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先前曲棋闖入大殿之事,順理成章地傳到了仙盟卧底的耳里。
自他傳遞出消息后,便被仙盟的高層們交口稱讚,希望他再接再厲,還畫下大餅,許諾他三年後卧底歸來,在仙盟處仍可尋得一官半職,從此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卧底一聽,頓時樂壞了,四處搜刮曲棋的消息。但盛西燭將她捂得嚴嚴實實,接連好幾日都沒有後續。
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新的消息又出現了,這絕對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
卧底初來乍到,不夠資格參與今年的春日宴,便只能詢問去過宴會的那名老太醫。
「先生,那春日宴上忽然有人闖入的事情,您可知道?」
德高望重的老太醫一邊搗葯一邊看著醫書,漫不經心地回答:「……嗯?哦,確有此事。」
卧底裝模作樣地嘆氣:「那宴會上闖入的女子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公然冒犯尊上,這不是找死么。」
老太爺看了這位年輕的同僚一眼,道:「今日給你安排的藥材都挑好了?竟還有時間來八卦這些。」
卧底一愣,忙不迭道:「瞧您說的,我這不是關心尊上的安危么。」
不僅如此,曲棋還與魔尊搭話,試圖向其求救,終於惹怒了盛西燭。盛怒中的大魔頭一怒之下將她帶了回去,狠狠對她宣洩怒火,又是一番虐身虐心!
真是好一出狗血戲碼,堪稱精彩!
卧底心頭一陣狂喜,高高興興地作揖道:「哎呀,多謝先生解惑,我這心裡舒坦多了,就整理藥材去。」
守一頷首:「……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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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棋漸漸發現變成小狐狸還是有好處的。
這人大抵是沖著尊上和那位姑娘來的,才會如此鍥而不捨。真當他老眼昏花,看不出其中的心思嗎?
一旁的練千秋見她神色凝重,連忙問道:「金掌門,此事進展如何?可還在計劃之中?」
那曲棋一定受盡了折磨,有一天趁著盛西燭不在,偷偷地溜出來想要逃跑,卻沒想到剛好撞進了春日宴。
人形說不通,她便用小狐狸的身子和盛西燭抗議、撒嬌、打滾、耍賴,用大尾巴撓她、小爪子抓她長長的頭髮,然後抱著她嚶嚶嚶個不停。
卧底望眼欲穿地看著他:「先生?」
「這兩人再無轉圜的餘地,盛西燭已經對曲棋恨之入骨,想必不日就要將曲棋吞吃入腹,我們只需等待時日,將其一舉攻下。」
「那曲棋終日飽受痛苦,暗自著籌備復仇計劃。一日她趁盛西燭鬆懈之時,隻身殺入了春日宴,意圖與盛西燭同歸於盡,卻被一旁的魔尊攔下。盛西燭勃然大怒,把曲棋帶回房中,將她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望著同僚大步離開的背影,暗暗嗤笑一聲,繼續埋頭工作。
老太醫慢悠悠道:「莫要再問不該問的事情,那女子與尊上的關係匪淺,其中秘辛之事不容你我置喙。」
先前盛西燭不許她去別的地方,每天都把她關在寢宮裡,不讓她四處走動,也不許她和其他人過多接觸。
卧底心中一喜,連忙道:「一定,
一定不說。」
白髮蒼蒼的老太醫笑而不語:「好說,好說。」
她又問道:「蘇扶晚那裡如何了?」
卧底避開旁人回到房中,將宴會上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書寫出來,走到窗邊喚出一隻靈鴿來,將信紙綁了上去。
靈鴿穿過雲層,一路輾轉於多人之手,最後照舊落入了守一的手中。
「一切都好。」
老太醫不語,心中卻有幾分疑慮。
卧底一愣:「關係匪淺?」
是了,這兩人分明是由愛生恨,厭惡對方至極,定然不是普通的仇敵關係!
