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靠譜的懸空寺

高昇找來的這個和尚，名叫惠能，今年還只有二十四歲。

【僧侶：惠能】

【好感度：50】

【佛學Lv.6，資質8】

【傳教Lv.6，資質7】

【武功Lv.5，資質5】

【神通Lv.3，資質3】

惠能出身「一閣一寺」中的林隱寺，是方丈最後一個親傳弟子。

林隱寺不僅是天下武道聖地，也是佛學聖地。

從惠能的資質能力上看，林隱寺的傳承，還不只是武功、佛法，還有「神通」這種東西。與它齊名的蓬萊閣估計也不簡單。

惠能的武功不及他的幾位師兄，但在佛法上，卻是一個天才，不到二十歲就已經被佛學界矚目，曾經被眾人認為會繼承他師父的衣缽，成為林隱寺的下一代方丈。

不過，就在他二十歲那年，惠能離開了林隱寺，成為了一個雲遊僧，四處修行、傳法，偶爾還以一身武功、神通，扶危解難。

短短數年，這個林隱寺的高徒，名聲大噪，成為了世人皆知的大師。

兩個月前，惠能雲遊到了澄江縣，在縣內的寺院掛單。

他才剛到，高昇就上門了。

「我希望大師在此常駐。」高昇表明身份之後，直言來意。

「心無常駐之境，人又何必有常駐之所。」惠能倒不意外，只是淡淡回應道。

「此言差矣。修佛，不就是為了讓心安定，覺悟至超脫之境么？和尚打坐，也是通過讓身體安定，然後讓心安定。擇一地安定下來，有助於大師的修行。」

「我的修行，已經過了這一階段。四處行走並不會影響我的修行，無論在哪裡，我心中有佛，做的事都是一樣的——吃喝拉撒，傳法渡人而已。我不行走天下，不過是讓我的皮囊少些勞累。我若行走天下，則天下人皆可接近佛法。」

「人人皆有佛性，若有機緣，何必要讓大師來到身邊。若無機緣，恐怕大師講上三天，也是無用功。」

「我願意成為他們的機緣。」惠能微微一笑，仍然是一副說不動的樣子。

「此地有印刷局，有新式印刷術，我與喬氏合作，掌握了強大的宣傳力量。大師即使身體不動，你的經文佛法也可以廣傳天下。」

惠能沉吟，失笑道：「這是在以利誘我啊……」

「世人求佛，不也是因為總有慾望煩惱，難以解脫的緣故么？我看佛寺之內，人們都是在許願——有過痛苦，方知痛苦，有過執著，放下執著，有過牽挂，了無牽挂——大師想要佛法廣傳，想來這也是一種牽挂，行走天下，在我看來是渡人，也是渡己。那麼，我覺得你可以換一種方式，條條大路通佛法，不是么？」

為了說服這個和尚，高昇甚至引用了《西遊降魔篇》的台詞。

「你說的不一定是更好的方式。道理只憑書籍文字流傳，是不可行的。許多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只可意會的東西，大師來到他們身邊，要怎麼傳？憑聲音、憑色相么？那與文字又有什麼分別呢？都是表象，都是幻象。我相信能夠開悟的人，就是能穿過表象看到本質的人，是能由表及裡，借假至真的人。」

「天下還有很多人，不認識文字。我不想放棄他們。」

「學了大師佛法的人，會替你向那部分人傳揚的，他們聽了，如果有嚮往、有疑惑，就會努力來到此地。正如佛祖傳法至今，僧人源源不絕，

佛寺遍布天下。請大師相信世間眾生。」

「我可以相信眾生，但我不相信你。」

「為什麼呢？」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信佛法，想讓我常駐此處，是別有所圖。」惠能說話很不客氣。

高昇有點無奈。這和尚油鹽不進，原來是早把自己看穿了……

大師就是大師，果然有點門道。

「互惠互利嘛……我信不信佛，不重要。這樣吧，我帶大師去看看給你修的寺廟。」

……

「就這？哪有寺廟？」惠能詫異。

高昇把惠能領到了靈秀山的山頭上。

靈秀山的山峰不高，三面坡度平緩，一面崖壁陡峭。山頂視野開闊，放眼看去，一片秀麗風光，初秋時節，仍是綠意蔥蘢，有花有草，有樹有鳥，——可就是沒有佛寺的影子。

「敢問大師，佛寺是什麼樣的地方？」

惠能想了想，答道：「佛法僧寓居之處，眾生禮佛、開悟之地，即為佛寺。」

「佛在哪裡，法又在哪裡？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不等惠能回答，高昇立刻接道：「從空無中來，到空無中去。佛，懸在空中，眾人參禪禮佛，就是要超越色相，悟破虛空。真正好的寺廟，是幫助人開悟的寺廟，是讓人感覺佛性寓於其中的寺廟。寺廟修得金碧輝煌，只是能讓人感覺佛寺有錢、能賺錢，以色相迷人罷了。我要給大師的寺廟，是一座懸空之寺。」

