孩子。」

笑笑冷漠的表情一僵，扭過頭看向他。

「抱歉笑笑，一直不想打破你對嚴家和我父母的好感，才選擇了隱瞞。」嚴嘉明摸了摸她的耳根，「我家的情況比較複雜，背地裡，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美好。」

帝都的豪門圈子裡亂象很多，但齊家一直是很圓滿的。齊爸齊媽感情幾十年如一日，笑笑從小到大看到的也都是正面的東西。嚴嘉明實在不想給她單純的心染上污濁。

笑笑詫異又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她雖然單純，卻也不是睜眼瞎。畢竟身處這個圈層，聽都會聽到風聲。她其實知道嚴家爸媽的感情不像自己父母那樣和睦，嚴爸好像在外面有情況。但在笑笑的印象中，嚴爸還是那個回來必給她帶禮物、經常誇讚她的和藹長輩。

「我一直不想你知道。」嚴嘉明覺得難以啟齒。如果他不是嚴家唯一的繼承人，是否還會在笑笑心中擁有足以跟她匹配的條件。

笑笑猶豫了下，問：「……財產？」

嚴嘉明點了點頭。

如果涉及到家產的爭奪，嚴嘉明需要一些手段她是可以理解的。嚴嘉明不想笑笑知道他的另一面，但說到這裡也沒有必要再粉飾太平：「我的父親其實並不是那麼欣賞我。」

嚴嘉明這麼說，笑笑大致就能明白了。

也不難理解，嚴父好像一直對嘉明哥哥都很嚴厲。笑笑從前覺得父母無論如何都愛自己的孩子，嚴厲也是另一種愛。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那，那，」笑笑其實很好哄，「羅媛凝是你……」

「我安排進嚴氏的。」嚴嘉明直接承認，「父親不希望我接觸嚴氏核心產業。我需要助手。」

笑笑緊繃的嘴角鬆懈了些，她眨動著大眼睛盯著嚴嘉明。嚴嘉明抬眸直視她的雙眼，沒有絲毫閃躲。更沒有半點心虛。

許久，她的心裡才真正的鬆弛下來：「……你不要騙我。」

「我永遠不會騙你的，笑笑。」嚴嘉明看她神情的變化，眼睛也一點點亮起來。他傾身環抱住瘦了很多的笑笑，小心翼翼地把人抱進懷裡：「我就算會騙所有人，都不會騙你。」

笑笑僵硬的身體軟化下來，嗚嗚嗚地趴在嚴嘉明的肩膀上哭，特別的委屈。

「你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笑笑委屈巴巴，又可憐兮兮，「早點告訴我，我就不會痛苦這麼長時間。你早點告訴我，我也可以幫你的。我會站在你的身邊支持你……」

嚴嘉明心裡軟的一塌糊塗，難得有些羞恥。但還是誠實地吐露心聲：「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

笑笑狠狠地錘了他一拳，哭著罵他『笨蛋』，罵他膽小鬼。

「對，跟笑笑比，我就是個笨蛋膽小鬼。」

他們終於還是和好了。

笑笑的焦灼情緒得到了很好的緩解。經過半年的折磨，她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笑笑撫摸著還沒有起伏的肚子，在入睡前，告訴了嚴嘉明她懷孕的好消息。嚴嘉明抱著她的四肢驟然僵硬了，一動不敢動。

許久，他小心翼翼地將身體往後退開一點，生怕壓到或者擠到了笑笑。

「……真的嗎？」嚴嘉明的腦袋裡閃現了火花，一陣一陣的綻放。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搭到笑笑的肚子上，溫熱的觸感根本感覺不出區別。笑笑被他摸得發癢，縮了縮肚子皮膚，含糊地嗯了一聲：「十四周了，孩子長得十分健康。」

嚴格來說，嚴嘉明是沒想那麼早當父母的。從小沒有受到太多來自父母的關愛，他其實也不懂得怎麼為人父母。可是，笑笑的肚子里是他倆愛情的結晶。長大出生以後，就是除了笑笑以外，他在這個世界上聯繫最緊密的第二個人。

一想到這個，嚴嘉明的心臟就要激動得從口腔跳出來。嚴嘉明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感情，就覺得鼻腔很酸澀，眼眶有種要落淚的衝動。

「謝謝，謝謝你……」

除了這句話，嚴嘉明不知道要說什麼。

或許在笑笑的心裡，一直覺得他很完美，但嚴嘉明卻始終認為自己是個殘次品。他或許可以做很多事，卻無法成為一個貼心且提供情緒價值的伴侶。他知道自己有很嚴重的弱項，因為他根本沒辦法坦率且正確的表達愛意，「笑笑，笑笑，真的，很感謝你……喜歡我……」

