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來,裝X也是1門學問

第5章 原來,裝X也是1門學問

「記住,剛才說好的!」蕭霄右手持球,左手高高舉起,握拳。

這是盯防的標誌。

就好像打啞謎一樣,沈澤他們根本不知道蕭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能老老實實的防住自己的人。

尤其是控衛。

所有人都清楚,這球很關鍵:縱使它無法決定比賽的結果,但仍然能大致框定出比賽的走向。

第三十八次。蕭霄數著的。

這是他第三十八次對上這個控衛,蕭霄竟產生了一絲親切感——即使他根本就不知道控衛的名字——但還是感覺好親切……

對不起,有點噁心……

三十七次中,蕭霄沒能真正過他一次;那這一次,就讓過去的三十七次,清零吧!

調整了急促的呼吸,重新抹去汗跡,一呼一吸中,腦海里已然組織起了一套過人連招——其實戰性能是蕭霄前所未有的——畢竟他從來沒用過。

總之,這個男人,他認真了!

省略了胯下繁瑣的運球,他將球引向控衛的弱側腳——這種低級錯誤居然也會出現在他的身上,這是蕭霄所未曾想到的。控衛似乎是分神了片刻,失去了補防的最好時機,腳步一下子亂套了。

還好,蕭霄進攻重點不在他的左側。反跨拉回,一次探肩和震蕩運球徹底調動了控衛的腳步——好機會,突破!

但是,他猶豫了。手上的動作瞬間慢了下來,好像是在刻意等待防守人。這種狀態只持續了不到半米,卻足以讓控衛得以喘息。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

控衛只覺得有一陣風從耳邊刮過。

回頭,球已入框。

短短三秒,控衛彷彿走過了漫漫三個世紀的心路歷程,他的表情出賣了他的茫然——

歸結起來就是: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幹嘛?

哦,還有一點——球在哪?

沈澤皺了皺眉,看樣子很惱火。不得不承認,控衛剛才在狀態之外。

轉換球權。

沈澤好像因為無緣無故丟了兩分而格外煩躁,一進半場,就跟個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竄得連自己的隊友都分不清哪是哪了。在與司空接連的身體對抗中,馮教練判了進攻犯規。

董教練也沒有異議——這麼多人看著,怕引起公憤啊!

嘴裡吐了一句含糊不清的垃圾話,這已經是沈澤的三犯了。

邊界發球。

這麼快的球權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蕭霄著實是沒有想到——這還多虧了沈澤的暴脾氣。

那到嘴的肥肉可不能就這麼跑了!必須好好回收利用!

傳給卧龍。防守卧龍的大前鋒確實雞肋,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輕而易舉的就被卧龍過掉了,連渣渣都不剩,過得一乾二淨。

有點傷自尊的是,自己這麼大一個空位,居然一個來補防都沒有。

卧龍:自己就這麼沒有威脅力嗎?

得,不防就不防,進球照樣是兩分……

起跳之際,他看見小前鋒很為難。甭為難了,趕緊來防,也讓我進的有點成就感,卧龍暗自思襯。

似乎是聽到了卧龍心靈的號召,小前還是挪動了腳步,在離卧龍不遠處起跳封蓋。

想蓋我?想多了吧你!卧龍的內心戲好像特別豐富。

收回胳膊,左手帶著球,繞過腰;籃球輕車熟路地奔向鳳雛。

籃球:為什麼……輕車熟路?

細品也是:同樣的人,同樣的姿勢,

同樣的場景,過掉同樣的小前鋒——

是不是少了什麼?

鳳雛也覺得少了什麼,心裡空落落的。

管他呢,進球就行!這回大前鋒算是靈通些了,來補防鳳雛。

想要表現的機會?嘿嘿,我偏不給你!

剛剛上手的籃球轉了個向,繞過大前鋒,擊地反彈后,被穩穩拿住。

楊墨!

沉寂了大半場比賽,他終於要一展雌……不是……一展雄風了!

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巾幗……不是……什麼叫大中鋒!

