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調查屍體
「感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成為非凡者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呢……」
瑟倫絲一臉糾結地思考著，突然感覺這些東西也沒那麼誘人了。
非凡者就像是承載著致命毒藥的玻璃瓶，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悄然破裂，裡面的毒藥噴濺而出，先傷害自己，再傷害他人。
「您不必如此擔心，假如您想要成為非凡者，我一定會將我所知道的所有都告訴您。就像我剛才說的，只要有正確的方法，就不會有那麼大的影響。」
聽到她的話，剛才一再強調非凡者危險性的米拉反倒是安慰了一句。
瑟倫絲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你剛才不是說不願意讓我成為非凡者嗎，現在是改變想法了嗎？」
「可能是吧，我最初是因為怕您受到傷害才會有阻止您的想法，但現在，您還是需要有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女僕小姐丟下油筆，搓了搓手，坐到了瑟倫絲的身邊。
「您也不用急著回答，非凡者確實充滿危險，如果不願意，我也會一直在您身邊保護您的。」
米拉笑著輕撫過她的頭頂，打亂了幾縷髮絲。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不弱哦。」
「不，你不必如此。」瑟倫絲深吸口氣，拒絕了米拉的好意，「我已經決定好了，我想要成為非凡者。」
沒錯，她決定成為非凡者，不只是因為她一直以來對非凡者的興趣，還有對昨天遇刺的后怕。
米拉說得對，她確實需要能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好吧，既然您已經決定好了，那我也會全力支持。」
欣慰地笑了笑，米拉站起身。
「我會去為您準備需要的東西，就不多打擾了。」
行了一禮，她把房間整理好，從門口退了出去。
瑟倫絲沖著她揮揮手，目送著房門關上。
女僕小姐走後，她就開始思考之前遇到的一切。
遇到刺客，對她來說已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這次與以往不同的是，前來刺殺她的人是一名非凡者。
不為錢財，不為美色，只是為了殺死她。
一名專業的殺手，卻在最後關頭放鬆了警惕——這是她對昨天那個男人做出的主觀評價。
這大概是身為非凡者的傲慢和自信？
但這並不說明他不謹慎，從一開始，若非她冥冥之中的危機預警，或許已經成為了槍下亡魂。甚至到最後，她也是因為那連自己都弄不清效果的奇怪火焰，才能反過來將他殺死。
從男人的話中能聽出，他是一個以自己生命為基本準則的人，而像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接那些危險任務的，尤其是刺殺像她這樣高位的貴族。
打動他的是豐厚的報酬，於是，瑟倫絲便從有能力安排這一切的組織開始梳理，縮小需要考慮的範圍。
教會，王室，高位的貴族，他國的間諜，抑或是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組織。
以她的認知，暫時只能想到這些。
有心思考，她卻受限於所知的情報，無法排除哪怕任何一個，乍一聽好像沒有問題，但仔細想想，每一個組織都有理由殺死她。
還是需要了解更多啊……瑟倫絲揉著眉頭，心裡暗暗想到。
手掌在傷處上方停留，感受著肩膀處若有若無的刺癢感，她無聲仰頭，盯著天鵝絨帷幔的邊緣。
至少在傷勢癒合前，她是無法自如行動了。
這次的經歷也讓她很是后怕，
瑟倫絲自己也清楚，她能夠活下來完全是靠了諸多的偶然。
再等一段時間，等到尤莉那些朋友的資料送來，好好了解一下那種火焰到底是什麼力量吧，順便再調查一下那個男人，說不定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閉上眼，緩緩沉入了夢鄉。
睡夢之中，瑟倫絲又聽到了那隱隱約約的悠遠歌聲，只是這次更加模糊，還有刺耳的囈語聲夾雜其中。
……
在迷糊中輾轉反側了不知多長時間，瑟倫絲睜開雙眼，看見一片幽暗，床頭的一盞小燈搖曳著輕柔的火光，照亮房間。
從床上爬起，她摸了摸自己肩頭的傷口，發現那裡的觸感已經和其他地方沒有兩樣了。
槍傷已經好了？
她有些詫異，匆忙跑到日曆前。
還好，日曆上的日期與之前看到的別無二致，這讓瑟倫絲鬆了一口氣。
活動了一下手臂，她將繃帶層層解下，看著下面柔嫩白皙，絲毫看不出傷痕的肌膚，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讚歎一聲。
「不愧是米拉，居然真的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把沾有血污的繃帶扔進垃圾盒，她穿上輕薄的睡衣，披上一層毛毯，有些遲疑著推門而出。
瑟倫絲打算去尋找一下那個男人的屍體。
對於殺死這個人，她在心理上並沒有什麼負擔。因為這個人的目的也是要殺死她，如果瑟倫絲沒有還擊，說不定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話雖如此，但每每只要想起那一地血污和腦漿在地上攤開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一陣噁心，感到生理上的天然不適。
而像這樣的事又不能完全交給米拉，因為瑟倫絲在之前並沒有把白色火焰的事告訴她。
不是因為不信任，只是瑟倫絲有一種預感，那就是不該把它告訴別人。
心中思緒萬千，她的腳步卻已經再次到達了地下室。
——她記得米拉說過，那具屍體被放在了地下室的一具棺材里。
微涼的風在幽暗的地下室呼嘯而過，劃過她裸露在外的嬌嫩肌膚，平添了一層寒意。
昨天她剛剛在這附近經歷了一場刺殺，但這卻讓她在此刻放心了許多——她知道刺殺不可能接連到來，在不知道成功與否的情況下，任務的發布方往往會更加謹慎。
轉悠了一陣，瑟倫絲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房間里發現了她想要的。
點亮房間里的所有壁燈，她緩緩拉開橫陳角落的漆黑棺木，霎時，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直衝鼻腔，直嗆得她往後推了兩步。
不過，她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感，戴上口罩和醫用手套，開始翻查起了屍體。
屍體的頭顱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血肉的花朵一般綻開，這也就無從查看他的面容，還好之前短暫的見面已經足以讓瑟倫絲記住長相了。
瑟倫絲抓住屍體兩隻堅實的手臂，將他從棺材里拖了出來。
首先是翻找外衣的夾層和口袋。在所有口袋全部翻出以後，她成功找到了一隻懷錶，兩把手槍，一塊手帕以及幾把匕首。
手帕上用金線綉著「安德雷·菲利佩」幾個字，瑟倫絲估計這是男人的名字，也算有點用處了。
從血肉模糊的脖頸處，瑟倫絲拿到了一條項鏈，打開翻蓋，裡面是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這個男人和她不認識的一個女人的合影。
至此，男人身上她認為有用的東西基本就已經被她找完了。
鬆了口氣，瑟倫絲推門離開，再次出現在門口時，她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箱子。
現在，她決定使用儀式，對這個男人殘存的「靈」進行調查，看看能不能查出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