不知道為什麼,這人最近似乎格外關心尊上和曲棋姑娘的事情,藥材也不認真做,話里話外都是在打探她倆的行蹤,好生古怪。
她們步入一座巨大的宏偉城池,「天幕」黑沉沉地壓了下來,不見一絲光明,宛若世界末日來臨前的景色。
小狐狸坐在她的懷裡,十分好奇地打量四周。
他話鋒一轉,沉吟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萬萬不可說出去。」
守一抬頭看了看天色,緩緩道:「再等等吧,這次大戰結束以後……皆有因果應驗。」
守一將信紙丟進火里,看它撲簌簌地淹沒在光焰里,眼底一片漆黑:「計劃十分順利。」
她一手揣著躍躍欲試的小狐狸,一手撕裂了空間,來到了曲棋一直心心念念的魔界。
曲棋雖然也蠻喜歡宅家躺平、天天和老婆貼貼的,但是悶在同一個地方仍會覺得膩了,想要接觸一些新鮮有趣的玩意兒。
他揉了揉胸口,苦笑道:「您就跟我說說吧,我這心裡頭可好奇了,都沒心思做些別的事情。
練千秋冷酷的面容上不禁浮起一絲勝
利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便可以著手準備第三條預言了。」
老太醫捻著花白須髯,嗟嘆道:「唉,那女子忽然闖入殿中,斥責了尊上一番,還與一旁的魔尊搭話,隨後尊上徹底動怒,抱起那女子便忽然離開了宴會。」
魔界由好幾座大小不一的城池組成,她們去的地方是主城,也是這裡最繁華熱鬧的地方,街道縱橫,人流如織,文明的發展程度看起來不輸人間界。
她激動地展開信紙,一字一字地詳盡看完,心頭狠狠一震——
望著雪白的飛鳥消失在遠空,他傲然而立,雙眸發亮,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三年後一片燦爛似錦的前途。
他雙眼發亮,口中喃喃:「竟是如此……」
三界有那麼多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她們怎麼可以不去體驗一下呢!
她本就對其懷恨在心,便藉此機會故意當眾羞辱盛西燭,想要看大魔頭難堪!
盛西燭被她纏得受不了了,終於點頭答應。
卧底:「!!!」
老太醫掃了他一眼,面上微微一哂。
魔界和人間界看起來完全不同。因為居於地下深淵,終年照射不到太陽,土生土長的魔族人皮膚都很蒼白,但體格要比人類健壯很多。
因為沒有光照,所以道路四處都掛滿了白亮的花型燈盞,一眼望去,就如同千萬條璀璨星河匯聚此處,波瀾壯闊。
小狐狸覺得這裡看起來並沒有魔尊說得那麼不堪,反倒有一種與人間界截然不同的美好。
這些人即使生長在最黑暗的地方,也沒有放棄活下去的希望,反而在這裡構建出了與眾不同的嶄新國度。
這大抵也是生命的意義之一。街上四處都是許多魁梧結實、長著動物肢體的魔族人,盛西燭這樣
一個纖細高挑的身影,懷抱著一隻紅狐狸走在路上,難免要吸引很多好奇的目光。
看著看著,便會發出不約而同地吸氣聲。
「我去,是魘……」
「魘到魔界來幹什麼?」
「……這強大的氣息,莫非她就是傳說中的盛西燭大人?」
盛西燭在魔界的威望也很高,和魔尊幾乎不相上下。魔族人天性好戰,皆以強者為尊,像盛西燭這種又強大又神秘又和修仙者對著乾的,剛好戳中了他們慕強的點。
一時間吸粉無數,在魔族專用的信息網上處於頂流地位。
但她們這次到魔界來,並沒有通知魔尊小白,只打算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小狐狸歪著頭,心想:這叫什麼來著?應該也算是微服私訪吧?
