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計劃中期

國崩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眼前的人很明顯來勢洶洶。

鍍金旅團彷彿早有準備那般，裡外圍成圈。

未向旅行者詢問原因，國崩乾脆利落的揮動手裡的刀。

雖許久未正式握刀,但動作卻自然流利。明明是晴朗的天空，卻迅速聚集雷雲。

雷雲聚得快，散得也快。只見眼前暗了那麼一瞬，隨後耀眼的雷光亮起。

旅行者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雷電炙烤土地發出難聞的味道,耳邊是電光的噼里啪啦聲。

國崩振刀甩去刀上雜物,長發末端還在滴著水。

只是片刻時間,原本難纏的鍍金旅團，就已經整齊劃一的倒下。賽諾表情複雜的收起武器，隨後面色嚴肅道。

「時間來不及了,快趕回須彌城。」賽諾一邊說,一邊打量面前的人。

和之前「溫和」的態度不同,只那麼一瞬間氣勢就有了明顯變化。銳利、且極具攻擊性,變得難以接近。

「發生了什麼。」國崩的目光短暫在賽諾身上停留，隨後皺眉看向旅行者,「這期間發生了什麼。」

雖然剛剛還浮於水中,但是那時國崩清晰的聽見，旅行者喊了一聲納西妲。說明這期間,旅行者也明白身邊的人是納西妲。

這免去了一些解釋的時間。

旅行者也一臉著急，他手忙腳亂的比劃:「關於神明罐裝知識，在拍賣會上被別人截胡了。」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有很多人都覺得是旅行者拿到了。」派蒙搖頭解釋,「所以來找茬的人,很多。」

