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弟

「他是殺人兇手！」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喊

女人沒有停止向前走，她先極慢的走了幾步，盯著年輕人突然站住不動。她身後的人群爭吵不休，搞了半天沒一個人選擇衝上來抱住她或報警。

汗滴落在地上，耳鳴聲變成了嘶吼

她向年輕人衝過去，將刀放在胸前，明晃晃的刀尖直衝著年輕人。中年人站在女人側面，找準時機踢中側腹與她保持距離。

女人幾乎是吃死了這一腿，但也只是後退了兩三步，中年人抓住空隙站在年輕人身前，他身上沒有非致命武器

「這麼下去，恐怕要出人命。」他做著最壞的打算，這是他一貫的風格

局面僵持不下

年輕人也能感覺到對方劍拔弩張，由於拿著刀，那些僅僅一兩千工資的保安自然不敢衝上來玩命。但在這時，年輕人看到了轉機

病房外一個穿大衣和憲察制服的女人正用手勢叫停圍觀群眾的拍攝。仔細觀察，似乎35歲上下，長得很英氣，短髮披肩，從眼神中便能看出來她的職業。

瘋女人正打算沖往窗邊，中年人手已在扳機上

一串電流聲傳來

就連瘋女人都沒想到自己身後會被攻擊，她背對著房門，而房門口正站著剛從人群中走出舉著泰瑟槍的英氣女人，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鐘。

中年人將刀踢開，雙臂摁住女人

女人被按在地上就像案板上的魚，不斷將頭抬起來用哭花了的眼死死盯著年輕人

「畜牲！畜牲！這個畜牲搶走了我父親的手術！」仍然是歇斯底里的大喊。

「就因為…」

話還未說完女人趕緊補上電擊，只可惜這並沒有讓她閉上嘴

「就因為這個畜牲是個憲察！！」

充血的雙眼從未從年輕人身上移開。中年人一槍托砸暈了她。

……

警察來的很快，帶走了暈過去的女人。

年輕人靠在窗邊看著被帶走的女人，瞳孔收縮，良心和存活的本能撞在一起，思考著自己是死了好還是就這樣活著好。英氣的女人鎖上房門，拉上窗帘，以防群眾。中年人躺在病床上直勾勾看著天花板。

年輕人率先打破尷尬

「謝謝…」女人聽見停下動作，看向中年人，看來是毫無搭話的意思。

心中嘆一口氣

「別在意，他就那個鬼樣子。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干這行總有這一天的，習慣一下吧。」

中年人從床上坐起來，看起來想說些什麼，但電話卻打斷了他

「明白了」

掛掉電話，摁著手機

「穿上你的西服，女人給你帶過來了，出任務。」

女人靠在病房門旁，嘴裡叼著根沒點的煙。披肩的髮型讓她多了一種感覺。她將裝西服的袋子遞過去，望向中年人。

「我說過很多次了吧，按規矩叫我的代號，別叫我『女人』」

「這種事……」男人拿出根煙，點上。

「下回還活著再說吧。」說完苦笑一聲

「這裡不讓抽哦，沒看見我沒點煙嗎？」

「是嗎」中年人長呼了一口，從床上淡定的站起來把女人的煙也點上。

「你，共犯。」

女人並沒有躲開，眼神中多了些無奈。中年人微微一笑，看向年輕人。

「愣著幹什麼，換衣服。」

年輕人有些匪夷所思

「你們…你們倆都看著…我…我不好意思。

」

這話讓男女哈哈大笑，女人捂著肚子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中年人捂著嘴憋笑憋的十分難受。煙邊笑邊抽，把兩人都嗆到了，年輕人還未見過中年人笑，看到這這副畫面，也笑了幾下。

