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一.八噩耗
陳大梁接著繼續說道,「相信大家也疑問過這學期石鵬鴻為什麼沒有來。準確來說,這學期開學的時候,石鵬鴻的爸爸就跟我說過他的病情,但是一開始並不嚴重,所以沒有辦休學手續,我也沒有跟大家說,現在看來,石鵬鴻很有可能不會和大家出現在一張畢業照上了!」陳大梁繼續說道,語氣已經有幾分顫抖,「我已經跟校委會和年級主任都彙報了的,現在學校已經派人去探望石鵬鴻了,也會馬上給石鵬鴻辦休學手續,校領導和年級老師都捐款了,分管我們年級的副校長的意思是安排我們班全力發動起來,以班級名義要給石鵬鴻募捐,越多越好,這樣,徐濤濤,你先安排人去做一個關於石鵬鴻的募捐視頻,到時候學校要用,班幹部全力發動起來,由徐濤濤牽頭。」
接著陳大梁解散了班會,讓大家自習,讓徐濤濤上講台來。
這時徐濤濤走上講台,坐在凳子上,發號施令起來:「我建議我們班幹部先開個會,同學們還是繼續自習。」
接著又跟李露露、盧宇等人示意,往教室外走去。就在走廊上,七八個班幹部七嘴八舌,不到十分鐘就談好了,那速度,感覺像是之前就已經知道,也做好了準備一樣,周豪不得不感嘆,當班幹部真他媽不一般啊!一般人也當不了啊!
接著徐濤濤等人回到教室,先讓大家安靜一下,接著宣布又生活委員盧宇說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
只見盧宇不慌不忙站在講台上,先假裝咳嗽了幾下鎮定語氣,周豪看她那架勢,確實有當幹部的基本功,不過卻想到另外一個人——劉河!
「我想摸她的胸!」劉河這句話讓周豪一輩子也忘不了。時間回到半年前,正是酷暑難耐起頭的六月。
周豪、劉河、唐海、盛夏在周六補習結束后,一起約定去城裡找個館子吃飯。
劉河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說咱幾個等會兒下課了就趕緊走啊,我這牙齒都恨不得馬上鑽出去了。」說著還跟三人打招呼。
這時盧宇一身緊身短袖、牛仔褲,正在講台上發試卷,並說老師對於做試卷和放假安全須知的要求,長得亭亭玉立的她雖然個子中等,但身材相當火辣,白白的肌膚,該翹的翹,該凸的凸。
前不久周豪幾人閑暇之餘,劉河還半公開發起過評比,僅限於F4之間發表意見。當然了,周豪心心念念的還是忘不了的劉嬋,目前十七班班上所有女生還沒有人入他的法眼。
「我先來說!」唐海躍躍欲試,嘿嘿笑道,「我覺得劉華還不錯,個子又高人也瘦,跟張芳的大餅臉比起來,那臉相當的好看。」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拿張芳跟劉華比?劉華有什麼好的,一身排骨架子,瘦得風都能吹倒!而且感覺性格怪怪的,瞧不上人!」周豪脫口而出,明確表示反對。
「那是因為你們之間互相瞧不上,不是我瞧不上,再說了你瞧不上跟我瞧不上沒關係!我瞧得上就行。」唐海的口氣一錘定音,不容置疑。
「哈哈,我還以為你要說我瞧得上我就上!」劉河不懷好意地笑出了聲,又故意板起臉來解釋道,「不過我相信你敢都不敢。」
「滾滾滾,那是你,不是我!」唐海繼續補充,說著又問起了盛夏,「喂,死批開,你說一下你看得來哪個?」
不等盛夏回答,劉河又來攪局:「那肯定是那誰誰誰噻,你忘了嗎?」本來他要說出來那個名字,卻被盛夏一個眼神打斷,
連忙臨口改掉。
「哦哦哦,我明白了!」唐海心領神會,不再多問,又夾著舌頭盯著周豪跟劉河、盛夏說道:「我看阿豪就不用發表意見了吧,我記得他說誰最漂亮來著,好像不是咱班的吧?」
兩人也心領神會,迅速捉弄起周豪來,什麼姓劉的對不對,好像個子不高,成績一般般,皮膚也不咋地。
周豪護花心切,急不可耐地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口來,自己確實跟劉嬋沒有過什麼,卻老是放不下她。
看到周豪啞火了,唐海又假裝語重心長地幫他說話:「哎哎哎,我跟你唱首歌嘛,保准你聽了高興?」
「唱歌,唱什麼歌?」盛夏翹起眉毛,一臉好奇。
「你那麼愛她,為什麼不把她放下!為什麼不說心裡話!你深愛她,這是每個人都知道啊!」唐海還飆起了高音,結果起得太高,最後都破音了,還自顧自地為自己的高嗓門得意,唱完了不忘跟周豪傳遞一個眼神,看得周豪好不尷尬。
「行,我先走了,你們繼續選,選好了跟我說一聲。」周豪懶得再說什麼,自己回教室去了。
這次劉河又喊去外面吃飯,不會又憋什麼壞主意吧,周豪揣測著,還在遲疑。等到下課鈴一響,難得的周六下午終於到來,周豪卻在唐海和劉河的歡呼中一起鬧哄哄地跟著衝出了校門!
