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雨中屠狼
儘管神遊了一夜,可夢到自己參選特種部隊的最後一幕時馬銳還是笑醒了,一睜眼看到自己睡在車裡而不是熟悉的宿舍,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可以被動偷懶一下,不用去廚房裡炸油條熬粥磨豆漿了,苦笑了一下拿出最後兩根火腿腸和昨天沒顧上也沒捨得喝的啤酒裝進口袋,爬下樹走到河邊簡單抹了一下臉,又用手指沾著清涼的河水在嘴裡來回捅了半天清潔口腔,這時他就萬分後悔昨天怎麼把毛巾香皂牙刷牙膏什麼的和手機一起扔在了旅部,就著兩根火腿喝掉碩果僅存的一罐喝酒,用空易拉罐接滿了河水回到樹下時小小的為難了一把--把裝滿水的易拉罐放進上衣口袋在爬樹的過程中保持不讓它灑出來很是小小的考驗了一下馬銳的平衡技巧。
把水罐小心地固定到杯架上,馬銳帶好了自衛武器--手槍扳手螺絲刀,開始向山下沿著河邊搜索,他甚至帶了兩包野戰餐做好了全天戰鬥的準備,可在走出足足有20公里后,他除了對沿途的樹種和林中生物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外,別說人了,連個鬼影也沒看見,看錶已經下午3點多了,他只好一無所獲地往回走--他可不想在這陌生的環境里隨意地在野外過夜。
在一棵大樹下緊張地解決了一下腸道內的積蓄物,順手猥瑣地用兩張樹葉搞了一下個人衛生后,極度失望的馬銳垂頭喪氣地返回自己的臨時小窩,在河邊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回到車上,點著煙怔怔地看著車窗外越來越暗的天色發獃,心裡無數次的咒罵那團莫名其妙把自己傳送到這裡的白色光球,外帶詛咒那個山洞裡卑鄙無恥的未曾謀面的武器專家們,如果他知道那次把他傳送到這裡的神秘光球是因為那對姦夫淫婦因為頭天夜裡**如瘋似狂一夜無眠,第二天想到這事還忍不住的戀姦情熱情不自禁渾身發酥手腳發軟,而且連犯錯都犯得那麼心有靈犀一點通頗有默契地改變了超光速射出的三色光束的聚焦點而扭曲了空間所形成的,估計他會忍不住提前把那對淫男浪女揪出來男的閹掉女的推倒強X個一百遍啊一百遍。
等馬銳胡思亂想剛剛有些睡意時就感覺從窗戶縫裡吹進來的小風有些涼,睜開眼看到落在前擋風玻璃上濺出的散亂水花才知道:要下雨了。
馬銳睡意全消地聽著落在帆布頂篷上的辟啪聲越來越密集,看著玻璃窗外劃過的雨點由小變大,由疏變密,直到前後車窗都被雨水布滿,形成一條條小水流,他的心情莫名的憂鬱起來。
馬銳一直覺得自己屬於那種火藥桶一樣一點就著的性子,不然他也不會從小到大打架無數身經百戰,儘管三年軍旅生涯將他的銳氣磨去不少,更多的情況下他會選擇嘻嘻哈哈插科打諢地處理和戰友之間的小摩擦,但偶爾血氣上涌時也會小小暴發一下驚人一把。可是令他自己都感覺非常矛盾的是他偏偏是個很感性的人,尤其是到了他很喜歡的下雨天時他就喜歡點上一支煙靜靜地站在窗前看著天色變幻從颳風下雨到雲收雨住雨過天晴,然後搜腸刮肚的想淫點小濕來渲染一下自己很憂鬱的心情,但從小對唐詩宋辭不怎麼感冒的他只能慨嘆一聲:「啊,雨呀,真***大!」
