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北地槍王張博超
「主公,此距宛城已不足十里!」
宛城郊外,淯水中游,一面「曹」字帥旗在驕陽下迎風飄揚。
帥旗之下,一個中年男人被眾人簇擁在中央。
但見他身長七尺、細眼長髯,身披一襲紅色長袍,正是位列當朝三公之一的司空,曹操、曹孟德。
「聽聞那張綉本是西涼張濟從子。」
曹操頗為感慨,「當年我與本初號召十八路諸侯共討董卓,彼時張濟還在董卓麾下……
如今物是人非,董、張已死,我與本初卻……唉!」
他長長嘆了口氣,轉向身旁的荀彧,「文若以為此戰勝算幾何?」
荀彧是這次南征的謀士,聽曹操問到自己微微一笑:「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今主公兵力三倍於張綉,麾下人才濟濟、士氣正旺,一座孤城,必不可守。
以彧之見,主公此去,那張綉許能不戰自退,拱手而降。」
「若能如此自是最好。」
隨著中路大軍緩緩前行,曹操心裡也在思忖。
他現在雖然佔據了天時,但地盤卻位於群雄割據的中心,四方受敵。
他原本打算先征徐州的呂布,卻得知張綉在叔父張濟死後統其眾,屯兵宛城,向南連接荊州劉表。
張綉人數雖少,但位置卻至關重要。
因此他向漢帝討得一紙詔書,親率十五萬大軍,兵分三路討伐張綉,就是要把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這個釘子拔掉。
大軍一路南下,魯陽、雉縣、博望諸縣望風而降,只要再拿下宛城,整個南陽便是他囊中之物。
就在這時,有人報說前軍有消息傳來。
這麼快就有了消息,莫非張綉真要降了?
曹操心中高興,就想著進城后要不要趁此機會讓身體放鬆一下。
誰知卻聽來人結結巴巴說道:「那張綉在城下叫陣,夏侯將軍見他言辭辱及主公,與之交戰,已然敗了。」
「什麼?!」
夏侯惇的族弟夏侯傑就在附近,聽到這話失聲道,「我兄勇冠三軍,竟不是那張綉之敵?」
曹操見他大驚小怪,瞪了他一眼,「文謙呢?」
夏侯惇自盲眼以後格外衝動,所以他這次特意讓作戰風格同樣勇猛,但性情卻更加沉穩的樂進隨行。
他相信有樂進在,就算夏侯惇輸了也問題不大。
然而下一刻,就見此人哭喪著臉道,「樂將軍救下夏侯將軍,二人齊戰張綉,仍是不敵,已然被那敵將生擒了!
之後他便趁勢大敗我軍,主公,我們、我們已經敗了啊!」
他說到這裡已經是流淚滿面。
主要是這仗打得太憋屈,他們這些當兵的還沒反應過來呢,主將副將就全被對面活捉了。
「那你是怎麼回來的?」
如果不是認出這的確是前軍斥候,荀彧甚至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張綉派來擾亂軍心的姦細了。
「那張綉揚言要等主公,並未再追。」
曹操細細詢問戰況,聽完二話不說就下令全軍加速奔赴宛城。
一路上快馬加鞭,心中則在不斷思索,這張綉究竟是何方神聖?
與此同時,宛城城下。
跟隨張綉出城的所有人都目光灼熱地望著自家主將。
太強了!
本以為打敗盲夏侯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沒想到張綉竟能以一敵二,生擒盲夏侯和矮樂進。
更厲害的是還帶著他們以少勝多,直接把曹操的前鋒軍殺了一個對穿。
光是這份戰績,就足以讓今天參與此戰的他們吹好一陣子了。
迎著眾人目光的張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自己開掛了。
其實單論個人武藝,他倒也不怕夏侯惇和樂進。
北地槍王絕非浪得虛名,一套百鳥朝鳳槍足以讓他躋身當世一流高手之列。
但在戰場上想要一敵二隻靠武藝可不夠,尤其像夏侯惇和樂進這種相互熟悉的人配合起來,往往能夠發揮一加一大於二的作用。
這次他能生擒二人,關鍵還是裝備。
戰鬥開始沒多久,他就察覺對面這二人想跟他打消耗戰,企圖用人數優勢來熬自己。
所以他當機立斷,果斷把身上的防具連點三次。
【強化成功,恭喜獲得+3鋼釘皮甲,追加額外防禦10%】
今天是張綉第一次強化正規裝備,消耗固然令人心疼,效果卻是立竿見影。
強化成功以後,夏侯惇和樂進的攻擊瞬間就失去了威脅。
大刀和長槍招呼在他身上雖說很痛,卻已經無法造成致命傷害了。
一見情況如此,張綉立刻改變了戰術。
他只攻不守,一手槍法凶得一匹,壓得二人一點脾氣沒有。
夏侯惇和樂進更是覺得匪夷所思。
別說張綉,就是呂布也不可能這麼扛揍啊!