「並不完全是因為這件事而來。」賽諾分析道,「他們並沒有目的明確的，讓旅行者交出神明罐裝知識，之所以一直纏著我們，更像是為了拖延時間。」

「納西妲，有沒有留下什麼話。」國崩詢問道。

旅行者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恍然大悟道:「那句話，是留給國崩的嗎？」

「納西妲說，一切都如期待的那般。」派蒙若有所思，「期待的哪般？」

國崩一言不發，最後只說了一句:「先回須彌城吧。」

說完后，國崩下意識抬手落於耳畔。那枚虛空終端，正在幽幽的閃著光。

「艾爾海森去調查罐裝知識的流向，我們負責前往須彌城，確定小吉祥草王的安危。」趕路期間，賽諾簡單說了下現今情況。

在大家的共同謀劃下，大致的雛形已經出現。

計劃當中，需要先將大賢者的注意力轉移。隨後，會有旅行者負責去尋找納西妲，然後在大家的配合下，成功救出草神。

「規劃的很合理，但是太慢了。」聽完，國崩評價一句。

「我去找小草神，你們負責拖住那個阿扎爾。」說完，國崩轉身迅速遠去。

「旅行者，我們沒有時間了。」提醒旅行者的是一旁的賽諾，雖然將原本的計劃打亂，突然加出一個變數，這並不穩妥。但是現在，已經不是猶豫的時候了。

在賽諾的提醒下，旅行者才反應過來。

和大家的約定下，計劃將在三天後實行。而看著國崩步伐匆匆的樣子，似乎要早一點提前了。

旅行者有些頭疼的想著，不過腳下也加快動作。

「希望大家，都準備好了吧。」

按照旅行者所說的計劃，他們會在最後階段找到納西妲。但是在那之前，他們應該會遇到一些「意外」。

不管是丟失的神明罐裝知識，還是阿扎爾的各種刻意安排。一切逐漸變得壓抑而緊張，就好像暗處的網逐漸收緊那般。

凈善宮的門口，一如既往有人在看守，而見到走來的人後，他們讓開了路。

「國崩大人。」守衛恭敬喊道，「大賢者有請。」

雖然依舊是恭敬的態度，但是語氣中帶著些不容置疑。就好像國崩不配合，也會強行動手那般。

「看來，我好像給你們一些錯覺。」國崩面無表情道，手從袖子中拿出時，已經握上了刀。

稻妻的將軍，不會猶豫。也無人可以動搖，他的選擇。

在門口的守衛倒下后，面前的門就那樣輕易打開來。

除去門外的守衛外，裡面並沒有巡邏的人，就好像料到了會有人闖入那般，四處的門都敞開著。

國崩並不著急，他順著印象里的路線，順利找到了大廳。

房間的正中央位置，有著一個巨大的球形體。

在綠色外罩上流動的，是細密的「絲線」，也是鎖鏈。

國崩看到了沉睡的納西妲，她靜靜閉著眼睛，好像聽不到外面的聲音那般。

手觸及屏障后被瞬間反彈，而在握緊刀柄的同時，一陣怪異的電流聲在耳邊響起。

「刺啦。」

一聲細微的電流聲，原本關閉的終端突然亮起。耳邊傳來了一聲輕笑，隨後又慢悠悠道。

「別急著打破它，在那之前，去見識一點有趣的東西吧。」

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聽清楚的一瞬間，國崩皺起眉。

多托雷。

國崩抬頭四周看了眼，耳邊又傳來多托雷的聲音。

「我並不在你身邊，你只需要通過凈善宮底下的通道，就能見到我為你精心準備的驚喜了。」多托雷不緊不慢說道，看著人偶有了動作，他的語氣愉悅起來。

「須彌的這些傢伙，也愚蠢至極呢。」

「他們妄圖掌控，妄圖改造神明，哈哈哈，這是我最近聽過，最有意思的笑話了。對，就是這裡。繼續往下走吧，國崩。」

耳邊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聒噪，國崩抬手觸上面前的門。地板緩緩打開，地下的場景緩緩展露出來。

在踏入地底之前，國崩又回頭看了眼。確定納西妲還未醒來后，才毫不猶豫踏了進去。

須彌的地下，有一個巨大的「實驗室」，這裡運用著最為先進的技術，到處都是轟鳴運轉的機器聲。

為了掌控神、為了「成為」神，大賢者不惜與外敵相通，此舉無異於將須彌推入水深火熱當中。

狹長的走道，彷彿一眼看不到盡頭，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

「須彌的人，早已將虛空終端中，所見所聞之物，當作神的〖旨意〗。但是，教令院那些傢伙可不滿足於這些。你聽聞過，世界樹嗎。」

意味深長的詢問，哪怕得不到回答，多托雷也依舊自顧自說著。

「他們口口聲聲說著，大慈樹王已經死去，那個代表著智慧，大家信奉的神明已經不復存在。小吉祥草王，於他們而言不過是一個〖孩童〗罷了。」

「沒有無上的智慧和力量，和普通孩童那般。」

大慈樹王，是一個有些陌生的稱呼。但是更讓國崩憤怒的是，教令院那些人對小吉祥草王無視默然的態度。

國崩之前從未聽聞過，關於大慈樹王的事情，就好像從未存在過那般。但是這個世界當中，大慈樹王是初代草神，是大家口中愛戴、也是智慧的代表。

這其中的不同，想必經過了很多事情。

那是巨大的場地，大到能夠完全放下地面上的凈善宮。國崩無端聯想到，那個關於「改造神」的實驗。

曾經旅行者熒曾經透露過，在愚人眾執行官博士的計劃下，散兵成為了神之心的載體，成為教令院推舉的「新神」。

但是這偌大的空地上，卻沒有任何關於實驗的器材。中央地區，空出一個巨大的坑，彷彿正在等待什麼東西放置上去那般。。

「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待著〖觀眾〗落座。」對面的高台上，站著一人，他舉起雙手，臉上帶著計劃即將成功的笑容。

「改造神的禁忌實驗啊，還真是期待。」

聲音依舊是從耳邊傳來，不過在咔嚓一聲后，突然聽見了其他聲音。

「旅行者！」派蒙焦急的聲音傳來，與此同時還有其他嘈雜的聲音。

「虛空終端，確實是一件很便利的道具。」多托雷評價道，在他的指示下，眼前多出了其他東西。

那是半透明的光屏，浮現在眼前，卻投射著其他地方的景象。

一片混亂，只能用這種字眼來總結。

半空中有一條通道，另一端的多托雷不緊不慢走了過來。

國崩抬手握住刀柄，眼睛卻停留在半空中的景象之上。

那是教令院此時發生的事情，原本秩序井然的教令院，此時一片混亂。

「喂喂別走神了！快跑！」派蒙喊了一聲，旅行者用單手劍格擋下攻擊，隨後腳步踉蹌的跳下樓梯。

雙目無神的守衛正準備追上去，而此時半空中飛躍而來一個黑色的身影，赤沙之杖橫空擋下追擊。

「旅行者，你們先走。」賽諾回頭說了一聲，手中的武器掄圓，隨後直身擋在路中間。

旅行者沒有猶豫，抱緊懷中的東西后就快速離開。

不僅僅是教令院的人，連普通群眾都彷彿失去思考能力那般，雙目獃滯的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

