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類不朽

【五浪真言：今天好冷清為啥】

【無雙：工作日】

【航行靠舵手：媽的昨天那幾個人打的什麼玩意】

【國服第一眉間雪：左邊那個隊的女隊長叫什麼啊，她一下就撞到了……那個……我的心巴】

【哈二崽：等比賽正式開始人會多點吧】

【粼粼語：前排，希望少一些下飯，多一些勢均力敵】

【無雙：聽說職業打比賽的每次下飯都要扣錢】

【迴旋鏢：昨天那幾隊不得扣成職業志願者】

「歡迎各位觀眾來到『千鏡之淵』杯全球無限定者大賽積分預選賽第七場，今天即將進入七號模擬空間的三支隊伍，分別是『777』隊、『西北』隊，以及『路熙天下第一』隊。」

這句介紹語說完，背景音樂變成了人類聯盟的聯盟歌曲《榮光》。

「新曆3000年，混沌空間向納爾星跌落，人類一度因為混沌空間輻射走到滅亡的邊緣。人類在最危難的時刻選擇了團結，實行高度聯盟，統一發行貨幣，取消一切關稅。過去幾千年的歷史上，人類從未像今天一樣緊密聯繫在一起。兩百年來，三個大區在人類聯盟的帶領下踔厲奮發，利用無限定能抵禦風浪、戰勝挑戰，不斷探索發展新路向、尋找發展新動力、開拓發展新空間，無限定者大賽就是……」

【低脂高鈣：第一次看比賽，主持人還要說多久啊】

【大毛毛：四五分鐘】

【風：等等吧，馬上賽前狠話環節了】

「賽前狠話」，在官方那裡，叫「賽前採訪」。只不過，大家約定俗成，會在這個環節挑釁對手放狠話。

臨時決定來參賽的萬銥自然不知道這點。

而「777」小分隊正好在最左邊，主持人上來，第一個就是把話筒給到萬銥。

「請問7隊的隊長，有什麼話想對來參加比賽的大家說嗎？」

【國服第一眉間雪：！妹妹要罵人了！妹妹妹妹罵我！】

【Anby：7隊這個隊長是不是念書很厲害啊】

【格式刷：她長得學習很好的樣子】

萬銥一本正經：「祝大家身體健康，每天開開心心！」

主持人沉默了一秒鐘，循循善誘：「關於比賽結果，有什麼話想說嗎？」

萬銥覺得可能主持人是嫌自己不夠甜妹不夠喜慶，於是她笑得更喜慶了一點：「祝大家順利晉級！拿到自己想要的名次！」

直播間安靜了一瞬間，霎時間彈幕開始爆炸「有甜妹」、「好甜啊妹妹」、「老婆老婆」、「妹妹再來點」……

其中有一條炫彩會員彈幕格外搶眼：

【國服第一眉間雪：老婆！（怒吼）（變成猴子）（盪樹藤）（飛進原始森林）（創飛路過吃香蕉的猴子）】

不過主直播間向來是節奏帶的飛起，沒有誰能夠倖免，很快就有新的彈幕刷上來。

【一口全麥：她這麼說，別的隊就不好對她們隊不留情面咯】

【將將將將：另外兩個隊隊長都是男的唄】

【悅色：感覺是利用性別優勢討巧，額，這種女的】

【風：倒也不必急著鑒成分，可能人家就是不知道】

【白釘釘：她其實長得也不甜妹，強行甜妹有點那個】

主持人採訪完萬銥，把話筒往右挪：「您有什麼話想說嗎？」

【悅色：哇，病美人】

病美人江易寒凌表情並不好看：「剛才萬小姐說，祝所有人順利晉級？晉級名額就這麼多，總有人會被淘汰掉的，怎麼可能所有人都順心如意呢？」

江易寒凌並沒有看著鏡頭，而是直接對上了她的目光：「對吧，萬小姐？考試也是

總有人要落榜的，你不可能祝所有人金榜題名。」

萬銥：「……」

主持人恨不得他倆當場打起來，立刻拿了新話筒遞到萬銥面前。

萬銥：「行吧。」

她露出自己最甜妹的笑容：「祝大家得償所願、金榜題名，不包括你，行了吧。」

【一口全麥：這才是該有的狠話環節，那個江什麼，粉了】

【yyyii：這個江一看就病得要死了，不如來粉我們路熙隊，目前個人積分第一名就在路熙隊】

【無雙：別踩一捧一】

【國服第一眉間雪：甜妹甜妹甜妹！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甜！awsl】

【將將將將：這兩個人是互相認識嗎？吵架不會是演來草人設的吧？】

【聞人雨：演的？演的怎麼了？人生如戲，不能演嗎？愛看看不看拉倒】

【爬行少年：現在都沒人認識江易寒凌了嗎】

【秋刀魚與：最右邊角落裡那個冷麵酷哥叫啥啊】

【將將將將：合理質疑一下某些人就開始發瘋】

【陪周周看日出：叫仇衍吧，現在積分第一呢，好像是個啞巴】

【超級無敵美少女暴龍戰士：人家只是不愛說話，怎麼說人家啞巴，有沒有禮貌】

【聞人雨：就是演的也比你強，整天看到你在這裡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真的氣的我眼淚在眼眶打轉，手攥緊了衣角整個人都在顫抖，太讓我失望了更多的是心寒】