飯桌上,劉河兩杯啤酒下肚,略有酒興地他張口就來:「你看咱班哪個女生的身材最好!」說著就往三人臉上環顧,期待他們給出相同的回答。
三人卻你看我我看你,搖搖頭。看來答案不一致,唐海還是堅持之前的意見,「身材最好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劉華不錯。」
「她到底哪吸引你?我看她髮際線那麼高。」劉河實在納悶,這劉華有什麼好的?
「有多高?」唐凱連忙反駁。
「幾層樓那麼高!」劉河回答地如此堅定,讓唐海覺得劉河有些霸道,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劉河也覺得自己說得有點認真了,連忙賠笑道:「嘿嘿,劉華長得其實也不差,可是身材確實差點,是吧,啊,我知道你不嫌棄,可是你想想,是不是還有比她身材更好的?」劉河的眼神里像是要放出了萬丈光芒,金光閃閃一般!
看得三人一臉嫌棄。
「你說的身材好,什麼叫好?」盛夏還是眯著眼睛,晃了晃頭,「我有半點疑問,你是不是看上了誰?」
「那你先說你覺得班上哪個女生身材最好?」劉河連忙反問住盛夏。
盛夏不假思索,遲疑一點五秒之後,給出了答案——李露露!
「她!???不會吧??」劉河和唐海都很好奇,悄悄對話起來:「好像李露露平時是跟死批開說話說得來,不過李露露個子確實挺高的!」兩人又點點頭,對盛夏的選擇表示肯定!
「哎呀,說了半天,到底在說什麼啊,劉河你到底要說的是誰啊!拜託你先說出來好不好?」周豪拖高了後面幾個字的尾音。
「我覺得盧宇身材最好,我,好想摸她的胸!」劉河說著用手做了一個動作,說著還抹了一下嘴,好像真的有口水流出來。
「切!!」三人齊聲噓道,一臉嫌棄。
「哎呀媽的我怎麼說出來了,喂,我們是不是好兄弟,你們要幫我保密啊,你你你,你你你,」劉河有些急了,連忙解釋,又用手中的筷子來回示意。
三人又一齊邊點點頭,邊忍不住低聲笑起來,周豪笑點最低,笑出來了眼淚。沒想到這個劉河居然如此不正經,還以這種方式惦記著別人。不過他要是穿越到十年後,他一定會知道一句話,叫「你那是饞她的身子,你下賤!」
周豪看著講台上侃侃而談的盧宇,思緒似乎還陶醉在半年前劉河那副賤兮兮的表情中,不自覺笑出了聲。
這笑聲不大,卻讓盧宇聽到了,循著聲音望向周豪,若有所思兩秒鐘之後,眼神似乎一亮,大喜著脫口而出道:「阿豪你就寫篇文言文作宣傳吧,怎麼樣,明天就交卷!」
「啊?寫什麼啊?」周豪被這麼突然提自己的名字,呼吸一下子加重了起來。他連忙平息一下語氣,再次問道:「我都不知道寫什麼,主題是什麼?」
「哎呀,你又不認真聽課!」劉河望向周豪,尖起嘴說道:「人家叫你幫忙搞募捐,寫東西讓大家一起捐!」
周豪這才明白過來,盧宇是要發揮他的特長,寫那些酸澀難懂的陳詞濫調來增加點氣氛,不過他馬上又想起劉河說的話,還沒等劉河說完,就食指尖著對著劉河指了指,還順帶遞過去一個眼神。
「閉嘴,再瞎比比我就……」那眼神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效果也很明顯,劉河趕緊捂住嘴巴,朝周豪擺擺手,表示自己不說了。
「那行吧,我試著寫寫,不過明天我不保證能交得出來。」
「沒關係,你可以的。」盧宇那口氣,似乎拿捏死了周豪一定完得成,這讓周豪心中倍感欣慰,還是頭一次被別人完全信任和期待,看樣子自己是要拿出看家功夫了,要是寫不出個像樣的東西,還不得讓人笑死。
以前楊瞬博就公開嘲笑過自己兩次。
一次徐濤濤在班上公開徵集關於班集體的一副對聯,希望大家多提一下點子,主要是在勉勵學習、風雨同舟方面的主題。
周豪翻翻自己寫的東西,希望能挑出一兩句能派上用場,這一幕正好被劉河看見,他又起鬨道:「阿豪有寫好的,可以讓他念出來嘛。」說著還朝他指,不少同學齊刷刷望向周豪。
