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支離破碎

回到爺爺家，開始為過春節做準備：瓜子、花生、糖果都備足，雞鴨魚早已熏制好放在冰櫃，第二天便是把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就等著掛燈籠、貼春聯了，煙花爆竹，祭祖用品也都安排妥當，過年的氛圍越來越濃，外出打工的人們也都陸續歸家，大家互相串串門聊聊天，很是熱鬧。

冬天的清晨，白霧籠罩在家門前的小河，稻田裡剩下的枯稻桿上撒滿了白霜，朝陽一出萬般清冷便消散，隨著溫度升起，人們也都忙活起來，今天要吃團圓飯，爺爺今天為團圓飯從村裡的廚子買了些菜：扣肉、魚糕、粉蒸肉……回來也沒有停下，架起大鍋燉豬頭，燉好豬頭再用豬頭湯燉蘿蔔，早上就吃這些蘿蔔了，燉好的豬頭放盆里，還有雞和魚作陪，奶奶給豬鼻子，雞嘴魚嘴都插上蒜葉放在桌上，前邊點上香，燭，外面點上鞭炮，再跪下磕頭口中念叨的是觀音菩薩保佑。

我搬來梯子在大門前掛好燈籠，貼好春聯，上聯是家庭和順步步高，下聯是富貴平安年年好，橫批是吉星高照。剛貼好春聯，我爸來了電話：「你還回不回，我看你完全沒有回來的想法，樂不思蜀了已經，快點，我在河對岸等你。」掛下電話我非常不舍，非常不情願地收拾東西沿著小路一步三回頭到了小河對岸，坐著摩托回了家。

一到家，身上寒風刺骨感還沒緩解就被一通審判，后媽翹著二郎腿，橫眉冷眼道：「在他們家很好玩啊，玩了些什麼？」「他們帶我去了外婆家。」「你外婆家？我不是說不能去，你想去的話可以讓你爸帶你去，他們帶你去完全就是想邀功說你是他們帶大的。」我從背包里拿出一袋橘子，爸爸拿起一個嘗了嘗，順手遞給她，「老太婆給的，我可不吃，我差她幾個橘子，她向後靠上椅背，雙手抱胸，眼神像要吃人，「好吃嗎？」「不好吃不好吃，酸死了。」我爸奉承道。

我站立著被訓：「他們有問你的工資是誰拿著的嗎？」「有，我說是媽媽幫忙保管的。」「那他們有讓你自己保管嗎？你是怎麼回答的？」「我覺得工資自己拿著也可以。」「你媽的去之前我教你怎麼回答的？『我放在媽媽那裡保管很好』不會說嗎？簡直是氣死我。」她怒氣沖沖地跑上樓開始打砸東西，爸爸聽到也不敢勸阻，只有滿面愁容：「都怪你，早料到他們會問這些，為什麼不按媽媽說的那樣回答？」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打砸了近十分鐘，她衝下來，手上拿著一張卡：「這張卡有一萬塊，卡是你自己辦的，我和你爸不知道密碼，每個月你自己從工資卡轉過來的，誰想要你的錢，這麼點錢誰稀罕啊。」我爸讓我別接，但我還是接過。「你從來沒有想過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沒讓我們享過福，明天你就走吧，以後這個家永遠不歡迎你來！」

我呆愣地坐在餐桌椅子上，努力回想、卡是我們三個一起去辦的，輸密碼時他們還是背過身的，但辦完卡還是問了我密碼，有一回我休息到他們租住的地方，午休起來發現錢包被動了，她解釋說怕打擾我休息，拿我的工資卡轉了錢到她保管的卡里，兩張卡我設置的一樣的密碼，工資卡沒告訴過她密碼，所以她試的就是她手裡那張卡的密碼。說我沒有給過什麼好處，每次公司發的福利，優秀員工還有生日發的購物卡我都給她了，她卻因為一張卡否定我所做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