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鬥智斗勇
閑話少敘，施宇耀一邊整理合同，一邊讓林立恆去銷售科借車。
林小海歪坐在辦公桌前，手拿一把小剪刀修剪桌上的盆景。
聽到林立恆說借車，他一口回絕，「我馬上去慶州跑市場，車子沒空」。
林立恆自討沒趣，也沒跟他廢話，直接轉身出門。
趙姝從後面追了上來，「林哥，林科長這兩天心情不好，我幫你去跟顧廠長借」。
不一會，趙姝從三樓拿著顧民生的批條下來，林立恆一看，是給駕駛員的條子。
翌日，林立恆和施宇耀坐上廠里的吉普車出發江城。
他們先到余氏商貿倉庫，換裝水泥的漏斗罐子已經無影無蹤，地上堆放的都是「江南建材」的水泥，短短几天時間，五千噸水泥都被換了包裝袋。
余氏建材商貿公司在江城市市區租了一棟辦公樓，遠遠看去氣勢恢宏，金子招牌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
施宇耀笑稱，「跟這正規公司相比，我們廠就像小作坊」。
林立恆來了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推開玻璃大門進去，前台職員禮貌問倆人有什麼事。
施宇耀稱前兩天剛來過，找財務周經理。
前台煞有介事查了查登記簿，說沒有預約，讓二人等著，她打個電話通報下。
施宇耀驚道，「我都來幾趟了，怎麼還要預約？」
前台不搭理他，徑直給財務室打個電話，然後微笑道，「周經理這會有重要客人，兩位稍等」。
這一稍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施宇耀腿都站酸了。
終於等到前台把他倆引進財務室，施宇耀對著周經理髮牢騷，「周經理，你真是大忙人啊！」
周經理看了眼林立恆，問道，「林科長怎麼沒來？」
「林小海有別的事，廠里派了這位林工過來」，施宇耀向他介紹林立恆。
周經理一臉冷淡，「兩位前來有何貴幹？」
「周經理正是貴人多忘事啊」，施宇耀提醒道，「我們剛剛簽了補充協議，發五千噸貨你們預付一個月的貨款」。
「哦哦」，周經理一拍腦門，「看我這記性，不過付款我說了不算，要公司余總拍板」。
他又讓二人稍坐，自己去經理室請示一下。
這一稍坐又是一個多小時，直到中午周經理才回到財務室，一個勁唉聲嘆氣，直說公司賬上沒錢。
施宇耀和林立恆相視一看，最壞的結果來了。
周經理不給施宇耀追問的機會，夾起公文包，給二人下了逐客令，「我現在要去市政府一趟，兩位請吧」。
施宇耀急道，「周經理，要不我去找一下你們余總？」
「找了也沒用」，周經理不耐煩地說道，一邊推著他們出門，一邊掏出鑰匙鎖門。
沒等他倆反應過來，周經理迅速鎖好門，飛一般跑下樓。
林立恆和施宇耀面面相覷，至於嗎？
然後林立恆問道，「施科長，他們余總你認識嗎？」
「第一次談合作的時候見過」，施宇耀答道。
「那我們等等看」，林立恆建議道。
倆人又回到一樓門廳苦等。
到了十二點，前台也來趕人了，「兩位不好意思，我要鎖門吃飯去了」。
林立恆把施宇耀拉出門，低聲說道，「施科長，余總馬上出來」。
施宇耀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僅僅過了兩分鐘，一輛進口轎車開到余氏商貿公司門口，
透過車窗可以見到一個富態的婦人坐在後排。
接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從大樓走了出來，正是余總。
施宇耀和林立恆馬上衝上去，堵在轎車前面。
余總一愣神，「你們誰啊？」
施宇耀長話短說，「余總，我是慶州建材廠的，麻煩你安排財務把我們的貨款付一下」。
