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輕音部教室的吹奏樂(一)

017. 輕音部教室的吹奏樂(一)

輕音部在三樓的吹奏樂教室。

由於社團大樓和教學樓隔著很近,吹奏部的音樂會時不時越過中庭打擾到課堂秩序。

在特殊時間必須大門鎖死、窗戶緊閉。

一條哉接到消息趕到時吹奏部成員正在室內很賣力地演奏著。

到了之後他看見的第一副場景就是教室外的連廊過道里清水同學與另外幾位正在聊天的女生隔著段距離。

夏日真涼依舊用那讓一條哉忍不住注意的手部擺弄她看上去很有趣的手機。

他將之視為少女們各自的獨特之處,不過不妨礙一條哉現在非常生氣。

棒球場地上他正盡興地揮舞球棒,打出第十五個本壘打時他被清水千代在Line上突然喊過來。

他決定走進少女的無人區,

無論如何他必須先要一個說法。

一條哉的白色襯衣滿是汗水味,靠近少女后倒是沒有被嫌棄。

清水千代只是看了兩眼他貼在額頭上的頭髮。

「清水同學,也許是我性格古怪……今天下午我只想借你一個午安。」

「我能理解一條同學努力工作可能是個守錢奴……但到了這種程度哪怕餓著肚子上床,以至於半夜餓得睡不著覺便去馬棚偷吃蕎麥我都不覺得意外。」

一條哉不想和她犟嘴,時間這麼被浪費不如去咖啡店要杯咖啡,但他又喝不來那個味道,手沖和意式咖啡他都不喜歡。

他理所當然認為是有什麼麻煩才會讓少女想到自己,索性直接問來意:「請問我這個吝嗇鬼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如果沒有我需要一個把我叫來的理由。」

「不是我需要你過來。」

「你在耍我?」

「很抱歉讓你誤會……」

「我一向獨來獨往依靠自己,就算萬不得已需要幫助也會直接說清楚。」

這句話他聽出來了,這是在內涵之前自己找她幫忙但又拐彎抹角那件事。

他本人當時不過是覺得兩人關係算不上友好,一見面就請求別人為自己做什麼太過措置失宜。

但錯就錯在明顯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衡量清水千代。

因為不管事前你說多少好聽的話和大道理,她依舊會冷著臉死死盯著你的眼睛然後拒絕你。

但凡別人多說幾句她就會生氣地威脅你保持安靜。

「這一點我以後會注意的。」

「你要的理由……她們可能會告訴你。」

清水千代口中所指的她們,一條哉看過去時向她們淺淺地微笑。

「一條君,下午好。」少女寬宏大量絲毫不吝嗇。

「這是準備圍攻吹奏部?」一條哉道。

他知道夏日真涼今天早上就有說過吹奏樂幫忙的事情。

一番交流過後他很快看見了美作津乃和吉田明裡手裡的小號和黑管。

她們告訴他在文化室離開的當天晚上兩人就去了三條河園町的樂器店。

並且黃金周一直在訓練發音、手勢和指法。

「近藤老師太著急了吧?」

「是啊,第一次真正和那麼厲害的吹奏部成員們一起配合,我昨天晚上就開始害怕了。」美作津乃害怕地剁了下腳,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興奮。

「吉田同學,你看上去倒是比美作同學還緊張。」

少女被提到時正捏著那根黑乎乎的單簧管,神情嚴肅直到被提起時都沒有記起來要和他打聲招呼。

「你好……」

「所以這次我有又什麼任務嗎?」

「近藤老師希望你和清水同學能給我們待會的表演當評委,不過也只是晚一點離開。」美作津乃的嘴唇上塗著粉紅色的淡口紅,說話時一條哉都要害怕她把口紅吃光或者伸出舌頭潤一下。

對於近藤老師給出的一個誰都可以勝任的理由……

他堅信,近藤老師一定是記恨班級上沒有學生考得過自己。

有禮貌的男生不會因此不滿,責備無辜的少女他更是萬萬不敢,儘管內心裡誹謗無可厚非。

那麼等會兒要用最高評價來好好打擊打擊你們啊!