周豪本來還在慢慢翻,這下感覺瞬間被提到了燒烤架上炙烤,一下子方寸大亂,腦子裡想不起自己寫的什麼東西,一點主意全無,只得潦潦草草急急匆匆翻著筆記本,翻了四五頁之後,找了一首古詩里看起來有點相似意境的話,然後怯怯地念了出來。
念完之後,整個教室雅雀無聲,周豪不敢看大家的眼神,生怕別人嫌棄自己的那一束束光像打巴掌一樣照到自己臉上。
「喲,好酸哦。」楊瞬博在教室的那頭不屑地嘲諷道。不過周豪沒聽清,反倒是劉河不嫌事大地幫搶遞話,「喂,順博說你酸,你還不懟回去?」
「酸就酸吧,你可真是乾的一手好事啊!把兄弟都賣了!」下課後周豪抓住劉河就是劈頭蓋臉地責問。
「這怎麼能怪我呢,我幫你找機會出人頭地,是你自己不珍惜,沒把握好,反而弄巧成拙,這下怎麼怪我了!」劉河有些慍色,對周豪這種語氣很不耐煩。
周豪自知理虧,只好不跟劉河做計較,可覺得這次出醜,實在是不應該,而楊瞬博那股嘲諷勁兒著實有些可恨。
另一次,就是語文老師向鵬要大家改編一首七律古詩,把詩改成詞,就在大家都不敢試手的時候,向老師不知是知道周豪在寫古詩詞還是怎麼回事,反正就直接點到周豪的名字,「來來來,請周豪發表他的改編!」
周豪受不了這種直呼其名的突然上場,再次方寸大亂,腦瓜子嗡嗡地亂響,本來還在思索,可這下又沒了主意。等到他把改編的詞念出來之後,楊瞬博又是頭一個一聲「喲」的噓聲,這次雖然沒有說周豪酸,但那口氣,比不說還要呼之欲來。
周豪也不知道為什麼楊瞬博老是看不上自己,處處冷嘲熱諷,合著自己就沒一樣是他看得來的,楊瞬博個子不高卻處處高高在上的那副優越感著實讓周豪有些惱怒,但卻無處發泄,只得生生吞了回去,使勁忍著。
這一次,周豪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人拿自己開涮了。
回到寢室之後,大家都在討論石鵬鴻的事情怎麼幫忙。鄭攀和石先踴躍報名,跟徐濤濤說馬上出校門去網吧做視頻,並要徐濤濤跟班主任打電話說一下,校門口門崗保安好放行。
徐濤濤對兩人的積極很感動,叮囑他們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並主動掏出三十元作為去來的車費和上網費用,其中也有吃宵夜的餘額,就相當於徐濤濤出錢,鄭攀和石先出力了。其他人也要遞錢給兩人,被徐濤濤阻止了。
「我給的就夠了,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跟家裡人說一聲,我們要給同學募捐,是十萬火急的那種,我覺得咱班作為發起人,肯定帶好這個頭,班主任已經跟我說了,他捐了壹仟伍百元,我覺得我們雖然沒收入,但是這個錢肯定不能太少。」
「班長你就拿個主意吧,不要啰啰嗦嗦,我們跟家長要就是。」周斌很果斷,似乎包里有一百萬躍躍欲試一樣。
「班主任沒有明說要我們起捐多少,每個人都量力而行,這個事情也就相當於交給我們自己了,我剛才跟李露露、盧宇他們討論了一下,意見是每個人至少捐一百元,看自己條件捐,量力而行!」
「那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截止呢?」東京也答話問了起來,「是不是給我們留點時間,有的人可能沒帶這麼多錢,可能要回去拿,遠的遠,不方便的不方便,肯定都要通知家長呢!」
「是的,我們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把時間定在星期三上午開始,下周二石鵬鴻就要做手術,我們必須在星期一之前完成募捐。」徐濤濤的口氣不容置疑。說完這一切,才長舒一口氣。
這時石先和鄭攀收拾好了東西,立即出門往城裡趕去,兩個寢室的男生都送到校門口,徐濤濤握著兩人的手,說道:「什麼都不說了,拜託你們兩位了。」
