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媽媽（七）
劉志長愣住了腳步，轉過頭來看向劉花禾。
突然，他又不受控制地走過來，臉上表情複雜，瞪大了眼睛，雙手自然放著，獃獃地站在花禾面前。一兩分鐘后，他才開口：「你，你剛才說什麼？」說得有些支吾。
「我，我，我。不知道」。花禾更是頓時羞紅了臉，不知道怎麼辦。然後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
「我帶你去找警察。」劉志長冷漠地說。
「我不去！」花禾突然激動起來。
「那你以後怎麼辦？！誰養你？！」劉志長真的生氣了，沖她大吼。
這下，花禾是真的窘迫至極，她很不情願去找警察，也不想去找她剩下的親戚。她清晰記得，那幾個所謂爺爺奶奶，大姑二姨對她和媽媽不是很好，總是來要求她和媽媽分開，因此很討厭他們。
「走！」劉志長又喊。
「我不去！」花禾大哭了起來，臉上表情已經控制不住地苦了起來，扭著臉不顧老奶奶的勸說跑下樓去，一路上連淚帶涕地。
什麼情況？！
劉志長也是一臉不解。怎麼會這樣？一時半會竟愣著不知怎麼才好。
這時那老奶奶走過來，一隻手扶住了劉志長的左手臂，好像有些急促且懇求地對他說：「小夥計，快追上去啊，她還是個孩子，又跑丟了就壞了。以前還聽孩子她媽說就是因為她跑出去，她媽追不上，不一會就沒影了。後來找遍了都找不到，報了警后才知道被拐走了。你趕快點，追上去別讓她……」話未說完，劉志長忽然心頭一緊，很快地追下樓去。
將至樓底下，那循著聲跡的哭聲竟更加大，竟穿插著一種急躁且恐懼的掙扎。
劉志長衝到樓梯口，突然發現花禾正被前面幾個大漢圍住，那個一米六不到的騷男人雙手擒住了她。
「你們幹什麼？！」劉志長朝他們吼。
此時劉志長心裡也是很驚慌，這不才相差兩三分鐘的時間，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子。
…………
花禾在大哭著，想反抗卻怎麼也掙脫不開。而那個男人還吼她：「艹你媽的哭什麼哭，別吵，信不信老子瑞你！」
「你們想幹什麼？！」劉志長又喊，「想綁架嗎？！」此時他精神真的很緊張，喊起來有些虛張聲勢。
「跑什麼跑，抓你去賣。」那男人先是對花天這樣吼，然後又指著劉志長說：「還有你，你什麼人就敢要她，搞不好……」
沒等說完，男人大手忽然無意識的意外稍鬆了一些勁，花禾就給掙扎脫身去，接著馬上又是連滾帶爬地跑向劉志長。
「唉？！他媽的你……」男人一邊喊，一邊已來不及挽留住花天。她現在已經跑到了劉志長身後躲了起來，手緊緊抓住劉志長身後的衣角，呼呼地喘著氣。很是緊張且害怕。
劉志長本想轉過去說什麼，但那個男人又嚷嚷起來了：「跑什麼跑，要死了你。」
「你要做什麼？！」劉志長喊：「難不成真的想綁架嗎？！這可是違法的事情。」
「你別吼了你，吼什麼吼，吼你媽啊！跟我說法律，這大街平日里打架鬥毆都是正常的事，用的著你來指指點點，不懂的人別逼逼了，識相點把那娃送過來。」那男人叫嚷。
這讓劉志長眉頭緊瑣起來，切著牙彷彿充滿了敵意：「你什麼意思？」
「！奶奶的你是真傻還是裝不懂，你這個從哪裡跑出來的野男人要帶她去哪裡？她爸死了，她媽也沒了，難不成你還要來養她嗎？就你身上這些破衣服爛褲襠，跟乞丐有什麼區別，怕是自己都難保。」
聽他說話，劉志長此刻內心就十分地震動。
「我沒資格！」劉志長大聲說，「但我要帶她去找警察，而不是交給你這個瘋狗。」他義正詞嚴，滿是怒氣。
剛才那男人的一連串臭罵已經讓他忍不住了，現在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又忽然走上前去，比牙裂嘴地沖著那男人吼：「你個癲狗、又矮又蠢，罵什麼罵。你媽死了！！」剛說完，劉志長直接舉起大手準備就要向那男人肩去一巴掌。男人也是迅速地下意識間的躲閃。
