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一次任務
在睡著后,赤不知道暗什麼時候到了自己的房間,就只是在醒來后,看到了桌子上暗留下的信息。
我要去一趟洪荒境內,如果要跟著去,收拾好後到暗部訓練室。
通過暗留下來的信息,赤知道暗對自己的第一次正式的考核要來了。
赤收拾了一下,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黑色的褲子,白色的短袖上衣,加上齊膝的黑色風衣,穿上很不習慣的短靴,赤這時看起來就像小一號的暗。
赤一邊吐槽為什麼天之壁要配如此顯眼的制服,一邊反覆審視自己,在確定沒什麼遺漏后,才離開房間。
來到一個傳送節點,在確定好目標節點后,赤選擇了傳送。
暗領導的那個暗部距離最近的傳送節點就沒有幾步的距離,所以說在傳送節點的光芒暗淡下來后,赤就看到了其他的暗部成員正在進去總部。
其中有些人也留意到了赤,便示意性地沖赤點了點頭,赤回以微笑,隨後就離開了傳送節點,跟上了前來開會的大部隊。
其實這些人都認識赤,畢竟一天天跟著暗,自然是會混個臉熟的。
但是赤跟他們的關係並不算特別好,一方面是他沒有時間去搞這些所謂的人際關係,另一方面是那些人沒有認可赤,最多在暗部充當一個吉祥物。
他們的心裡所想的赤自是清楚的,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確實沒有拿出過比較亮眼的東西,所以被人們輕視自然理所應當。
不過在這裡還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赤覺得沒有必要讓自己被人注意到,或者說赤認為在完全陌生的天之壁,將自己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
跟隨人流進入會客廳,赤第一眼就看到了雙腳搭在桌子上,靠著椅背,坐在會客桌首位,正在酣睡的暗。
此時大多數人都已經入座,就連赤都在坐到了自己的專屬位置上,可反觀暗,竟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
會客廳陷入了異常的安靜之中,這就讓暗均勻的呼吸聲顯得格外明顯。
其實在坐的大多數人作為靈修,早就開始了靈力傳音,在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的情況下,選出了一名負責叫醒暗的倒霉蛋。
「醒醒了。」赤的座位就在暗的旁邊,他見暗沒有要醒的樣子,於是出聲呼喊暗。
而赤的突然發聲,也讓在坐的眾人向他投來了打亮的目光,這讓赤覺得很不自在,同時,也讓赤反應過來了一點——他們好像很怕吵醒暗。
對此,赤是不理解的,因為在私下,他經常像這樣將暗喊醒了,倒也沒有什麼打不了的。反而是實在叫不醒暗的時候,赤還會沖其喊「媽,你來了」來嚇暗。
這一招,百試百靈,多少次暗是突然跳起,有時暗還會再閉一會兒眼,裝作閉目沉思樣。
「嗯,知道了。」暗那熟悉的聲音響起,但是給赤的感覺,卻跟平常完全不一樣了。
與此同時,那些原本在打量赤的目光瞬間收了回去。
「我想各位也知道我們要做什麼了,收集洪荒內部的消息,尤其是關於三長老之事的,在此期間,順手解決一些目標。」暗很隨意的說著,話語間,很明顯地透露出他剛睡醒。
「好了,具體任務已經下發了,自己看好之後就可以行動了。」暗自始至終沒有睜開眼,「如果沒有問題了的話,本次會議就結束了。」