彈飛了第不知道多少個自告奮勇上前挑戰的魔族人,盛西燭有些煩了,索性隱匿了氣息。
她們悄無聲息地融入人海之中,聽見眾人議論紛紛。
「咦,盛西燭大人上哪去了?」
「那應該不是盛西燭吧!傳說中盛西燭不是模樣十分怪異,眼若縫隙,笑容似裂口,字跡豪放不羈么?」
「你這又是哪來的傳聞?我怎麼聽說盛西燭長著三頭六臂,身如巨獸,走起路來地動山搖?」
「是真的,我有一個親戚住在鬼市,他親眼見過盛西燭大人,還找她要過簽名呢!」
「嗚嗚嗚,羨慕死誰了……我也想親眼瞧瞧盛西燭大人,她都不發信息網,也不和粉絲互動,平時好高冷的。」
「哎呀,誰叫我們盛西燭大人是事業批,又不像那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一樣愛立人設,少發點也好,一身清凈。」
小狐狸豎著耳朵偷聽。
什麼高貴冷艷、專心事業的大魔王?呵,根本不存在的好么。
她私底下就是煙酒都來啊.jpg!
明明這幾天都和自己廝混在一起,夜夜笙歌,妥妥的昏君一個!
不知為何,盛西燭忽然看了過來,目光意味深長。
小狐狸立時心虛地垂下耳朵:「嚶?」老婆你不會用了讀心術吧?
盛西燭伸手捏捏它的耳朵,說:「這都是你惹的禍。」
小狐狸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嚶嚶嚶?!」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呀,在心裡偷偷說壞話也不行嘛。
盛西燭搖搖頭,順手擼了一下它的大尾巴。
她帶著小狐狸走進一家頗負盛名的大酒樓,坐入了其中的豪華雅間。
從窗外望去,黑夜中一座座亭台樓閣鱗次櫛比,燈火輝煌燦爛。
儼然一座紙醉金迷的不夜城。
曲水流觴間,魔界的特色美食一盤盤擺上桌,都是些大魚大肉,有的像甜甜花釀雞,有的像烤泥沼蟹肉,還有的像淋了一層虛空蛋黃醬的生煎冥龍。
色澤千奇百怪,但香味十分誘人,小狐狸狠狠地咽起口水來。
動物狀態不方便吃東西,它跑到盛西燭身邊,用小爪子扯了扯她袖袍。
「嚶。」
盛西燭金眸掃向它,道:「怎麼了。」
小狐狸半坐在地上,黑潤潤的眸子直勾勾盯著她:「嚶!」老婆,快把我變回人呀!
她的修為境界比不過盛西燭,若是盛西燭不解開這個法術,她就只能永遠維持狐狸形態。
盛西燭把它摟入懷,一手放在大尾巴上緩緩順毛:「嗯?要我喂你吃嗎?」
小狐狸莫名其妙地又被她擼了尾巴,倏然瞪大雙眼:「?」
我懷疑你在故意裝聽不懂!
盛西燭食指輕輕點在它肉乎乎的鼻尖上,淡定道:「你若承認我比你行,我就讓你變回去吃東西。」
小狐狸:「嚶嚶嚶?」
好壞的女人,說不過我就耍賴!
不行,這可是關乎實力的問題。我就是餓死,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承認這種事情!