楊墨倒也是乾脆,接到球的剎那就進入了狀態。微微向左一聳肩,收回重心的同時,右腳向左前一跨,著地的瞬間銜接籃下轉身,左腳順勢抬起,重心向後仰——金雞獨立。

蕭霄其實很想學這個招式,但是無奈身體素質不夠硬朗,核心力量和轉身速度還是遠遠不夠。沒想到楊墨腿腳功夫花的挺多!

不過想來也是,這是作為一個中鋒的必修課之一嘛!

其實楊墨心裡很清楚自己的金雞獨立還遠遠不上道:出手的位置太低,尤其容易被封蓋。不過他心裡更清楚的是,面前的中鋒已經四犯了,如果再對自己動手動腳,恐怕就得下場領盒飯了……

那時候籃板就是他的天下!

這也是他不久前剛剛從馮教練口中領悟到的——否則就他那個死腦筋。就算被肘擊十幾次,也根本不會想到「五犯下場」這樣的基本常識。

就這樣,球,應聲入網。

比分反超。

還在回味剛才帥氣的一幕的楊墨,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後腦勺:「大個兒,轉身轉的挺絲滑!」是鳳雛。

「主要是……」楊墨想謙虛謙虛。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還有六分,贏了再賣弄吧!」蕭霄及時出現。

一聽這話,楊墨瞬間不想謙虛了:「那是,老子的高光時刻才剛剛開始!」

沈澤球權。

冷靜下來的沈澤沉穩了些,但還是能夠從他的運球里體會到些許的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在三分線是體現到極致——他居然沒有選擇突進去?

這是什麼操作?打算投敵嗎?蕭霄也迷惑。沈澤擅長的好像也不是三分吧……

只見他的三分線處徘徊著,根本就沒有要進攻的意思,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果然,下一秒,沈澤向控衛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接球——還是要傳了……

但……這不像是他的作風。

除了司空,所有人的目光都挪向控衛,包括蕭霄。

但是控衛手裡卻始終沒有出現了一道棕色的痕迹——蕭霄瞬間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猛得回頭,他望見了反跨下後撤的沈澤,想要三分出手;而司空……

還好,司空還緊跟著沈澤的腳步。

其實司空在那一秒內也被騙到了,但是幸好,蕭霄提前向他透露了沈澤的特點。

獨,太獨!

他不會傳球的。這是始終掛在司空心頭的信條——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三分的滯空,應該不會持續太久吧,他猜。

不遺餘力的起跳——又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賭注是三分。

球已出手。

十公分,司空感到自己還在上升。

五公分,他向上的加速度在逐漸趨零。

一公分,他懸停在空中,懸停在最高點上——難道還是差一點嗎?

手指張開,每一個關節都在用力——絕不能進球!

他聽到了一聲,手指甲與橡膠球皮,摩擦的聲音。

足夠了。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的道理,不是白學的。

在漫長如世紀的等待中,一聲打鐵聲傳來,和刷網聲一樣清脆。悅耳。

剩下的就交給鳳雛和卧龍吧!兩秒后視野中出現了兩道身影,還有小前鋒——「二打一,二打一!」觀眾席又一次爆發出了歡呼。

沒人關注蹲在場邊,腳踝隱隱作痛的司空。

下一個球,司空沒有防住沈澤的進攻,被強打了兩分。

蕭霄看出來司空防得吃力,拍了拍他的肩:「吃不消就少走,球給你。慢慢過半場,然後找機會傳給楊墨。」

司空沒有逞強,在佯裝投籃的時候,給到楊墨。

對面的中鋒明顯防得懈怠了,楊墨借慣性揚起左手,正對著籃筐。中分沒有多想,上來就補防。

緊接著,以左腳為軸,180度轉體,抬起手臂——中投……

卧龍剛想慶祝進球,中鋒又撲上來了。楊墨也早有防備。右腳為軸180度,重新轉回籃筐正下方,順道瞄了一眼撲了空癱倒在地的中鋒,然後勾手,打板。

只不過進球后的第一件事,不是炫耀,而是指著躺在地上的中鋒說了一句:

「別碰瓷,我可沒撞你!」

沈澤他們估計是發現了司空的傷勢,非但沒有轉移進攻重心,反而變本加厲的把所有進攻全部施加在司空身上。

羞於啟齒的,兩分。

卧龍算出也發現了他們針對司空想上前理論,被司空本人攔住。

「算了,我們還領先,萬一到時候被判違體,得不償失。」

蕭霄笑了笑,露出那顆俏皮的虎牙:「既往不咎是不可能的。他們竟然玩陰的,我們就干點更刺激,順便……」

蕭霄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局點。

一記長傳來到蕭霄手裡,正對著控衛。

這一次,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速度。

你不是喜歡過人嗎?來追我啊!