說著，高昇掏出了一副畫，展開。

那是懸空寺的概念設計圖，高迪剛畫的。

「大家看了這座寺，有的人會感慨佛寺建築之奇，被吸引過來，成為一個瞧新鮮的遊客，有的人，或許就會領悟懸空之意。」

「還有的人，怕是會被嚇退，不敢上來了。」

「勘破虛妄，直面虛空，也是需要勇氣的。」

「有勇氣是一回事，安全性又是另一回事……現在這不過是一張圖，最後建出來不結實，地震了，它倒了怎麼辦？我是要對僧眾和信眾負責的。」

高昇對這個質疑早有預料，從包裹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器物，道：「這是地動儀，一件可以預測地震的奇物。它可以監測方圓百里，一旦有能影響到這百里之地的地震，它就會提前七日發出示警鈴音，並且根據地震烈度等級，發出赤橙黃綠藍靛紫七種不同顏色的光芒，赤色最嚴重，紫色最和緩。大師如果信不過建築質量，可以在地震來臨之前撤出懸空寺，觀察情況，就知道這懸空寺建築，結不結實，靠不靠譜了。」

這個地動儀是高昇從系統商店裡兌換出來的法器，和教科書上曾經出現過的那個地動儀，外形、效果都不一樣，也並不是什麼科學儀器。

即使是科技發達的上個世界，地震預測也是一個不太靠譜的事。

但是放到這個世界，預測地震，只需要150系統積分。

惠能將信將疑，接過地動儀，眼瞳化為金色，將這東西仔細看了看。

看來這是他的神通之一，功效應該類似高昇「慧眼識珠」的高級效果，能鑒定物品。

好一會兒，惠能感慨道：「沒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奇物……不過，這懸空寺現在只是一幅圖而已。即使有這地動儀，也是沒用。」

「一幅圖和一座寺，差別很大嗎。用不了多久，三個月以內，我就能將這懸空寺建出來。」

高昇對懸空寺這個事，是籌劃已久了，已經成竹在胸。

在想到水月大劇院、縣民活動中心這個點子的時候，高昇就在想，怎麼樣才能促進這個地方的人流量？

這地方風景秀麗，但是有些偏僻，附近也沒什麼人住。

首先就是要修路。

但是為什麼要修路？旅遊什麼的，還不成風氣，不是一個產業。

高昇就想到要修建一座寺。

人們去爬山，往往都會遇到些寺廟、道觀之類的。

寺廟如果不在鬧市，就會尋找城鎮附近的靈秀山川，營造出塵氛圍，增強自身的吸引力。

沒有寺院的山，如果還沒有什麼歷史典故，沒有什麼特殊景緻，往往就會默默無聞。

宗教和風景，吸引力會疊加。

有的人是去遊山玩水，順路去參拜。有的人是去參拜，順便看看風景。

人來人往多了，山道上，山腳下就會有人做生意，賣香燭，賣水果，賣小吃和紀念品，形成集市。

可是一座新建的寺院，沒有歷史，沒有傳說，影響力肯定不會太大，那就需要有影響力的人，有特點的建築。

高昇恰好尋訪到了惠能，得知幾日後他要在縣中的小廟掛單。

系統給的情報有些奇妙：「惠能最在意的是佛法的傳揚，幫助他，能快速提升好感度。惠能不可能成為你的門客，但是與他搞好關係，一旦他成長為佛教界的真正高峰，他將會成為你的靠山之一。」

也就是說，高昇這次尋訪到的不是門客，而是一個靠山潛力股。

這種一心傳教的高僧，高昇想了想，自己能幫到他的，一個是印佛經，搞宣傳，-一個是打造一個好的傳教環境。

至於修什麼樣的寺，高昇是後來到山上考察時，看到峭壁，突然想到的，可以來一個懸空寺。

穿越前的那個世界，就有懸空寺，中國和日本都有類似的懸空建築。其中，恆山的懸空寺是北魏年間造的，歷經多次地震，安然無恙，留存至今。

系統商店裡就有懸空寺的設計圖，高迪、工程師們只要在那個基礎上，配合地形地勢改一改，再設計一下外觀，就可以了。

而且，高昇已經將圖紙給蟻族的工程師看過了。

各地蟻族分配到的自治區，當然不會是什麼好地盤，不會是什麼適宜農牧的平原區，而且地盤狹小，建築所以只能往垂直方向發展。

圍繞山勢修建的高空、懸空建築，在蟻族那裡也是有經驗、有方法的。

只是還沒出現懸空的、美觀的寺廟建築而已。

蟻族很重視高昇這位「恩人」——而且搞工程本身也是一件大事，能賺不少錢——專門派人考察了這邊的地勢、地質環境。

最後，蟻族得出的結論是可行性高，沒什麼問題，以高昇設想的規模和面積，保守估計，三個月內可以保證質量完工。

蟻族施工效率之高，高昇在興州已經見識過了。他們擁有各種施工機械、工具，還有超強的力量、體力和精力，以及默契的團隊合作。

再搭配上工程天才，還擅長發明工具、機關的魯班，高昇感覺就是一個字：穩。

「那，貧僧就在這裡等幾個月。」惠能思索了一會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