這一場雨同樣使他的心情有點小憂鬱,兩天沒見人影使他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有些恐懼,不是擔心受到野獸襲擊或飢餓疾病之類的威脅,而是群居動物的本性使他對著荒無人煙的原始森林有著天生的畏懼感,可這場雨也使他的心情稍微變得好起來一點,因為淅瀝的雨使他感覺寂靜的森林充滿著一種莫名的生機。
他就這樣一邊憂鬱一邊開心著睡著了,偶爾鑽進車窗的雨點打在他充滿朝氣的臉龐。。。。。
早上醒來時,雨依舊沒有停只是已經小了許多,馬銳沒打算吃早餐,一整夜窩在車上動也不動使他昨天晚上吃的高熱量套餐還沒有完全消化,用易拉罐里存的水漱了漱口打開車門吐了下去,深深地吸了口氣,雨中森林裡的空氣有些純凈得過分,他貪婪地呼吸著,看著掛滿水珠的樹葉一顫一顫地在雨中搖曳,放棄了去河邊洗漱的想法--林地里泥濘不堪,他可不想弄濕唯一的靴子和身上的衣服--他現在連洗衣粉都沒有,而且還不知道要在這鬼地方困多久,所以他必須盡量保持個人衛生。
一上午他一直在跟《戰爭論》較勁,知道自己英文水平太差,乾脆略過英文只看漢字,雖然作者表述的18世紀步兵方陣和騎兵集團衝鋒的戰術使他很難理解,不過書中描寫的大量戰例卻使他看得津津有味。
到了中午12:30雨還在下,不過已經若有若無了,只有細細的雨絲很朦朧地飄著,感覺肚子餓得有點狠了,他脫下靴子放到後車廂,連兩天沒脫的襪子也脫下來搭在門上方的扶手上,把褲腳挽起來光著腳下了樹向河邊走去。
浸滿了水的落葉踩上去吧唧吧唧的很不舒服的樣子,持續了一夜的雨使得森林裡到處是積滿落葉的小水窪,河邊的小沙灘浸透了水踩起來卻相當舒服,因為下雨,河水明顯流量加大了許多,水位也比昨天高出不少。
馬銳沒有打算動用口袋裡的密封食品,他把褲腿又往上挽了一下,同時挽起袖子走進河裡。
到了齊膝深的地方馬銳停下來仔細在水裡尋覓著,這是小河的一個拐彎處相對水流較緩的地方,一會的功夫馬銳就看到了他想要找的目標:一條足有一尺半長的草魚正悠然自得地在水裡賣弄它那豐腴的線條。
馬銳彎下腰雙手分開注視著那條傻魚,在保持了這個累人的姿勢三分鐘后那魚才緩慢地游到馬銳腳下,馬銳雙手齊出,一陣水花四濺后,那條胖魚搖擺著從馬銳手中劃出一條弧線落到離水面三米遠的沙地上。
馬銳把路上隨手撿來的幾片寬大的樹葉在水裡仔細洗了個乾淨,慢條斯理地走到那條已經因缺氧而窒息的獵物前,一隻手抓起來就到河邊開始整治它。
原來在炊事班時馬銳曾經嘗試過生魚片的做法,雖然他的勞動成果最後沒有被大家認可而只能自己負責消滅,但這種做法是此時缺少作料的他最好的改善伙食的方式了。
馬銳把那條足有三斤重的草魚刮鱗剖腹洗乾淨后,放下衣袖來到昨天進餐的大石頭旁用自製的月牙鏟開始切片,說實話這種加工工藝頗有些粗糙的刀具實用效果不佳,本來應該切得菲薄如紙的魚片怎麼看怎麼像是魚塊,他無奈地撇了撇嘴把魚塊整齊地排列在洗凈的幾片樹葉上,然後掏出昨天晚飯沒派上用場的香辣醬均勻地抹上去后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這東西在沒有青芥茉的情況下也勉強能起到去腥提味的作用。
無意中聞到一股跟生魚片截然不同的腥味,抬頭一看心臟猛地收縮了一下,大概三十米外兩頭形狀似狗的動物正緩慢地向他逼近,飛快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又發現了從他側後方繞過來的一頭,是狼!