盲目自大以為自己有吹奏樂的天賦?我吹小號時都不敢這麼狂妄。

「話說你們已經練習到了可以來吹奏部訓練的水平了?」一條哉還是像阿巴貢一樣生性多疑地問了一句。

「總之先試試吧!」

「明裡你也不用這麼緊張啦。」

吹奏樂還有一會兒,美作津乃開始給他細講兩人的努力歷程。

鑒於清水千代在文化教室討論過後給出的建議。

吉田明裡和美作津乃兩人不僅僅只是黃金周在家裡如此,甚至會把樂器帶到學校然後中午到中庭里繼續訓練。

可惜一條哉每天為了面見阿姨路過都沒有能聽見她們吹奏的聲音。

一些中午喜歡在中庭吃飯的學生也乖乖回到教室里用餐。

中庭的海棠花凋謝的越來越快了,她們明明在黃金周的假期前還是一朵朵紅色、粉色嬌滴滴的小姑娘。

一周的花期,花瓣鋪在地上被行走的學生踩進了土裡。

以後的一個月,好像總有人會坐在那裡討論:

「你聞到了嗎?」

「聞到了!」

「你也聞到了?」

「是啊,你今天的蝦仁悶飯太香了。」

「我說的是海棠花!」

「海棠花?她們都死去了一個月了,而且海棠花好像沒有香味吧?」

「有,只要你足夠仔細……」

這時吹奏樂進行到了樂曲的中低音聲部,上低音號發出的渾厚音色在教室外一條哉都聽得一清二楚。

吹著種低音樂器的學生,和圓號一樣對音色很執著、很苛刻。

如果北辰遠答應和他一起來看看他現在一定會趴在窗戶上然後尋找吹奏它們的美少女。

和無能的棒球部不同,時常在進入全國大賽以及地區大賽拿到金獎的明日高校吹奏部待遇優良。

無論什麼時間,只要願意可以佔用任何輕音部二樓的教室。

也因此美作津乃等人站在門外等待不會有半句怨言。

一條哉無事可干正在思考如何可以和夏日真涼說上一句話。

她可不會因為自己借給少女一句「下午好」而珍惜自己贈送的問候。

在一次偷瞄和少女對視后一條哉決定暫時放棄。

這時他又聽見一種樂器的聲音,音色強奏時洪亮輝煌,弱奏時又圓潤柔和。

剛要問問美作同學的一條哉接著就被憑空出現在身後的近藤老師嚇到。

「哈哈哈,看你被嚇得那個樣子!」

「近藤老師,你作為這種從事高尚職業的前輩,對學生居然會做出這種無法想象危害的舉動……我實在傷心難過到如鯁在喉。」

「我還以為一條君你會先質問我為什麼把你安排來當評委呢。」

「老師這種事情找我就對了,我國中曾經在京都大賽上有幸擔任小號手。」

「小號!真的嗎?」美作津乃舉著小號,雙眼像珍珠一樣射出光彩。

「嗯,不過在京都大賽上得到了銀獎。」

一條哉雖然覺得可惜但並不怎麼在意,全國的吹奏樂學生佔到十分之一。

沒有天分再努力也是笑話——這時居然顯得如此正確。

不過這麼說也不對……努力畢竟始終排在第一位,天賦其次。

何況一條哉參加吹奏樂比賽只是去湊個數,原因是被看見一直在校園裡隨身帶著一隻小號。

「區區京都大賽在明日高校不過如此。」

被近藤老師瞧不起的一條哉表示:「老師我想先行離開準備明天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可不是你的小林老師哦,一條同學不要想著不轉來我的班級就先享受我的稱謂。」

「話說很重要的事情是什麼?」近藤老師說完開始好奇他的私人生活了。

「約會嗎?」

「很有可能哦!明裡醬。」

近藤亞衣一直留意著教室里的吹奏樂部,等看到他們放下樂器休息時忽然看向眾人道:「可以進去了,一條你也一起。」

幾人走進來時接受吹奏樂成員們的注視。

美作津乃又偷偷告訴他吹奏樂的指揮是近藤老師曾經的學生。

是一位帶著長方形鏡框眼鏡的學長。

兩人一見面就很熟絡地交流著。

「指揮部給我。」近藤老師表示想要摸摸他的指揮棒。

指揮五光晃一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不過指揮棒被近藤老師拿到手近藤老師微笑了一下就立刻不斷用棒子敲擊他的頭部。