盛西燭好整以暇地俯視著她,一邊伸手夾起了一塊油光發亮、濃香四溢的烤肉,在小狐狸眼前晃了晃。
「咕嚕嚕……」
小狐狸雙眼發直,肚子頓時不爭氣地響起來,毛絨絨的大尾巴在身後甩來甩去。
下一秒,女孩坐在盛西燭對面大快朵頤:「……哎,真香。」
盛西燭托腮望著她,神色頗為自得。
曲棋百忙之中抬頭看了她一眼,指指點點:「你,過分。」
盛西燭重複道:「我
比你行。」
曲棋:「……好好好,祖宗,你最行啦!」誰叫我是鐵血大猛一呢,只能寵著老婆咯。
大魔王連在床上都如此不服輸,真不愧是卷王。
盛西燭聞言,立刻露出滿意神情。
吃完飯,她又想將曲棋變回去,卻被對方拉著手撒嬌道:「不要嘛,人家想牽著你走路。」
盛西燭猶豫片刻,點頭應了,拉緊曲棋的手,兩人一前一後地離開酒樓。
路過一處小商鋪,曲棋拉住盛西燭忽然停了下來,好奇地張望著裡頭的瓶瓶罐罐。
這些小瓶子里不知道裝著些什麼,看上去晶瑩剔透的,玻璃瓶身也好看,凹凸不平的表面在光照下反射出五彩光澤,琳琅奪目。
小販積極道:「姑娘,看你不是魔族人吧?要不要來一瓶?」
曲棋好奇道:「你們這是賣的什麼?」
小販嘿嘿一笑:「這是我們魔族的特色飲料,味道好,聞著也好,作用就更好了。」
曲棋:「都有些什麼作用啊?」
小販舉起其中一瓶藍色飲料,道:「這是補充魔氣的。」
他又舉起紅色的小瓶子,說:「這是回復氣血的。」
最後又舉起一瓶紫色藥水,笑道:「這是用來安眠的。」
曲棋與盛西燭面面相覷,前者禮貌地說道:「謝謝,但我們都不是很需要。」說罷便要轉身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小販的聲音——
「兩位姑娘,且慢!這裡還有一樣東西,你們或許有用。」
曲棋轉過頭,好奇道:「什麼東西啊?」
只見小販拿出一瓶亮晶晶的粉色藥水,一本正經道:「這是助興用的。」
曲棋一愣,爾後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啊、啊這……」
小販眉飛色舞道:「怎麼樣?這可是我們的獨門秘方,不論二位有多不和諧,只要用上這個,保證能度過一個興緻盎然、暢快淋漓的夜晚!」
盛西燭蹙起眉,看向曲棋:「他在說什麼?」
曲棋伸手捂住她耳朵,淡定道:「沒什麼,好貓咪不要聽。」
小販眼巴巴地看著她:「姑娘?」
曲棋微笑婉拒:「不了,我們很
和諧,不需要!」
她拉著盛西燭飛快地逃離現場,留下`身後小販不解地撓頭:「現在很和諧,不代表以後啊!有備無患嘛……」
曲棋:「……」大哥,你這生意別做了,還是先去進修一下情商吧!
兩人另尋他處,遊山玩水一番,最後心滿意足地回到了月島。
經此一行,曲棋忽然發現對盛西燭撒嬌示弱很管用。
雖然厚臉皮也能讓盛西燭屈服,但若適當展現出依賴對方的樣子,大魔王會接受得更快。
她隱隱察覺到,盛西燭如此想把自己綁在身邊,可能就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那長夜難明的三年給她帶來的傷疤,至今難以癒合。
縱使是再驕傲不可一世的人,面對一段感情也會變得患得患失。更別提自己還離開過盛西燭的身邊一次,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
既然如此,不如表現得弱勢一點,讓大魔王有一種自己非常需要她的感覺。
於是盛西燭很快就意識到,曲棋最近好像不太對勁。
早晨洗漱,睡眼惺忪的女孩就向她伸出雙手,笑容清澈:「要寶貝抱我去。」
盛西燭頓了一下,伸手摟著她腰,起床為她更衣、梳妝。末了,女孩在她臉頰左右落下兩個吻,聲音輕柔:「愛你。」
中午吃飯,曲棋就像條魚似的鑽進她懷裡,笑眯眯道:「想要你喂我吃。」
旁邊的侍女都看不下去了,面紅耳赤地移開視線。
盛西燭於是給她夾菜,菜高高地堆在碗里,就像一座小山,慢慢地餵給懶洋洋的女孩:「張嘴。」
曲棋乖乖張口:「啊——」
盛西燭神色如常,但眼底寫滿了受用和滿足。
曲棋見狀,心頭十分滿意:鴨頭,這不把你狠狠拿捏住了?
