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殘酷月光(2)

90殘酷月光(2)

suri狠狠地抽回她的手,卻完全逃不出他的掌心。心頭的委屈和不甘洶湧而至,化成突如其來的憤怒,張口就朝著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一點也沒有留情的意思。

「嗷!」隨著鮮血在瞬間溢出,莫蘭也完全沒有掩蓋地大喊了一聲,酒店露台上閑坐的顧客們三三兩兩地投來好奇探究的目光,但這兩人狀似情侶吵架的姿態又讓那些目光帶著自以為了解的曖昧笑意轉向了別處。

「你的生存技能是狗教的嗎?!」莫蘭甩著手氣急敗壞地低吼,同時suri也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陰鷙和兇狠,然而同樣不在離職控制下的姑娘毫不示弱地回瞪:「我以為是你教的。」

不知是哪一點觸動了莫蘭,還是他突然就回歸了他的理智軀殼,總之結果就是他壓下了臉上能表現出來的不滿,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得意的微笑,他甚至彷彿對待一個孩子那樣拍了拍她的腦袋:「那隻能說明我是名師,你是高徒。」

suri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轉過臉不去回答,莫蘭反倒笑嘻嘻地把手又遞了上來:「親愛的,不要生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咬過塞巴斯蒂安.莫蘭的。」

這倒是真話,不過suri顯然沒有空理他,她抬頭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在他們對話的這期間,他們關注的對象已經相攜走上了台階,就要推開教堂的門。

褐發姑娘轉身幾步走進了隔壁的房間,邊伸手掏出口袋裡的手機,迅速地按下了一連串的按鍵,而在一秒鐘之後,她推開窗的同時,不遠處正走到門口的新郎突然停下了腳步。

「親愛的,怎麼了?」感覺到身邊的人突然的停頓,irene回頭問道。

偵探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低下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之後,似乎停頓了一秒,那一秒讓所有人都有一種長時間停滯的錯覺,然後他轉過身,掃視了片刻之後,凝視般地將視線固定向了街角的窗口。

那邊,正有人緩慢卻又堅定地抬起右臂,烏洞洞的槍口如同一個惡魔正準備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鬼魅般地張開死神的雙臂。一桿槍,還有小小的瞄準器里的一個人,這個世界上此刻她眼裡唯一的那個人,曾經她的心裡和生命里唯一的那個人,狠狠地踩碎了她的心的那個人,她恨到已經變成她的噩夢的那個人。

「你不敢嗎?」輕柔卻冷酷,如同撒旦般陰暗的聲音如同一條毒蛇爬過她的脊背和頸項貼著她的耳根幽幽地響著,一種怨毒絲絲縷縷地滲進她的肌膚,莫名的一種從骨髓里寒透卻又瘋狂的力量讓她的手停下了那微微的顫抖。

一秒,這一切的發生都只在一秒之間。

電光石火間閃過眼前的回放和片段,然後是響徹街頭巷尾的那一聲槍響,再然後,是瞬間死一般的寂靜。

潺潺的鮮血像被打開的閥門,片刻間噴涌,染紅浸透了那一片潔白,白色的禮服,白色的襟花,白色的婚紗。那個筆挺的人影依舊站著,朝著她的方向,即便隔著幾百米,那雙淺綠色的眼眸也萬分清晰的回映在她的眼裡,她一直很熟悉的專註,還有一絲她不明所以的笑意,所有人都難得一見,卻總能在她撞上他的視線的順便被捕捉的那淡淡的笑意,如同放任她的那些小脾氣小動作時的包容。他曾經確實是那麼縱容她,大大超過了他對於世人設下的界限。他似乎抬了抬手,那種他想要觸碰她時的前置動作,她已經熟悉到自然而然地直到他下一步想要做什麼——他最喜歡撫弄她的頭髮,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然而這個動作卻沒有進行下去,他無法再進行下去,在逐漸響起的混亂的尖叫聲和嘈雜的呼喊聲中,他已經倒進了另一個懷抱里。

suri不知道那是趕過來的軍醫還是一直在他身邊的irene.ad1er,她的眼裡只有成片成片的鮮血淋漓,他身上的,地上流淌的,飛濺到別人身上的。大概沒有人能讓大偵探福爾摩斯流這麼多的血,但是她做到了,她是不是應該為此歡呼雀躍?

