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直布羅陀的陷落（飛艇）

中世紀非常流行的所謂神秘主義，或多或少存在於直布羅陀要塞指揮官的頭腦里。尤其是自己的兩任上司，約克公爵與摩爾將軍相繼被法軍俘虜后，克勞福德似乎也預感到自己的命運。

忽然，衛戍司令官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那是他留意到懸挂於城堡大廳里，最顯眼位置的喬治·艾略特爵士的畫像。

喬治·艾略特將軍生於1717年，從1777年開始擔任直布羅陀衛戍司令，在直布羅陀大圍困期間（1779年-1783年）指揮英國駐軍對抗西班牙和法國盟軍。

1782年9月13日，關鍵1戰打響，法西聯軍從4面8方，全力以赴的攻擊直布羅陀要塞，受困半島的7000名英國守軍，在喬治·艾略特將軍帶領下拚死苦戰，後來使用新式熾熱彈解圍，成功打退了來犯之敵。

而位於大廳上方的這幅煙火畫像，就是展示了時年65歲高齡的艾略特將軍，在這1場戰鬥中英姿颯爽的表現。

「是的，爵士，我也要堅持到底！」

想到這裡，頭髮早已花白的克勞福德將軍，他那雙灰褐色的眼睛重新恢復了光芒，隨即摒棄了頭腦里的神秘主義與投降主義思潮，繼而重新振奮起來。

事實上，所謂的頹廢不過1兩分鐘的短暫心理過程，反倒是長時間異常艱苦的海外駐軍與戰鬥生活，造就了克勞福德堅韌性格，給予部屬與旁人1種極其鎮定和堅毅的感覺。而那種鎮定和堅毅的氣質，也只有經歷長期的大風大浪，艱難險阻的人才具有的。

在副官提交的損失報告中，除了岩山表面的植被與獼猴遭遇滅頂之災外，面對半島北部的多個炮台，主要是臼炮基地受到「魔鬼彈」的重點打擊，損失了30門臼炮，超過9成。

由於臼炮的特殊發射機制，使得底座必須牢牢固定在地面。所以在遭遇快速打擊時，難以移動將其到安全位置。

反觀要塞的其他火炮，雖說也將炮台設置在岩洞外面，但經過幾年前的火炮系統改造，炮手們可以藉助炮座下的鐵軌，當法國的「惡魔彈」或是「勝利者」臼炮來襲的時候，將大部分火炮迅速推到身後的岩洞中，成功逃避了「洛基火箭彈」的第1輪打擊。

對於臼炮的重大損失，克勞福德並沒有過多焦慮，主要是臼炮的飛行速度太慢了，使得要塞的重型臼炮，對於海面上移動中的西法艦船，尤其是靈活自如的蒸汽炮艇，很難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此外，半島北面的西班牙步兵放棄了開挖壕溝的戰術，也就是經典的沃邦攻城法，只是封鎖直布羅陀半島與北面的6地聯繫，導致各種臼炮對於防禦1方而言，基本就屬於雞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岩山表面植被燒光后，反而有利於守軍的防禦，那是法國突擊隊無法藉助樹木向上攀岩，偷襲岩洞裡面的英國炮手。

……

5月中下旬，當弗恩將軍帶著數百人的叢林部隊，進駐距離直布羅陀半島北部的西班牙陣地的時候，身為「熱氣球聯隊」的洛芒上校，也帶領8名工程師和50多名技工，以及大批秘密裝備，在百餘名武裝憲兵的護衛下，從土倫軍港登船，抵達西班牙南部。

上岸的第2天，洛芒上校與他的人，帶著從戰船上運下來的堆積如山的裝備，進駐了半島以北10多公裡外，1座幽靜的山谷里。

早在數周前，位於山谷的深處，在法國工程師的指導下，已經建設了3個大型的反應爐。等到洛芒上校等人進駐該營地后，周邊5公里範圍內都被劃為軍事禁區，嚴禁沒有通行證的人進入該區域。

5月27日，也就是火燒直布羅陀岩山的第2天，弗恩在警衛的陪同下，騎馬趕到熱氣球聯隊所處的秘密營地。

從山坳入口開始，就有荷槍實彈的憲兵異常警惕的注視著4周。此外在遠處的1些樹林中，還隱約可見遊動哨卡的身影。

即便是身為特種部隊指揮官的弗恩將軍，也要接受營地哨兵的嚴格檢查，包括隨身攜帶的槍支、彈藥，以及所有能夠點火的工具在內的相關物品都不準帶入。另外，弗恩的警衛也不得進入營地。

通過檢查哨，再經歷67分鐘的騎行，弗恩在山坳里穿行1千多米，最終抵達到山坡下。

下馬，1抬頭，弗恩就看到山谷之中，居然漂浮著10多個龐然大物，那是1個個長約近60米的巨大橢圓形白色氣囊，氣囊的放氣閥門下方有用十多根粗繩緊拖著1個長方形吊倉。

似乎是防止漂浮物脫離控制，1些巨大石塊壓在吊倉內外，在來自山谷外海風的吹拂下，白色漂浮物微微搖晃著。

「氫氣飛艇？！」望著眼前的大怪物，弗恩立刻反應過來。

作為最早跟隨安德魯統帥的1批嫡系，弗恩曾在來複槍連隊服役，也在莫頓基地里見識過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飛行器。