「老師!」

五關學長開始不停閃躲。

「不許躲。」

「果然好久不見老師您還是這麼討厭。」

「你還好意思說話!黃金周老師我主動聯繫你,到了上學的早上你才慢吞吞地回復我,不要以為我不是你的老師了就不把我當回事。」

近藤亞衣像敲木魚一樣滿足過後才把指揮棒還給他。

五光晃一委屈地接過指揮棒開始解釋:「當時收到您的請求還覺得不可思議,老師你一向不會主動給人發消息,我懷疑是詐騙就沒去搭理。」

「但假期結束轉念一想覺得不愧是近藤老師,無論什麼事情都要做到第一。」

「果然一到放假就會腦子不好使——這可是男學生們的通病。」

近藤亞衣一針見血點評后不忘摸摸學長的頭,然後把偷笑的吉田明裡和美作津乃喊了過去。

「吹奏部幫助班級匯演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這兩位女生就是我說的要給你加入的單簧管和小號手。」

「學長下午好。」

「五關學長你好。」

「你們好。」

近藤老師在電話里說的很清楚,五關晃一當時也很熱情地滿口答應。

由於提前吩咐過吹奏部的眾人,他剛想讓兩人去各自的樂部找首席但頭又痛得不行。

頭疼不僅限於物理上,還有今年吹奏樂部艱難的嚴峻形勢。

新人和吹奏部里今年有許多打算摸魚的傢伙。

「吹奏部成員好幾位都是您曾經的學生,老師得到我的許可也可以詢問他們是否願意。」

「五關晃一?老師我很不高興哦。」

近藤老師總是在關鍵時刻擺出架子,但作用不大。

最低音部的大號手舉著大號鼓著腮幫子用嘴用力地吹響。

上低音薩克斯手在旁回應。

兩人還是各自樂部的首席,一下子教室里各種奇怪的聲音此起彼伏……

「剛剛的是古介和青木吧?」m.

近藤老師眼睛像蒼鷹一樣掃過對面嬉笑的吹奏部眾人。

一些人裡面安靜下來。

「近藤老師,我們平時也需要訓練。」

「吹奏樂部使命重大,騰出時間用來幫助老師您……」

「下次拿不到金獎按照規矩要在全校面前土下坐。」

「金獎?去年雖然止步關西大賽但當時也沒有通知吹奏部要給全校道歉的事情。」

「今年難得的三出休息,說什麼也必須幫助老師。」近藤老師瞪著眼嚇唬剛剛吹大號的古介雄。

「再說了,下一屆……古介你都畢業了吧?」

「三出休息,最後一屆也結束了呢。」

樂隊里有人發出這樣的感嘆。

「可惜啊,古介到了大學想必還是會努力成為一名優秀的大手吧。」這位是近藤老師口中剛剛吹薩克斯的青木楓學長。

一條哉發現他們看上去都很輕鬆的樣子,不過轉念一想今年吹奏部三出休息也說得過去。

「那是當然,我古介還沒有真正進入普門館的全國大賽,還沒有親眼看見寫著『京都府立明日高校』的紙上陪伴著「金獎」二字,到頭來好不甘心。」

「那以後只能是對手了,心儀的學校在北海道,和古介你想去的關東不同。」

「青木你這傢伙也就那樣,全國大賽看見你一定要狠狠地讓你知道大號的魅力!」

關係要好的兩人,是在明日高校的最後一年。

一條哉有國中吹奏部的經歷,他能想象不用每天再花費時間留在學校在吹奏部里訓練、不用擔心喉嚨疼痛喝水困難、並且不需要再一直帶著他們選擇的樂器在學校的中庭里匆匆走過。

教室里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奇怪。

五穀晃一及時將手裡的指揮棒舉起來,然後笑著面對眾人。

「反正是最後一年,時間又長又短,但總歸沒有比賽壓著我們透不過氣。」

「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再拼搏一下,以後沒有地方施展再心血來潮想練練時又會有些生疏。」