回到寢室后,周豪一邊思索怎麼來寫這個募集稿,一邊思索自己該捐多少錢,一個月自己的生活兩百元,如果真的要捐一百元,自己確實拿不出,就像東京說的,必須得跟爸媽說一聲直接要才行。
這時徐濤濤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阿豪,盧宇委託你的事情你也別忘了哦,我估計鄭攀他們今晚上肯定能拿出個東西來,最遲明早就會回來交差,你這邊也要抓緊,她可沒有叫其他人寫哦。」
後面這句話意思很明確,不管有些人怎麼看,對自己才能的肯定還是大有人在的,這幾句話確實讓周豪深感欣慰,決定先把寫稿子的事情落實了。
熄燈之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周豪睡衣全無,卻漸漸有了思路,隨手又找徐濤濤問了一些石鵬鴻更深入的信息來。
第二天早自習過後,鄭攀和石先果然滿載而歸,徐濤濤、李露露和班主任看后都表示很滿意,立即安排晚上晚自習就開展到其他班級播放。周豪見他們已得先機,隨即開始打草稿,再改再刪再改,中午飯也不吃,終於在下午該出了最終版本:《陳情表.大中策》:
「微人言:人以仁義為本,因能同舟共濟,人懷仁義之心,因能見義勇為,挺身而出,不坐視以袖手。是以此,故人不苟同於禽畜木石。然時睹天下,麻木不仁之人多為所見,數不勝數。其人性之淡漠,無異於有眼無珠,行屍走肉,孤魂野鬼,空為人也。凡此之輩,吾等豈可因循效之,以傳後世?罷了,若以此行當道,天下之亡,當不久矣。古人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吾輩雖一介書生,身無縛雞之力,整日屈談禮義於牆院內,更知人性之本,當以仁義為先,身先他人,在所不辭!棄而不顧者,其十年寒窗,兼家校之汗淚,皆付水東流而徒勞也,豈復披人衣冠,抱讀文墨,以修己之為耶?彼輩當受天下之唾棄,後世之取笑譏凌,可以知也!
吾輩苦讀至今,凡此種種磨難,靡不畢見,皆有所遏。然視之今日,更有甚者,飽嘗病患折磨,卧床而不能起,思歸校而不能行,更兼贅費之累,家資傾盡,囊空如洗,輾轉不堪,困窘之況,已使之父母心力交瘁。倘非窮途末路,豈有欲伸人之手以取人之憐憫耶?石家非遇此萬般艱難,絕非肯請友鄰之助,因其於世人之心,早死司空見慣,恐為人所笑,更為人不齒,而竟困坐於己地,日漸心有餘而力不足。吾輩尚可以以義待人,不惜絲毫己利,怎可終不如一小農之家,不如小學之精見?空談義理而不有所舉,乃逞口舌之快者,而實未棟樑之材,所讀之書,又有何用!
鵬鴻之行,沉穩而淡泊,寧靜而圖遠,不為群起而動,亦不為眾發而從,吾輩謹以傾慕而待之,莫能求比,更兼天資聰慧,奮發向上,不恃一時之功而自在高傲,由是見異於吾輩。量此舉世之鮮有,卻為病患贅費而困,吾等坐視不理,一旦致以不復萬全,豈不痛哉。吾輩之學,當可盡棄長江,無顏再策論坐道,冠英才之名,披高子之衣。是有仁義之心,良善之德者,不可以忽之沫之。
六年中學,於期將盡,欲飛黃騰達而縛足久不能舉。困卧不行,壯志難酬,孰能忍之。於其身已泣不成聲,聲淚俱下,吾輩雖未聞而睹其所遇,當動血肉之心,生惻隱之情,有感而發,慷慨解囊,捐資以解彼之圍,助愈頑疾,早歸故校,同享青春大好時光,共展風雲颯爽英姿,由是不負苦心人之奔波,吾師及父母之訓示,吾輩心可稍安。
切莫遲疑,以致誤機。」
晚自習結束前的教室里,周豪坐在座位上,手臂撐著臉,他滿眼通紅地看著這篇半文半白的宣傳稿,心裡默念著希望大家都能讀懂吧,再不會有人說自己酸酸的了,然後就交給了盧宇,由盧宇找人謄抄了出來。
周豪心裡總覺得還差點什麼東西,自己代表班集體寫了這篇文章,可自己平時寫這寫那,寫思念的人,是不是應該給石鵬鴻寫點自己的思緒?