有人在喊叫,大喊著「sher1ock,看著我,別閉眼」的一定是她的好朋友john。不過從今以後就不是了,軍醫會想要殺了她吧,無論偵探能不能活下來,他那樣忠誠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再把她當成朋友的。mycroft雖然一直守在sher1ock身邊,但他掃視過來的目光顯然已經是心中有數,軍情處的人來這裡不過是幾分鐘之內的事。irene.ad1er已經把她的頭紗都扯掉了。她的臉色很蒼白,但看上去還能保持鎮定。她的手緊緊地按著他胸前的傷口,試圖減緩一些失血的速度。

「沒用的,」褐發姑娘失神般地喃喃自語,「沒用的,他活不下去了。」

警車的警笛聲和救護車的呼嘯聲在迅速地靠近,交錯地鳴笛聲彷彿一張密密織織的網鋪天蓋地,在耳中尖銳地迴響。suri失控地仍開手裡的搶,捂住耳朵,緊緊閉上眼睛,試圖逃離這一片蒼白和猩紅。

「別怕,沒什麼可怕的。」有人用溫暖的手拿下她捂在耳朵上的手,靜定的聲音穿越過那一片高分貝的雜音,「你看,你做到了,你自由了。」

「殺了他,你就自由了。」她睜開眼,莫蘭正站在她面前,溫柔地笑著,「好姑娘,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以後的事,都交給我吧。」

「他死了嗎?」她愣愣地看著他的眼睛,機械般地問。

「你後悔了嗎?」莫蘭彎下腰,右手指尖抵住她的臉頰,指甲是冰冷的鋒利,眼中是沉沉的潑墨般地黑色,會吞噬觸碰到的一切,就像那烏洞洞的槍口。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開,想要把自己藏起來遠遠地躲開這個像狼一樣危險的男人。然而那指甲微陷入臉頰帶來的刺痛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怯懦的後果,她早就沒有了退路。

「不。」suri垂下眸,重新抬頭的瞬間眼中已經沒有任何情緒,「不,我沒有後悔。」

「那sher1ock.ho1mes這一次有沒有死,就都沒有什麼關係。雖然作為我親手教出的徒弟,你這一槍他很難幸免於難。」莫蘭的手攤開,像情人般溫柔地撫過她的臉,瞬間消失的冰冷化為繾綣的親昵,「但是即便mycroft.ho1mes還能把他從死神的手裡搶回來,我們也還會有很多的機會。」

「現在,讓我們離開這個犯罪現場,把時間留給親朋好友去悲痛吧。」莫蘭拉住她的手,點了點頭。

在倉促轉身間,她回頭看了最後一眼,救護車已經停靠完畢,衝下來的醫療急救人員正在把地上的傷員轉移到急救車上。john正幫著把已經昏迷的偵探抬起來,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手中滾落到地上,但沒有人有空去多看一眼。ad1er跟著上了救護車,軍醫回頭和mycroft說了幾句話,她勉強能看到政府要員搖了搖頭,然後軍醫回身跳上了車。門關上了,救護車迅速地離去。

趕到的蘇格蘭場警員們在探長的指揮下拉起了警戒線,lestrade憤怒地在吼些什麼,只不過她已經不能耽擱下去,槍早已經被莫蘭握在左手裡,而他一直伸著手在等待她的加入,suri猛地扭過頭,握緊莫蘭拉著她的右手,跟著他的腳步離開了這個房間。

而不遠處的犯罪現場,人群的疏散已經進入尾聲。留在原地沒有去醫院的mycroft環顧了一下四周,在那一灘深諳的血跡旁邊,此刻已經空空蕩蕩的場地里那一直摔落的手機顯得尤為顯眼。議員慢慢走過去蹲□,撿起那隻手機,血跡從機身上淋漓地滴落。而仍然亮著的屏幕上依舊定個在收件箱里最後一條打開的簡訊上,發件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我猜,你會為我再回一次頭。」

mycroft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刪掉了這條訊息,然後抽出西裝左胸前的手絹,慢慢擦掉了手機上的血跡。在站起來的同時,悄無聲息地滑進了口袋裡。

「mycroft,上帝啊,你受傷了?!」恰巧走過來的探長一眼看到政府化身手上血跡斑斑的手絹,緊張地向前跨了一步。

「不,這是sher1y身上的血,我正好站在他身邊。」mycroft隨手把它收了起來,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遠處那扇打開的窗,「告訴anthea,以我的名義通知倫敦所有最頂級的外科醫生和槍傷處理專家立刻趕到巴茨醫院,我不允許他們做一個以失敗告終的手術——我知道他們都有最在乎的人,既然sher1y時常抨擊我的手段,我也從來不在乎再惡劣上一些,畢竟我的名聲從來都不比魔王好上多少。」

「沒有人能讓sher1ock去死,連他自己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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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夏洛克)貝克街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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