中年人轉過頭來變臉一般

「閉嘴，快換。」

總之年輕人彆扭的換上了制服，每過幾秒就要看看兩人是不是真的沒回頭，和女人上了車。中年人和女人坐在前面，女人開車，而自己坐在窗邊。

「喂，竹，發位置」

「我都說了幾百次了不要叫我的代號。」

「你先叫我女人的，我還不能報復一下？」

「小心眼…」中年人小聲叨叨著發了位置。

不知道為什麼，年輕人看著他們倆莫名感到溫馨，嘴角不經意的上揚。想起來自己在情報部的哥哥。

「他現在過的怎樣呢…」想起和哥哥的時光，他們雖然一起長大，但他的性格和年輕人完全不一樣，果敢開朗，雖然沉默寡言，但他的笑幾乎能傳達所有事。唯一大段聊天的對象便是小他兩歲的自己。只可惜，那次生日……

「喂，在聽嗎？」女人看向後視鏡

「什麼？」

「你，的，代，號，是，什，么。」

「哦哦哦，叫我『木』吧」

「哦～咱們仨還真有緣呢，一個木，一個竹，一個葉。」女人笑道

「殺了我吧…」中年人靠在窗戶上小聲說著

「行了，到地方了」拉手剎，拿出鑰匙。

中年人和女人走在前面，年輕人走在後面。

中年人準備將門踢開，女人在旁邊拿著槍，小聲說

「聽好，對面身上有人命，我抓過他，等會我們倆衝進去，你守住門」男人站在門前，年輕人和女人靠在一面牆上，年輕人打算死死跟著女人進去，便把目光聚焦在女人的背上。

「3…2…1」男人作勢要踢

另外兩人都等著「砰」的巨響，可他一腳踢出去，卻啥也沒踢著。

「竹在搞什麼，難不成他踢歪了？」年輕人想到

他只知道女人把槍舉起握緊，把目光轉向門口

「什麼？門自己打開了？」他趕忙跑出女人身後，舉槍掩護在門口站著最危險的中年人。中年人也吃了一驚，趕忙把抬起來的腿向後邁去拉開與門的距離，做出標準的射擊姿勢。

「別動！裡面的人滾出來！」中年人朝裡面大吼

無人應答

手槍被扔了出來，對方伸出兩隻手讓門口三人看見，慢慢把伸出來的手舉起做投降的樣子走了出來。

「卧槽…」年輕人漸漸把槍放下

「什麼鬼，澤，你怎麼在這？」女人也放下槍

「你…」中年人還想說什麼

「哥！」年輕人的話突然打斷了兩人的思路，讓中年人和女人愣在原地。

「啥？」女人發問，中年人雖然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經表現出他的驚訝程度完全不亞於女人

裡面的人走出來，把手放下，到了陽光下。

這個被稱作『澤』的男人長的確實和年輕人很像，只可惜中年人在上一秒才剛剛意識到這一點。

澤有著和年輕人一樣的眉毛和女人的眼睛不過他的鼻子上有著一道刀疤，整體來看，澤總是掛著笑，每當他笑起來眼睛便會秘成一條縫，很具有感染力。在場的人正在感受他的感染力。

他死死抱住年輕人

「嚯…長大了啊，五官長的越來越正了。」

年輕人也笑了起來，拍了拍澤的手臂才勉強從他的擁抱中掙扎出來。

中年人不想管這種親情

「喂，女人，你認識他？」

「當然啦，他是情報部大名鼎鼎的新人，雖然才來了兩年，但可是有不少事迹哦。」澤聽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笑了幾下，讓人分不清他是在自豪還是在害羞

但中年人警惕的看向這個叫澤的人

新人，情報部，牛犢…這個男人幾乎佔了內鬼的全部特點。

「情報部的小鬼在這裡幹什麼。」中年人的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前輩好，這裡被平民報了案，有人被勒死在裡面了，既然涉及了兇殺，那麼自然跟我們情報部有關了。」澤的回答不卑不亢，更有禮貌

中年人看向澤，上下打量。

「野心，開朗，活潑，這兩個人…」

他把視線轉向年輕人，他正在笑著看向澤，眼裡儘是崇拜。

「…是兄弟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會變的異常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