在旅行者懷中，被緊緊抱著的，是一枚發著光的罐裝知識。

追上來的人不少，而賽諾也被拖住，無力脫身。被步步緊逼至高台的旅行者，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高度摔下去……應該不會有事吧？

看著越來越近的追兵，旅行者咬咬牙就跳上圍欄，隨後準備一躍而下。

但是此時，他突然覺得脖子一緊。

低頭看去，身體整個懸浮在半空，脖子後面的手，穩穩抓住。

旅行者一驚，也顧不上這個危險的姿勢，回頭看去。

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后，不管是旅行者還是派蒙，都鬆了口氣。而這一放鬆，就讓他們都忽視了一件事情。

風托舉著兩人懸在半空，由於緊繃的心情放鬆，所以旅行者並未注意到那些風元素。

「國崩，幸好你來了。」旅行者感嘆一句，「大家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行為就不正常起來。」

「呵。」〖國崩〗輕笑一聲，嘲諷道，「居然會被普通人追的慌不擇路，真是愚蠢。」

「可是，大家只是暫時失去了意識，我們不能傷害到他們。」派蒙搖頭解釋，「話說，國崩你不是去找納西妲了嗎，怎麼樣找到了嗎。」

派蒙說完才想起來仔細看一眼國崩，隨後發現不僅長發變短了，連衣服也不一樣了。

「風系神之眼？」派蒙終於注意到不同，她語氣震驚的喊了一句。

旅行者艱難的轉頭去看，隨後看到身後人緩緩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

「真重。」

猝不及防的，身體失去了支點，毫無準備的摔了下去。

旅行者睜大眼睛，無法在半空調整姿勢，只能下意識蜷起身來，以後背著地。

所幸，底下就是柔軟的植被，有了緩衝的旅行者，只覺得腦子暈乎乎的。

「旅行者！」派蒙下意識喊了聲，隨後迅速飛了下去。

旅行者揉著額頭，慢慢站了起來。他的眼中沒有警惕和敵意，反倒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上方的人。

站在下面，就看得很清楚。在「國崩」身邊，縈繞的那些分明是風元素。

短短時間不見，能夠讓一個雷系變成風系嗎？

此時賽諾也趕了過來，他身邊的是一臉嚴肅的艾爾海森。

旅行者這才覺得，好的有些太過安靜。原本一波接一波的人追來，此時他們好像定格那般，站在原地不動。

「看來，你的眼睛也不好。」散兵說了一句，隨後緩緩落地。

「小心，旅行者。」艾爾海森提醒一聲，眼前人雖然和那位將軍一模一樣，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旅行者兩邊看了眼，隨後決定緩緩向艾爾海森身邊挪動。但是，有人動作比他更快。

