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將之境

第十三章:將之境

赤思索著暗的話,想起了當年源跟自己提及過的喚醒大典,那是專門給那一批天驕準備的覺醒血脈異能的儀式。源自是第一位,好像是覺醒了一個很強的天賦,當天參加典禮的人都做了保密處理,發了天道誓言,不會透露有關的事。而赤嗎,自然是哥哥源說的,但也只是淺淺帶過,沒有深入講述。

赤雖說是荒之子,但是資質屬實中庸,再加上洪荒又是個將弱肉強食演繹的淋漓盡致的地方,赤就沒有去參加典禮,也就沒有藉助儀式覺醒血脈天賦,只是呆在自己的小院里等哥哥回去講述發生的有趣的事。

想到這,赤抬起頭問暗:「除卻儀式覺醒天賦,還有什麼方法覺醒?」

暗聽聞此言,夾著靈煙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看著赤,滿是疑惑地說到:「什麼儀式?天賦不都是自己覺醒的嗎?」

頓時,碩大的訓練室中陷入了一陣奇妙無比的靜默中,兩人看著對方,一副你在開玩笑的表情質問著對方。

「我對你的身份更感興趣了,不過放心,我答應過夜了。」暗率先打破了沉默,「在天之壁的記載中,蠻修擁有著血脈之力,少數還覺醒了天賦,具體原因不明,但是觀察某些在戰爭中覺醒天賦的蠻修可以粗略得出一個條件,就是要有劇烈的情緒波動,才可能引動血脈之力,覺醒天賦。」

「至於你口中的儀式,我還沒有聽過。當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許可權不夠,無法更進一步地了解這些東西。不過你一說,我都是很感興趣。」

赤聽完暗的描述,斟酌了一下說到:「我也不確定真假,我也只是聽說,而且那部分的記憶也有點不清楚了。在我的記憶中,好像在一定年齡以下,達到王之境就可以參與祖地舉行的典禮,之後通過儀式覺醒天賦。除此之外,我還未聽說過其他覺醒天賦的方法。」

「嗯,這樣嗎。」暗似在思索般說到,「那你知道儀式的具體流程嗎?」

赤看著暗,沒有出聲,但是那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給出了答案。同時,赤也確定了暗在面對夜時的表現是真不懂。

暗留意到了赤的眼神,嘴角微抽了一下,說到:「訓練繼續。」

這次赤沒在說什麼,而是點了點頭,表示可以,然後迅速調整狀態,開始了訓練。

…………

騎士長放下了手中的羊皮紙,語氣中透露著一點滿意地說到:「可以,條件很好。」

而就在騎士長查看契約內容時,三長老已經煮上了茶,現在那靈茶正於清泉水中翻騰,那種淡淡的清香逐漸滿溢全屋。

「好茶。」騎士長看著認真煮茶的三長老,聞到那股清香,語氣也緩和了不少,「不過相較於茶,我更喜歡酒。」

「酒嗎,確實不錯。我年輕時很是喜歡,現在也不差,只是容易誤事,也就很少飲了。」說著,三長老倒好了兩杯熱茶,並順勢推給了騎士長一杯。

騎士長的目光透過厚重的面甲看向了三長老,而作為域外四神之一,他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透那個仙境修士。三長老沒有理會騎士長的目光,自顧自的端起杯子,吹了吹,小泯了一口冒著白氣的茶。

騎士長手抬了起來,抓住了杯子,沒有拿起來,而是停在了那裡。不斷翻騰的茶葉,順著壺嘴不斷冒出的白氣,瀰漫在空中醒人心神的清香,在這樣的環境中,三長老喝完了一盞茶,放下了杯子。

「這茶細品才會有一番風味,像騎士長這樣只是觀測的話,是不會知道這種益處的。」看著拿著茶杯猶豫不決的騎士長,三長老又說到,「不會你連這事都拿不準吧。」

騎士長聽聞此言,沒有下一步動作,面甲下的面部表情也看不清楚,但依舊能感知到騎士長的掙扎。三長老又倒好一杯茶后,騎士長銀白盔甲下的手臂微微用力,端起了杯子,沒有喝,而是如同喝酒一般和三長老碰了一下杯。之後又將那杯茶放回了原處。

三長老見此,笑到:「多謝騎士長的信賴,這次合作,不管結果如何,答應聖王宮的報酬一點都不會少。至於另外三位的態度,還請騎士長幫忙傳達一下。」

「會的。」騎士長點了點頭,「都時候怎樣聯繫?不可能每次我都過來,聯邦獵犬的鼻子很靈敏的,現在又是特殊時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嗯,也是。」三長老聞了聞空氣中的清香,「這段時間過後,小十一會前往洪荒,完成各種事宜,事後並不急著離開,到時域外不表一下態?」

「這事我回去後會跟他們討論的,到時會給你一個能接受的解決方案。」騎士長說到,「到時,不用太在意來者是誰。按我們商量的做,域外的壓力,我會抗住。」

「那先祝我們合作愉快。」三長老爬滿皺紋的眼角稍微舒展了些,端起了手中的那杯茶,一飲而盡。

「嗯。」騎士長平淡地回應了三長老,頭盔沒有偏移,而是正正地看著遠方,不知在想著什麼。

這時,側殿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灑向大殿中的陽光。卻見那人步伐沉穩,一身衣物遮不住的雄壯,頭髮很短,接近於沒有。

