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就這麼擁抱了三分鐘之後，中也一掌拍在萩司腹部，將其推開。

這次萩司沒有被打飛出去，只是後退了幾步，但與謝野還是立即衝上前來扶住他。

與謝野指著萩司一頓臭罵：「都說這樣很危險了！」

萩司：「放心，沒事。」

他能感覺到，剛剛中也並不是想要攻擊他，只是慌慌張張的推了他一把，想要從他的擁抱中掙脫出來。

「不錯。」萩司氣定神閑的起身，整理著弄亂的頭髮，「這次的擁抱整整持續了三分鐘呢。」

雖然時間短暫，但也算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攻略中也的進度：7%。

*

那之後，只要萩司穿著科研人員的白袍，中也就會主動接近他。

會用手抓著他的衣服，用臉蹭他的衣服，如果萩司花言巧語的哄騙幾句，中也甚至願意枕在他的衣服上睡覺。

然而當他脫了外套，中也馬上恢復成冷冰冰的態度，對他避而遠之。

甚爾：「說到底，中也並不是喜歡你，只是喜歡你的身上的衣服，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錯了，中也喜不喜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中也融入我們，要讓大家覺得中也他對人類抱著善意。」

甚爾無語：「你這個人，真是每走一步都在算計啊。」

萩司：「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嗎？」

甚爾乾笑兩聲，「哈，可別，我崆峒。」

自從知道了萩司的性取向，甚爾就再也不敢調戲萩司，更不敢再對萩司說「我會愛上你」之類的騷話。

這天下午，萩司帶著甚爾去橫濱市中心的咖啡館喝下午茶。

萩司點了滿滿一桌的昂貴糕點，馬芬布丁杏仁餅在桌子上摞成了山，看得甚爾直皺眉。

甚爾：「你少吃點，我可沒帶夠錢。」

萩司：「你放心，會有人幫我們付錢的。」

甚爾：「誰啊？」

咖啡館的服務生走過來，放下一盤蛋糕后準備離開，此時萩司突然來了句：「魏爾倫先生，您監視我那麼久了也累了吧，坐下來喝杯咖啡如何？」

輕飄飄的一句，宛若死神的邀請，使得那名服務生詫異的轉頭看向他。

「請坐~」萩司愉快地指了指對面的空座位，「我剛剛特意叫了三份蛋糕，其中一份就是給你的哦。」

魏爾倫在原地站了片刻，靜靜地拿下帽子，柔順的金髮傾散下來，比壁畫上的神祇還要奪目。

他跟萩司笑盈盈的眼神對視了幾秒，他就已經感覺自己佔了下風。

這就是所謂「預言家」的實力嗎？

魏爾倫嘆息：「白木先生，你是早就預言到我會跟蹤你嗎？」

萩司並沒有預言能力，他只是擅長觀察。

中也蘇醒的時候鬧出了很大的動靜，萩司估計著魏爾倫會對此有所耳聞，所以這幾個月他一直在留心魏爾倫的蹤跡。

魏爾倫已經跟蹤了他三天，第一天扮成警察，第二天扮成快遞員，第三天扮成了這個咖啡館的服務生。

魏爾倫自稱是中也的哥哥，實際上就是個到處殺人的重度弟控而已。

甚爾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想要起身攻擊魏爾倫，但他拔刀的手卻被萩司輕輕按住。

魏爾倫在他面前坐下，雙手交疊，樸素的服務員制服完全掩蓋不住他那張俊美面孔所散發的魅力。

「我認為羊都是很愚蠢的動物，像白木先生這種聰明人，為何就甘願待在小小的羊組織里？為何要領導著那群不懂事的小綿羊呢？」

「喂，你罵誰小綿羊？」甚爾不悅，「我們怎麼也應該是超級兇猛的盤羊之類的吧？」

面對魏爾倫這番虛假的吹捧，萩司沒理睬，而是咬著勺子：「我們沒帶錢包，魏爾倫先生可不可以幫我們付一下款？」

魏爾倫莞爾一笑：「當然可以，能邀請橫濱的『神明』享用下午茶，是我的榮幸，但我有一個條件——」

萩司：「你想要帶走中也？」

魏爾倫又是一聲愉悅的嘆息，他很喜歡跟聰明人談判。

魏爾倫對萩司沒有敵意，他憎恨人類，但他覺得擁有預言能力的萩司已經不屬於人類範疇。

「白木先生既然是預言家，那你應該能預言到我接下來想做什麼吧？」

「你想殺我。」

「正確，我會殺了你，然後帶走中也。」

