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輕音部教室的吹奏樂(二)

018. 輕音部教室的吹奏樂(二)

這期間一條哉開始深入了解小號和單簧管的信息。

吉田明裡的黑管吹口是鳥嘴型,圓形的空心單簧管,吹口處固定的簧片要配合下唇產生振動。

美作手裡的小號是比較常見的降B調立鍵式,是銅管樂器里發音最高的,使用五線譜的高音譜表記譜。

交響樂團可以稱之為管弦樂團,按建制可分為雙管樂團和三管樂團。

通常由弦樂、管樂、打擊樂三大聲部組成,小規模的交響樂團一般有二三十名樂手,大型的三管樂團演出陣容可達上百人。

樂隊以木管作為判定編製規模大小的標誌,如果常用的每一種木管樂器都用上兩件,那構成「雙管」編製的樂隊,人數一般在60人。

使用三種樂器,即構成「三管」編製的樂隊,人數一般在90人;四件類推即構成「四管」編製的樂隊,人數在110人左右。

吹奏樂,顧名思義,以管樂隊為主。

木管樂器有長笛、短笛、單簧管、雙簧管、薩克斯,一條哉怎麼看都覺得一身銅的薩克斯不像木管樂器。

銅管樂器包括小號、長號、圓號、上低音號、大號等。

打擊樂就更複雜了,除了低音鼓、銅鑼、木魚、響板、鍾等,能從打擊樂社團中脫穎而出的正式成員,你就算給一根筷子和碗,他們都要給你來場演唱會。

「這些都是常識呢。」

清水千代一一解答他的疑問,然後不忘調侃他。

這些他在國中吹奏部里渾水摸魚是真的一無所知,當時滿腦子都是想努力學習考一個好的學校。

保持虛心請教一條哉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現在這些知識屬於他了,以後遇到不清楚的人他也要挨個嘲諷一下才是。

「吹奏樂除了指揮,各樂器都有首席嗎?」

「嗯,不過稱呼主演奏更好,各聲部和不同的管器隊里起到領導作用的也可以說是首席。」

「交響樂團里,第一小提琴是整個樂團的首席,地位只在指揮之下。」

「小提琴?」一條哉忽然感覺自己對於有領導性的事情格外感興趣,在部隊里去玩吹奏樂什麼的相比較他發現根本索然無味。

「我最喜歡的小提琴家是帕格尼尼,清水同學呢?」

清水千代忽然笑著問他:「請問一條同學知道他全名是什麼嗎?」

「啊?記名字要記全名啊?」

「尼科羅·帕格尼尼。」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一條哉才不管這些,他問清水千代的目的就是想告訴她:你的品味怎麼和我一樣?我可是一個錯誤精神領導的有趣靈魂。

