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與夜
長刀架到赤的脖頸上,暗的眼神中是一種瘋狂,全不見剛剛的靦腆。刀上散發著絲絲寒意,在挑動著赤的神經,好似擁有生命一般。
刀鋒下壓,已經進入到了血肉之中,絲絲鮮血順著長刀滑落到地上。
「砰」,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二人都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夜又回來了,說到:「唉,我就知道你要犯病。」說著向赤和暗走來,「怎麼的,我都來了還不準備收手?」語氣嚴肅,聲音冷冽,一種壓迫感油然而生。
「夜,你來的正好,這孩子有問題。」暗用一種陰沉的聲音說到,跟他剛才的聲音相差極大。
「我說,還不準備收手嗎!」話音未落,夜的身影消失,赤只絕得脖頸上的冰冷瞬間消失,然後暗的身影也不見了。隨著砰的一聲巨響,赤看去,卻見暗的頭被按在了一旁的牆上,臉先接觸的;順著按在他頭上那細嫩的手臂向上看去,就能看見夜一手按著暗,另一隻手拿著暗的佩刀;而夜原本美麗的面容上浮現出令人望之生畏的細密黑色紋路。
「封魔。」隨著那帶著絲絲寒意的聲音響起,一旁地上的刀鞘飛向暗和夜,停在夜的身邊。同時,一縷縷黑煙從暗的體內飄出,飛到刀鞘之中,暗那冷冽的眼神也回復正常。
「疼疼疼!」暗喊到,「放手,腦殼痛。」聽到暗原本的聲音響起,夜才鬆開按著暗頭的手。同時將刀插入刀鞘,遞迴給暗。
「我就猜你又要犯病,才折回來的,沒想到一進門就那樣了。」說著,夜臉上的細密黑紋消失,還不忘整理整理自己的剛在因動手時褶皺的衣服。
此時,就赤一個人坐在床上凌亂,他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被剛才一系列變故衝擊的有點緩不過來。這是,暗和夜同時看向了赤,赤倍感壓力,連忙說到:「我什麼都沒看到,剛才發生了什麼,我一覺睡醒什麼都不知道。」求生欲在這一刻表現的酣暢淋漓。
「噗哈哈」原本還一臉嚴肅的夜忽然笑出了聲,「放心放心,不會處理掉你的。」好似看到了什麼非常搞笑的事,夜竟是笑得直接坐到了一旁的座椅上。就連一直帶著拘束的暗都有些忍俊不禁。
好像是看到了暗也笑了,夜看著暗說到:「看吧,是不是我說的那樣子,小孩子都很有意思的。」
「嗯,確實。」暗表示贊同,點了點頭。
「那麼說,我們什麼時候也要個孩子呢?」夜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再加上一絲嫵媚的語氣,配上她非常標準的身材,大部分正常男的都會淪陷的,而暗就是那小部分,沒有一點過多的反應。
「知道了,那就把這個孩子留下吧。」暗不知是聽懂了不想正面回答還是根本沒有聽懂,只是看著赤,說:「剛好他也沒人要,一舉兩得,你說是吧。」說著,轉頭看向一旁的夜。
夜給了暗一個白眼,然後看向了赤。赤頓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裡都快罵娘了:你們小兩口的事,不要把我拉下水呀。真的,要不是重傷在身,赤沒準都起來跟暗比劃比劃——沒錯,赤就是以這個理由壓下自己的衝動的。
說歸說,鬧歸鬧,看著眼前剛從重傷中蘇醒的赤,又遭遇剛才的變故,夜關心到:「剛才豬腦子沒傷到你吧?」
「沒事,我還沒割開他的喉嚨,只是皮外傷。」赤還沒開口,暗就在一旁回答了夜。忽略掉夜的白眼,暗繼續說到:「他的身份,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你看一下這。」說著,暗手裡的地圖遞給了夜,準備看一下夜的建議。
「你還真是豬腦子呀,這種東西我肯定都看過了,至於他的身份,我當然也知道不簡單。」
「怎麼辦,交上去,還是處理掉?」
「先留著,看著辦唄。」
聽著面前當著自己面大聲密謀的兩人,赤竟有些緩不過來,就不用徵詢一下當事人的意見的嗎?雖說問了也沒什麼用。
「就留在身邊吧,就當自己孩子了。」赤聽著夜說出這句話時,高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也算是有個地方,支持自己活下去了,接下來就是等哥哥源來找自己了。赤竟又對往後有了些期待。
「行,那我去暗部報備,也好讓他有個正式身份。」暗還在和夜討論著,「至於斷臂,我盡量找最好的機器義肢。」
「好好好,不過說好,我們就要把他當成自己孩子,好好照顧,但是那天你帶著他出去,還是以你為重。」夜的話很真實,赤也明白,暗和夜說著收養自己,不過是夜一時興起,不過是自己要有個安身之處。
「好了小鬼,你以後就跟著我們混吧。」夜一副豪爽的樣子說到,「以後我就是你媽了,不對,太顯老了,還是繼續叫夜吧。」