就在赤一臉不可思議看著暗就這樣草草結束會議的時候,有個人開口問到:「老大,這次行動既然是大規模行動,其他組織的人會不會參與進來?」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提醒你們這件事了,這次的行動是天之壁上面發布的大規模行動,你們都好好乾,別給我整什麼幺蛾子,看到其他組織的同僚,盡量不要發生衝突。」
暗繼續補充到:「如果真的是給臉不要臉的話,就跟以前一樣就行了,沒必要慣著。記住,別讓人留下把柄。」
暗的這一番發言,讓本來覺得自己準備好了的赤忽然就不這麼覺得了,說什麼盡量不與同僚發生衝突,如果發生了,就不要留下證據。
都聽聽,這種話像是一個暗部頭子說出來的話嗎,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散漫的野修才能做出來的事。
最主要的是在暗說出前半句話的時候,其餘人對於這種事絲毫不在意,但當暗說出不用慣著他們的時候,赤明顯感知到了底下那群人的氣息都不一樣了。
見此,赤不由得開始為自己這一趟洪荒之旅擔憂。
暗好像並沒有察覺出赤的擔憂,而是終於睜開了眼,坐直了身子,小手一揮,說到:「好了,出發吧。」
聞言,其餘人員都站起身,齊刷刷地將左手攤開,放到了右臂關節與鎖骨中間的位置,低頭示意,在向暗行完天之壁規定的軍禮后,陸續離開。
對於天之壁的軍禮,赤並沒有覺得很奇怪,因為在洪荒也有類似的禮節,不同的是洪荒是以右手握拳擊左肩。
而赤在行完軍禮后,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站在了原地,靜候著暗的安排。
「小子,你覺得我會單獨跟你聊些什麼?」暗見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便又癱回了椅子上。
「關於你帶我去洪荒要確定什麼。」赤早有猜測,不過現在暗都選擇了明問,他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嗯,沒錯。」說著,暗摸出了一根靈煙,湊到了嘴邊,隨後那根澡便自行燃了起來。沒一會兒,會議室裡面就雲煙繚繞了。
「三長老生死之事嗎?」赤很是關心這個問題,就率先問了出來。
「有,但不僅限於。」暗吐出了一口白煙,「除了這件事外,我還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哦,說來聽聽。」赤沒有忌諱什麼,大大方方地說到。
「據說上任荒的二子的遺骸已經送到了距離天之壁最近幾個洪荒大域,不知道是真是假。」暗說完,還看向了赤。
赤聽聞此言,心中頓時又喜又愁:他比誰都清楚那傳閱的遺骸之中有一副假的,至於另一副,究竟是不是自己哥哥,赤並不敢下定論。
「所以你是打算帶我去看看?」赤反問暗,「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都是死人了,再加上本就沒見過面,誰能還認得出來。」
「先別急著拒絕,能不能遇上還說不定呢,這只是任務外的無關緊要之事。」暗說著,移開了看向赤的雙眼。
「行,反正我跟著你,出啥事都有你兜著呢,我怕啥。」赤知道自己肯定是跟著暗一起行動的,畢竟他還沒有正式編製進天之壁的正規軍隊中。
「你小子倒是挺精明的呀,」暗掐滅了手中的靈煙,「但是這種精明,還是不要太張揚的好。」說罷,暗起身,向會議室外面走去。
赤見此,連忙跟了上去,剛才那句話看起來像是暗在苛責赤,但事實確實暗在告訴赤,這次的行動不要太過於鋒芒畢露,不然容易被盯上。
赤自然是知道這般道理的,但是暗的提醒,還是不由得讓他心中一暖,因為暗的態度是讓赤藏拙,但何去何存,這最終的決定權還是交還給了赤。
出了會議室,暗帶著赤來到了暗部的武器室,讓赤挑選趁手的傢伙。儘管暗領導的暗部不是很大,但是該有的都是有的。
