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行動

中年人並不想站在門口發獃，推開了澤走了進去。

「你的上司來這了嗎？」他開始勘探起現場，很細心的沒有打亂痕迹

「您是說華宏前輩嗎，他就在那」澤手指向一個坐在陽台的人，看起來四十多歲，駝背很嚴重，看著風景，好似在整理案情，翹著二郎腿，手邊放著酒瓶。神似一個名偵探。

中年人走向他，臉像平時一樣僵硬，像是被凍過一樣，只要笑一下便會使得冰渣從嘴角掉出來，一雙死魚眼看著這個他熟悉的背影。

「華宏」

華宏聽見這聲音，愣了一下，激靈一下，迅速站了起來轉身和走過來的中年人張開雙臂

砰

中年人一拳結結實實打在華宏的臉頰上

「喂，你幹什麼」澤的笑臉幾乎一下變成面無表情，走向中年人，火藥味很濃

「好了，澤，不要動手」華宏笑了笑，拿出手絹把血擦掉

「可是，前輩，這個人」澤惡狠狠的盯著中年人，年輕人也討厭起這個二話不說就打人的前輩

「竹他搞什麼啊」眼神里多了些嫌棄

女人只是靠在門框上抽著煙，她對這副畫面已經看膩了。揮揮手示意年輕人不要插手。

「我說過了吧，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中年人還是面無表情

「是是是，你打的是」華宏陪著笑，捂著臉站起來「手勁見長啊」

「前輩你慣著這個人？」澤聲音很冷，和之前溫柔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這不怪他」華宏已經拿起酒瓶冰鎮自己的傷口

「說情況，酒鬼，為什麼我們的目標會死在這」中年人完全沒在意澤

華宏只是笑了笑，看起來確實喝多了「這個男人在不久前被報告…」

「說清楚點，不久前是多久」中年人插嘴道

華宏還是在笑，彷彿擺不出來別的表情，很僵硬「半小時前被報告，勒死在家裡，報案的是送水工，他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被勒死，泡在冰水裡」

