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祁溪一向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更何況,祝時喻的年齡和修為本來就是她祖宗級別的,跪一下也沒什麼。

至於同年同月同日死,她更是不虧。若是她能夠脫離劇情的掌控,破壞掉魔族的計劃,以祝時喻這樣的修為,飛升是遲早的事兒,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若是不能,他們兩個大概率也只能像原文那樣一起死在仙魔大戰里了。

既然不虧,叫一聲太爺爺又何妨。想抱上這樣一條大腿,還有比親情更可靠的嗎?

毫無疑問,沒有。

祁溪再次確定了自己想法,迷惑他為何半天不說話:「師祖,您意下如何?」

祝時喻覺得不如何,他不說話不是默認,而是因為生氣。

祁溪以為他不願意認她這麼一個便宜曾孫,連忙表決心:「師祖,您放心,我日後一定會好好孝敬您的!」頓了頓抱起花:「我一定也會好好照顧小紅的……」

祝時喻蕭瑟轉身,覺得此時的風吹在臉上簡直像刀子一樣疼,他背對著祁溪,語氣委屈還有一絲茫然:「你走罷……」

祁溪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她覺得有些可惜,卻也不好太過強求:「弟子知道了。」

祝時喻又轉身,凄凄慘慘走過來,從她手中奪過花抱起:「小紅,不用你養了。」

祁溪此時也大概看出來祝時喻大概是不同意認親這事兒的意思了。

她,認清自己一廂情願認乾親傷害了師祖心靈的真相:「師祖,是弟子思慮不周,此事,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祝時喻捧著花,仍然垂著頭,看起來非常失落。

祁溪坦坦蕩蕩認錯:「師祖風華絕代……而且」但她實在是不會夸人,說完風華絕代一時居然想不到別的誇讚的詞,只能幹巴巴地又補了一個:「龍精虎猛。」

祝時喻倒是沒那麼多講究,他對成語也不大精通,聽到這兩個詞,心中的不快散了一小半。

他空了一隻手出來,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面鏡子,開始在月光下攬鏡自照,時不時瞄一眼從跪姿改成盤腿的坐姿在那裡不動的祁溪,下巴微揚:「你怎麼還不走?」

祁溪覺得有點愧疚,也怪她自己被柴道人的三言兩語給忽悠瘸了,沒帶腦子好好想想:「此次是弟子之過,但我實在擔心小紅,所以今夜我在外面守著!」

她說擔心這花,並不完全是在找借口。

這個花實在是調皮的很,她晚上打坐或者睡覺前都會把它在劍鞘上綁好,但每次睜開眼睛,它都會舒舒服服纏在她身上,於是她又得再整理一遍。

日復一日,她真的很擔心小紅的體態出大問題。

祝時喻舉著鏡子的手一頓,把它收起來,覺得自己心裡的不愉快又消失了一小半,地上那麼涼還很硬,坐著肯定一點都不舒服。

他剛剛還在生氣,此時卻覺得她也罪不至此。

「那我先把花再給你養一天……」怕祁溪多想,還伸出一根手指晃了下:「就一天!」

祁溪接過花。

祝時喻滿意點頭,轉身離開,要進門的時候回頭一看,祁溪還坐在地上,擰眉:「你為何還坐在那裡?」

祁溪端正坐姿:「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弟子要抓緊時間修鍊!」

都坐在這兒了,好好的青紋磚,不煉白不煉。

說完便閉上了眼睛,開始吐納。

祝時喻:「??」

*

掌門答應了祝時喻要幫他去拿命燈之後,就一直在琢磨要怎麼操作,但這幾日事情多,到今日才有了時間。

身為掌門得應付別的一堆宗門發來的拜貼,更別提門內雞零狗碎的事情一大堆,空有一堆長老卻只知道修鍊,爛攤子都甩給他。

也有不光顧著修鍊的,就比如藺修遠。

他以前是真沒看出來,赤練山上的那幾個人如此有病,祁溪活著的時候苛責人家,人死了又開始一個個地垮個臉,看著就煩,這是他帶過最差的一座峰!

相比較而言祝時喻有話直說,有要求就提,不高興就冷戰的態度還好一點。

入夜的時候,他避開所有人換了一身黑衣,蒙了面偷偷潛進燈樓。

燈樓足足有九層,放著所有乾明劍宗弟子的命燈,每一層都有人看守,但看守者的修為並不高,僅僅是幾個築基期的小弟子在輪值罷了。

畢竟一般除了檢查弟子是否出了事的時候,也沒什麼人無緣無故跑來這裡。

偷燈這事兒這對他來說沒什麼難度,一方面是他修為高,另一方面則是,他在築基期的時候,也在這裡當過值,這麼多年了燈樓也沒有改造過,所以他對這裡的死角可謂了如指掌。

監守自盜的操作難度總是比較低的。

祝時喻地位尊崇,命燈放在最頂層。為了不被人發現,掌門沒有御劍直接飛上去,而是打算一層一層偷偷摸摸爬上去。

到第五層的時候,他發現了一點異常。

確切地說,也不算一點。

這裡布了一個結界,一直連帶樓梯口都籠罩了起來。

掌門頓足,面色微沉,這裡是各個峰主和長老親傳弟子的命燈所在之處……

這個守燈的兔崽子在做什麼,總不能是跟他一樣要監守自盜吧?

但既然已經看到了,他決定把自己的事情放緩一點。

好在布這個結界的人修為不高,且又只是一個簡單地隔絕聲音和視線的結界,他若想要破開,也不過就是揮揮手的事情。

卻在他正要揮手的時候,看到了傳訊玉碟的閃爍。

掌門拿起來一看,正是祝時喻。

他糾結了一下,還是選擇先回祝時喻,畢竟命燈這東西只是有弟子身上的一點兒神魂痕迹,微乎其微,並不會對本人有任何影響。

但祝時喻就不一樣了,現在不及時回,下次再等他回應不知道得多久之後了。

找了個角落,掌門給自己布起結界:「師祖,您有事?」

祝時喻的語氣有點困頓,似乎是深更半夜失眠了一樣:「你給我找一些高階一些的劍術功法,要築基也能用的……」

掌門一口答應:「沒問題,不過,築基的功法,您是要用來……?」

如果他沒記錯,紫雲峰上只有祝時喻和另外一個老道人,但他們兩個都修為極高,想到這裡,他驚喜道:「師祖,您老人家,可是看上了哪個合心意的弟子?」

這代表什麼!

代表師祖已經開始融入乾明劍宗了,這簡直是自己整治刺頭的又一豐功偉績!

祝時喻卻在沉默。

「我不是老人家……」

掌門再次滑跪認錯:「師祖,我錯了。」

接下來,他聽到了祝時喻走動,然後推開窗的聲音:「不是弟子,是……」他在那邊想了半天,掌門一直耐心等著,許久之後,才聽他似乎想出了一個還算滿意的稱呼,聲音有點小,似乎是怕什麼人聽到一樣:「是師妹。」

掌門:「??」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哪裡還能顧得上偷燈的事情,合著這祖宗是給他又找了一個祖宗?

還是個築基的年輕弟子?輩分不是都亂了嗎?

這他一把年紀怎麼能叫的出來!

不過該有的客套還是要有,掌門僵著臉:「要不然我改日挑好了一起送過去,也見見她?」

祝時喻拒絕:「你別來。」他想到祁溪當時想離開紫雲峰的時候就表現不想見到掌門的意向,皺著眉隨便胡謅了個理由。

「她膽子小,見到你要被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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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祖你怎麼又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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