萩司毫無觸動，面無表情的咀嚼著蛋糕：「你還是先給自己買棺材吧，因為你打不贏我。」

魏爾倫輕笑道：「你的異能很恐怖，但只對人類起效吧？中也能夠抵抗你的異能，身為中也哥哥的我也能。」

萩司聽了這話，心裡一沉。魏爾倫為什麼會知道中也能夠抵抗他的異能？

難道羊組織內部有姦細？

萩司不動聲色地放下勺子，回報對方同樣的微笑：「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咱們就來打一場，你贏了我就讓你見中也。」

「你會輸給我的。」

萩司：「那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在這裡喝咖啡嗎？因為這是橫濱最繁華的市中心，這兒每天來來往往的群眾至少有幾千位。」

魏爾倫不太理解，「所以呢？」

「一旦咱們兩個打起來，我就可以用異能控制這裡所有的人類，讓他們幫我戰鬥。」

魏爾倫搖頭：「普通人類對我構不成威脅，就算你控制幾千個人類同時攻擊我，我也能在十分鐘內將他們都殺光。」

萩司：「沒錯，你可以輕鬆殺光這兒成千上百的民眾，但如果你真敢這麼做，那你這種反人類行為會立即引起全世界的關注。」

「我會將你的臉曝光在媒體上，所有國家都會發動一切力量逮捕你這個瘋子。」

「今後無論你走到哪兒，無論你去哪個國家，警cha都會像橡皮糖一樣粘著你。」

萩司說著，捏起一塊橡皮糖，扔進咖啡里：「以上，就是我對魏爾倫先生的預言，你想讓這個預言變成現實嗎？」

魏爾倫無奈：「你才是瘋子吧，你為了跟我對抗，居然利用無辜群眾們的性命——」

沒等這話說完，萩司突然「啪」的一下握住魏爾倫的手臂。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令魏爾倫一怔。

萩司緊緊攥住對方的手，身子前傾，瞳孔放大，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種瘋狂表情。

「啊哈哈哈——難道魏爾倫先生害怕了？別怕啊，來嘛，咱們就來打一架，賭一把，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瘋子。」

「喂喂喂——」一旁的甚爾坐不住了，「萩司你又犯什麼病？」

甚爾不清楚魏爾倫的底細，但他隱隱感覺到對方是危險分子，對方身上始終籠罩著殺氣的黑雲。

萩司無視甚爾的勸阻，死死攥住魏爾倫的手：「來啊，別害怕，也別有什麼顧慮，請你現在就動手殺了我吧！」

「殺了我之後你就能帶走中也，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哈哈哈，很棒啊不是嗎——」

面對萩司這陣瘋狂的言論以及笑聲，魏爾倫心中泛起一種痙攣的不適感。

白木萩司，頂著這樣一張稚嫩純真的面孔，卻擁有如此瘋狂扭曲的靈魂。

殺掉萩司輕而易舉，他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做到。

只要他伸出手，握住對方的細白的頸部，輕輕一捏，就能殘忍地將其折斷。

魏爾倫凝視著萩司，慢慢抬起一隻手，似乎想要對著萩司發動異能。

在萩司期待的目光中，魏爾倫最終卻還是將手收了回去，露出一個無奈的笑。

「算了，我會離開的，白木先生，短時間內我不會再跟蹤你，也不會再出現在你身邊，你就當我從沒來過。」

「欸——」萩司面露失望，「就這樣嗎？」

萩司氣鼓鼓的用手托住腮，小聲嘀咕，「真無聊，魏爾倫先生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嘛，我還以為這次會發生好玩的事呢……」

萩司當然不會操控無辜群眾來幫他戰鬥，他只是篤定魏爾倫不敢對他動手。

他賭贏了。

「不過——」魏爾倫將帽子戴上，起身準備離開，「我會找到你的弱點，然後我就會殺了你，再將中也帶走。」

「那就祝你成功咯~」

「請幫我向中也問好。」

萩司早就料到這個結果，表情很是愉快，「對了魏爾倫先生，走之前麻煩你把賬結一下哦，一共30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