結果兩人心態一崩,就被張綉抓到機會先後挑落馬下,跟著兩槍下去當場砸暈。
張綉先讓人把他們綁了,然後趁對面因為主將副將雙雙被擒還沒有反應過來,率領全軍直接壓上。
直把曹軍殺得人仰馬翻。
不過他也不貪,看著差不多了就收攏部隊重新回到城下,同時放話讓對面去搖人。
打敗前鋒軍還不夠,他還要獲取更大的勝利!
只有這樣,才能把對方注意力全部吸引過來。
曹操並沒有讓張綉等太久。
片刻功夫,張綉就看到大軍青羅傘蓋、旄鉞旌旗來到。
眼見對面人多勢眾,兵力足足數倍於己方,張綉敏銳的感覺到一眾手下有些騷動。
也就是剛剛連打帶消拿下了勝利,否則光是看到對面這浩浩蕩蕩的大軍恐怕就足以讓宛城守軍絕望了。
不過他也注意到曹軍行動遲緩,和之前夏侯惇的前鋒軍不大一樣,似乎更謹慎一些。
眼前這一幕是如此熟悉,以至於他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張綉緩緩走到兩軍陣前,在雙方將士的注視下橫槍立馬,目光從以曹操為首的前排將領身上掃過,氣沉丹田,大喝一聲:
「我乃涼州張博超也,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這一聲如同巨雷,曹軍先前聽說夏侯惇和樂進二打一還被生擒的事情就有些發怵,此刻再見張綉如此氣概,一時有些心慌意亂。
「這張綉竟有如此氣勢?」
曹操見狀,忙對身旁眾將道,「此人能敗文謙和元讓聯手,果然非同小可,諸位等會且不可輕敵。」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張綉又是一聲大喝:
「北地槍王張博超在此,誰敢上來與我一戰?」
北地槍王四個字一出口,曹軍更是坐立不安,心思搖擺。
原來這個人竟然是這麼有名的嗎?
曹操眼見自家軍心浮動,甚至后軍陣腳都開始移動,又想到夏侯惇和樂進被俘虜的事情,只覺得今天出師不利,頓時有了暫且避其鋒芒的心思。
這邊的騷亂自然被張綉看在眼裡,他抓住機會,一挺長槍,第三次放聲大喝:
「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
夏侯惇的族弟夏侯傑就在曹操身旁,他向來膽小,聽到自己從小佩服的族兄夏侯惇與樂進兩人聯手都被張綉生擒,原本就心中惴惴。
此刻再被張綉這彷彿轟雷般的聲音一震,大駭之下就從馬上倒栽下來,竟然是直接被嚇得肝膽碎裂而死。
曹操見狀哪裡還敢停留,一撥馬頭轉身就跑。
其他人見主將都跑了,自然是跟著一起望北而逃。
期間無數人丟盔棄甲、哭爹喊娘,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
看到這一幕的張綉瞬間驚呆了。
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吼了一嗓子而已,沒想到居然竟然會有這種效果?
這未免也太魔幻了吧?
倒是副將楚白見張綉站在原地發獃,連忙提醒,「將軍為何不追?」
對啊!
張綉如夢初醒,此時不追,更待何時?
「全軍上下聽我號令,追!」
張綉一聲令下,就帶著大軍直追上去。
這一追曹軍就慘了。
就連身為主將的曹操都是冠簪盡落、披頭散髮,更不用說其他人。
但見人如潮湧、馬似山崩,比起之前張綉領軍衝殺前鋒軍時的慘狀何止數倍?
這一次直追出十數里路,眼見離城太遠,張綉這才下令鳴金收兵。
眾人殺紅了眼,要不是張綉此時威望高漲,只怕都收攏不住。
等到張綉率軍大勝而歸,賈詡早已帶著眾人在城中相候。
他一看到張綉就痛心疾首地說道:「早知將軍如此英勇,詡先前獻策便不該那般保守!」
早知道張綉這麼勇還分什麼兵啊?
直接讓張綉領兵把對面殺穿就行了。
一嗓子就嚇退十萬大軍,這份戰績放到天下都是獨一份。
哪怕當初十八路諸侯討董卓時的呂布都沒有這樣的威勢。
恐怖如斯,當真是恐怖如斯!
可惜如今胡車兒帶走了宛城精銳,曹操也吃了虧,肯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所以今天這場勝利固然鼓舞人心,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賈詡越想越是悔不當初。
相比懊惱的賈詡,張綉倒是看得開。
畢竟今天這場勝利還是偶然因素居多。
活捉夏侯惇和樂進起到了先聲奪人的作用,恰好對方軍中又有一個膽小的,成倍放大了恐懼效果。
否則想單靠一嗓子嚇退數萬大軍根本是天方夜譚。
雖然沒能趁機擴大戰果有些遺憾,但既然已經是這個結果,乾脆穩紮穩打,把原計劃執行得更好。
聽完張繡的分析,賈詡贊道:
「將軍不驕不躁,實乃舉世無雙的人才!倒是詡孟浪了。」
能得到賈詡這等人物稱讚,張綉也挺開心。
作為感謝,就把守城之責全權交給了他。
賈詡:「?」
我真是謝謝你啊!
即便把大多數事情都丟給了賈詡,等張綉回到府中也已經是凌晨了。
看到鄒氏屋裡的燈還亮著,他不免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