「各位覺得如何呢?」

五關說完徵求意見,沒有人反對和撒脾氣。

古介雄安靜過後又站起身來對著近藤老師大喊:「不過我擔心老師帶來的學生有沒有能力,畢竟吹奏樂講究節奏和配合。」

「學校里還是有很多懂音樂的老師,吹奏部也不止是有我們幾個老成員。」

「恐怕到時候有瑕疵很難藏住,校園對外開放時我不允許吹奏部丟臉。」

「所以現在就開始撮合起來吧,不然我可以直接讓你們代表我們上場。」近藤老師面色不悅地說。

「為什麼不行呢?近藤老師的雇傭樂隊時刻待命!」

長笛手一隻手握住那根長笛高高舉過頭頂,說話時就像入學儀式時的宣誓一樣。

「胡鬧。」

「老師我還沒有辦法忍受其他老師的嘲笑,所以你必須將兩人融入你們。」

美作津乃和吉田明裡在一邊拘謹地握著嶄新的小號和單簧管。

新人想要融入一個集體,哪怕只有一個月,都足以在吹奏時緊張到讓人喘不過氣。

「各位放心吧,吉田和美作學妹先進入隊伍,黑木、池田你們往旁邊挪一挪椅子把曲譜分享一下。」

「待會兒我們準備第一次試音。」

單簧管首席池田陽菜去給兩人搬了凳子,小號樂隊和單簧管隊伍在座位上一前一後。

「池田前輩,叨擾了。」

「沒有的事,有機會在學園祭施展才是我們的榮幸。」

池田陽菜把自己的單簧管放在大腿上翻著譜子說:「吉田同學曲子你應該有練過很多次了吧?」

「去年的課題曲和自由曲我和美作這幾天一直在練,配合得也算不熟練。」

「黑木前輩,那美作同學就交給你了,和她們說一下演奏時要注意的地方。」

池田陽菜翻完曲譜轉過身對黑木繪里奈說,順便和略顯興奮的美作津乃揮了揮手。

「黑木前輩?」

「兩首曲子都是去年關西大賽的曲目,「虹色的未來」樂譜這一頁我們開頭的密集高音一定要注意,否則長號隊伍低聲部和我們合奏時會很困難,他們在樂隊中很少能被同化。」

「低音區為了強奏發音要軟弱下去,嘴部氣流要儘快低下來。」

「這一段需要降一個半音,要及時按第二個活塞……」

黑木不說廢話,直接把注意點一股腦往她的腦子裡丟。

「另外自由曲「魔法師的弟子」……」

美作津乃只感覺頭要炸了,連忙和前輩表示:「黑木前輩,我真要不行了,等課題曲結束前輩你再提醒我吧,我的記性不是不好。」

「我是想說自由曲不需要練習。」

「啊?」

吉田明裡在池田前輩的提醒下固定好哨片並檢查按鍵是否靈活,螺絲是否鬆動。

後面兩人的對話她能聽得一清二楚,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黑木前輩做事好認真啊,和美作的磨合期估計她要苦惱一陣子了。」

「黑木她啊不只是小號主演奏還是銅管隊的首席,對待吹奏樂的態度絕對可以說是整個吹奏部里最認真的。」

「連我都不得不佩服她。」

「這麼厲害的嗎?」

「舉個例子,五光指揮給我們通知這件事後,黑木她黃金周假期就一直悶在家裡練習。」

「不出門?」吉田明裡捂住小嘴說。

「當然!」

「可能是上一屆吹奏樂大賽拿了無用金刺激到她了。」

池田陽菜有些苦惱地低下頭看著室內鞋說:「這件事對於吹奏部簡直和噩耗一樣。」

「無用金也是金賞嘛。」

「唉……可能大家都想去參加全國大賽吧。」

之後吉田明裡指著前面的樂譜向池田陽菜深入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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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鎖了美少女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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