狠狠鄙視了一下自己的麻痹大意,馬銳左手抓起石面上的小鏟,右手伸到腰間拔出手槍打開保險扳動擊錘把子彈壓上了膛,同時左手也繞到腰后拔出兩把螺絲刀一起捏在手裡。
明顯是被馬銳殺魚時隨風飄散的血腥味吸引來的三頭被雨淋得濕透的野獸渾身毛髮都貼在身上顯得瘦骨嶙峋極為猥瑣,可已經清晰可見的獠牙和嘴角滴下的涎水卻使馬銳渾身寒毛直立!
三頭狼緩慢地逼近到了離馬銳大概二十米的距離,馬銳已經能清楚地看到那畜生眼裡閃過的綠光,這幾頭狼顯然沒有對付過這麼高大的獵物,沒有迫不及待地一撲而上,而是緩慢地二前一后地一步步逼近。
二十米的距離已經可以讓手中的92式發揮最大的殺傷力,馬銳本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半轉身一抬手沖著從後方繞來的個頭最大的那頭狼「嘭嘭嘭」就是三槍!
馬銳沒有像那些白痴導演拍的白痴槍戰片里的狗血情節一樣妄想一槍一個地解決戰鬥,那種拍來糊弄觀眾的電影只會讓真正上過戰場的老兵們笑掉大牙,且不說在雙方都在快速移動的情況下迅速抬手瞄準射擊能準確命中目標的機率有多大,就算你有奧運會射擊冠軍的水準槍槍中的,手槍子彈就算是近距離擊中目標除非是準確擊中脊椎的神經中樞使其喪失大腦對身體的控制力,否則就算你打中對方的心臟也不會馬上致命,而對手臨倒地前隨手射出的子彈就有可能擊中你。據某權威雜誌統計的二戰時期戰場實測數據,要想用手槍在五十米的有效射程內擊殺對手起碼要耗費大約10顆子彈才能辦得到,這還是指的訓練有素的老兵,那些剛上戰場的新兵蛋子可能打光手槍里的彈夾都不一定能擊中敵人而被對方在七八秒內就衝刺到面前一刺刀放倒。
三發子彈命中兩發,馬銳手中92式手槍的9mm普通手槍彈雖然穿透力比不上特種兵們配發的5.8mm口徑92式,但是近距離的殺傷力卻猶有過之,兩顆子彈一中前肩一中后腰,翻滾著從另一側開出兩個巨大的血洞,血肉直噴出一米多遠,那頭狼被打得原地打了兩個滾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另一側逼近的兩頭狼被槍聲嚇了一跳,它們顯然沒想到眼前的獵物居然還有聲光效果俱備的遠程攻擊武器,但是兇狠貪婪的天性沒有使它們掉頭夾著尾巴溜走,而是同時身子一弓發力向馬銳撲來,十幾米的距離一瞬即至,不等馬銳掉轉槍口同時一躍而起!
