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章 巧合
再一次的,南雲感覺到自己被救了。
隔壁的屋子裡傳來熟悉的操持家務的聲音,睜開眼睛,他看見這屋子裡很破。
就連自己蓋著的被子,都十分的肅舊,雖有餘香,布料顏色卻十分深沉。
已經沒有了第一次被救時,那種患得患失和恐懼,他聽著聲音,起身道:「有人嗎?」
隔壁的聲音頓時停下,他再問了一句。
不一會兒,門開了。
一個身段玲瓏,卻滿臉憂愁的女子抱著他的衣物出現,她手上,還提著他的靴子。
醒來的男已婚精神奕奕,整個人也散發著俊秀的氣質,女子微微為難頓步,還是推進門來。
「你醒了!」
「多謝姑娘,敢問這是何處?」
他身著中衣,也不敢讓女子一直站著,趕緊起來接過衣物穿著,很自然的,就把金鎖掛在脖子上。
「撲哧!」
一直緊張的女子忍不住笑,南雲趕緊轉身。
「你這麼大人了,還戴這個嗎?」
此女笑著,足以照亮陋室寒酸。
「當然,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念想,需戴著。」
笑意一下打住,女子試探著問道:「那你爹娘和家人呢?」
「他們都死了。」
說出這一句話,南雲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已經能很平靜地面對家人的離去,一時間有些怔怔。
「啊?對不起啊,我以為你只是路過受傷而已。」
在一旁的椅子上抓起長劍,他出鞘一半查看了一下,就要說話,外面卻傳來村民的譏諷。
「喲,王寡婦,你家屋檐下這漢子呢?」
「咦?你不會又藏起來了吧?」
「人家半夜睡著冷,撿個男人暖被窩也是正常的嘛。」
這幾個女人的聲音辛辣至極,屋裡的女子一下就憤怒起來。
她一下出去,在檐下道:「可暖和了,比你們家那病癆鬼廢物有用,我是真守寡,撿個男人怎麼了?你是守活寡,想撿都不敢呢,咋的,沒人踏你家的門檻,你就只能老母雞干叫喚了?」
其中一女子頓時不反駁了,另外兩個女子嘖嘖有聲地故意驚嘆,急忙寬慰著自己的同伴不要和王寡婦這毒雞婆計較。
女子罵走了三人,進屋大哭,南雲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才走不久,幾個漢子扛著鋤頭來了,有人在門外呼喊。
「王家媳婦啊,為難你了,那幾個婆娘就是嘴賤,這是一些草藥,那後生可能用得著,等晚上回來,我在村裡給大家說一聲,壞不了你這名聲,誰再敢嚼舌根,我保證她在這村子里過不下去。」
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中氣十足。
看一眼無聲大哭的女子,南雲放下手裡的劍,開門走了出去。
屋外是一個慈祥的老者,老人只是把藥草放到了檐下,與女子的屋子,保持著距離,他後面跟著幾個拿著農具的壯實漢子,有兩人目光不正,在打量著屋子。
「多謝老丈,晚生已經恢復。」
穿著得體之後的南雲,雖然袖口上留著幾個明顯的補丁,可整體看去,著實出彩的俊秀,老人一下笑了起來。
「喲嚯,不得了,昨晚沒看見你這小傢伙這麼年輕,嗯,好,好了挺好。」
老人誇獎完畢,接著道:「王家媳婦呢?」
「這位姑娘心情不大好,不想說話。」
似乎也明白先前那些下地的女人會說什麼,老人一嘆之後,對南雲和善地點點頭,轉身攆著幾個漢子走了。
走到檐下,南雲看著這幾株乾枯的藥草,一下愣住!
怎麼可能,這是溶血草?
他蹲下身子認真辨認著葉片上的細微鋸齒和條紋,確認這是對打熬身軀很有用的極品藥草。
拿著藥草回頭,他才發現這幾間屋子,著實有些清冷寒酸。
也沒多想,他就要進屋。
哐當!
關攏的門板差點撞在他鼻子上,屋裡的女子出聲。
「你已經恢復,就趕快走吧!」
「敢問姑娘,這村子是禁止外人進出嗎?」
「自然不是,不用多言,你趕緊走吧。」
「哦,借姑娘柴刀一用,我馬上就走!」
先服下一滴靈華露,南雲折斷一片溶血草的葉子放在嘴裡嚼著,苦到極點的木澀感傳來,他卻十分享受地走到一邊劈砍起來。
女子沒有再開門出來過,他就在外面忙活著。
到了正午,劈砍的聲音依舊不絕於耳,回家吃飯的村民路過,他自來熟地和別人打招呼。
不一會兒,外面的聲音停下了,女子門前整整齊齊堆滿子削好的竹片。
屋裡的女子終於放下心來,以為他走了,一個人坐在床上委屈不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一下看見旁邊的椅子上,南雲的長劍還在呢。
「啊?這?」
她趕緊抱著長劍出門,卻看見自家屋子前的空地,都被精緻的籬笆圍了起來,檐下的柱子上,掛著好多的野味,地上整齊地碼放著厚厚的獸皮,旁邊放著一堆新鮮的草藥。
「這人怎麼還不走,他要做什麼?」
四處張望,她也沒發現南雲去哪裡了。
不一會兒,屋後傳來巨大的動靜聲,她趕緊跑到檐角下張望,發現南雲看著一棵粗大的香樟樹走來,籬笆有些礙事,他乾脆蹲身一躍,扛著大樹跳進來,就要開始生火。
「你幹什麼,趕緊走!」
把長劍丟在地上,女子一下搶過來自己的柴刀,警惕地看著南雲。
也不管她,南雲自顧生火,把檐下的野味都放在架子上熏著。
很快天就黑了,女子一直倔強地在檐下看著他,他也沒有說話,就守在火堆旁熏制野味。
前來的老人,看見圍起來的籬笆,老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看一眼似在僵持的兩人,點著頭,背著手走了。
煙熏火燎大半天,工夫到家,他起身走了過去。
「你、你要幹什麼?」
女子握著刀,緊張到極點。
他沒說話,一下蹲下身去抱著她的雙腿,把她抱進屋內,她僵硬著身子,一下愣住。
「我找個東西把吃的收拾好,你家裡有沐浴的傢伙嗎?我需要沐浴。」
他輕輕摁著女子的肩膀,說著話的時候,把金鎖取下來給她戴上。
女子喃喃地起身,開始去隔壁的柴房燒水。
夜晚的沐浴,氛圍很曖昧,他一瓢一瓢地舀水,從她脖子上淋下去,一種壓抑的聲音,讓她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