赤對於這個不大的武器室並不是很陌生,雖說暗負責教導他體術,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會接觸到關於武器知識的。
赤沒有到處亂看,也沒有四下閑逛,而是目光掃了一遍整個房間,在確定心怡的那個傢伙還在展台上老老實實躺著時,便徑直走了過去。
將自己的身份令牌往一定位置放,展台上的重重保護就解除了,同時赤取出了這件裝備的記錄,也被天之壁的終端存儲了下來,以便於日後調查。
赤收起那金屬製成的身份令牌,隨後把面前那金屬護臂帶到了自己的左手上。
那是一個包裹到肩膀的銀灰色護臂,佩戴完畢后,赤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關節處沒有一絲滯澀感,整個護臂並不是純金屬製成的。
「好了。」赤知道規矩,一次只能取一件,而且每次完成任務后必須先歸還從武器室取出的裝備,之後再進行彙報。
這不是因為暗太吝嗇,才定下了這樣的規定,而是因為這是天之壁總綱中的規定,畢竟光這一個不算很大的暗部,就要配備這麼多的裝備。
整個天之壁像這樣的組織,就不計其數的,更別提那些官方認可的大型組織了。
而且如果取了裝備使用,但是身死在了現場之上,沒有辦法歸還裝備,那麼天之壁便會回收他們身份對應的功勛,用其發布懸賞,亦或是兌換物資,來彌補損失。
別認為天之壁作為功勛的發布者,就可以肆意地自己產生功勛,然後使用。
可以這麼說,天之壁發布的每一點功勛,都是經過多方面考核才能落實,然後準確無誤的記錄在案的。
同時,嚴密的政策有了,還需要執行,而天之壁這個龐然大物的存在,就滿足了這一點前置要求。
種種因素層層相扣,重重疊加,保障了功勛制度的實施與運營,使得這樣一個虛擬的概念,卻有著超乎想象的穩固地位。
而現在,與其說天之壁保障了功勛制度,到不如說隨著制度的日益完善和逐漸鐵血,天之壁的結構也越發穩固。
而像是赤這種沒有功勛,甚至連個正式身份都沒有的人,也不可能白嫖,因為他們所想使用統一配置的裝備,必須要有一個保證人。
就比如赤的保證人就是暗,若赤死在了這次的任務之中,暗將赤取出去的護臂帶了回來,就沒什麼事。可一旦暗沒有帶回來,那麼就要從他的身份上扣除功勛來彌補了。
自然,天之壁的功勛制度也不全是冷血與無情,假如暗死於任務,在扣除完應有的額度后,剩餘的功勛會記入夜的身份上,因為兩者的關係,是已經在天之壁登記了的。
「嗯,那出發吧。」暗在確定赤完成了必要的手續后,便帶著赤,離開天之壁。
赤略顯局促地跟在暗的身後,因為這是他來到天之壁后,第一次離開這金屬巨龍。
從踏上傳送節點,到再通過一個傳送陣來到天之壁腳下,前前後後不能說盤查很少,只能說完全沒有。
這麼草率就出來了,這讓赤多多少少覺得有些不現實,可當他詢問完暗之後,才了解到離開天之壁幾乎沒有要求,但是若想要進入,就非常困難了。
就比如赤現在能在天之壁中正常生活,那是當時暗以自身的身份做的的擔保,若是赤做出了違背天之壁規則的行為,那麼也會牽連到暗。
赤原本並不知道暗給他做了擔保,因為他一直在訓練,根本沒有時間去了解天之壁的各項規則,所知道的,也都是在平時他需要時暗和夜才會跟赤提一嘴。
所以說赤的活動範圍有限是有原因的,不是因為他不想四處逛逛,而是因為他不知道規則,怕惹出來亂子。
而天之壁的規則,有很多,看起來能夠唬住人,但實際上但凡認真分析一下,便會發現它的每一條規則都是基於維持天之壁最低限度的要求。
所以說平時居住在天之壁內部,其實十分放鬆,在路上碰到比自己職位大的,也沒有強制性的行禮,而是看個人意願,誰讓這邊與洪荒接觸太多,多多少少帶點崇尚強者的感情。
若不是這樣,赤早就該受罰了,畢竟這麼多天,雖說他很少露面,可是內部的人也不少,在路上難免還是要接觸其他人的,其中,大多數都是有職務的。