笑笑感受到肩膀溫熱的濕潤愣了一下，翻過身將嚴嘉明抱在了懷裡：「知道就好。」

持續半年的冷戰拉扯，兩人久違的抱在一起，平和的睡著了。

笑笑懷孕這件事，驚喜了兩家人。

先不說齊家爸媽有多高興，他們家終於要有後代了。嚴家這邊也表現出了非常熱切的反應。嚴爸好像找到了掣肘嚴嘉明的地方，趁著自己生日宴的時候，當眾宣布笑笑肚子里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以後就是嚴家的繼承者。

這個宣布經過媒體的大肆報道，一擊激起千層浪。也繼而引發了嚴氏企業內部的震動。

嚴嘉明對此非常生氣，嚴父這種行徑就是故意的。他這些年放任私生子的野心暴漲，故意給他們放權掣肘自己。現在把火力集中到笑笑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就是在威脅和限制嚴嘉明。

笑笑還不知這個宣布帶來的影響，她的心情恢復了以後，食慾跟著漲上來。

懷孕帶來的負面影響，就是變得能吃能睡。

每天不是在吃，就是窩在哪裡睡著了。嚴嘉明每天要放著私生子們對笑笑出手，但看到她又變回到無憂無慮的狀態，心裡也有了些安慰。

「豬腦子……」嚴嘉明蹲在躺椅旁邊，食指點著睡著的笑笑的鼻頭，「就知道吃喝睡，小豬。」

笑笑睡得很沉，睡夢中感覺到有東西在騷擾她，趕蒼蠅似的抬手揮揮。把嚴嘉明的手打掉以後，腦袋往旁邊一歪，又沉沉的睡過去。

嚴嘉明盯著她看了好久，彎腰把人抱回了房間。

原以為調走了羅媛凝，也搞清楚這裡面的內情，他們倆的生活就會恢復到以前和睦。無論是笑笑還是嚴嘉明，都這麼覺得。可是七月底的時候，嚴嘉明因急事出差去了魔都。笑笑在齊家養胎的時候，收到了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

照片里沒有正臉，一群人正在往裡走，裡面有一對男女摟抱在一起的背影。

背景是在魔都的一家酒店一樓大門口，其中西裝男士的身高很高，他懷裡的女性穿著包臀的女士西裝。從照片上看，男士的背影與嚴嘉明非常相似。西裝女性的身形則跟羅媛凝很像。

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人的潛意識有心理暗示。當看到這張照片時，她就覺得這個女性是羅媛凝。

照片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歸屬地是魔都。

笑笑握著茶杯的手一瞬間失去了溫度，涼到了心坎里。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千萬不能被一張照片給激得發瘋。嘉明哥哥不是這種人，嘉明哥哥騙誰都不可能騙她，她千萬不能衝動。笑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撥打嚴嘉明的電話。

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電話打出去就是沒有人接。

笑笑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她的心情開始焦灼，無法剋制的焦躁難受起來。她其實是有羅媛凝的手機號碼的。之前讓人查羅媛凝，羅媛凝的所有資料她都有。

理智告訴自己不能上當。也許是有人故意刺激她，不應該因為這件事盲目行動。嘉明哥哥雖然沒有跟她細說，但上次說過一點嚴家的複雜之後，笑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她放大了照片，仔細地看照片裡面的人以後發現。男人的西裝也很眼熟。

從綠寶石袖口看，好像是她年前送嚴嘉明的高定。

笑笑心裡猛地一咯噔，又放大來看。

確實是那套。

仔細看，男人的狀態好像也不太對，高大的身材有些歪歪栽栽的樣子。這個樣子要麼是身體出狀況，要麼就是醉酒。笑笑心慌得要命。那，如果不是嘉明哥哥主動出軌，而是別人趁著嘉明哥哥喝醉爬上他的床呢？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她就覺得心痛的要命。

她不允許，她絕對不允許！

笑笑最終還是撥打了羅媛凝的手機。電話響了很久，才終於被接起來。

「哪位？」

電話里，羅媛凝的聲音聽起來很喘，呼吸也很沉。這種呼吸聲太有迷惑性，笑笑的頭皮在一瞬間炸了：「你在幹什麼！」

「嗯？」羅媛凝的嗓音里含著氣泡，慵懶又迷離的感覺，「哪位？」

「羅媛凝你別裝了！你知道是我！」笑笑一分鐘都不想跟她虛與委蛇，直接拆穿了她還想拉扯故意刺激的心思，「你回答我，你現在在幹什麼？你、現、在、在、干、什、么！說！」

「齊小姐。」羅媛凝的呼吸比剛才更沉，甚至還短促的暫停了一下才接上氣，「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私事，不方便與你交談。有什麼事，之後再說。」