一路追逐到底線時速已經超過了八米每秒。

讓我看看歐文8的抓地性能怎麼樣!

重心向後仰,然後,急剎!

一陣很刺耳,但卻讓蕭霄十分享受的聲音——鞋底的橡膠恐怕命不久矣。

不出所料,控衛他,飛出去了……

地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划痕,用事實證明產品的優良品質。

蕭霄在一段滑行后,恰好滑到籃筐正下方。

天時地利人和,齊了!

「唔?」他往後一瞥——哦,原來還有一個……

微微一側身,又一個小前鋒,飛出去了……

果然速度越大,動能越大,物理老師沒說錯。

只不過他轉到了籃筐後面,這是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大前鋒也來補防了。

既然如此,不如……

後腳跟抵住底線,注視著還在向自己狂奔而來的年輕人——唯一讓他有點失望的是,大前鋒怎麼減速了呢?罷了,就讓他做個陪襯吧。

屈膝,起跳,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投籃動作——當然,蕭霄不會讓這場比賽的結束,平平無奇。

他,騰空而起,重心向後,跳出底線。

跳出底線。

馮教練是最早知道蕭霄要幹嘛的,司空是第二個。

然而,直到球出手的瞬間,謎底公之於眾——

負角度終結!

這個招式,蕭霄練了三年。

籃球順著他預定的軌跡,以極小的角度的偏差,幾乎垂直向上,在經歷了與空氣摩擦做功后,又以同樣極小的角度,墜落……

如果這是一條二次函數的拋物線,那麼a的值將無限趨近於負無窮。

正中籃心。

絕殺!

籃球在地面上愈發頹喪,越彈越低,直到完全臣服於重力。

五個少年各自甩上書包,打算揚長而去。

「等等,你們還沒要賭注呢!」沈澤不想欠別人東西,尤其是在籃球這一塊兒。

楊墨一想,白來的便宜白占白不佔,正要轉過頭去,愣是被蕭霄給掰了回來。

「不必了,下次少這麼張狂就行,別搞得好像別人不知道你姓沈一樣。還有要打球就來的早點,這有這的規矩。」

沈澤倒是奇怪:他怎麼知道我姓沈的?

卧龍和鳳雛攙著司空在人群中開了一條路,楊墨也被蕭霄拽著走離的人群。

「下次有機會再打一局?」他們聽見沈澤在人群里喊。

「最好別有下次,」蕭霄喊了回去,「我想,你應該不希望聽到人到處傳,校隊隊長被路人小白給打輸兩次!」

走出十米開外,楊墨實在忍不住了:「幹嘛老是不讓我回頭?好不容易打贏了,為啥要走的這麼快?丟人的不是他們嗎?」

「功成身退才是王道,」蕭霄故作深沉,但楊墨還是一臉痴獃,「你知道古代文人為什麼總是想要做官,拼死拼活做了官后又總是想隱居嗎?」

楊墨歷史和語文都不好,只好搖頭。

卧龍日常接話:「因為他們得裝啊,名垂青史滿足不了他們,生卒年不詳才是他們的追求!」

鳳雛見楊墨還是不懂:「否則你以為那些修仙成佛的故事是怎麼來的?要麼不裝裝就得裝的神秘,別老是想把自己的生平寫在臉上,生怕別人不知道。」

司空腳雖然傷了,嘴倒是不停:「你得讓別人了解你的慾望。我們這麼一走,你的人設就是高、冷、酷。懂了吧?」

楊墨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在四個人的注視下,一本正經的感嘆:

「原來裝X也是門學問!」

夜幕里,五個少年肩並肩,在昏黃的街燈里,慢慢消失。

笑聲卻永遠徜徉在光束中,與燈下飛螢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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