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淘換廢品

百羽回頭到供銷社買了包佳賓煙和一盒火柴裝在褲袋裡，才返回到收購站大門口，百羽對這裡倒不陌生，以前來過幾次主要是賣點從舊電線扒拉出來的廢銅、廢鐵等。

百羽記得收購站也就三個人，負責的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目前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悠閑地喝著茶，整個收購站沒看到別人，看到百羽騎車過來，下車后空著一雙手，皺著眉頭問道：「有什麼事兒？」

百羽笑眯眯的說道：「大叔，你忘了，我可是來過好多次了，以前經常來賣些廢銅廢鐵。」

中年人不答話，只是繼續看著百羽。

百羽只得自說自話：「是這樣的大叔，我是王莊的學生，每天沒事喜歡看看書，家裡和周圍我也借了很多書看，現在也借不到了，我記著你們這兒收了很多舊書，我想看看有沒有我看過的，當然我也不白看，有看中的，你不是一分錢一斤收購的么，我用五斤別的廢紙換一斤，絕對不會讓你吃虧。怎麼樣？幫個忙吧。」

中年人眼前一亮，本來聽說百羽愛看書，心裡便對百羽產生了好感，看到百羽騎的自行車，也知道百羽不是來佔便宜的，便有了行個方便的想法。

「你有那麼多廢紙？」

「我可以五倍價格先把錢抵押給你，你應該就能放心了吧？如果我弄不來廢紙，你就別退給我押金。」

「行，你把車子推到院子里來，那邊第三個屋子，你去看吧，電燈拉繩在門后。」

百羽按照中年人說的進了第三個屋子打開電燈一看，東西還真不少，基本上都是廢紙報紙和舊書，堆放的相當整齊。

屋子右邊廢紙舊報紙被整平捆綁成了一捆捆的，佔了小半個屋子，估計是為了堆放的更多，並且更容易裝車。

屋子左邊是舊書也順著牆一層一層的有規律的擺放，相對就比較少些，看來中年人也是個有心人，更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百羽直奔放書的地方，仔細一看，大部分都是雜誌，學生課本等。百羽自然對這些略過不看，專門挑那些看起來比較舊的書來找，在最左邊牆角還真讓百羽發現了不少的舊書，有些明顯有年頭了，紙頁已經發黃，還有很多是線裝的書，百羽翻看了一下書名，還有繁體字的楊家將演義等等。

本來想能找到三十本二十本書就不錯了，沒想到能有四五百本之多，百羽並沒有一一細看，準備只要是線裝本和發黃的書就都拿走，反正也沒多少錢。

百羽轉身就出來，走到旁邊的屋子裡打開燈看了看，裡邊都是些比較值錢的廢銅廢鋁，百羽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有不少的銅錢。

咦？還有幾個銅像，也有銅馬，銅烏龜，還有銅燭台，最大的是觀音像，居然高度有五六十公分，座態雍容，面容豐麗，翹著蘭花指，手托玉凈瓶。不用猶豫，這些可是真正的寶貝。

百羽快步回到大門口，中年大叔看到百羽空著手回來，很驚訝地問：「沒你看中的？」

「不是，大叔。我看中的書有點多，得拿個布袋裝。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個忙？」說著順手把一包佳賓煙放在了中年人面前的舊桌子上。

中年人見百羽拿出來一包兩毛多錢的佳賓煙，問道：「你挑的是什麼書？」

「就是左牆角那些舊書，看樣子有些年頭了。」

「你小子還真有眼光，這些書我也是積攢了好幾年的，這麼多年那些舊書我都沒有裝車上交，心裡老有點捨不得，不瞞你說，我們小時候念書可不容易，得到一本書更不容易，我也是一個愛書的人，我家裡比這兒的老書多幾倍，要不是家裡放不下了，我把這些也早拿回家了。別誤會啊，我也不是白要，按收購價掏過錢的。今天這些就便宜你小子了。」

接著又說道：「看你小子對眼，前兩天我剛買了二十條新麻袋，今天送你一條。跟我來吧。」說完站起來，向裝著廢銅廢鋁的屋子走去。

「大叔，你可解決我的大問題了。你買的麻袋多少錢一條？」

「兩毛一條，估計你買都買不上。」

「大叔真是個好人，打個商量，我想一共要五條麻袋，也不讓你送，給你一塊五毛錢，我正有用，還得大叔幫個忙。」

「行，自己去拿吧。」

百羽按著中年人的指引到窗檯下數出五個麻袋。回頭往外走的時候，盯著那些佛像說：「哎，大叔，我看那些佛像挺好看，你看能不能賣給我一些？當然，我知道你們收的時候是三毛一斤，我出六毛一斤，肯定不會讓你吃虧。」

廢銅交到縣上收購站也不過四毛一斤，這小子居然出六毛一斤。看樣子挺有錢的。

「行行行，咱們這兒一般收不上多少廢銅，上個月也不知一個傢伙哪來的送來這麼些東西，那個觀音像是黃銅的，算你便宜點，按五毛一斤算好了。」.