「叫我暗就行,習慣了。」暗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附和著夜道:「當然,叫我爸也可以。」
聽到二人這麼說,赤也只能表態:「知道了,多謝。」但是心中毫不在意,因為這一切他都不在意,父母的概念在他心中很模糊,只是為了在這個所謂的亂世中生存罷了。
「跟我還客氣,」夜見到冷淡的赤,猶豫了些許,還是對暗說到:「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關於他的身世,我們知道就好,上面不會管這些小事的。」
「好,我現在去安排,」暗看著認真的夜,沒有猶豫,轉身離開了房間。此時,房間里就剩下夜和赤。
夜向赤走過去,赤坐在床上沒有動,一方面是他沒有感覺到惡意,另一方面是他反抗也沒用,他甚至感覺不出夜身上的修為。「這段時間就在暗這裡安心養傷,不用管其他的,等你傷好的差不多的時候,一切都搞定了。至於你的身世和你的經歷,我們不會強迫你說的,我真的是把你當做孩子呀」
說著,夜有些出神,呢喃到:「倘若她還在,應該跟你差不多大吧。」夜好像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對赤說到:「好了,你現在就是養傷,我看你有些修為,也是個修士嗎?」
「算是吧,我是個蠻修,」赤說到,「按你們的話來說,我叫作蠻子。」赤也從夜的低語中知道了些東西,沒有去問,順著夜的話接了下去。
「那也是修士,天之壁有很多人修的也是肉身,所以說沒必要這樣說。」夜當然知道蠻子一詞中對於洪荒修士的歧視,所以說誘導著赤繞開這個稱呼。
「沒必要故意繞開,」赤很坦然的開口,「我都知道,包括天之壁與洪荒的敵對。」赤明白很多,這有些事哥哥源教給他的,有些是他一個人摸索出來的,完全隨著本能認知行事及交流。
「嗯。」夜低聲道,隨後房間里陷入到了一片寂靜。夜想和赤交流,更多的了解他,於是又說到:「你知道嗎,我實際上是第一次跟小孩子交流,我以前想過,但是現在看來我更適合和傷員或是敵人交流。」
「那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孩子呢?」赤問出了心中的疑惑,「若是不方便也可以不用說,畢竟我們都沒有真正了解和接納對方。」
「對不起。」夜的聲音有些低沉,她沒有去看赤,好似默認了赤的說法——畢竟只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要不你給我說一下基本的修行體系和境界?」赤一是不想把天聊死,二是真的不了解正統的修行體系和觀念,他所知道的大多數是所見所聞中總結的和哥哥源交給他的,到十分有限。誰讓他是那個陪襯,沒什麼人會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
「嗯?你不知道這些?」夜感受著赤的修為,略感疑惑:「以你的修為和悟性,不應該呀。」
「沒人管我,他們只能看見最優秀的人,他們的注意力全在上面,所以說我就沒人管了。」赤說著自己的經歷。
「那麼說你是背著家裡人偷偷跑出來的?」夜有些疑惑赤的經歷,但是他更期待赤主動告訴她。
「嗯。」赤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莫須有的身份:「所以說可以開始了嗎?」赤開始催促著夜,他很想了解他哥哥所學的東西。
「哦,可以了。」夜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跑題了,整理了一下思路和心情,夜嚴肅了起來,說:「我就拿我熟悉的靈力修行法來說,總共分為九個階段:練氣、築基、育靈、金丹、元嬰、通靈、反虛、合道以及創始。」
「又分別對應著洪荒的士之境、將之境、王之境、帝之境、皇之境、聖之境、仙、半神和神。在域外就是一到九品。」
「合著域外的是真好區分。」赤吐槽著,「那在這些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嗎?」赤又追問到。
「自然是有的,不過那些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太過於遙遠,只能望其背影,嘆之不及。」夜說的時候,言語間還流露出抑制不住的敬畏之意。
「太遙遠了嗎。」赤聽完夜的話,低下頭沉思,心中下定了決心:不管怎樣,他一定會找到自己哥哥的。
「那麼繼續了,」夜沒有給赤太多時間,又繼續說到:「所謂練氣,即是引靈氣入體,靠著自身淬鍊靈力,如果伴著出生時的第一縷護體之氣,那麼修行的質量都會大大提高。而這個階段,除去力氣比常人大點,身體素質好些之外,並無太多不同。靈力只會在體內順著氣息流轉罷了,並不能形成有效的攻擊。自然,忽略一些妖孽。」