「不知三長老在此處與稀客謀划著什麼,進宮后都沒有先通知本王。」來者正是新上任的荒。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徑直走向騎士長,口中發出爽朗的笑聲:「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呀。本來是要準備佳肴的,接過來了也不出聲,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這個位置。」

平緩的幾步,荒就走過了門口到座椅處的數十米距離,來到著剛剛起身的騎士長身前,按著騎士長的左肩,說到:「不必行凡俗之禮了。走,跟我去正殿,好好喝上幾盞。」同時,借著身形的優勢,側身將手搭到了騎士長的後頸,將他帶往門外。

「多謝荒的美意了,不過還有些事宜我要與三長老細談一下。」騎士長雖往門外走去,卻出聲拒絕了荒。

「哦?!是嗎,三長老?」荒側頭看向了坐在一旁喝茶的三長老,問到,「不知還有多少事項需要探討,介不介意本王加入。」

「無事,都是些小事,等王的宴席散后再談也不遲。」三長老平淡地說到,並沒有看向二人,目光全在淡薄的水汽中,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你看,三長老都說沒事了,騎士長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吧。」說著,腳步不停地向外走去。

「哪裡,既然荒都盛情邀請了,又沒有什麼事情纏身,定要與荒豪飲一番。」騎士長轉變了態度,渾厚的笑聲從面甲下傳出。

「好好好!」荒拉著騎士長的身影消失在側殿轉角,「來人,快把好酒準備好,今夜我與騎士長不醉不休。」

兩人的說笑聲也逐漸消失,三長老自始至終都沒抬頭正視過新上任的四十八代一眼,只是看著單薄的水汽,許久未有動作。然後,三長老抿了一口熱茶,閉上了眼,低聲道了一句「荒謬」。深呼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思緒后,三長老從納戒中取出了一疊泛黃的羊皮紙放到了桌面上,那是他近段時間要審閱的資料。

側殿角落裡,陰影中好像有一團氣體消散,而剛才騎士長離開后的一幕幕畫面,都在騎士長的腦海中浮現過去。這是騎士長微側腦袋,打量起一旁的荒:就見他舉著酒杯,對著下方的人說著一些客套話,整個人看起來醉醺醺的,但是眼神深處的清醒卻在留意到騎士長打量的目光后瞬間隱去。

「喝!」四十八代荒將手中的酒杯舉到騎士長身前,與他碰了個杯后一飲而盡。見此,騎士長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抬高了面甲,只露出鼻子以下,把酒杯湊到了嘴邊,仰起頭將杯中有些許辛辣的烈酒吞入腹中。

「好酒!」騎士長發出了感嘆,「這種好酒,大陸上基本已經絕跡了。」

「哈哈哈,如果喜歡的話,我還有不少,到時你大可拿回去些好好品嘗。」荒見此也是露出了笑容。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騎士長也沒有再過多推辭,豪爽地答應了下來,「合作之事,大可放心。」

「你這是做甚?」荒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嚴肅地對騎士長說到,「喝酒就好好地喝酒,怎又扯回那些繁雜之事上了。這就算是我與道友的私交了,縱使合作沒有談成,我仍認你這個酒友。」

「好好好,就喜歡荒兄這樣的辦事態度,今日不談政事,算是你我的閑談。」

「這才對嗎。來,我再敬你一杯。」

……

笑聲回蕩在大殿之中,酒香四溢,僕役將一道道佳肴、一壇壇美酒送入大殿里,荒與騎士長徹夜歡歌,而十二長老的府邸中、側殿里,也是人來人往。不過他們臉色多是嚴肅,言語間也很少笑語,一項又一項事宜的細則被統一出來,化作政令一條條地發布,或是變作羊皮紙上的契約,當場簽訂。

來自洪荒或是域外的官員,在長桌兩側,為了合作事宜中的一些利益,爭得面紅耳赤;負責遮掩這些行為的大陣上,一道道身影懸浮在空中,維繫著陣法運行;而在其一旁,各種珍貴的材料不停地消散,化作塵埃,其中靈性融入大陣的條條紋路之中。

同時,以三長老為首的激進派和以五長老為首的保守派也已經展開了鬥爭,當然也要幾位長老沒有表態,只是旁觀,以及必要時的勸架。總體來說,洪荒十二位長老看不慣歸看不慣,到終究還是同堂謀事,都是為了洪荒整體利益,在滿足了這個方面,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奔波。

洪荒高於一切,是每一個洪荒生靈的共識,這種意識,是銘刻到骨髓中的驕傲。大部分洪荒生靈在別人看起來貪婪、沒有腦子,但若是有損了洪荒整體的利益,那就沒得商量。

洪荒以一王室和十二豪門以及上百貴族撐起,其中貴族多是當年異族的血脈,但是由於太多代的繁衍,導致血脈稀薄。而純種的異族基本絕跡,現在行走於城邦內的巨獸多是異族和各種野獸的後代。