等到晚上,曲棋故技重施,軟聲哀求:「寶貝,我想看貓耳娘嘛。」
盛西燭目光一凝,沒有如往常一樣百依百順,反而輕輕將她推開。
眼睛微眯了起來,帶著幾分洞悉人心的瞭然:「你今日如此反常,就是為了這個?」
曲棋:「……是,但不完全是。」
盛西燭不咸不淡道:「呵。」
曲棋心頭一顫,佯裝委屈:「嗚,人家這不是想讓你開開心心的嗎?」
盛西燭無情道:「分明是你自己想開心。」
曲棋抿了抿唇,小指輕輕勾了勾她衣帶:「可是……你那時明明也很開心。」
一縷薄紅悄悄染上耳畔,盛西燭輕輕瞪她:「不許再說。」
漆黑的觸手驀然鑽出陰影,箍緊了女孩的細腰和雙手。
曲棋:「噫?你……」
另一隻觸手也游過來,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
曲棋:「唔!!!」
大魔王你不講武德!
盛西燭至上而下地看著她,忽的一笑,淡紅的唇微微揚起,像一隻漂亮又驕矜的貓兒,無端惹人心亂。
曲棋被她笑得心頭一盪。
忽然,她感覺頭頂和身後癢了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冒出來了。
盛西燭向她勾了勾手指,那觸手便捆著她下了床。
兩人停在鏡子前,曲棋微微睜大了雙眼。
她看見大魔王站在身後,手指輕輕摸上她的頭頂。
那裡有一雙柔軟的狐狸耳朵,由頂端的深黑色毛髮漸變到火紅,正一顫一顫地晃動著。
蓬鬆的大尾巴垂在她腳邊,活潑地搖來搖去。
女人纖長二指捏著她的狐狸耳尖,慢悠悠地逗弄著。
曲棋渾身一抖。
這人絕對、絕對是故意報復她的!
腳邊的大尾巴悄無聲息地撩起女人的紗裙,緩緩向里游移。
盛西燭動作一頓,熱氣倏然染上臉頰:「別鬧。」
曲棋高高挑起眉,就像一隻傲氣十足的小狐狸,無不得意地望著她。
盛西燭在鏡中與她對上視線,捏住那隻興風作浪的大尾巴,輕輕揉捏了幾下。
曲棋頓時笑不出來了,感覺有點腿軟。
她看著鏡子里的女孩,纖細的身體纏繞上了漆黑觸鬚,白膩的皮膚被一圈圈勒緊,透出微微的淡粉色,大尾巴也軟綿綿地發著顫。
她、她怎麼能在鏡子面前做這種事情……!
漆黑細長的活物在她的四肢上緩緩遊動,如同長蛇一般慢慢收緊。
盛西燭貼近她的
耳朵,冰涼的手指撫上女孩泛紅的耳際:「開心么。」
一瓶粉色的藥水被藏在身後,悄無聲息地打開,一縷若有似無的香氣逐漸瀰漫開來,消散在兩人之間。
曲棋眼眶濕/潤,透過鏡子惡狠狠地瞪著她,淚光在漂亮的狐狸眼裡打轉,徒增幾分惑/人媚/意。
她的聲音全被觸鬚堵住,變成了一聲聲短促的悶/哼。
盛西燭氣息漸深,忽然道:「看看你自己。」
光滑的鏡面反射出鮮明的畫面,女孩猛地一顫,隨即羞憤地閉上了雙眸。
一縷淚水不由自主地劃過白皙臉頰,濺在綳/緊的腳背間。
她忽然雙腿發/軟,控制不住地倒在鏡面上,狐狸耳尖一抖一抖地垂了下來。
「嗚……」
盛西燭從鏡子里欣賞著女孩狼狽不堪的姿態,輕輕將她扶住,摟進懷裡。
觸手微微一松,扯出一絲晶/瑩。
曲棋偏過頭,凌亂黑髮間露出一雙艷麗的狐狸眼。她渾身發抖,不得不攀附著女人的手臂,如同一株雪白的菟絲花依附在她身上,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
「……盛西燭,你欺負人。」
盛西燭勾唇一笑,輕聲道:「你這時明明也很開心。」
曲棋:「……」你其實不是個魘,你是復讀機精吧!就非要這麼和我互相較勁么,有必要卷到這種地步嗎!
卷王耐心詢問:「現在開心了么,嗯?」
曲棋:「……開心,有貓耳娘就更開心。」來啊,互相傷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