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多買0食
回學校已經快下午一點了，周有光在小吃街隨便找了家麵館，叫了個番茄煎蛋面，打包。
蘇新月伸胳膊捅捅他：「不吃肉？」
周有光說：「有肉的貴兩三塊呢，我不配。」主要是餘額不配。
蘇新月遺憾道：「那買零食的錢總有吧？」
「你想吃零食……你能吃零食？」周有光不明所以，「棒棒糖薯片牛肉乾之類的倒是買得起……」
「那等你之後有空了，去買點，你說到的那幾樣都要，再來點米花糖沙琪瑪辣條什麼的。」蘇新月命令道。
周有光看了一眼餘額：「呃……」
「不買的話我給你拖托個要素齊全的噩夢。」
拎著熱氣騰騰的番茄煎蛋面，再在標價普遍包含百分之十溢價的校園超市裡逛了一圈，周有光眼神發飄地結賬，那個裝著零食的口袋堆在收銀台上，體積頗大，寬度超過了宅男的腰。
「這些應該差不多夠，」蘇新月滿意了，「快回去吃飯吧。」
周有光想起餘額，有些沒胃口。
但西紅柿煎蛋面是沒有錯的，他含淚大口吃完，湯都喝了。
吃完午飯，他又收拾了一下宿舍，之前蘇新月撲進宿舍來，椅子桌子都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還有鏡子碎片，也沒來得及打理。
「之後還得去舊貨市場扛一面鏡子回來……或者去淘寶看看……」
他往垃圾桶里扔下最後一塊鏡子碎片，提起口袋，又扯了一張白紙，寫上「內有鏡子碎片」，再撕了一根透明膠，貼在垃圾口袋前面，開門放在門口，準備等晚飯出門了再扔。
——學生公寓的垃圾房在宿舍樓之外，要扔垃圾得下樓出門，對阿宅來說，算是遠路了。
把最後一把倒下的椅子也放回原位，周有光拉開陽台的門，宿舍里總得通通風見見光。
就在這時，他微信響了，掏出來看一眼，渝蜀市博物館的禁言員工通知群發了新的文件，大概意思是由於事故危險，暫時停止博物館內對外開放，各展廳員工在現場的，原地放假，沒來上班的員工同上。
「……具體的閉館公告由負責運營公眾號的員工稍後發出，假期時間暫定為一周……」
周有光邊讀邊思考，自己的實習還會不會繼續了。
但博物館那邊也只是閉館，也沒有人員傷亡，修整好了應該還會重開，說不定一個月之內就會搞定。
之後就是等蘇新月說的，某件特定的文物失竊了……
他一邊想，一邊坐在自己位置上打開了電腦。
準備開始打遊戲。
都放假了，不娛樂一下像話嗎，今天發生的事情那麼多，就算要刻苦努力，也得給大腦一點緩衝時間嘛。
遊戲的啟動音效依舊耳熟，並讓人心安。
然後一隻手伸過來，把他的筆記本合上了。
蘇新月挑了挑眉：「既然你放假的話，今天下午的時間，正好可以上第一課。」
周有光還想爭取一下：「但是蘇哥……這個……晚上或者明天也一樣啊，反正有一周的假……」
說到這裡他猛然一震，忽略七小時的話，倒計時也是七天。
……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先學習，學完了再打遊戲。」蘇新月不給他機會，「我對自己的教學水平很有自信，你學不學？」
周有光咬牙：「蘇老師，請指導我。」
蘇新月笑了：「乖。」
他指了指周有光的床鋪：「你上去。
」
周有光條件反射道：「蘇哥不要啊！」
「……」蘇新月難得也無語了一次，「我要在你宿舍里做個封印的陣法，你不上去，待會兒你的腳會被封印進地里的。」
周有光抱著枕頭往床頭縮時，蘇新月已經站在了宿舍中央。
鬼怪的頭髮緩緩升起，與此同時，周有光看見，那些淋淋漓漓、站在蘇新月腳下的紅黑血液，竟然一瞬間凝固了。
然後，紛紛倒流。
宿舍里，紅黑色的液滴懸停在半空，然後分成更微小的細點，像一場黑紅色的小雨。
蘇新月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然後猛地下壓。
「千橫百鍊，血升骨滿……行路多難，辟易不散。」
他一邊打出緩慢的手勢，黑紅的嘴唇微動，周有光聽在耳里，只覺得嗡嗡鳴鳴，依稀聽得清一兩句，如果試圖細細分辯，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八方一體，四時周全！」
他念完了最後一個字，那一陣紛紛揚揚的血雨，瞬間落下，滲進了地板。
「這……」
蘇新月瞥周有光一眼：「都聽清楚了嗎？」
周有光老老實實道：「呃，只聽出來一兩句。」
「……算了，這個陣法也確實有一點難，」蘇新月擺擺手，教學中的他似乎耐心確實更多一些，「這個陣法是藉助修行人的力量，引動地氣，以達到封印一方空間的效果，所以名叫地澤陣，大地的地，水澤的澤。」
周有光只愣了一秒鐘，一秒鐘之後火速下床扒拉過筆記本，拔了根中性筆，開始做筆記。
「具體來說呢，就是這裡發生的事情，不會被外界探知，但是，效果如何，取決於施術者的強度，」蘇新月托腮，「比如說如果是上午碰到的那個道士來的話，會直接被我看穿他的陣法以及他想要掩蓋的東西。」
周有光筆尖一停：「既然如此，有沒有具體一點的等級什麼的？你這樣說我可以理解，但感覺還是有點抽象。」
蘇新月看著他的字跡：「你現在記一下沒關係，不過最好等會兒用手機拍一下就燒掉，免得被其他人看見了。」
「好好，」周有光剛答應，又覺得不對，「但手機不也有可能……」
「手機里有我呀，」蘇新月理所當然道，「除非我同意，否則不會有任何除你之外的人能看到這些東西。還有，你這字好醜。」
「這不是沒空練嘛……」
「其實等級這種東西，非要說的話，倒也是存在的，」蘇新月重新正經起來，「修行人那邊，分為十等。」
「以天干地支中的天干為等級標準……你知道天干吧？」
周有光點頭，畢竟是文物和博物館學的文科生，這類知識某種程度上屬於他們的常識。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個天干，從甲到癸，力量逐級遞減。」
聽到這兒周有光看著視野右上角的倒計時，突然意識到。
……那個勞什子「求生遊戲輪迴任務」，裡面提到的階段，似乎也是用的這種記錄方法……
但是好像和這種等級剛好相反。他從公交車事件里活下來時，系統所說的是「甲階段」。
也許兩者沒什麼關係？系統只是用甲乙丙丁表示計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