而同時,流淌在洪荒人血脈中的還有一種精神就是崇尚強者,遵從有能力者,前者就如洪荒的荒之挑戰,後者則是長老競選。三長老就是這樣成為長老的,他是洪荒世上最年輕的長老,也是公認的最有手段的長老。

當年上任三長老管轄範圍的有志之士一起爭選三長老之位,其中有不缺自己勢力的,有貴族支持的,甚至有豪門培養的,但最終被默默無名的三長老奪得位置。這個結果是出乎意料的,不少人在三長老上位后使絆子、下黑手,到絆子被三長老還了回去,手被三長老剁了懸吊於空中,彷彿在那個時代向全洪荒宣布著他不懼試探。

三長老他與五長老,上任十一長老,洪荒軍隊上任總指揮,以及上任荒,也就是四十七代荒是一個時代的人,他們都是橫空出世,一次又一次震撼著那個時代的洪荒人,所以說他們是一個時代的人,是一樣的人。

三長老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間中,就著燭光,審閱著一份份報告,他來回看了幾遍,最後還是在上面留下了代表自己的印記。然後他放下了報告,揉了揉眉心,對著身前的燭台說到:「今天的事沒讓人知道吧。」說著,他吹滅了蠟燭。

房間頓時變得昏暗,一個黑影從三長老身後浮現了出來,聲音沙啞的說到:「不確定,我要去問一下那幾位。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留意那個孩子,根據你的交代,我沒有分心去查看這麼多,只能判斷對方是否有惡意。」

「嗯,」三長老沒有過多追究,而是轉問到,「那個孩子怎樣?」

「一切都不錯。」那黑影簡潔地回答了問題。

「跟我詳細講一下。」三長老指了下一旁的椅子,示意那黑影坐。

那黑影沒有多餘的動作,還是站在三長老身後,那彷彿被強行處理過的沙啞嗓音再次想起,用平淡的語氣說著一件件有趣的事,時不時結合記憶的投影,給三長老做著詳盡的複述。

…………

赤盤坐在地上,眉頭微皺,雙眼緊閉,體內翻騰的氣血不斷外涌,隨著一呼一吸在口鼻間交替。體內的氣血越發凝實,在四肢中遊走,軀幹里徘徊,最後一同向口鼻處涌去。

赤的精神開始飄渺,意識開始拔高,他看到了自己的頭,自己的軀幹,以及四肢。然後他的身體在他的注視中開始變得模糊,然後他的骨骼開始清晰,一股股無形的能量從中溢出,開始在血肉中凝實出一根根脈絡。

而就在那些能量散溢到血肉中的瞬間,一條條虛幻的脈絡憑空出現,將那些來自骨骼的能量吸引過去,開始沿著虛幻的脈絡凝實。赤知道這個,這是白口中大道層面映射:凡事存在,就會有痕迹。

隨著那些能量被一點點抽離出骨骼,赤直覺得自己的身體慢慢開始虛弱,感覺有東西消失了,又有些東西回來了。但是沒過多久,那種無形的能量就可是變得稀薄,而那虛幻的脈絡也只是稍微凝實了個雛形。

以這樣的情況來看,過不了多久,那些能量就會用完,而那脈絡卻不能完全成形。赤不禁想到自己以前晉陞時確實用了不少這種能量,看來已經不夠了。但他沒有擔心,因為在赤視野中原本空落落的左肩出,一條類似於左臂的事物開始浮現——是機器義肢中的紫色水晶。

一股紫色的能量從中冒出,也開始湧入虛幻的脈絡之中,雖然同樣多的能量可以凝實的脈絡沒有原先從骨骼中出來的能量凝實的多,但是那紫色的能量源源不斷地湧出,看不出一絲頹勢。

虛幻的脈絡慢慢凝實,那種記憶里撕裂血肉的痛楚也越發清晰。那種感覺就像是慢慢將血肉撕裂,然後趁著血肉間的裂縫還沒有癒合時,把一根根管子塞入其中。赤的額頭浸出冷汗,身體開始微微顫抖,飄飛出的意識開始慢慢回落到體內。

現在,赤不單單要引導能量去凝實,還要分心去抵禦那種意識回歸的趨勢,這不禁讓赤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意識一點點下沉,馬上就要與身體融合了,而距離脈絡完全凝實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很大一部分。赤的身體因疼痛抽搐得越發明顯,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到地上,而他的意識也馬上承受不住了。就在這時,意識回歸身體的趨勢停了下來,這讓赤愣了一下,到反應過來後來立即將精力全部放到構建脈絡上。

隨著氣血化成的虛幻的漩渦消散,赤的意識已經回歸身體,他沒去深究剛才的異常是怎麼回事,下意識就覺得是暗或者夜在一旁出手了,又或是白在機器義肢上的布置,因為赤已經被那種鑽心的疼痛感支配。

剛才形成的虛幻脈絡傳出了一寸寸斷裂的痛楚,這讓赤來不及享受重回將之境的喜悅和氣脈重鑄的激動,就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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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1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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