說完，不給笑笑說話的時間，直接掛斷了電話。

等笑笑再打過去，那邊已經提示關機。

笑笑的情緒在一瞬間崩潰。

她發了瘋似的撥打嚴嘉明的手機，查看嚴嘉明的手機定位，甚至叫人調取羅媛凝的定位。嚴嘉明的手機定位一直對笑笑公開，只要笑笑想知道他在哪裡就能立即知道。

笑笑查到了嚴嘉明的手機位置，對比了羅媛凝的手機地址。確定是同一個地方以後，她的精神就被擊垮了。

她不敢想象剛才羅媛凝接電話的那個狀態是在做什麼，跟誰做。她不想猜測是嚴嘉明，可是嚴嘉明的手機無人接聽。

笑笑的眼淚狂掉，啪嗒啪嗒掉個不停：「嘉明哥哥，千萬不要是你，千萬不要……」

帝都跟魔都隔著三小時的機程，就算她現在飛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笑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哭著打了電話給父母。接電話的是周慧。周慧睡衣都沒換就連夜趕過來。放大了照片看，也不太能辨認這抱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嚴嘉明。

「是他。」笑笑認得這身高定西裝，「這套西裝是我買的。」

周慧眉頭皺起來，臉色非常不好看。不過顧忌著女兒現在大著肚子受不了刺激，她只能儘力的穩住女兒的情緒：「也許是借位。這麼多人站在一起，照片的角度錯位很正常。」

如果沒打剛才那個似是而非的電話，笑笑當然相信是錯位。可是剛才羅媛凝的那個態度讓她不得不瞎想。

「笑笑，你要相信嘉明。嘉明不是那種拈花惹草的性格。」周慧一面覺得氣憤一面又懊惱自己把女兒養得太嬌氣了。齊家好的家庭氛圍給了笑笑單純的心，卻也限制了笑笑的承受力。豪門出身的子弟發生這種事一點不奇怪，就算嚴嘉明有過類似的舉動，也不妨礙這個人值得託付。

「嘉明這個狀態，明顯就是意識不清的。」周慧把女兒摟在懷裡，安撫地拍她的後背，「現在最重要的是，查查看這個給你發照片的人是誰。」

周慧眼神銳利起來，「能這麼巧把照片發過來，是沖著你跟嘉明來的。」

笑笑的大腦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她不知道怎麼做，就把手機給了周慧。周慧動作很快，立即叫人查了發照片號碼的歸屬人。並迅速捋清思緒，查號碼歸屬人的個人資料以及其他賬務情況。

不過查清楚這個需要時間。周慧怕笑笑熬夜傷身，逼著笑笑去睡覺。為了不省心的女兒，她等到半夜才回客房睡下。第二天還親自給笑笑做飯。她在忙的時候也嘗試給嚴嘉明打了電話。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周慧比笑笑要敏銳的多，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巧合疊加巧合，那就是人為。雖然不知道嚴家內部又出了什麼事，周慧只在乎女兒和未出世的孩子不會受到影響。

她在廚房忙了很久，太久沒做飯，手法生疏。忙活了兩個小時才折騰出一頓像樣的飯。

端到房間里，笑笑睜著眼睛坐在窗邊不說話。她眼底一片青黑，看得出來昨晚沒睡。周慧無奈地嘆了口氣，催促她去浴室洗漱：「別想那麼多，媽媽已經讓人去查了。你先去洗漱，洗漱好出來吃飯。笑笑，這件事還沒弄清楚你別自己先鑽了牛角尖。興許就是個誤會。」

笑笑嘟著嘴巴，眼眶又紅了：「真的有可能是誤會嗎？嘉明哥哥的手機從昨晚開始就打不通。」

「打不通就算了。」周慧說，「你有嘉明秘書的電話嗎？」

「沒有。」

「同事的電話？」

「也沒有。」

周慧沒想到自己女兒跟嚴嘉明這麼多年，居然這麼糊塗。一時間看著哭得跟傻狍子似的閨女，不知道該罵她蠢還是罵自己蠢。她女兒怎麼養成這麼個傻白甜？

吐出一口氣，周慧安慰她：「沒事，也許是手機出問題了。他們工作忙，手機估計不太看。」

笑笑被周慧哄了好久才終於安撫住。她試圖往好的方向想。

可是一安靜下來，她的腦海里和耳邊始終縈繞著羅媛凝那不清晰的斷斷續續的喘息聲。這個太折磨人了。笑笑的腦海里甚至勾勒出了非常令人崩潰的畫面。因為她查過羅媛凝，太清楚這個女人的身邊沒有其他男性友人，唯一接近的就是嚴嘉明。