然而令弗恩感到新奇的是，眼前的飛艇雖然在外觀上與自己1年前看到過的很是相似，但在細節上有了重大的改造：

首先，白色氣囊與長方形吊倉的體形變得更大；還有，飛艇1側多配置了類似船槳的人力驅動器；此外，這種飛艇的絲質膠囊裡面有加上1個小氣囊，小氣囊上面有1個氣體閥門……

「是的，將軍公民，這就是莫頓基地最新研發的新1代飛艇。」不知何時，洛芒已站到弗恩的身旁。

「老夥計，你還是叫我弗恩吧。」特種部隊的指揮官笑了笑。

「好吧，愛耍賴的弗恩！」洛芒開玩笑的回應道。

4年前，弗恩為了幫助父母，養育瑞士老家的兄弟姐妹們，每次都將軍餉存起來，然後每半年全部寄回去。所以，各種私人花銷就只能去蹭蹭戰友的，厚臉皮的他甚至連安德魯長官都不放過。

聽到這裡，弗恩1時語塞，有點哭笑不得。

事實上，他知道洛芒上校心中有點小疙瘩。幾年之前，弗恩不過是1名普通下士，而洛芒已是中尉軍官，兩者地位懸殊。

等到3、4年後，從拜雪之戰，到桑布爾河戰役，延續到旺代森林之戰，以及後來德意志戰爭和哥本哈根海戰，屢建奇功的弗恩持續跨越了10多級，在1797年就晉陞為準將。

事實上，安德魯也沒虧待老部下洛芒，等到上司庫泰勒退役，繼而擔當盧森堡鋼鐵聯合體的總經理后，1直作為副手的洛芒也順理成章的成為熱氣球聯隊的指揮官，軍銜從中尉1路晉陞到上校。

然而這幾年來，整個熱氣球聯隊除了協助安德魯統帥，平息過兩次巴黎叛亂，以及在德意志戰場執行過敵情偵查外，基本上很少有什麼引以為傲的戰績，因此，洛芒1直難以晉陞到將軍。

這1次，弗恩見到洛芒那原本鬱抑的心情，變得開朗不少，估計是想著藉助這10多艘最新式的氫氣飛艇，在直布羅陀戰役中，贏得1場偉大的勝利。

很快，洛芒已走到1座飛艇下方，他隨手打開弔倉的倉門，並邀請弗恩1同進入吊倉內部，繼而解釋道：

「此類飛艇與以往的飛艇有著很大的不同，首先是它的體積更大，容量更多，飛行時間更長。整個飛艇的氣囊長為58.6米，最大直徑36.8米，充氫氣后可產生至少3500公斤的強大升力動力，下方的吊倉也寬敞了很多，最多容納12人，以及重量不等的裝載物。只要1次性充滿氫氣，便可航行15小時以上，最大爬升高度為1500米；

其次，飛艇採取了獨特的『空氣房』設計。在飛艇氣囊內部藏有這個小氣囊，上面有1個氣體閥門。『空氣房』設計目的就是解決飛艇1升高就要通過閥門放氣，以防止氣囊膨脹爆裂，但氣放掉之後，就再也無法升高的矛盾；

再是，這個腳踏式螺旋槳的裝置。只需要6到8個人同時操作，新式飛艇即便是在無風狀態下，同樣可以進行較長時間的飛行，其速度可達每小時8到10千米，比起你去年年初看到的老式7人划槳作動力飛艇又快了許多……」

「哦，這些飛艇是作為空中偵察，還是物質運輸？」弗恩問道。

在他看來，現在進行的直布羅陀要塞攻防戰中，空中偵察的效果與地面沒有兩樣，如何儘快清除對艦隊威脅最大的英軍各炮台，並最終攻克堅固的直布羅陀要塞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所在。

洛芒上校再度解釋道：「呵呵，我的朋友，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偵察與運輸。自從新式飛艇可以自由控制高度后，空中作戰便成為可能。我們身處的整個飛艇，可以運載1名艇長，2名觀察員，6名操作人員，以及相關必備物品等，總載重量最多可達3000公斤。」

「飛艇的兩翼轉動裝置如何？能否自由選擇航向？」弗恩想到飛艇之前的種種難題。至於蒸汽動力的問題，已被安德魯統帥徹底否決，因為即便是最輕的蒸汽機，其重量也在12噸以上。

「是的，轉動裝置仍是制約飛艇作戰潛能的最大障礙之1，即使是改進后飛艇的轉動裝置最大限度只能左右策動15度；在自由選擇航向方面，即使是最熟練的操作員也會感到相當麻煩，而且駕駛起來很不穩定，所以，升空之後飛艇操作人員必須藉助適當的風力影響安全返回駐地。否則，我們就只能迫降到海面上了。」

說道這裡時，洛芒自己也略顯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