余總認出施宇耀，不急不慢說道，「這才幾天時間，公司沒錢，過一個月再來」。
施宇耀和林立恆堅持不挪步，這時車窗搖下來，貴婦人面有慍色，不悅道，「余喬山，你搞什麼事嘛！」
「來了來了」，余總向駕駛員揮揮手，駕駛員松下剎車，轎車向前駛出幾米。
余總趁機快走幾步，閃過二人圍堵，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林立恆追趕不及，眼睜睜看著轎車絕塵而去。
前台小妹站在公司門口，看著倆人的窘樣樂得合不攏嘴。
林立恆霍地轉身，向她走去。
前台剎那間急得想關門，被林立恆上前一把拉住玻璃門門把手。
前台驚恐不已，「你想幹什麼？」
林立恆給她一個笑臉，「別怕，我就問幾個問題，你乖乖回答就行」。
前台緊咬嘴唇，自己剛剛騙了他，此刻不乖也不行了，於是兩人一問一答。
林立恆：剛剛車上的是誰？
前台：老闆娘。
林立恆：你們公司誰說了算。
前台：老闆余總。
跟著前台又補了一句，「老闆也要聽老闆娘的」。
林立恆沒多為難這個小妹，放手讓她逃了進去。
回到吉普車上，林立恆說先去找地方吃飯，吃完飯再想辦法。
找個小飯店，三人隨便吃了點填飽五臟廟，駕駛員問下一步怎麼辦，施宇耀還想等到下午再找余總。
林立恆不贊成，余總和周經理擺明架勢不付款，再找也是百搭。
施宇耀直言這樣回去他不甘心，也沒法交差。
林立恆狡黠一笑，「我回去搬救兵」。
下午回到建材廠，林立恆到倉庫找到李靜，跟她說了一二三。
李靜有些不樂意，「你們大男人慫了，讓我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面？」
林立恆吹捧道，「靜姐，這時候是發揮你長處的時候了」。
李靜瞪了他一眼，答應了，「看在你三番兩次幫我家張世成的份上，這個忙我幫了」。
又過了一日，林立恆帶著李靜再次來到余氏商貿建材公司門外。
李靜打扮得花枝招展，等到十一點五十的時候推門進去。
前台小妹問她找誰，李靜伸出手指向上一指，「余總」。
前台沒有懷疑，直接放她上去。
暢通無阻進到余總辦公室，余總也有點迷糊，「請問你是？」
李靜拿出一張介紹信遞給余總，笑眯眯地說，「余總，建材廠欠我的錢，讓我找你要」。
余總剛剛驚喜的心情瞬間不好了，嘀咕道，「天天來，煩不煩」。
李靜一屁股在沙發坐下來，「你把貨款結了，就沒人煩你了！」
余總還是翻來覆去那句話，公司沒錢。
李靜上下打量著他的辦公室，不客氣地說道，「你今天不給錢，我就不走了」。
余總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有點焦急，馬上打電話給前台。
前台小妹很快領著兩個保安上來，余總指著李靜說道，「把這個女人請出去」。
李靜沒等保安近身，一聲尖叫劃破天際，「救命啊！非禮啊！」
這時林立恆已經來到門口，隨時準備衝進去。
保安被李靜的叫聲驚呆了，全愣在原地。
余總急道，「還等什麼，把她拉出去！」
李靜跟著又是一聲尖叫。
保安不敢動手。
樓下已經傳出轎車的喇叭聲。
余總真急了，命令前台小妹，「小葛，你把這個女人拉出去！」
名叫小葛的前台戰戰兢兢上前，李靜瞬間戲精上身，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聲響徹整個樓層。
小葛也不敢動了。
林立恆算好時間，飛速下樓，正好余總的轎車駛到面前。
林立恆裝作向樓上觀望的模樣，引得駕駛員和余夫人搖下車窗。
林立恆特意對駕駛員說道，「有個女的在余總辦公室又哭又鬧的」。
余夫人一聽暴怒，用力推開車門，大踏步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