笑笑自己站在一個暗戀嚴嘉明的女性心理角度去想，如果她是羅媛凝。她的身體也只會接受嚴嘉明。可是這種帶入太致命了，摧毀了笑笑的平常心。

「媽媽，查出來了嗎？」笑笑努力綳著不自亂陣腳，「那個號碼。」

「還沒有。哪有那麼快？」周慧有點生氣，看著笑笑六神無主的樣子就來氣，「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別一遇事就慌？笑笑，媽媽教過你很多次，要以平和的心態去面對問題。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要為孩子努力一點！你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呢！」

笑笑雖然慌得不想吃飯，但在沒別的辦法的情況下也只能去洗漱。

飯吃了一點點，怎麼都吃不下。

周慧看她這樣子不行，放下碗筷：「這樣吧，你先去睡一覺。我已經讓魔都那邊的人去嘉明落腳的酒店看了，等會兒就會有消息。等你睡醒了，什麼都弄清楚了。」

笑笑被周慧趕去睡覺，周慧這次是看著她睡著才離開的。

結果周慧才離開沒多久，笑笑就被一通電話給驚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接通，聽到是嚴嘉明的聲音立即睜開了眼睛。

嚴嘉明的聲音聽著不太對勁，沙啞的厲害，好像剛醒過來一樣。

「笑笑，一醒來看到你這麼多來電，發生什麼事了嗎？」嚴嘉明那邊悉悉索索的，好像是布料摩挲的聲音。

笑笑坐起來，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嘉明哥哥，你跟羅媛凝一起出的差嗎？」

嚴嘉明正在喝水。聽到這句話忽然安靜了。

電話這邊和電話那邊都是安靜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笑笑的心涼得像被扔進了冰窖里凍著，絲絲的冒著寒氣：「……你告訴我，你們現在在一起嗎？」

嚴嘉明捏了捏眉頭，看著進來拿資料的羅媛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但笑笑已經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哭了，但嗓音還是控制不住地哽咽：「你明明答應過我的，以後不會再跟羅媛凝有聯繫。也不會再給她私下接近你的機會，你答應過我的。」

嚴嘉明知道任何解釋都很蒼白，關於這件事他沒辦法否認：「……我昨晚喝醉了，她送我來醫院。」

其實不只是喝醉了那麼簡單，他的飲料被人動了手腳。大晚上被送去醫院洗胃，現在身體才剛剛緩解。至於他吃了什麼葯，嚴嘉明不打算告訴笑笑。這個事要是說出來可能會嚇到她。嚴家那幾個私生子越來越猖狂了，這種違禁的藥品都敢下到他的酒杯里。

「醫院？」笑笑哭聲一頓，吸了吸鼻子，「你現在在醫院嗎？」

「嗯。」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笑笑一邊好崩潰一邊又緊張，她不明白，為什麼嚴嘉明什麼事都不跟她說。為什麼嚴嘉明總是要把她撇在事情之外，「你這樣含含糊糊的態度，讓我一個人瞎猜。逗弄我，逼得我的情緒跟著你的行為忽上忽下，真的有意思嗎？嚴嘉明你說話啊！」

嚴嘉明聽到她哭，心都揪成一團：「就是酒會被人下了點葯，來醫院了。你別哭啊！我這不是怕你知道了會受不了嗎？笑笑，別哭了……」

笑笑真的要被他氣死，但也明白為什麼電話不能接通。

笑笑一想到自己胡思亂想了一晚上，一晚上不睡覺的查這個查那個，就覺得自己像個瘋子。她不知不覺之中，怎麼會變成這樣？！

「下次有事能不能直接跟我說？」笑笑覺得他們這種模式好累，嚴嘉明就像一個把自己的心圍上堅硬軀殼的烏龜，她就是那個趴在外面拚命的敲擊軀殼，為了能觸碰到他，撞的頭破血流的傻子，「我是你的未來老婆，我不配參與你的人生嗎？」

「笑笑……」

嚴嘉明心一下子被捏住了，疼得他臉發白，「我沒有這個意思……」

笑笑真的好累啊：「如果我拼盡全力還是進不去你的內心，我以後就不打算再進去了。嘉明哥哥，我雖然很笨，神經也很粗，反射弧也很長，但是我也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