這些複雜的東西,暗並沒有跟赤聊多少,因為暗自己對這些東西也頭疼。
兩人從天之壁腳下出發,腳底下是生機盎然的草地,身後是爬滿綠植的牆壁,看起來一副美好景象。
可若是掀開腳下的土地,那下面是黑色的土壤,它們是上一次洪荒進攻天之壁留下來的;若是扯下牆上的綠植,那暗紅色的痕迹會告訴你這裡以前所經歷的故事。
這時再抬頭仰望,就會恍然明白天之壁的由來了:舉目望去,除卻距地面較近的一段距離內有些綠色,剩餘部分那連成一片的銀白色天幕,宣告著這裡就是世界的盡頭。
上面藍色的紋路錯綜複雜,大片大片的連在一起,看上去不僅沒有讓人感到審美疲勞,反而滿滿的科幻中夾雜著些許神秘。
再往上看,近乎將自身的視線與牆壁平齊時,才能勉強從上方看到一點點露出來的光。
赤跟在暗身後,向洪荒的方向走去,可是一路上赤時不時回頭觀望一下背後的天之壁。
「有這麼好看嗎?」暗不解地問到。
「不是好看,而是以前只是在口口相傳中聽過關於天之壁的傳聞,先前也是一直呆在裡面,不曾見識過它的全貌。如今一見,只是徒生感慨,不由得看多了兩眼。」赤解釋到。
「是啊,當我第一次見到這東西的時候,根本不相信這是後天被創造出來的。」暗聞言,也是想起來自己和夜剛來到天之壁的時候。
「天之壁,真的能夠翻越嗎?」赤說出了自己從見到天之壁的瞬間就浮現念頭。
「能。」暗說完這句話時,不由得陷入了回憶,「我曾見過來自洪荒的蠻修翻越過天之壁。」
「哦,看來你經歷過洪流。」赤的注意力被轉移,因為據他了解,若不是聯邦內部靈力枯竭,洪荒是不會向天之壁開戰的,既然暗見過洪荒人翻越天之壁,那就說明他至少經歷過一次洪流。
「是的。」暗回答完,大手一揮,拍到了赤的後腦勺上,說到:「趕緊趕路,別看了。」
被暗這麼一拍,赤身不由己向前跑了兩步,要不然鐵定臉著地,而右手搓揉著剛才暗打擊的部位,因為實在吃痛。
而待到赤緩過來,就只能看到前方暗已經將他遠遠甩在了身後,見此,赤不由得暗罵了一句,然後全力向前跑去,才能坎坎保持與暗的距離。
赤作為將之境二層的蠻修,全力奔跑的速度絕對不慢,僥是這樣,在赤感到自己有明顯的力竭時,還能看到天之壁能銀白色的牆體,與此而來的還有那金屬蒼龍帶來的壓迫感。
對此,赤也有幻想過有朝一日能成為像暗嘴裡一躍足矣翻越天之壁的蠻修,而這種幻想,就在赤回過神發現暗即將跑出自己的視野后破碎。
這是赤就明白了暗是完全沒有考慮過他能不能跟上,徹徹底底就是以自己一個人做任務時的狀態來辦事的。
要不是赤現在跑的實在有點喘不來氣,他就已經出聲痛罵暗了。
在赤看著暗的背影,努力迸發出身體的每一分能量,終於,在一次又一次超越自己的極限后,暗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赤的視線中。
「艹。」赤綳不住了,要再這樣下去,他就真的出師未捷先跑死了。
他慢慢放緩了腳步,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不斷恢復著自己的狀態。
在走了一段時間后,赤發現自己的狀態已然恢復如初,直到這時,赤才明白自己晉陞將之境二層時的嘗試給自己身體帶來了多少好處,若是以前的自己,恐怕還要不少時間來恢復狀態。
在仔仔細細內視了一番自己后,確定了並沒有什麼隱患,赤的步伐開始加快,速度越來越快,又回到了全力奔跑的狀態。
確定好了暗消失的方位,少年邁開腿,在這片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生靈的草原上肆意揮霍這體力。
而少年身後,跟上他的,除卻拂過草叢的微風,還有從幾縷剛翻過天之壁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