「唉,你恐怕只認識帕格尼尼了。」

少女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不過這樣子也算是肯定了一條哉的看法。

「你覺得我有能力將來超越他嗎?」

「身高可能。」少女沒用正眼看他。

「要是身高現在就已經超越了,我說的是小提琴水平。」

「還是那個定義,自以為是。」

「有些想用小提琴和清水同學的鋼琴來一首合奏。」

「如果願意我可以從零基礎開始學習。」一條哉說話時很興奮地掰著手指。

「我平時喜歡獨奏……另外和你配合多多少少顯得我水平低下。」

一條線動身作勢要離開,被近藤亞衣發現及時按在原位。

「近藤老師,我要離開還請不要攔住我,讓清水同學她獨自來當評委吧,我水平低下待會兒恐怕評論一句都要被噴的狗血淋頭。」

「你們的看法都一樣極其重要,清水同學代表了學校和校外的資深音樂家,一條哉你則代表了學校里的愣頭青,一無所知是你們的優點。」

被屈辱蒙蔽了雙眼,一條哉已經看不清四周人她們真實的嘴臉。

「我需要和夏日同學去鋼琴教室。」

「評價完再去也不遲,夏日同學也一起當第三人。」

在近藤老師的一手遮天下,三人評價小組正式成立,準備去最後面的座位上等待。

「五關?」

「再過五分鐘試音就可以開始了,老師。」

「我想問打擊樂隊呢?」

五光晃一擺著手:「打擊樂部放假了,這個月估計都不會來訓練。」

「放假?」

「拿了無用金,那些用功的傢伙氣壞了,打算這樣子表示他們的不滿。」

近藤老師沒多說什麼,生悶氣似地踩了踩地板。

幾人坐在擺齊的椅子上。

只到了四十人的吹奏部,加入了一名單簧管和小號手,打擊樂部無人到場,另外有兩位缺席的低音提琴成員。

在五關的耐心等待下開始了第一輪的試奏。

「全體準備一下。」

「是!」

五關翻動總譜書頁,左手抬起,右手的指揮棒不停向上揮舞再用力揮下,小號手整齊劃一地抬起小號。

原本課題曲的第一道聲音來自打擊樂部的小鈸,現在由小號手成員們更有力地胸腔來代替。

美作津乃慢半拍地注視著池田前輩的動作,她有模有樣地學習著。

「不用緊張,就像剛剛學習的一樣,放輕鬆就行了。」

黑木繪里奈趁換氣時把嘴巴挪出一半安慰少女,然後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擦得晶亮的小號。

明明一開始帶在身邊還像個累贅。

三出休息后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握住它時到底在為了什麼而努力。

伴隨著社團成員們深深地呼吸聲,一種哽咽感堵在美作的喉嚨里。

而看著手裡單簧管的吉田明裡一樣心情擁擠。

被一排排像喇叭一樣的小號指著,淡定的學姐們已經閉上了雙眼,池田前輩認真的樣子也好酷……

忽然池田陽菜睜開靠近少女的右眼,吉田明裡只是看見她朝自己眨了下眼。

吹奏已經開始,六位小號手把剛剛積攢在胸腔的氣流有規律地吐出,在低音部的配合伴奏下渾厚有力的聲音充斥在空蕩的活動教室。

遠處的牆壁上,是明日高校拿到金獎后全體吹奏部的合影。

一些人只是看著鏡頭,嘴巴張開得那麼大,卻一點也不醜。

主旋律陪襯的長號,有椅子不坐要站立吹奏的薩克斯成員。

指法方面幾乎沒有差別的長笛和短笛。

也許是長期離校后的磨練,她們連手臂的動作都像復刻的機器一樣。

高音在雙簧管獨奏時變得更清晰,木管與銅管結合的泛音和輔佐毫不遜色。

小號旋律部分高亢的節奏,那是一種一條哉最容易辯識的明亮音色。

他有些想回出租屋碰碰那把廢棄的小號了。

但轉念一想那把小號現在好像已經跑到了父親的手裡,被他用來當招呼生意的小喇叭。

還有悠空號,無論是誰第一個總會下意識關注這種樂器……

一條哉想起來國中的體育測試,為了肺活量過關而時常帶著一隻小號,在夜晚對著月亮沒有技巧地賣力吹動,直到喉嚨處火熱,這也是為什麼會被拉去吹奏部充數的原因,他自己本人完全不會。

街頭藝人看見他都要躲得遠遠的,生怕被誤會和他有什麼關聯。

曾經在烏丸御池街遇到的富人給出大把福澤諭吉讓自己給他吹奏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但被他委婉拒絕後富人就哭訴自己悲慘將至的人生……

當天晚上他是聽著這首小號獨奏入眠的。

結果又被煩心事騷擾到睡不著——如果他花心思學習一下小號,那麼那些福澤諭吉他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吹奏部的表演聽起來很不錯,旋律也很正常。

但一條哉畢竟是參加過國中京都大賽的選手,過去被安排賽前觀看過全國大賽的課題曲和自由曲,對比下總感到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