賽諾和艾爾海森也幾乎是同時上前，但是風元素形成的風刃，迎面而來。

感覺到敵意，旅行者持刀格擋。而看著那一模一樣的臉，手裡的劍就停頓了那麼一瞬。

而就是這一瞬間，手上就一空。旅行者一驚，剛準備持劍揮去，面前的身影卻靈活的推開。

「哇！旅行者。」派蒙擔心的喊了聲，她看到一直被保護著的，那枚神明罐裝知識，就這樣輕易落入眼前人手上。

「國崩！」派蒙喊了聲，她也明白眼前的人是敵非友。

「我並不叫這個名字。」散兵端視著手裡的罐裝知識，「我也並非是你們認識的那個人，下次可要好好看清楚。」

說完，散兵後撤兩步。但是赤沙之杖，從側方拋擲而來。賽諾矮身沖了上去，在他身後的是手持單手劍的艾爾海森。

「我們可沒有說，讓你離開。」賽諾迅速靠近，原本沉重的武器，卻被輕易揮動，直指散兵面門。

腳下使力，散兵橫腿踢了過去。

眼見兩方打了起來，旅行者也著急起來。這枚罐裝知識，廢了很大力氣才從大賢者手下搶來。如果再淪落到他們手中，後果不可想象。

「等等！是不是有誤會啊，國崩……國崩你……」旅行者話未說完，就被艾爾海森打斷。

「他們並不是同一個人。」艾爾海森緊接著賽諾身後，步步緊逼。

散兵由躲避換作反擊，風元素染上雷的顏色，周圍的草木都被迫遭殃。

散兵看著艾爾海森，手上用力。那位書記官自稱是文弱的知識分子，可下手的力度不輸那位風紀官。

脫身需要一定時間，看他們步步緊逼的態度，就知道沒那麼容易。散兵在閃避空隙抬頭看去，隨後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原本站著不動的須彌人，都抬頭看了過來。他們念叨著聽不清楚的話，手持各種武器。

「糟糕。」賽諾皺眉說了一聲，動作慢了一拍。

圍過來的須彌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因此攻擊受到局限，甚至十分被動。

散兵靈活跳開，他站在人群外面，看著逐漸被包圍起來的幾人:「慢慢玩吧。」

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遠，旅行者內心一橫，不顧一切沖了出去。

眼見旅行者越來越近，散兵揮手，風的屏障憑空出現，但是旅行者彷彿視若無睹那般，硬著頭皮衝過去。

一鼓作氣衝過去，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旅行者死死抓住散兵的一隻手。

這樣近的距離，哪怕只是揮揮手，也足夠在身上留下血印。眼見旅行者不打算拿起武器格擋，散兵只能將手裡的風刃，打向別處。

眉頭緊皺，散兵從喉嚨里擠出一聲:「你想死嗎！」

「不想。」旅行者鑒定的回答，手已經伸向那枚神明罐裝知識。

「但是，絕對不能讓你將它帶走。」

眼見就要被旅行者夠到，散兵只能將罐裝知識脫手，用力朝空中拋去。

下意識的，旅行者鬆開手想要撲過去抓住，但是這時空中出現一陣波動。

散兵眼中有一瞬詫異，不過很快就趁著旅行者走神的時機，一躍而起。

罐裝知識重新落入手中，而那奇怪的波動，在半空撕裂開一道口子。

這個場景，旅行者只覺得眼熟。腳下動作加快，旅行者想要在散兵離開之前追上去，但是亦如上次那般。

裂縫在眼前消失，他什麼也沒抓住。

眼中有一瞬間落寞，隨即旅行者抬起頭四處尋找。

「熒……」

身體騰空片刻后重新落地，眼前一暗。散兵站在有些熟悉的走廊上，側頭看向身後。

「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儘快離開。」空表情冷淡，下達著最後通牒。

「若我們再留下去，造成的後果可能比多托雷的影響更大。」空說完，看著散兵不以為意的樣子，又補充一句，「他是稻妻的將軍，你覺得在稻妻人民陷入安危之時，他會不會挺身而出？」

這句話讓散兵眼神一暗，他握緊罐裝知識，冷漠回道:「不用你管。」

「你會出現在這裡，不會是被多托雷給收買了吧。」散兵合理懷疑道。

「沒錯。」空點頭，「我並不介意，稍微幫點小忙。」

「呵，你覺得如果真如多托雷的計劃那般，我們還回得去嗎？」散兵嘲笑道，「別異想天開，他只是個擅長愚弄人心的傢伙罷了。」

空停頓片刻，嘆息一聲:「我知道。」

「這枚神明罐裝知識，還真是來之不易。」散兵抬起罐裝知識，眯起眼睛去看，隨後頗為隨意的往空懷裡一丟。

這枚神明罐裝知識，流經許多人之手。

「他們企圖掌控神明，又或者說他們想要改造神明。」空接過罐裝知識，透露出些內幕，「真是瘋狂的想法。」

散兵眼中有一瞬觸動，不過片刻后動身走在前方。

妄圖改造神明的人類，真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