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炮製

悅來茶館

「茶來啦！」

小二上了兩杯龍井茶，瞄了一眼兩位氣勢不凡的客人，放輕腳步下樓。

「不是九大仙草么，怎麼就來了一位？」

甘草對坐在面前的人蔘，很是懷疑真假，等感知到同是草藥的獨特氣息，甘草放下心中的疑慮。

「我也不想一個人來，可是，他們已經逛店面上癮，看見什麼都想買，我對那些看不上，正好你寫的葉子信飛到我手裡，見沒人搭理我，只好跑過來見你，你們出了什麼事？」

甘草喝口茶，放下茶杯，看了人蔘一會兒，眼神略帶猶豫：「我說的事跟皇上有關。」

「是皇帝失蹤的事？」

甘草聞言瞪大眼，「你怎麼知道的？從失蹤案發生也才一天，難道傳得滿大街都是？」

人蔘點點頭。

甘草見傳得這麼快，也就沒那麼多顧忌，昨天發生的事開始往外倒。

聽甘草說半天，人蔘也知道土國如今尷尬現狀，「你讓我們去找皇帝？」

「對。」甘草眨著大眼睛，坐著不停左右移動茶杯地樣子，讓人蔘覺著這事真的是很著急。

人蔘敲敲桌子，「你剛才說四國皇帝住在鴻臚寺？」

「是，十年了，開始商議五國之間分土地的事，每到這時候，皇上脾氣就暴燥，國家挨著太近，總會為是哪個國家的土地起爭執。」

「哦。」

人蔘低下頭，想起了皇兄。

皇兄會來，是必須啃快肉才能回去的，雖然登基七年，皇兄可是雄心不改，七年，水國的改變有目共睹，這一次，事不好辦啊。

「你在想什麼？」

對於甘草的問題，人蔘不太想回答，但也要安慰一下草藥靈脆弱的心，「沒想什麼，你倒是不要著急，這種時候一定要穩。」

桌面上的茶杯終於不用咔嗒咔嗒響，人蔘就知道甘草心中的燥氣漸漸平息下來。

人參看著茶杯里漂浮著的茶梗，沉思道：「你知道兇手和綁人的是誰嗎？」

「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就不會找你了，對方就像是不讓你看見一樣，連毛你都摸不著。」