下意識看向身旁的清水千代近乎完美的側臉,她雙手上下疊放著落在裙擺上。

對於少女面無表情,能做到一動不動、雙腿併攏保持好幾分鐘,一條哉偷看時不得不佩服。

不過美少女忽然皺著臉蛋。

「一條同學很喜歡偷偷打量別人呢,剛剛在外面也時不時看向夏日真涼,特別喜歡腿部看來沒有質疑了,又是有趣的定義呢。」清水千代看向他道。

「我之前有這麼明顯嗎?」

一條哉想了想和夏日真涼碰巧的對視。

果然正直的人偶爾做偷窺的事情會被輕而易舉地發現。

「需要我用怎樣的語氣來形容一下你的嘴臉?」

「那還是看看清水同學的看法吧。」

「對吹奏部?」

「嗯。」

「無能。」

「太刻薄了吧?我覺得單簧管吹得很好,長笛和短笛都沒有問題,圓號也無話可說。」一條哉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他只是感覺奇怪但還沒到她口中的那種程度。

如果真就是一無是處,前面自己不是白誇了嗎?

「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別說全國大賽,等剛剛對話的大號和薩克斯成員畢業,明日高校下次的關西大賽不僅拿不到金牌,無用金都絕無可能,那些再明顯不過的錯誤根本得不到寬恕和理解。」

少女抬起手越過劉海撫摸著額頭,以便讓自己思緒清醒不被她們的吹奏樂干擾。

「是哪裡出了問題?」仟仟尛哾

「除了美作同學所在的小號隊伍,全部都有問題。」

「停。」

一條哉剛想繼續詢問,活動室前方傳來五關學長以及指揮棒落下砸在總樂譜上的聲音。

「那五關學長作為指揮呢?」

「很優秀,很可惜明年也將畢業。」

能得到刻薄的清水同學的肯定,一條哉不得不對此刻面色不好的學長印象深刻。

「青木,苦苦支撐很辛苦吧?」

「五關?」

「古介你也是吧,要拚命去用力掩蓋別人的錯誤,就像去年的關西大賽一樣。」

「但這哪裡是大號首席該有的責任?」

古介的大號重重摔在地上,他起身和五關說:

「晃一,今天都訓練很久了,要不然就先到此為止吧。」

青木趁此機會放鬆活動下手指。

吉田明裡回頭和美作津乃對視笑了起來。

「到此為止,是啊……明日高校吹奏部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明年我就可以離開,明明可以不用再被前輩們苦苦請求讓我擔任指揮和顧問,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把吹奏樂徹底拋之腦後……」

「可是我為什麼要捨不得?」

五關晃一把自己的雙手支撐在指揮架上,他覺得他稚嫩的臉像當時第一次站在這裡嘗試著指揮陌生的樂隊。

他們也是一臉地無所謂,瞧不起自己和私底下的譏諷。

「五關,沒那麼嚴重,只是大家沒有比賽稍微有些放鬆。」

「沒錯,大家都挺累的,不如找個機會出去度假。」青木乾笑著說。

「從事指揮的這些日子一直訓斥你們,無論什麼時候總會有漏音的長笛和短笛、長號手吸足了氣卻還是容易早早用完、大號隊里從來都掩蓋不住的雜音,無論我警告多少次都沒用。」

「單簧管的尖音和不齊的音調是老毛病,是我難為西園同學作為吹奏部唯一的雙簧管手,她苦苦訓練我從來不忍責備……我其實也明白薩克斯在低音區和高音區的困境,青木為此每天都辛苦六點前到校,剛剛說度假什麼的,我差點笑出來……」

「不過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啦,放心施展身手的小號隊,就算加入了新生也依舊完美,值得表揚!」

「但明年還會留下幾個人?」

高校吹奏部每一屆的核心力量在二年級,他們不會像新生那樣討厭留校和訓練,也不會到了三年級而苦惱在學習和吹奏之中做選擇。

「明日高校的吹奏部,或許也就應該停止於此,我到頭來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撒手,可是不願意也壓根沒有辦法。」

「沒有壓力的一年還壓力著我,或許大家都想放鬆那就儘快去吧!」

青木和古介呢喃:「五關……」

「解散吧。」

五關晃一的最後這一聲很輕、很短。

近藤亞衣及時從座位上起身,她親眼目睹過與他從進入國中的初次見面到加入明日高校吹奏部的歷程。

因為國中時帶領學校闖入全國大賽的五關被吹奏部苦苦爭取,在她一手撮合之下他也欣然接受這個身份。

在期末的總評語上她曾經這樣寫著:

他是個時常調皮的學生,課堂上喜歡擺弄喜歡的樂器、喜歡抄寫樂譜、喜歡偷偷逃課坐電車去劇院看吹奏樂的現場。

這些無論她怎麼用學校的紀律處分來警告他,甚至家訪當面和他嚴厲的母親交流依舊改變不了什麼。

結果到了現在落淚時那樣脆弱,到頭來還是個學生、還是一個孩子。

近藤亞衣想上前安慰他,被清水千代制止,她開口想問原因。

「近藤老師,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

「如果吹奏部這些人和你一樣上前安慰,那剛剛的『解散』,就是以後吹奏部的解散。」

一條哉順著少女回正看向前方的目光,吹奏部的成員從最初低頭默不作聲到一個個飽含熱淚……

這期間連樂器放下后的聲音都聽不見。

「很抱歉!我的長笛從比賽結束后一直不放在心上,訓練不夠認真,從來沒有耐心把墊子墊好,也不會多花時間訓練嘴型。」

五關晃一嘆著氣,「米倉你馬上畢業,如果學業重就放棄吧,給新人一點機會。」

「我才不要!」米倉緊緊握著自己的長笛,比剛剛宣誓時還要用力。

「我不要……」

「我本來也是抱著玩鬧的態度,甚至因為一個無用的關西大賽金獎就得意洋洋,害得古介同學一直幫忙掩蓋我的錯誤。」

「明知道單簧管薄片太薄,卻一直拖著,尖音都是因為我……」

「我也有時會發出雜音……」

「我的雙簧管不夠好,學長畢業我也會一直待在吹奏部用心學習的。」這種承諾來自唯一的雙簧管成員。

一條哉放眼望去。

淚水留到管嘴裡的西園同學、即將畢業而埋在身旁人懷裡的彌生學姐、抓著兩根單簧管看著胸前少女不知所措的安里惠……

「五關,繼續訓練吧,就算畢業了,我仍然相信吹奏部。」

「沒有我們依舊努力大步向前,在全國大賽能出現明日高校的名字,一定、一定會的!」

青木唱起了明日高校的校歌:「黎明的殘月被烏雲遮蓋,在六七月的梅雨季散開……」

「明日高校的明天?」

「依舊美好!」

幾乎是所有人在吶喊……

此刻他承認是自己唱歌難聽。

五關晃一從那蒙著水霧的眼睛里望著他們,他們看著自己,就那樣看著他。

淚水明明努力止住了又從鼻尖劃過,那種狼狽感真令人厭惡啊!

第一次加入吹奏部那些人瞧不起自己時,他明明狼狽得想要轉身逃走。

指揮譜上有幾顆不斷變大的豆粒,借著水花反射光澤的指揮棒,五關晃一發出笑聲,像是在嘲笑自己。

「明日高校吹奏部永遠大步向前,但你們讓我在敬愛的近藤老師面前如此丟臉……」

「剛剛你們說的,一定要給我做到啊!」

「是!」

氛圍感可真是個有趣的東西,帶著吉田和美作兩個新人都有種想哭的衝動。

尤其是吉田明裡,她忽然產生了一種加入吹奏部接替前輩們的想法。

於是她把這種想法告訴了池田陽菜。

池田前輩點著頭。

重生的吹奏部,演奏卻不是重新開始,她們又開始大口吸氣。

五關繼續未完成的指揮。

近藤亞衣苦笑著搖頭,和夏日真涼對視后和幾人商量一番。

清水千代和夏日真涼準備在她的帶領下前往鋼琴教室,柳生野優則打算留在這裡。

「近藤老師,一起吧,對於鋼琴方面我曾經在母親的安排下學習過一段時間,應該能幫一點忙。」

不想單獨留下來欣賞這場別樣吹奏樂的一條哉在說明情況后隨著一起走出吹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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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鎖了美少女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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