馬銳只來得及用右臂護住面部和咽喉要害,就覺得手臂劇痛,兩頭狼一齊咬在他胳膊上,「嗬!」的一聲嘶吼馬銳掄圓了胳膊用力一甩,一頭狼被甩出三米遠翻了個身又重新向他撲來,另一頭狼牢牢掛在他胳膊上甩都甩不掉。
馬銳痛得把右臂從後向前猛地一掄,嘭的一下把胳膊上的狼重重的摔在當餐桌用的大石頭上,左手同時一甩,兩把螺絲刀一把扳手同時向另一頭狼射去。
三把冷兵器只有一把螺絲刀準確的插進了撲在空中的狼肚子里,那頭瘋狂的野獸「嗷」的一聲慘號繼續躍起向馬銳撲來,馬銳抬腿就是一記直踹正好踢在螺絲刀的膠柄上,被他踹出一米多遠的野獸趴在地上痙攣著,透骨而出的螺絲刀划斷了它的脊椎,馬銳沒顧上看它,右手手槍抵在石頭上拚命想爬起來的狼胸口「嘭嘭」就是兩槍,血肉紛飛中最後一頭狼也斷了氣。
馬銳長出了一口氣腿一軟坐在石頭上,心臟還是砰砰地跳得厲害,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幾口生魚片的他體力未在巔峰狀態,而以前師傅郝胖子繪聲繪影的親身經歷使他在面對狼群時有些束手束腳,如果剛才兩頭狼撲上來時自己反應正常的話應該是側身躲過然後起腳踢中其中一頭就算光著腳對它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起碼也能讓它跟自己保持一定距離以便解決完另一頭狼以後再坦然收拾它。
他緩過氣來脫下被狼血濺了一身的作訓服看了下胳膊,國產迷彩作訓服的防護力讓他相當滿意,胳膊上只有兩排已經泛青的淤血而沒有表皮破損,「還好不用擔心感染狂犬病,不然這鬼地方上哪找疫苗去!」馬銳慶幸的想了想,感覺光著的左腳心有點疼,抬腳看見腳心的紅色圓印才想起來剛才可能是踢中自己的武器了。
馬銳抬頭四周打量了一下,看不到周圍有狼的跡象,便把手槍里彈夾退出來從腰帶上備用彈夾套里取出滿裝的備用彈夾壓進手槍,把手裡只剩10發子彈的彈夾插進套里,走了幾步撿起掉落的螺絲刀和扳手,又走到那頭被唯一一把沒有開刃的十字螺絲刀插死的倒霉蛋前,已經深沒至柄的螺絲刀使他費了挺大勁才拔出來,可見危急時刻自己那一腳力量有多大。
抬頭看了看天,雨早就停了,太陽開始發威,氣溫也在逐漸回升。
拎著那頭死狼回到自己的「餐桌」旁,那頭被自己砸在上面又補了兩槍的狼血流了一地,準備當午餐的生魚片也被狼血浸透讓他失去了食慾,撿起自己的作訓服掏出已經吃的有些膩的野戰快餐,撕開加熱器接了點河水放在沙地上加熱食物,又從上面口袋拿出煙點了一支。
一手拿槍一手抽煙吃飯,不見有另外的狼被血腥味引來,不知道是附近只有這三頭還是被槍聲嚇得暫時不敢出現,馬銳把沾了不少狼血的上衣和褲子泡在水裡在水邊的石頭上用左手搓洗了一下,右手始終握著手槍保持警戒,搓了半天終於把上面的血跡洗乾淨了,平鋪在一塊高出水面的石頭上開始晾曬。
馬銳把那頭沒中槍的狼跟另外兩頭放在一起,自己只穿一條內褲走到附近的一棵樹下,用污泥在全身塗抹做了下偽裝就趴在足有幾寸厚的落葉和淤泥中藏了起來。
看著手錶,馬銳一直在淤泥里趴了近兩個小時都沒發現有別的食肉動物出現,從泥里站起身來回到河邊,才發現自己這形象如果一隻手拉著樹藤另一隻手在胸口捶上兩下,嘴裡再配合幾聲:「噢嗚噢嗚」就整個是一個現代版的人猿泰山了。
自嘲地笑了笑,就脫下內褲光著PP下了水,用不持槍的左手把身上的汗味和血腥味洗掉后又洗了一下背心內褲,拿起已經晾乾的衣服就這麼空心穿上,一邊不停小心地觀察四周一邊用扳手把那隻賣相比較好的狼剝皮剖腹,然後把已經半乾的背心褲頭搭在肩上一手拎著用河水洗凈不再滴血的狼屍,一手拿著手槍回到了車子旁。
把狼用細樹枝掛在車子旁邊的樹榦高處,馬銳把背心褲衩掛在車裡拿出空易拉罐又回到河邊。
小心翼翼地把另外兩頭血肉模糊的狼拎到森林邊緣,掛在樹上以後在下面挖了個近兩米深的大坑,坑底胡亂插上幾支上端削尖的樹枝,上面再偽裝上樹枝落葉做了個簡單的陷阱,把空易拉罐裝滿水回到了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