甘草對自己的沒用，深感懊惱。

「你在宮中的官職是……？」

「是皇城司的司長，負責情報和皇上的護衛，聽命於皇帝，平常不會現於人前，只在暗處行走。」

甘草對人蔘問官職的事有點好奇：「你問官職是有什麼事嗎？」

………

綠衣大漢坐在趕車的位置，偏頭就和黑衣男子聊：「兄弟，我叫蘿蔔，剛才馬車裡坐著的是你媳婦不？」

「啊！是。」黑衣男子不想多說，兩個字就想堵蘿蔔的嘴。

「你們有娃沒，沒娃趕緊生，有娃的感覺真好，我跟你說，我娃在學堂里書背的好，字寫的好，畫作的好，先生老誇我兒子將來能當秀才……。」

又是兒子又是娃的，白衣女子和黑衣男子，一路上聽得直翻白眼。

總算是趕到城裡他兒子上學堂的地方，兩人趕緊下馬車去附近的茶鋪喝口茶，歇口氣。

等蘿蔔接到兒子，看到馬車對麵茶鋪里的兩人，樂得都露出大白牙，傻了吧唧的直揮手招呼。

白衣女子看一大一小的愣樣子，扶額嘆氣，有些後悔讓蘿蔔上車，可自己也沒有人手，他們一大一小正是最好的人選。

等兒子坐進車廂里，蘿蔔又是一陣千恩萬謝，說是兒子半年沒回家了，

難得回家一趟，偏偏牛車壞了，說著說著蘿蔔就要掉淚。

看蘿蔔一副要大哭的模樣，黑衣男子實在是受不了了，趕緊催馬趕起快車，讓風聲把蘿蔔的啰嗦聲吹走。

等走半天了，蘿蔔才感覺不對勁，明明往回走的路程，卻偏偏朝右邊叉路趕車，蘿蔔趕緊扯開嗓子喊：「哎哎哎！你要去哪兒，先把我們送家去啊！」

黑衣男子語帶惡意：「你就不用回家了，我手裡有活讓你干。」

「有活？什麼活？幹完能給工錢不？」

對蘿蔔的傻樣，黑衣男子很滿意，嘴角帶笑：「給工錢，而且還很多。」

「那行，我們走吧，哎，可我兒子……？」

黑衣男子瞅著蘿蔔，幹啥事都不忘兒子的樣兒，氣得嘴角直抽抽：「行了，到時候讓我媳婦陪他。」

雙方樂呵呵的談好，可等馬車到地方，知道是什麼活兒時，蘿蔔卻變了臉色。

………

晌午，皇宮中響起悠遠的鐘聲。

鐘聲響的不是時候，引得皇城內外，議論紛紛。

等大臣們穿上朝服，緊趕慢趕著走到太和殿，紛紛站好等著上朝時，竟看見進大牢的升麻，站在一班大臣前。

大臣們滿腹疑惑，難道是皇上回來了？

「你不是進大牢了嗎？是誰放你出來的！難道不知你是嫌犯，私自放嫌犯出牢，可是重罪！」

寧大人一看見升麻，就各種不順眼，逮著機會就找茬，見升麻從大牢里出來，整個太和殿都是寧大人的嚷嚷聲，弄得殿內殿外人盡皆知。

「是我放出來的！」

來人說話中氣十足，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架勢，從殿外走進來。

「你是什麼人！」

寧大人看來人連一干大臣都不放在眼裡，直走到殿中間站定，內心深感疑惑。

「諸位大人應該不認識我，但卻是聽說過。」

說著，來人拿出令牌，給眾大臣看。

大臣們抬眼一看，紛紛跪下：「吾皇萬歲。」

令牌上寫著：「如朕親臨。」

「諸位大人應該知道，皇上的令牌給了誰，我在此就不多言。」

甘草為了一展平時在皇帝身邊當過臣子時的氣勢，硬是板著少年人的臉，渾身散發著冷氣。

「皇上失蹤，皇上的同胞兄弟也不在京，還請諸位大人穩住土國的江山，若是大人們想要造反，別怪我翻臉無情，等你們夜裡睡得正香時，也是我出手的時候。」

甘草凝視著大臣們下跪的後背，死亡無聲的壓在他們身上。

甘草眼睜睜看著他們冒出滿頭的汗，汗水一會兒就從官服中透了出來。

「諸位大人，四國皇帝還在這，若是不想土國成為四國的階下囚，你們最好該幹什麼幹什麼，若是皇上回來了，我會將諸位大人的表現，寫成摺子呈給皇上看，到時你們該陞官陞官，該下獄下獄，諸位大人請起吧。」

升麻聽到甘草的威嚇，面不改色，也知道是故意給這幫蠢蠢欲動人，一個死亡警告。

這時，從殿外走進來一個侍衛，走向甘草，附耳說著什麼。

甘草朝侍衛點點頭，侍衛行禮：「是。」

「各位大人，四國派人求見。」

甘草看大臣們后怕的樣子，清清嗓子：「讓他們進來。」

「你們可是土國的臣工，這種危難時刻可要站出來。」

四國派來的人從殿外進來，大致瞄一眼殿中的情況，沒有想象中的混亂，反倒是太安靜了。

木國派來的使臣，看到皇帝座下，站著的甘草，心中猜測著他是誰，「聽說，你們的皇帝失蹤了？」

甘草點點頭。

「那三天後的議和……。」

甘草深深的看了一眼四國的使臣，使臣們紛紛低頭，避開甘草探尋的目光。

甘草的目光轉向大臣們：「諸位大人，怎麼說？」

………

等甘草走了，人蔘再喝會茶就回到藥鋪，掃一眼藥鋪裡面，見沒什麼人，抓到從眼前路過的草靈，問：「他們還沒有回來？」

草靈搖搖頭。

「你叫什麼？」

「小草。」

「行……這名字起的可真是……。」

看人蔘一幅嫌棄的樣子，小草不樂意了，「這是我自己取得，怎麼，難聽！」

人蔘趕緊挽救，「不難聽，不難聽，我去後院，他們回來，你告訴他們我在後院。」

小草點點頭，人蔘跑進了後院。

人蔘一進後院，裡面熱火朝天的景象，震撼著從沒見過的人蔘。

逮到一個挑著水的草靈，「這是幹什麼呢？」

「哦，在炮製藥材，有些藥材經過炮製，會有不一樣的藥效。」

人參看他們都在忙，就跟在挑水草靈的身後。

人參看他把挑的水，倒在木盆里，旁邊有一堆帶土的鮮人蔘，就問：「你要幹什麼活兒？」

「我要洗人蔘。」

「洗人蔘幹什麼？」

「為了蒸人蔘。」

「蒸人蔘幹什麼？」

「為了製成紅參。」

一葯一草的問答，顯得人蔘在打擾草靈幹活，可草靈很有耐心，嘴上說著話，手中的帶土鮮人蔘，在草靈的清洗下，變得白白胖胖的。

「你叫什麼？」

「小青。」

人蔘不想在意名字了，轉而關註上自己能不能動手洗自己。

「我能試試嗎？」

小青點點頭，遞給人蔘一根帶土的鮮人蔘。

小青看人蔘笨笨的洗人蔘樣子，教他：「要洗乾淨，不能帶一點點的土，你要看仔細，這些窄窄的小縫，有不少土，小心些，不要把須子拽下來。」

人蔘非常聽話，把鮮人蔘湊近了細細的瞅，看有沒有土，動作間也變得小心翼翼，害怕須子一碰就掉。

小青乾的時間長，人蔘還在跟一根鮮人蔘磨嘰時，小青都差不多洗完了。

洗完人蔘，小青從木凳子上站起來，又去挑了兩桶水回來。

反反覆復清洗的沒有絲毫雜質，準備開始蒸人蔘。

鍋里燒上開水，把鮮人蔘擺放在籠屜里，籠屜一層層放在鍋上，蓋上蓋子，齊活。

人蔘往爐灶里添木頭問：「蒸幾個時辰？」

「這次的人蔘個子大些，差不多兩個時辰，火不能太大，你還是邊兒上站著去，我看著火。」

小草遠遠看見人蔘就喊：「喂！仙草，他們回來了。」

「啊！知道了，就來。」

小青坐在木凳子上，抬頭看一眼人蔘，「你是九大仙草里的仙草？」

人蔘點點頭，「要是好了叫我一聲，我要看看蒸出來什麼樣。」

小青點點頭，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