【將將將將：這他媽哪來的瘋子】

【將將將將：腦子有病就去看，別在這裡發癲】

【慘慘：要是哪天有個人工智慧瀏覽完互聯網罵戰，然後決定毀滅人類，我也不會意外的】

「將將將將」已被管理員禁言72小時。

【莫阿莫：別吵了，比賽要開始了】

「跟著我，這邊。」工作人員打開左側的門。

志剛雖然不太清楚萬銥和江易寒凌具體有什麼仇，但還是讓萬銥走在了最前面，貼心地擋住了江易寒凌。

黃毛則認為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他一邊跟著工作人員往前走，一邊躍躍欲試：「待會兒我揍他一頓。」

萬銥不好解釋江易寒凌是個真會殺人的變態，頓了一下，簡短地說：「小心他一點，別去主動招惹他。」

志剛點頭：「是，搞明白自己的無限定是什麼最要緊。」

工作人員打開模擬倉，引導他們裝配好設備，再次檢查他們的終端手環，然後關上倉門。

模擬倉側後方有個圓形的小窗戶，很像潛艇會有的那種潛望觀察鏡。

萬銥從窗戶看出去。

他們在雲端之上。

這裡離870號時空撕裂帶的真實距離已經不足700米，能遠遠看見天空中一道大開的裂口，裂口中一片虛無，什麼也看不見。

虛無，指的不是黑暗，而是人類只用一隻眼睛視物時，那隻閉上的眼睛看見的東西。

兩百年前，時空撕裂帶第一次出現，從中溢出的混沌空間輻射讓人類在一周之內減員30億，社會秩序完全崩潰，幾十個小國瞬間滅國。

科學家預言，未來將會有至少三十年的嚴寒，人類不會再擁有夏天。於是，倖存的人類在驟降的氣溫中消弭了國界，組成了如今的人類聯盟。

那個時候，時空裂口中的虛無就是人類恐懼的源泉。

但是兩百年後的現在，會被混沌空間輻射傷害的人類已經盡數死去。活著的人類，已經和混沌空間輻射共存。人類中的相當一部分，還會因為混沌輻射成為無限定者。

現在時空撕裂帶里永恆的虛無，已經不再讓人恐慌，而代表著——

無窮無盡的無限定能。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源。

模擬倉內響起悅耳的機械女聲：「歡迎使用混沌遺物『泡影』，您即將進入七號模擬空間，祝您好運。」

最後，機械女聲說出了人類聯盟誕生兩百年來唯一的銘言：

「願人類不朽。」

.

【全知之眼系統載入中……載入完畢。】

【混沌空間分析中……】

【混沌空間分析完畢，該空間評級為D級，預計成功概率為61.2%】

【混沌遺物出現概率：0%】

【任務指引載入中……】

「這玩意什麼時候載入好？」黃毛壓低聲音：「我們會死嗎？」

志剛一掌蓋在他臉上，把他的嘴捂得嚴嚴實實，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萬銥掃視了一眼下方四處尋找著什麼的不知名生物群，十分慶幸雨下得足夠大，把黃毛的聲音完全蓋住了。

他們正躲在一座廢棄學校的禮堂里。

準確來說，是禮堂的橫樑上。

廢棄禮堂的天花板早就被掀掉了大半，禮堂外面的樹枝已經伸進來了。禮堂西北的一根橫樑從中斷裂，剩下的一小部分孤零零地懸在空中，只能容納兩個人。

志剛靠外，用手扶著布滿鐵鏽的欄杆，探頭在找別的落腳點。

黃毛一手抓著牆體上落滿灰塵的大理石浮雕，一手卡著萬銥的腰，把她死死固定住，不讓她滑到下方那些不明生物中去。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好像有一整個海洋從天上倒灌下來。地面熱量消散得厲害，靠近地面的水汽凝結成了霧，眼下又沒有風，霧氣瀰漫在黑夜中，讓人什麼也看不清。

這個廢棄禮堂基本是露天的，僅剩的牆體結構也搖搖欲墜，照明系統自然不可能還在繼續運轉，他們能認出彼此，完全是因為禮堂舞台上孤零零放著一隻強光探射遠照燈。

他們正下方，一群奇怪的生物正一邊嘶吼，一邊繞著燈四處尋找著什麼。

應該是在找燈的主人。

萬銥從沒見過這樣的生物。它們長著類似人的臉，頭上有很多雜亂的毛髮，軀幹有一點像沒有尾巴的獅子，但是四肢又長著蹄子。

很難形容它們發出的嘶吼聲，像是一邊咆哮，一邊絲絲地吐氣。

至少人是無法發出的聲音。

萬銥毫不懷疑自己一旦掉下去，會立刻被這群怪物吃掉。

唯一讓她感到些許安慰的是，這個模擬空間的評級只有D，就算是她們這種菜雞隊伍，預測成功率也達到了60%以上。

這個模擬空間看起來很危險，如果這樣預測成功率都高過六成，那應該是通關任務比較容易。

萬銥聽說，有職業無限定者曾經遇見過特別簡單的通關任務，比如「幫助xx見到媽媽」、「安慰傷心的xx」之類的小甜劇走向，簡直是天上白掉下來的積分。

「那裡有人。」志剛轉過身子，對著萬銥做口型。

萬銥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果然看見廢棄禮堂的另一個橫樑死角上縮著一個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小黑板。她已經看見萬銥她們了，小黑板上面寫了一行字：「你們也是人類嗎？」

她們三支隊伍中，並沒有中年女人。

所以這個中年女人，是這個模擬空間的原住民。

萬銥朝她點點頭。

中年女人又寫：「我已經三十年沒有見過別的人類了。」

這下萬銥心裡一咯噔。

七號模擬空間，不會是人類即將滅亡的末世設定吧。

末世設定，通關任務再簡單能簡單到哪裡去

？

【任務指引載入完畢。】

【主線任務已開啟：拯救人類，消滅窫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