「行了，大叔，你已經幫了我的忙了，就按六毛一斤算好了。」

「先給你說清，那個觀音像可能用的銅多，有一百斤重。」

「沒事，我帶夠錢了，東西越重越好，放著穩當。那就先把這個觀音像單獨放在一個麻袋裡。」

中年人把一個麻袋口對著觀音佛像套下，然後把佛像推到，百羽在旁邊直喊：「大叔，慢點慢點。」多虧地面是土地，而不是水泥地，不至於把佛像碰壞。

「東西成了你的就當成寶貝了？看把你心疼的。不過我也就喜歡你這樣愛惜東西的。」

說著抓住麻袋口，雙手一用力已經把佛像裝到了麻袋底部，順手找到了個廢舊電線把口袋扎住。百羽已經把其他的銅錢、幾個佛像，銅馬、銅烏龜、還有銅燭台、銅香爐，還有帶著花紋的圓銅板往麻袋裡裝，裝了半麻袋的時候百羽覺得太重了，又從這個麻袋裡分出來一些，裝在另外一個麻袋裡，也裝了半麻袋。每個麻袋的重量都與觀音佛像的重量差不多。

然後百羽又拿出剩下的兩個麻袋到第三個屋子去裝書，中年人和百羽只要是有些年頭的舊書就往麻袋裡裝，很快就各自裝了大半麻袋，百羽又在廢書堆里翻了又翻，再也沒有找到老舊書，旁邊的中年人說：

「不用再找了，那些老舊書我都整理過，放在牆角了，其他地方沒有了。」

同樣找到廢舊電線把麻袋口扎死，然後過秤，舊書共一百一十斤，廢銅共三百一十八斤，除掉麻袋的每個半斤重量，中年人拿出算盤算了一下，說：「去掉零頭，一共一百九十五塊錢。」

然後回頭又問：「你怎麼拿回去？」

「我先把觀音像用車子駝回去，後晌再來拿其他的。」說完，就去推自行車，到了磅秤跟前，中年人只是看著百羽。

百羽恍然大悟，趕忙掏出口袋裡的錢：「啊，大叔，我先給你九十五塊，剩下的一百塊下午拿其他的東西時再給你。」

中年人接過錢后就同意了，並且幫百羽把塑料壺解下來，把裝著觀音像的麻袋搬到了自行車後座上，用廢舊電線綁好，又把塑料壺綁好，叮囑百羽騎慢點。

百羽回答：「放心吧大叔，我騎車帶一個人很輕鬆，這個麻袋也就是一個人的重量。」

回家的路上也並不是百羽說的那樣輕鬆，回到家時依然是滿頭大汗，一進大門就看到月台上坐著的母親姐姐和二哥，看樣子已經做好飯準備吃飯。

「二哥，快過來把東西卸下來。」

二哥百林忙走了下來，母親也走過來幫著往下抬麻袋：「又是什麼東西？那酒和棗子不是你帶回來的么？」

「酒和棗子是我帶回來的，我又請回來一個寶貝，挺沉的，你們往地下放的時候輕點，千萬不敢摔壞了。」

「這麼沉，什麼東西？」

「好東西，寶貝。先幫我抬進咱娘屋裡再說。」

母親馮梅和二哥一塊把東西抬進屋子，百林就想解開電線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三弟說成是寶貝。

百羽忙伸手攔住「二哥，你得幫我一個忙再看。」

「什麼忙，快說！」

「我還有些東西在龍山廢品收購站，後晌你幫我用車子駝回來再一塊看也不遲。先吃飯吧。」

「對對，先吃飯。」母親也催促道，幹了半天活，肚子早餓了。

正吃著飯，王海濤推著自行車進了門說：「我估計百羽回來了，果不其然。」

百羽打趣道：「吆，會咬文嚼字了，進步很大啊，成咱們秀才了。」

「去你的吧，我們剛才去礦區賣雞蛋了，錢在青山手裡，我把寶山帶著先回來了。」

「我從舅舅家帶回些棗子，快過來抓點吃。還有後晌三點半你過來幫我到龍山駝點東西回來。

「什麼東西？」海濤也忍不住好奇。

「一些書什麼的。」

「好，我回去吃飯了。」海濤抓了兩把棗子裝在上衣的口袋裡騎著車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