晚自習前,周豪思索著石鵬鴻過往的點點滴滴,歡聲笑語,想著現在這個人已到了最艱難的時候,可謂千鈞一髮,不禁悲從中來,順著這個思緒,周豪在紙上邊寫邊改,不到半個小時,又寫出一片五言詩《鵬鴻祝》:
少患奪命疾,長安因除疑;真達此年寡,幸至今日希;苦為鄰親賀,孰以骨肉欺;直康樂猶畏,重患泣莫提;十月忽形隱,半旬已病靡;久歷無風渡,徒遭故禍擊;一旦功名棄,他鄉情誼離;家資傾東水,症勢攀蜀梯;忠州舉震慄,玉鼎遍憂急;千里頻傳語,萬人義聚姿;同心匯遠近,共難任高低;眾赴盪冰火,志存還凱哥;惜命非由己,拔身應惹泥;盛世百家親,和衷廣道濟;凌雲通馳漢,舉箸暢飲席;迎歸尚須待,後會必有時。
「喂,阿豪,你在幹嘛,喲,你哭了?」唐凱見周豪愁眉不展,一言不發,湊過跟前來看周豪在寫東西,順手拿起來讀了讀,又搖搖頭:「寫給石鵬鴻的吧,有些真看不懂啊,你能解讀一下嗎,嗯?」
周豪現在心中已經如釋重負,抿著嘴把稿子搶回來,解釋道:「這個東西呢,我就不拿去給盧宇了,你看不懂就看不懂吧,以後再跟你說!」
「阿豪,你現在有空嗎?」旁邊徐濤濤也走過來,問道:「石先和鄭攀做的視頻拿到高三全年級都放了,效果不錯,現在正在高一年級全面開展放映,班上其他人都有各自的事,你現在和周斌、東京他們那這個U盤,去高二年級一個教室一個教室的放,爭取在晚自習前完成,要達到效果,另外盧宇他們做了很多卡片,你每到一個班就要發出去一二十張,不是放個視頻就跑!」
周豪看著他手中的U盤,一把接過來,答道:「小事一樁!」
周豪也很好奇鄭攀和石先做的視頻到底怎麼樣,很爽快地接下了這個活兒,自然也明白任務看似簡單其實也有壓力,徐濤濤說的要達到效果肯定還要配上旁白才行,於是和周斌、東京一合計,決定由周豪負責播放視頻,東京和周斌分別負責演講和發小卡片。
鄭攀和石先做的視頻確實很感人,畫面、背景音樂都很到位,渲染氣氛無可挑剔,主題也很明確,加上周斌那地包天厚嘴唇的獨特嗓音的旁白加持,確實每到一個班,宣傳效果都很好,一整套流程走完,一個班平均估計能捐款三千元以上。
等周豪回到教室交差,徐濤濤、李露露、盧宇、鄭攀、石先也在,一對比才發現,鄭攀他們的宣傳效果更好,除了發放小卡片,他們動起了其他歪腦筋,把自己平時收藏的絕版小玩意拿出來搞拍賣,順帶著操作了一波,已經募得捐款一千二百元了。
周豪不由得感嘆確實鄭攀他們的行動很耀眼,比自己寫什麼陳情表要實在又直接多了。自己凈整那些酸溜溜的話,能有多大作用呢,萬一又讓楊瞬博之流嘲諷挖苦一頓,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交給盧宇的稿子,並沒有收到盧宇肯定還是否定的回復,這讓周豪倍感壓力,回到寢室后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聞訊而動的劉河立即湊上前,瞎問起來:「我說周大詩人,嘆什麼氣啊,是不是那誰跟誰跑了讓你看見了?」
周豪覺得好笑,笑容擰起來又笑不出來,他不知道劉河說的是誰,可又覺得就是那誰,這種不懷好意的口氣明顯就是有針對性的,只好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答話,其實劉河根本就沒問啥,周豪就說不上話來了。
劉河知道,周豪這老毛病又來了,老是哎瞎琢磨,索性懶得再答話。其他人也跟著忙了一天,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就開始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