「痕迹？」

「很乾凈，這個家好像就從未被住過一樣」

「門檻被磕過，傻逼」中年人頭轉到門口，走過去，女人和年輕人站在門外，看見中年人走過來，給他讓開了門

「還是你厲害啊，竹」華宏笑著跟過去。中年人蹲下來仔細觀察，覺得這可能是唯一的痕迹

中年人看了會站起來走進浴室。年輕人也跟過來，聞到一股怪味，之前還跟澤因為中年人道了歉。看見屍體

渾身上下被冰水包裹，姿勢就像泡澡泡睡著了，滑倒在缸中。渾身上下只有脖子處發紫的繩子狀的勒痕顯眼

中年人還未開口，年輕人就問到「送水工前幾天天天來嗎？」

「不，送水工三天來一次，上一次來的時候，」澤替前輩解釋案情，怕前輩又被中年人刁難「這個人還在。」

「那這麼說，除了送水工沒有人定期來找他吧」年輕人發問，中年人靠在牆上，看著年輕人發揮。

「嗯，我們查了遠處的監控，只可惜，」澤嘆了口氣「那是這附近唯一好的監控了。他的社會關係很簡單，被他殺了的債主和定期來找他的送水工」

「我看到門檻被磕過，這裡不是第一現場」年輕人發表自己觀點。中年人眼中帶著些許欣賞

「不錯」他發出少有的認可

「bravo！」華宏在一邊邊笑邊鼓掌「是個好徒弟啊，哈哈哈哈，很棒的分析」

年輕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基礎，基礎…」

「對了，這裡被酒精處理過，印證了這孩子的推理」中年人在一旁補充

「原來那股味道是這個」年輕人恍然大悟

年輕人走到門口，穿大衣的女人拍了拍他的背「可以啊小子，有點東西」

「那個華宏和竹有什麼仇啊？前輩」

「不用叫我前輩，叫我葉就好了」女人指正道

「他們倆啊…很複雜，我只知道他們倆是一個師傅，其他的呢…」女人攤攤手

「因為保密問題，我也不知道。」年輕人點點頭。

女人看了看中年人，心中深知

他的命，早已不是他的了

…

「附近監控都壞了，這怎麼查啊？」年輕人蹲在陰影下抱怨

「他們就算再專業也不能掩蓋一個人來過的痕迹，一個人只要做了事…」

中年人看向蹲在牆角的年輕人

「就一定會留下痕迹」

女人走過來看著累死累活的兩個人

「說到底，這件事我們不用管，為什麼還要堅持查下去」女人全程在旁邊看著他倆幹活。

中年人看了看年輕人

「這個案子很有趣，引起我興趣了」中年人隨便編了個借口，閉目養神

「撒謊」女人手指點了幾下

「無所謂」中年人點上一根煙

「仔細想的話，」年輕人思考起來「送水工沒有開鎖就直接把半掩著的門推開了，也就是說，這幫人在把男人放進缸里之後沒有鎖門…有沒有可能是想故意讓別人發現他的屍體」

中年人考慮起來，考慮起最壞的可能

「酒鬼！這個死人叫什麼」

「來嘍」華宏跑出來，「我看看啊」看起來很是卑微

澤看到這副場景，不禁好奇起這中年人到底是誰

「叫澤龍…嗯，壞名字，和旁邊的城市同名啊」

「事件被報道了嗎？」中年人發問，年輕人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問

「已經被那幫狗鼻子挖走了」澤在一邊拿出手機示意給中年人。

上面顯示出一章關於事件的報道，不過文章很無聊，就像提供基本情報一樣，只打出來了受害者的名字，歲數，和案發地點之類的

「哦…歲數和地點打錯了哦，」華宏在一旁註意到，中年人眼前一亮「是23，不是15，地點是四區三街，不是八區五街。真是個消息不靠譜的記者」華宏笑道

「消息不靠譜怎麼會知道這麼確切的信息呢？」年輕人發問

「也是，哈哈哈」華宏像是在兒戲

中年人奪過手機，查看起發送文章的賬戶，每篇都這樣，人名，歲數，時間沒有規律

「喂，手機還我」澤對中年人變得很不客氣，中年人隨手把手機扔給澤，他險些沒接到

女人看到中年人的表情笑了笑，坐上車，把車子發動

「喂，女人，開車」中年人只有在這些時刻才會偶爾露出微笑

女人鳴笛，中年人才注意到她和年輕人都上車了，中年人快步走到副座駕開門上車。華宏笑嘻嘻的看著對方遠離，澤在一旁不明所以，他還沒和弟弟敘舊

「發位置」女人看著路

中年人打開手機

「那個，我能問下到底發生什麼了嗎，我們要去哪？」年輕人完全沒搞懂狀況

「幾年前的除夕行動知道嗎？」女人說到

「嗯」年輕人點頭「記得動靜很大，不少非法毒品和黑幫都被查了」

「自那之後就有不少黑幫被盯上了，收斂了不少」中年人接過話頭

「但一個黑幫的情報線被盯上的時候，這個黑幫就會有很大的暴露風險，所以就會想別的辦法來傳遞買賣的情報」

「比如前幾個月查收最大規模的信鴿網」女人邊開車邊補充

「沒錯，再比如之前的報紙網，很明顯，現在我們遇到了新玩意」中年人變得興奮

「網路這東西才出來幾年啊，這就被利用上了，」女人感嘆到「這幫人真是時髦啊」

「幫我想一下文章上死人的歲數和地點」中年人打開手機和上級彙報請求支援

「嗯…」女人把頭靠在座椅上

「15歲…嗯…八區五街？」

年輕人驚道

「15號的話…就在明天！」

年輕人期待起明天的抓捕行動，可中年人的本能任然迫使自己做最壞的打算

他正在思考一個殘疾人怎麼把兩個人的屍體送到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