這靈敏的反應讓劉志長打了個空。
但接著劉志長另一邊手也馬上打過來。
但他又忽然遲疑住了，手掌懸在半空不動。
這時他是突然反應過來，腦海中那個聲音響起，有些粗厲：「你想怎麼？！你又要衝動了么？！你怎麼又這樣？」
劉志長應聲軟下來。
「你好好想想。」
理智逐漸清晰。
……
男人反應過來，發現他也沒下手，就立馬變得囂張起來。招呼著旁邊的幾個男人說：「媽的，敢打老子，弄他！」說得還有些膽戰心驚，但還是先上去狠狠地踢了劉志長一腳，接著旁邊那幾個人也是跟上來，一左一右抓住了劉志長，另一個和那男人在面前對著劉志長拳打腳踢。
男人打著打著，好像打上頭了，竟大喊著一邊舉起拳頭打向劉志長的腦袋。而劉志長本也是激動地要反抗，手腳起著勁，腎上腺素爆發著還不是感覺很疼。突然地他挨上了男人這一拳被打在右邊頭上。
「膨！」的一聲響起來。讓劉志長頓時意識變得恍惚。顯然這是真的下狠手了。
且這一下去帶來的反作用力也震得那男人手陣陣生疼，但這群段沒有停止，男人是誓必要讓劉志長知道什麼是「惡霸」。
與此同時，站在一邊不遠處的花禾看到這樣的情形早就急了，又害怕又無助，不知道該怎麼放，什麼也不敢做，心慌慌地又大哭起來。
…………
目前這個場面，動靜很大。這時，之前的那個老奶奶終於才趕下來。本來腿腳就不利索，這一樓到四樓又高，她是走一步竭一步地追下樓。到了樓下也看到這樣，還氣喘吁吁地一邊急著過來一邊叫：「別打架，別打架！哎呀，老天爺啊。」
「害，害~別打架！」
一個年近九十的老人家，哪管得住這幾個三十多歲的小夥子。幾個人根沒看見似的，照樣該打打。
劉志長剛剛被重手打了一拳，又被圍毆了這麼一會，現在已經渾身都傳來疼痛，之前反抗的力氣也沒了去，使不上勁，只能憑著下意識忍著不斷的攻擊。
老奶奶也沒幹叫著，一踏一踏地急促走過來。靠近了他們，伸出雙手想攔住其中一個人，
「別打，別打。」她焦急勸著，
而那個人卻沒顧上身後的這個老人，自顧自地揮起手臂準備蓄力，但好巧不巧，這隻大手卯足了勁往後推，恰恰是一下子把拉著他這隻手的老奶奶給推開。老奶奶本就已經沒什麼力氣，這會重心不穩又摔倒在地，突然地頓時從屁股上傳來響動起來的疼痛傳遍全身。老奶奶痛得咬起了牙關眯緊了眼睛，過一會實在忍不住叫喊起來。
「哎喲。哎喲~」
現在他們才聽到聲音，轉眼看過去已經發現老奶奶躺在了地上呻吟。還以為來碰瓷了，那男人就先嚷：「什麼鬼，碰瓷啊！」顯然是剛才這幾個人都沒注意到。
這時，那個準備蓄力下手卻誤傷到她的那個人想然感到不對勁，馬上臉色變得驚慌，連忙往後轍腿，一邊瞪大了眼睛支吾地說：「這，這，這不行，搞不好要賠個大方。我，我先跑了。」說完就撒腿跑路。其他幾個看著這樣也是慌張。紛紛地要逃走。
「媽的，走了走了，這玩笑開不得。」
「走了，轍轍轍，根子你好自為之。」
「不管你了，這搞不好麻煩大啊。」
一時間，眾人都狼狽跑走，只留下顫顫著的那個矮男人。
…………
劉志長甩了甩頭，精神緩過來了一些，就搖擺著身子立即走向老奶奶旁邊，扶著她說：「老奶奶，奶奶，你沒事吧。」
奶奶深呼著氣，臉上表情鬆了些，擺了擺手說道：「沒事，沒大礙。而此時那個被叫「根子」的男人依然是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小心地挪挪了挪腳，好像想跑。
奶奶看見他這樣子，又有些擔心起來，就喊他：「回來，回來。
男人沒想聽，他現在已經在退後了。
「回來，回來！」奶奶繼續叫他，「回來啊，根兒，回來！」
那男人又退了幾步，不料一不留神腳打了拐，向後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