赤沒有回話,只是在想他哥哥先天入境的場景,體內靈力外放之後還能運用自如,在衡量是否符合夜說的妖孽的標準。
「練氣的九個小階段圓滿后,便會由在體內練的氣構成靈脈,可以讓靈力在其中流轉,也就達到了運用靈力的最低標準。同時,一起構建的還有靈台,靈台就是靈力的容器,在體內儲存靈力,供自身使用。這個階段,可以分為九個小境界,每一次,都可以基礎和完善自身的靈脈以及再築一層靈台。」
「一般來說,築起九層靈台自然就可以向下一個境界邁進,但是也有人會選擇沒築好靈台強行突破。自然失去的是上限和一定的壽命。這次突破會經歷第一次雷劫,是天地對修行者的篩選,同時,每次晉陞都會增加壽命,這是修行最吸引人的地方。而築基一關,才是仙凡的分界線,單單是這一關,攔住了太多人,留下了太多遺憾。」
「在雷劫中,修士築起的靈台會被天雷化作靈液,這使你在靈脈中流淌的能量提升了一個檔次,所以說每個境界,都是不可逾越的鴻溝。靈液聚集,靈台轉化為靈海,這個階段被稱為育靈。」
「所謂育靈,一方面是不斷擴大自己的靈海,另一方面是在其過程中把自己的靈魂融入靈海之中,孕育出自己獨特的靈丹。這個階段又按照靈海的大小分為靈池、靈湖以及靈海三個小境界。」
「當修士的靈丹從靈海中孕育而出時,天地便會降下天劫,在天劫過後,修士的靈丹會被淬鍊成金色,於是稱其為金丹,下一個境界也以金丹命名。這個階段,修士要以自己的精血和本源為染料,以自身的經歷和認知為基礎,在金丹上,為自己的未來潑墨落筆,勾勒出之後的道。」
「待到金丹上畫作完成,它在天劫中破開,一個完全因人而定的元嬰現世。剛開始就如一個嬰兒大小一般,修士要用自身的本源去餵養元嬰,讓其成長,之後會和修士本身一樣,也可以喚出來協助戰鬥。根據元嬰成長的程度,可以分為破繭、幻體、通神三個階段,每個階段元嬰的戰力都是一個大跨步。」
「在修士與其元嬰完美融合后,便會在天劫中邁向下一個境界——通靈。這裡的通靈不是指元嬰與修士,而是說的元嬰和這片天地的相通。修行至此,才算是真正的超凡了,修士的元嬰與天地通靈的過程中,修士可以感受的到大道以及很多東西,這又是一個分水嶺。一個修士能通多少大道,反應了他的能力,決定了一個修士的上限等等。這個階段沒有清晰的分界,更多的是接觸的大道多少。」
「就像是用一道道大道編織一件元嬰穿的衣服一般,當修士的元嬰穿滿由大道製成的外衣時,便會進入下一個階段——反虛——也常被人們稱為仙。這一次晉陞的天劫,修士需要勾勒出自己的仙台七座,每點亮一座仙台,實力上限都是可觀的提升,因為在反虛這個境界,修士要做的就是在自己點亮的仙台上,用自己走出的道,根據自己的修行閱歷來勾勒出符合每座仙台的紋路。」
「有些仙點亮了七座仙台,有著更進一步的資格,而有的卻只能心懷不甘地止步於此,因為這些其實是在築基、金丹、通靈等一個個階段沉積下來共同決定的結果。那些沒能力更進一步的修士,也被稱為散仙,為的是與真仙分開。我跟暗兩個都是散仙,沒可能更進一步了。」夜說到這裡愣了一下,但是緊接著繼續說到:「所以說之後的境界我和暗就都不了解了,沒辦法告訴你什麼。」
「沒事,夠用了,我也走不到那種境界。」赤感受著自己將之境圓滿的修為,想到自己因秘法破碎的根基,無奈地笑了一下。
「對於洪荒的蠻修來說,就是把靈力換作了生靈本身的氣血,修的也就是氣,以肉身為主。」一想到赤對於這些應該更熟悉,夜轉移了話題:「對於域外的魂修,不過是將靈力換成了生靈自身的靈魂之力罷了,那些主修靈魂的瘋子,總是說什麼靈魂不朽,生靈不死。」
「嗯,我大概是知道了修行境界和概念了。」赤點了點頭,剛才夜講的很多東西他只是記了下來,還需要之後在慢慢消化:「之後有不懂的還會再請教你們的,多謝了。」
「跟你媽媽我還客氣。」夜伸出了手,看樣子是想包住赤,但是考慮到赤的傷勢。只是捏了捏赤的臉:「好好休息,安心睡,我就在隔壁。」夜交代完赤,也起身離開了。
房間里就剩下了赤一個人,他又躺回了床上,思索著事情。先不考慮剛才獲得的修行相關的信息,單從言語和眉目間的些許細節,赤對夜有了一個定義:管的住暗,武力值也很高,會醫術;曾經有過孩子,但是孩子出了某些問題,導致她對於養個孩子有種著魔似的執著;另外,剛才暗和夜展現的黑紋,也絕不是什麼平凡之物,兩人的身份也很吸引人。
赤打著自己的算盤,從小一個人磨礪出的心性,讓他有著遠超他這個年級的成熟。但是他傷還沒痊癒,再加上處於一個較為安全的地方,儘管很努力阻止自己入睡,但是不多時,赤還是沉沉地睡了過去,畢竟真的很累了。
ps:境界沒必要太刻意去記,只是說一個大概,後面還會重新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